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佳女顶流》媛陇

12、12

　　收到江玥传来的录音文件，秦书彦什么也没有说。
　　只是雷厉风行地调取了监控，发现杨宿白与孙楚希近来的确交往过密，确定为谣言始作人后，将对方赶出了公司。

　　“为什么？秦哥，秦哥，你不能这么对我！”

　　杨宿白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会被秦书彦解雇，不是要捧他吗，不是准备送他进大剧组给资源吗，为什么会突然同他解约！

　　“是江玥，是她对不对？”杨宿白面庞狰狞：“秦哥你为了她开除我，这不公平！”

　　“你做了什么自己清楚。”

　　秦书彦沉声道，眼神很冷，映照出杨宿白狼狈的脸。

　　“与演技课老师约会，叫她在课堂上帮你针对新人；私下与偶像部女练习生们打得火热，连我给你找来的小助理，都被你带上了床——”

　　“管不好下半身就算了，”他说：“可你万万不该散播你同门的谣言，让我看到你那塞满废料的空空大脑。”

　　经纪人居高临下地俯视他，下了最终结论：“蠢货，连被人当枪式都毫无自觉。”

　　杨宿白的脸终于出现了裂痕。

　　他脸色一白，想起那人给他的美好允诺，说什么搞垮了江玥，他就会是演员部重点培养的唯一新人，秦书彦也会无比重视他，部门资源全部倾斜在他身上.....假的！都是假的！他被耍了！

　　经纪人根本没那么好骗。
　　在他和江玥之间，他果断地选择了那个女人，放弃了他！

　　杨宿白身子一晃，彻底栽倒在地。

　　宣告完对杨宿白的审判，秦书彦转身大步离开会议室，男人气场强大，走路带风，路过的办公人员不由头皮一紧，纷纷低头不敢对视。

　　【秦大阎王，可怕！】

　　....

　　秦书彦推开办公室大门，诧异地发现他家艺人竟还没走。

　　江玥靠在沙发扶手上，撑着头，像是坚持不住睡着了。睫毛长长，因为姿势缘故，脸颊被挤出一点稚嫩的婴儿肥。

　　粉唇抿起，仿佛受了什么天大委屈。

　　怎么还跟个小孩似的，秦书彦面无表情着想，然而身体却诚实地放慢了脚步。

　　这一觉江玥睡得并不安慰，再醒来时脖颈酸麻麻的，更糟糕的是发现不知何时回来的经纪人。

　　“秦、秦哥！”

　　她明明在等经纪人回来，怎么突然就睡着了？真希望刚才没出现张嘴之类的糗样儿。

　　秦书彦淡淡嗯了一声，手里拿着钢笔，显然在处理工作。

　　他靠着背椅，叫江玥看一下消息。
　　江玥一怔，连忙低下头，摸索着沙发找到包包，从挎包里掏出了手机。

　　屏幕骤一亮起，好几条消息弹进眼底。
　　她看着那些文字，感到某种状况之外的懵然。

　　"杨宿白.....被开除了？"

　　江玥心里猜测可能是她发过去的录音文件造成的，但又不是很确定.....那份录音的威力有这么大吗，而且开除了杨宿白，过去几年里在对方身上的投资怎么算，就这么打水漂了？

　　秦书彦说：“他私生活混乱，严重破坏公司风气，又内心狭窄散布关于同事的谣言，被开除是应得的。”

　　内心翻涌着难以言喻的情绪，明白这则消息意味着什么，经纪人原谅了自己。

　　江玥无言。

　　但不管如何，她能继续当秦书彦的艺人了。

　　她深吸口气，凝视进他眼里：“您真的不生气？”

　　“我和裴佑谈恋爱，还隐瞒您。”

　　当然气。

　　气到甚至有种被愚弄的错觉，秦书彦第一时间，觉得竟然是那裴佑勾引了她。

　　他艺人年纪小，兴许是因为没有接触过太多男性，遇上一个稍有姿色点的便被迷惑了，殊不知人心险恶，有些人天生便惯会花言巧语。

　　“恋爱这种事圈内很多，甚至比你想象得要混乱百倍，剧组夫妻、睡粉、傍金主、讨好制片人……杨宿白那种情况根本不算罕见，而且，”

　　秦书彦顿了顿，继续说：“如果没有你与裴佑那一层关系，广告的机会也轮不到你。”

　　这是事实。
　　再如何否认，也得承认裴佑的支持是当初江玥能参与广告拍摄的关键。

　　“我无法要求我的艺人当个清心寡欲的和尚，那样也没意思，但我需要先跟你讲清一些事，比如首先，我为什么要生气？”

　　秦书彦皱眉道：“生气是因为你不自量力，以裴佑的流量，你以为跟他的恋情很好隐瞒吗？”

　　自知理亏，江玥默默低下了头。

　　秦书彦敲了敲指，继续说：“第二个原因。”

　　“你不相信我。”

　　江玥愣了一秒，抬头。

　　“作为你的经纪人，处理任何风险是我的职责，你该做的是信任我，而非隐瞒。”秦书彦说。

　　与那双丹凤眼直直地对视，江玥忽然有些失语，心情也变得闷闷的。经纪人的话像是一把拇指大小的锤子，咚地一下锤落在她心头。

　　他说的有道理。

　　但她无法做到。

　　江玥清楚自己是个多么没有安全感的人，事业上她可以做到大部分信任秦书彦，但叫她身心完全地相信某个人，将前途交负于对方身上，她不敢、也做不到。

　　秦书彦垂下眸，倒没有继续下去这个话题，也许身为成年人的他也明白这种事不是一朝一夕能做到的。

　　他语气不变：“说了这么多，你与裴佑还是要分手。”

　　“这不仅是我的决定，也是武部长的。”

　　恋爱绯闻传出后，最后头疼的其实不是秦书彦，而是武部长。根本没料到自家后院会失火，接到死对头的消息后他差点破口大骂，没维持住情绪，难得与秦书彦抛弃前嫌，合力将流言压了下去，才没有让此事传到高层耳里。

　　同时下定决心，管他这对年轻鸳鸯的感情有多好，这个手今天也必须得分了！

　　.......

　　武部长陪同裴佑一起来到秦书彦的办公室。

　　裴佑穿着一件黑色连帽卫衣，宽大的兜帽被撩起戴上，低着头，灰色口罩遮掩看不清表情，只能感到他周身阴郁的气质，看样子受了一番不小教训。

　　“小玥，好久不见。”武部长率先打了招呼，对着江玥笑容慈和。

　　江玥有时候真佩服对方，

　　可能这就是身居高位之人的表演本能，心里琢磨着怎么弄死你面上还能保持微笑。她无比清楚，虽然说公司准备打造BA女团出道，但在武部长心里，裴佑才是他真正的心肝肉，出了事才会慌张成这样。
　　都顾不得恶心作为死对头的秦书彦，带着人就A上了演员部。

　　说不定，现在心里已经恨坏她勾引了他的摇钱树吧？

　　“这样，你们两个年轻人好好聊一聊。还是事业为重，不要为一时意气把前途都赌上去。”

　　武部长意味深长地看向江玥，看着这个他以为会从此栽倒，结果又在新道路上爬起来的女孩：“有些人，不是轻易能碰的，有些报复心也最好独自消化，小玥你说对吗？”

　　“够了。”秦书不耐烦道：“如果来说正事奉陪，你要来打机锋，就别怪我戳你痛处了。”
　　还挺护着，武部长笑容一僵。

　　终于开口：“小佑，过来。”

　　裴佑走上来前，他摘下口罩，露出那张素颜仍然高调的面孔。

　　“记得我怎么说的吗？”武部长不放心道：“今天必须解决了这事。”
　　裴佑不情不愿地应了。

　　年轻人搞分手，两个岁数加起来将近六十的男人终归是不好继续呆着。
　　于是会议室只剩下江玥与裴佑二人。

　　她正要开口，裴佑就说：“我不想分手。”
　　江玥一时卡壳。不知道该怎么继续，干脆问：“那你打算怎么办？”两个经纪人就在门外，说不定现在还偷听墙角呢。

　　裴佑不高兴地撇了撇嘴。

　　“假分手不可以吗？”他小声地问。
　　不等她回答，又说：“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凭什么不能在一起！武哥就是大惊小怪，谈个恋爱而已，哪里会严重到影响未来？”

　　裴佑伸手过来，修长的手指抓住她，手心很滑，指腹柔软明显没有吃过什么苦。

　　撒娇似地捏了捏她的指头。
　　眼神期待她回复。

　　江玥看他几秒，突然问：“你知道我最近去了哪里吗。”

　　裴佑没想到她会问这个，愣了一秒，旋即回答：“我知道你在拍戏，但具体拍什么，我不太清楚……”
　　“我是被紧急叫回来的，因为公司传出我们两个的恋情流言。”

　　江玥的眼神清凌凌：“他们说，我是抱你的大腿上位。”

　　握着她手的力道慢慢地松开。

　　江玥状若不觉：“说的也没有错，因为如果没有你帮忙，我根本得不到那个机会。”
　　“不....不是的！”他咬牙：“你很好，你.....是他们眼瞎！”
　　裴佑眼圈微红：“为什么总有闲着没事干的？我的资源我想给谁就给谁，叽歪来叽歪去的烦死了！”

　　他嘴里胡乱地骂着，但掩盖不了内心的恼怒不安。
　　清楚自己在这里暴躁也没用，江玥与他比起来地位悬殊，根本堵不住人的嘴。

　　江玥：“别骂了。”她叹息一声，摸摸他的脸。

　　温暖柔软的手抚在脸侧，像某种蓬松的糖果，甜得裴佑心都软了，这一刻仿若回到过去。

　　那时候恋人还只是练习室里一个普通的女孩子，乖巧地等待他，他们之间没有因那些追名逐利而带来的失控，享受着安逸无虑的美满日子。如果时光能一直停留在那一刻就好了。

　　然而试图遮掩的幻想终被打破。

　　“对不起，”江玥声音微不可闻，却透着缓慢残酷：“我们分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