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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反常回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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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阮彧的一句话,言暮染便和他一同等候在丹心阁。
裴郁磬换了件常服,让南浔备好车马。
这一回,南浔算是明白了:为了言堂主,自家公子不惜去做反常之事!从前,他的行踪相对固定,回府也是有频次规律的。如今,两次回府之间,隔不了几日,长公主一定会觉察吧?
可这些,她最多也只能在心中想想,只觉得不应该干涉主人的决定。
裴郁磬又怎会不知自己如此举动,会惹得府中上下生疑!可眼下,需要他帮这个忙,又怎能拒绝?再者说,此事关乎皇家,他也只能如此而为。
裴郁磬掀开帘幔,看向窗外,心中感受同之前一次相较,却是截然不同!
上一次,他是因为思念,有种“关心则乱”的意味,现如今,虽然也是去做不循矩之事,但内心却是欢喜的。
抵达府门口的时候,门口的小厮,认出了来的是自家公子车马。
小厮快步迎了上去,见裴郁磬掀开了车帘,微微探出了身子。
“公子您......”
裴郁磬平静地看向对方。
小厮没有问出口,改口道,“小的去禀报长公主!”
裴郁磬何尝不知,小厮的看法,便代表了一会儿见到他的大部分人的态度,他们会觉得:他最近回来得,未免有些太勤了......
忽略旁人的目光,是裴郁磬眼下抱着的态度。
长公主得知儿子回来的消息,先是一阵欢喜,欢喜过后,难免生出疑问。
裴郁磬倒是问得直白。
他的问题,惹得长公主心里“咯噔”一下,她盯着裴郁磬看了片刻,才试探性地问他,“你回府,便是要打听关于她之事?”
裴郁磬自是知道母亲为何担忧,他早已想好了说辞,“崔扶风不便直接进宫去探听。”
长公主听闻此语,才稍稍放下心来,“哦,原来如此。”
裴郁磬打消了母亲的顾虑之后,继续问,“关于她,宫中可有说法?”
“不知你所指的是......”长公主平稳了心绪。
“太子。”裴郁磬答得简洁。
长公主微微警惕,可见裴郁磬如此直白坦率,想来和“朋党”是无关系的,心意暗许,亦是不可能,“太后并无明确表态,但是......”
裴郁磬见母亲言之此处,微微顿言,便知她老人家一定觉察到了什么!
长公主微微瞪大眼睛,看着对方,过了片刻,再次开口,似是嘀咕道,“那准太子妃的说法是......是从何时起,成了众人共识的呢?”
裴郁磬心中有了猜想:这个说法,是有人刻意散布出去的!
得到了答案,裴郁磬觉得此行,自己到底也算是不负所托。
长公主命人备下了可口饭菜,因丈夫近日去了西南,便是母子二人一起用了膳。
待裴郁磬回到府中时,见阮彧,言暮染二人在吃饭,便低声问南浔:为何怠慢了贵客?
南浔自是觉得委屈,欲要开口时,言暮染替她解释,“是我们说不用的。”
裴郁磬看向言暮染,自是不好再说什么。
“裴公子不如坐下,再用一些饭菜?”阮彧向来不当自己是客人。
“我已......”裴郁磬确实是吃过了。
“边吃边说,岂不更好?”阮彧其实是想让他坐得近些。
裴郁磬虽不多言,可脑袋却是不笨的,点头答应了。
言暮染自是觉察到自家师兄的“有意为之”,可她心里,也是希望他能坐下来慢慢说的,只能佯作面不改色。
阮彧瞥了一眼她,心说:丫头,我这个师兄,也算是仁至义尽了吧?
***
席间,裴郁磬说出他回府后打听出来的结论。
对此,二人倒是并未表现出太多吃惊之意,似乎这样的结果,对于他们查案,反而有利!
崔扶风再次回到此处,三人已经移步待客厅,喝起消食茶了。
“呦,回来了?”阮彧似乎很喜欢看崔扶风对他冷眉冷眼。
言暮染严重怀疑自家师兄有怪癖:喜欢被虐......
阮彧见崔扶风不耐烦地冲着他翻了个白眼,反而是勾唇一笑。
言暮染瞧了,觉得好笑。
“结果如何?”崔扶风这句,是问裴郁磬的。
“如料想一般。”裴郁磬对于崔扶风,向来惜字如金,但这并不妨碍他们之间的交好。
阮彧笑出了声。
崔扶风瞪着他,“笑什么?”言辞间,满是嫌弃。
阮彧笑着摇头,“崔少卿大可不必介怀,我是觉得裴公子是个厉害人物。”
裴郁磬自是不解他之深意,以为说的是他特意回府之事,“不敢当,举手之劳。”
言暮染看到阮彧一时笑意更甚,便知他心中所想:崔扶风对于裴郁磬,似乎是无可奈何的,“能治得了这位冷面阎王”这一点,令他极是满意......
“倒是你,一整天了,调查出了什么?”阮彧在崔扶风新一番白眼到来之前,先发制人了。
“筛查随行人员,便用去了大半日。”崔扶风的语气里,没有太多惊喜之意。
言暮染猜测是并无实质性突破之意。
“车马有无蹊跷之处?”言暮染更关心这一点。
“车马?”崔扶风脱口而出。
言暮染轻声“嗯”了一句,原本以为崔扶风是在确认她的问题,可此刻看到他的神色,觉得反而更像是她无意间提醒了他什么。
“可是想到了什么?”
崔扶风听闻言暮染的话,没有即刻回答,他刚才回答她的时候,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是啊,为何未选择车马,而是轿子?与其他进宫之人,截然不同!
关于这种细节,何人选择了何种工具,言暮染并不知晓,所以她的看法,相较崔扶风,应该是更加客观的。
“哎哎哎!又要走啊?”阮彧见崔扶风如风般地去了。
这一次,他并未离开太久,又折返回来,“一起去瞧瞧?”
言暮染听得出来,这是在邀请他们的意思。
阮彧即便再傲娇,对于案情,还是抑制不住好奇心的,近乎本能地想要探求。
“你呢?”崔扶风特意回身,看了一眼裴郁磬。
裴郁磬被他如此一问,反而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才算是妥帖......
阮彧恨不得上手去揍崔扶风,不知道他为何要问这样一句,按照方才的架势,裴郁磬会顺理成章地跟着他们走的......
裴郁磬心里是想去的,但眼下......
“裴公子心思缜密,上一回提供了不少绝佳思路,一起吧?”阮彧是个什么话都敢说的主儿!
言暮染听闻师兄此言,突然觉得:他似乎也没那般讨人嫌!
***
裴郁磬得以合情合理地跟着一行人去了。
他刻意走在最后一个,尽管符合他一贯给人的印象,其实他是想拥有更多可以随时看见她的机会。
轻轻地抬眸,便能瞧见,即便是个背影,也是好的。
小心翼翼,带着试探性地靠近,看似卑微,但身处其间者,却是心甘情愿的。
言暮染时不时回头,和走在身后侧的师兄说话,视线却总是先轻瞥一眼走在最后的身影。
那一刻,他总是恰到好处地垂下眸子,其实是因为担心被她发现小心思,刻意的躲避。
阮彧在每一次言暮染主动找他说话的时候,总是忍不住唇角上扬,心说:丫头长大了,也开始小心机了!
崔扶风才是一行人之中,最迟钝的那个。
阮彧看向他的时候,总在心中替其担忧,他不知像崔扶风这种家伙,将来会迎娶怎样的女子,又是否有机会看到他铁汉柔情的一面。
“你今天好像格外爱笑!”言暮染终于忍不住。
“别往自己脸上贴金,又不是全然在笑你!”阮彧不否认自己今日,是抱着看其余三人“笑话”的姿态。
言暮染准备开骂,却听见阮彧说:
“轿子,是关键,但仅凭借它,达不到凭空消失。”
言暮染听闻他所言,是关于案情的,那未出口的话,便梗在喉咙,她明白师兄所言,是事实。
几人抵达证物堂时,夕阳开始西沉。
裴郁磬见三人动作非常一致:皆快步上前,查看那顶轿子。
崔扶风特意查看了轿子的底部。
言暮染见他查看完毕起身时,面上并无喜色。
阮彧再次查看,确定并无机关。
难道猜错了?言暮染也有些失落。
裴郁磬一言不发,他总是等他们查看完了,再上前,如此一来,不同他们争抢,看得更清晰,也是降低了被阮彧打量的频次。
“轿子中途停下来过吗?”言暮染一语中的。
“嗯。”崔扶风特意记住了停靠地点。
“去看看!”阮彧语气坚定,话音落下的一刻,人已经走出了政务堂。
裴郁磬证实了几人方才的失落:的确是并无突破性发现!
他听闻几人的脚步声已经远了不少,便只好先跟上他们。
究竟是哪里不对?言暮染在心中反复琢磨,想起师兄方才所言,觉得得去查看昨夜轿子停靠之处,看看那里的地面是否有蹊跷,兴许会有发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