《小户飞出金凤凰》春风来袭

16、第十六章

　　手中有兵，方才有胆，郭后虞筹谋的事，有了眉目，即便炭石矿暴露，也不用担心，被人暗中除去，抢走炭石矿。
　　接下来，郭后虞考虑的，在此地扎根。
　　圣上的身体，正直壮年，只是，听闻大皇子的身体抱恙后，似乎跟着上了心火，日渐不好。不过，圣上在一日，他就不可能回京。他虽说刺史府出身，但已经从刺史府除名，且祖父培养二弟继承刺史府，夺了他的嫡长孙该有的一切。
　　且圣上已经御批，郭家亲卫军归郭后进掌管，即便有朝一日回京，郭后虞也要另谋途径。
　　郭后虞心里，隐约有个想法，但是，这想法太过大胆，他毫无根基，谈何容易。只是一瞬间，郭后虞便将这想法，从脑中里挥去，成了逆天改命，若是败笔，他将死无葬身之地！羽翼未丰，这等胆大包天的想法，连想都不要想！如今自保，才是最要紧的。
　　私自铸造兵器乃是大罪，故而，郭后虞十分隐蔽，每日数量不多，他要的，都是精器，不求量多，只要质地。故而，方叔几人，每日劳作，并不烦累。

　　营中也有人暗中悄悄观察，看见这几个铁匠，每日悠闲，这才放下窥探的心思，这几人是替营中修理毁坏的兵器的。每日无所事事，悠闲的领着饷银，惬意的很！
　　方叔觉察出，有人窥探，告诉郭后虞后，郭后虞当机立断，打造精铁利器的事，要更加隐秘。
　　郭后虞想着，鱼鳞营，要控在手心，一定要是自己的心腹，营中有异心的人，要想办法除去。
　　怎样能不动声色的除掉，他许好好谋划，在此之前，尽量将怀疑的人，调往瞭望塔守卫。

　　鱼鳞营主账里，郭后虞开始细细算计，想要收服的人，其中，瘦三，是个人才。此人其貌不扬，但是他是鱼鳞营中，第一个入了郭后虞眼的人。郭后虞心知，贸然交心，是断不可行的，只能慢慢靠近。
　　这日，郭后虞拎着一只野鸡，去找瘦三，军营不许饮酒，这是郭后虞定下的规矩，只能在年庆佳节时，方可替换着少饮一些。
　　其实，瘦三在郭后虞给鱼鳞营兄弟们过年的赏银时，就很看好郭后虞。故而，郭后虞找自己一同吃烤鸡，他想都没想，便应了。

　　郭后虞此人，是个硬汉子，不会来官场那些虚头巴脑的。这倒是很对瘦三是胃口，不过，能不能让瘦三将自己的身家性命交到郭后虞手中，替他做事，就看郭后虞也没有本事。
　　烧鸡烤好了，这大口吃肉，没有美酒，总觉得有些遗憾。瘦三突然感慨，“下个月，便是万巡使每年巡查的时候，那时，也会赏些美酒，届时，你我一醉方归。”

　　郭后虞听完，惊觉自己大意了，鱼鳞营往日的惯例，他好似从来没有查过。
　　得知万巡使来查，郭后虞告诉方叔几人，按照寻常打铁的老办法，修复破损的兵器，将已经打造的精铁器具，悄悄的运往炭石矿，交由心腹保管。
　　瘦三投诚的意思十分明确，大抵是郭后虞自认看人从不打眼，他认为瘦三可靠，便交待瘦三些事情，让他去办。

　　郭后虞让瘦三确认一下，看看鱼鳞营有何不妥，郭后虞去查往年旧事，这一看，还真看出些不同，鱼鳞营两千多的护卫，竟从未派过差事，白白养闲人，虽说经常拖欠几个月的饷银，但是，饷银终归还是要发下来的。
　　空吃军饷，养闲人，这不符合常态。
　　郭后虞盯着舆图上，忽然发现，鱼鳞营所在的地界，不远处有一地方，名叫万山，四面环山，其中有处低谷，一个时辰的脚力，便可抵达万山。四面环山的低谷，十分适合养兵！
　　看到这个低谷，郭后虞压制着心里的兴奋，若能得了这处低谷，再将四周的山，围起来，那么，在这低谷做什么，外人都不会有人知道！

　　郭后虞在想，这鱼鳞营，看似没什么要紧的差事，当差当得稀里糊涂，只说听上头调遣，可近期，从未给鱼鳞营派过差事。
　　难道，鱼鳞营，还有其他的事，听直属吩咐？一旦万山地界有异动，鱼鳞营的军兵，以备不时之需的增援？
　　想到这儿，郭后虞觉得，趁此处巡查的机会，探一探万巡使的口风，若附近真有秘密，那接下来，能做的事，更多了！
　　此地四面环山，倒是屯粮养兵的绝佳好地方。

　　一眨眼，便到了万巡查使巡查鱼鳞营的时候。
　　巡查使姓万，满身赘肉，若不是双眼凌厉些，看着有几分官威，郭后虞还以为，此人是个富商呢！
　　这鱼鳞营，平日没什么事，只是惯例巡查而已，且鱼鳞营的统领，换了郭后虞这个后生，他趁机来捞一把，听闻郭后虞是盛京出来的，这常州刺史府，很有底蕴呢，定要从郭后虞身上得些好处才行。
　　郭后虞备了酒宴，替万巡使接风洗尘。
　　宴席本安排在鱼鳞营，但这万巡使刻意抖抖威风，非要去郭后虞的府邸，还说体恤官兵不易，句不劳师动众了。

　　实则不然，万巡使看这营里，没有女子，他想做些什么，不方便。
　　郭后虞并不了解此万巡使，当然也猜不到万巡使的心思，但是瘦三，是跟万巡使打过交道的，他在郭后虞耳边轻语几句，郭后虞面色不显，但是心里鄙夷，已经对万巡使，看低了几分，说是酒囊饭袋也不为过。
　　这样的人，好打发，瘦三熟悉此地行情，郭后虞让他去寻几个美貌女子，必要心甘情愿的。
　　这世道，女子不值钱，瘦三花了五十两，买了两个清秀的女子，当晚，给万巡使送了去。万巡使早起，毫无疑问的晚了，被下人叫起来时，都已经日上三竿。
　　万巡使由着两个美婢伺候穿衣，慢吞吞的去见郭后虞。
　　此刻，郭后虞已经等了他一个时辰，心里些许燥火，到是平息了下去。
　　万巡使做了做样子，拿着账目看了片刻，便放下，说要去兵器库看看。
　　郭后虞带路，往外走，刚走到二门口，存悠端着托盘出去，恰好碰上，万巡使的眼珠子，盯着存悠，挪不开，他最喜爱初成余欢不久的女子，以他阅女无数的经历，这女子，几日前，还曾被男子滋润过，妩媚动人。
　　同为男人，郭后虞上前半步，将存悠挡在身后，好在，只是一瞬，存悠便端着托盘进了院子，不见了美人身影，万巡使颇为遗憾的收了眼睛，去了兵器库。
　　万巡使检查庶务，看似认真，但是，他心里，一直想着，惊鸿一憋的女子，那女子长相不是十分出色，他没有看清正脸，妙曼的身段，脸上洋溢的年轻女子的开心才有的朝气，实在合他的胃口。
　　万巡使一门心思想找出鱼鳞营的错处，抓住郭后虞这个后生的把柄这样，才好提要求，将尽早看见的那女子要过来，哪怕只是春风一度，他也要得到人。

　　鱼鳞营的饷银，已经拖欠数月，可是，领用账目上，实实在在的记录，每人领了二两，哪来的饷银？
　　万巡使心里纳闷，这鱼鳞营，打着增援粮仓的不备之需，但是，鱼鳞营是吃闲饭的。
　　万合粮仓地处隐秘，多年来未曾被人察觉，他知道这鱼鳞营，就是个摆设，并不得上峰器重，去年他来巡查，还一盘散沙，今日看着，倒有了几分好转。
　　万巡使眼中有些质疑，鱼鳞营平时都是一副这松散的样子，瘦三觉察出来，万巡使发现今日营中变化甚大，不想惹万巡使眼，瘦三特意叫了几个平日偷懒的人，当值。即便松散，也比郭后虞刚来鱼鳞营时要严格。

　　若不是瘦三刻意安排，万巡使见到的，便是鱼鳞营军纪大有不同，而不只是眼下这般略松散些。
　　自以为拿捏了郭后虞做假账的把柄，万巡使将这个账本塞进怀里，不屑的跟郭后虞说，“年节前，晌银还未发下来，就有人领了，你可知，做假账乃的大罪？”
　　原来是这个，郭后虞双手抱拳，丝毫不见慌乱，“下官见将士们手头紧张，便上书催过晌银，可是，临近年关，却没有银子拨下来，只能自掏腰包，先垫上了，日后晌银发下来，再归还下官便可，这样将士们，可以过个好年。”
　　原来如此，这郭后虞乃是京城刺史府的公子爷，出手果真大方。

　　没有拿捏住郭后虞的把柄，万巡使一路都在抠唆，看看这地方，可以不妥之处。往年，随意找找，便可找出错处，今年，他铁了心要找错处，倒是不好找着了。
　　万巡使心中暗想，明着找不出错处，便鸡蛋里挑骨头罢，环视了一圈，万巡使的眼睛，放在不远处的瞭望台处。
　　瞭望台每日必有两个卫兵，日夜环顾四周，以便及时发现鱼鳞营外围的危险，但是，此刻，只有一名卫兵，还一副懒散的样子，万巡使大步上前，总算被他揪到鱼鳞营的错处。
　　万巡使快速朝瞭望台走过去。
　　台上一名年前男子，体格偏瘦，被太阳晒得，脸有些发红，他不时的看向章冲，他们每隔一个时辰换班，可是，章冲就在木板上坐着，一点换他的意思都没有，已经过去小半个时辰，章冲还是半睡半醒的迷糊着。
　　章冲此人，十分势力，仗着自己来营中年头最久，时常将自己的差事，推给他们这些新来的。
　　章冲迷迷糊糊听到不远处有脚步声传来，他仍在台下半靠着，坐在木板上，正在仰头懒懒的晒太阳。

　　今日听闻万巡使巡查营中庶务，这晒太阳的章冲，打定主意，给郭后虞个下马威。
　　章冲是不服郭后虞的主，哼，这个毛没长全的小子，竟敢招呼不打，将自己调进瞭望台当值，这个苦差事，他才不乐意干。
　　正好，今日偷个懒，他不怕被郭后虞逮到，大不了一顿板子，若能换了这个无聊的烂差事，他情愿挨一顿打。其他的惩罚，自有郭后虞这个鱼鳞营统领担着。

　　谁让郭后虞狗眼看人低，这下让郭后虞见识一下，安抚不好底下人，不好好当差，看郭后虞怎么交差。他以为，郭后虞初来乍到，不会闹大，不然郭后虞自己也会跟着吃挂落。
　　万巡使脚步飞快，不肖片刻，便到了瞭望台。郭后虞瞧出来，万御史想在鱼鳞营立威的心思，恰好，他也想借万御史的手，除去章冲此人。
　　章冲此人不服管束，数次暗嘲讥讽郭后虞，被贬来鱼鳞营，乃是在京城混不下去了。章冲此人好酒，郭后虞几次禁酒，他毫不在意，有次被当场抓住饮酒，郭后虞将酒坛子摔了，可是，章冲虽然不明着喝酒，背地里偷偷喝。

　　章冲此人心术不正，郭后虞看不上这类人，敢无视军纪，郭后虞早就想借机收拾他，章冲竟当着前来巡查的人，玩忽职守，真是闲自己活得太舒坦。
　　章冲听闻有人上了瞭望台，他才懒懒的抬了眼皮，这一看，吓了他一大跳。万巡使，他今年怎么亲自上了瞭望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