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我转职了》黄豆丢

4、第四章 姓名

　　“姑娘，你好!我姓石，别人都唤我一声石婆婆，不知怎么称呼你？”
　　那人一开始似乎是没反应过来，呆滞了一会儿，才动了动眼珠子，嗓子因为太久没有说话，嗓音沙哑得很。
　　“我。。。我叫。。。”她顿了顿才继续道：“楚颜!”
　　…………
　　自那日互通了姓名之后，楚颜便又昏睡了过去，不过并没再像之前那般一睡就是一个月，第二天就又醒了一次。
　　然后是第三天。。。
　　第四天。。。
　　第五天。。。
　　她清醒的时间也越来越长，也代表着她的身体正在日渐恢复。
　　楚颜醒来后的第七天，她已经能够躺在院子里的竹椅上看石夏劈柴了。
　　人啊，越是生病的人越要晒太阳，这是很多老人家信奉的真理。
　　这段时日，不用再为了找吃的冒险上山，毕竟每日都能收到新鲜的动物尸体，也因此小石夏乖乖在家里砍了一个多月的木头，动作越发熟练顺手了。
　　手起刀落，木头一分为二，干脆利落。
　　他在院中砍了多久，楚颜就看了多久，一开始还好，后面便让他越发不自在起来，忍不住回头看了她好几眼。
　　“你。。。能不盯着我吗？”
　　楚颜挑了挑左边的眉毛（主要是右边的也挑不动）：“为什么？”
　　“你看的我心里直发毛，我。。。害怕，手就抖，自然就砍不准。”
　　其实主要还是因为她现在的尊容有点吓人，虽然比起刚捡到时候好多了，但是她现在醒着，睁着眼的样子也并没有好到哪去，下半身还空荡荡的，乍一看还以为是竹椅上长了个人似的，怪吓人的。
　　一半眼睛睁着看人，一半眼睛依然紧闭，就连嘴巴说话时也是一半张着一半闭着，说话时甚至不能说太快，不然别人就听不清说的什么，就如眼下。
　　“可是这院子里就只有我们两个，不看你我看谁呢？而且我看你砍得挺好的，真的。”
　　说完似乎是想要扯出一个笑来安慰他，结果吓得石夏连连摆手，好意心领，大可不必!
　　这个时候石夏无比庆幸现在是白天，不是晚上不然自己一定会做噩梦的。
　　楚颜无奈地压下嘴角，视线定在地上那些柴火和他手上的斧子上，眼里闪过一丝涟漪。
　　“你今年多大了？”
　　“八岁零一个月。”石夏挺了挺胸膛，显然觉得自己已经是个小大人的模样。
　　“吃饭了!”
　　石婆婆端着一盆饭和一盆菜出来，放在院里的石桌上，招呼石夏吃饭。
　　石夏欢呼一声扔下斧子，赶忙去打水洗了手坐下吃饭。
　　楚颜的目光从祖孙俩身上移开，转向了屋子背后的那做大山上。
　　瘴山因常年笼罩着瘴气得名，山里宝贝虽多但是寻常百姓可不敢擅入，前车之鉴可太多了，没人想那自己的命开玩笑。
　　便是小石夏那次误闯也是从另一座小山上迷失进去的，对这座山人们都敬而远之。
　　正出神，一碗冒着热气的米饭突然出现在了她面前，楚颜微微一愣，低头。
　　“你不吃吗？”石夏端着一碗白米饭正看着她。
　　因为之前他都是在厨房吃的饭，今天第一次吃饭的时候与她一起，并不知道她其实被他捡到至今为止一口东西都没吃过。
　　“我不吃这个。”
　　石夏果然很惊讶，在他的认知里，不吃饭是会饿死的：“怎么能不吃东西呢？是不喜欢吗？”
　　“不是，这些东西对我没有半点帮助，吃了也是白吃。”
　　小石夏果然不懂，还要再问时一双筷子从天而降，狠狠敲了他的头一下，疼得他赶紧捂住了脑袋。
　　“吃个饭话那么多，饭还堵不住你的嘴了？吃完赶紧干活，今天是不是偷懒了，怎么就砍了那么点柴啊？”
　　石夏撇撇嘴，委屈地赶紧端起碗扒饭，吃完饭把空碗拿去井边冲洗干净收起来，就立刻又去砍柴了。
　　而墙角已经分明堆了慢慢的柴火，按他们祖孙的用度就是烧一个月都尽够了，可是石婆婆还是催促着石夏继续砍。
　　石婆婆又坐了会儿，才进屋拿了几根团好的麻绳，走到墙角去把砍好的木头一捆捆扎好，把所有木头都捆完足有十几捆。
　　“我去卖柴火，你给我乖乖在家待着，知道吗？”
　　石夏抬头应了一声，继续砍。
　　待石婆婆走了，楚颜才偏头问石夏：“村里的人会买柴火吗？”
　　同样都是住在山脚下，柴火那不是山上随便捡吗，谁会花钱买？
　　石夏摇摇头：“怎么会？当然是去镇上卖，租一辆牛车一趟十个铜板，十捆柴可以卖三十个铜板，一趟能净挣二十个铜板呢。”
　　石夏挺了挺胸，显然对于自己能够帮助婆婆挣钱非常高兴，手上的动作也越发快了起来。
　　楚颜默了默，没有对这件事发表自己的看法，只是她的左手摸了下身下的竹椅，忽然就偏头看着小石夏。
　　“你能帮我个忙吗？”
　　“咦？”石夏回头，一手放下斧子一手擦了擦汗，最后还是点头同意了：“行吧。”
　　虽然婆婆说是他们救了她的命，但是这段日子以来，他们家所收到的一切还是没发让小石夏心安理得地接受。
　　特别是。。。
　　石夏摸着怀里那瓶药，叹了口气，总觉得自己理亏，所以对于她的请求石夏没法拒绝。
　　站在村里的木匠院外，石夏深吸口气，才壮声喊道：“铁子叔!在家吗？”
　　“谁啊？”不多会儿一个身穿短褂的汉子擦着手从屋里出来，隔着篱笆院看到了小石夏。
　　“是石家的小子呀!”汉子拉开院门让他进来：“石小子来找我是有什么事？”
　　“我。。。”石夏搓了搓手，从怀里拿出两块破布来。
　　他家穷的连张纸都没有，楚颜只能画在了家里不要的破布上。
　　“我想请铁子叔帮我打两件东西。”
　　汉子笑了笑，不以为意地接过布条，他是村里唯一的木匠，对这种事司空见惯了，然后打开布条看了两眼，原本的漫不经心一扫而空，神情认真地看了起来。
　　“这个。。。”汉子不知道这是谁画的，虽然画具简陋，但是以他多年的打木经验能看出来这东西不简单，当即就要应下：“行，你等。。。”
　　“等一下。。。”
　　屋子里突然冲出一个婆娘，一把抢过汉子手里的布，横着眉指着石夏喊道：“你有钱吗？我家可不能白给你打东西啊。”
　　谁不知道那石家可是村里最穷的一户人家了，糊口都成问题，哪来的闲钱打东西，可别是来打秋风的。
　　汉子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一句话没说，尽管他心里清楚，那张图来抵费用完全是绰绰有余的，但是此时却一句话没说。
　　石夏被她吼的一愣，赶忙往怀里掏钱：“我。。。我有钱!”
　　夫妻两闻言皆是脸色一松，有钱万事好说话，两双眼睛均都盯着石夏的动作。
　　不多会儿，石夏把全身淘了个遍凑了十个铜板：“这些当定金可以吗？”
　　那婆娘还以为多少呢，见此猛然翻了个白眼，手上动作却不慢，一把抄过铜板数了数，鼻孔里哼了一声，转身进屋了。
　　汉子多少有点愧疚之心：“你过十日来取，我这两天上山给你寻摸一块好木头。”
　　石夏点点头，谢过了汉子，这才转身离开家去。
　　可他却不知，他走后那汉子的婆娘在屋里听到了丈夫的话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拧着她丈夫的耳朵就语气刻薄地呵斥着：“还好木头，那好木头拿去镇上卖运气好能卖一两银子呢，就他那十个铜板就后院随便挑一块木头做了就行了。”
　　“哪就那么值钱了？”汉子心里清楚，就算是好木头想要卖出一两银子也要有好的手艺：“再说了，那十个铜板不是定金吗？人家后面还会给钱的。”
　　“他石家能出多少钱？饭都吃不起的人家，我不管，你要让我发现用了院子以外的木头，就给我睡柴房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