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横滨开动物园我好难》歪脖铁树

1、第 1 章

　　第1章

　　春天来了，又到了万物复苏的季节。

　　一只橘色兔狲出现在水塘边，东张西望，试图寻找自己的同类。这只兔狲今年一岁，刚成年不久，他刚刚在雌性竞争中失败，被撵出领地，有些狼狈。

　　成年后的兔狲会在春天寻找雌性繁衍后代，只是这只橘色兔狲今年是第一年成年，没有足够的经验跟其他雄性竞争，也没有强大的体魄吸引雌性，那么等待他的，注定会是错过春天这个繁衍季。

　　或许等来年春天再来，他已经拥有足够的经验，会打败其他雄性，获得某个雌性的青睐。

　　橘色兔狲抬起爪子，捞水塘里的水喝，他很警惕，身体紧绷，耳朵轻轻转动，一直在注意周围的动静。

　　水面泛起涟漪，兔狲立刻低头，爪子快如闪电，飞快地探入水中，紧跟着一条青花鱼破水而出，跌到岸边，不停地扑腾着，眼看着出的气多进的气少。

　　兔狲凑过去，抬起爪子按住青花鱼。

　　严格来说，这其实是一条很像青花鱼的鱼，很漂亮。

　　兔狲凑过去闻了下这条鱼，舔了下嘴巴，他感觉自己饿了。

　　“你要吃掉我吗？”鱼问。

　　“你在说话？”兔狲歪头看爪子下面的鱼。

　　“你要吃我！”

　　“对呀，你是食物。我饿了，当然要吃你！”

　　“那我们同归于尽吧！”

　　这条很像青花鱼的鱼，并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能跟兔狲沟通，也不知道自己心底里为什么会迸发出‘同归于尽’的想法，他只是突然想着反正自己不想活了，那为什么不拉着兔狲一起呢？

　　或许这种想法稍微春秋笔法美化一下，就是殉情了呢。

　　反正春天万物复苏，其他鱼都忙着搞对象生小鱼，只有他还是一条光棍鱼，那临死前倒不如拉个殉情的，这样四舍五入自己也是成双入对了呢。

　　‘轰’！

　　有炸雷落下，瞬间淹没兔狲和青花鱼。

　　草原上，方圆百里的动物们都急哄哄的寻找藏身的地方，实在是现在不是打雷的季节呀。不过等他们都藏起来，小心翼翼的等待了许久，都没有第二道雷落下，而先前的落雷就像是错觉似的。

　　有好奇的动物率先跑出来，靠近水塘边缘观察。

　　先前有落雷的地方，半点痕迹都没留下，草还是杂乱无章的生长着，水里还是有许多无忧无虑成双入对的鱼游来游去。

　　有动物上前喝水，咕嘟咕嘟喝了满满一肚子，然后欢快地离开。

　　至于先前的兔狲和那条鱼，没有人知道他们的存在，也没有人知道那道落雷让他们消失了，当然也没有人知道，他们究竟是彻底消失变成虚无，还是去了别的地方。

　　*

　　春天来了，气温逐渐升高，河边的树抽出新芽，路边的人脱掉冬天臃肿的棉袄，换上了清爽的春装。

　　中原中也蹲在河边，看着水中自己的倒影，沉默。

　　我是谁，我在哪，我为什么蹲在这里，我要做什么？

　　有点口渴，河水很清澈，但应该不能直接喝吧？

　　内心为什么非常躁动，好像还夹杂着难以言喻的愤怒。远处有雄性路过，为什么只是看到就觉得很愤怒，像是他抢走了属于自己的东西似的。

　　远处有雌性出现，然而看到她们好像并不值得高兴，好像内心能确定她们肯定不喜欢自己似的。

　　水中有庞然大物飘来，中原中也闪电般出手，水中的东西瞬间飞出来，砸到岸边，他上前一只手按住，低头看飞出来的东西。

　　他凑过去闻了闻对方，一股子水中特有的腥味，他低头，舔了一口，味道跟闻上去一样，有点腥。

　　“喂，青花鱼。”他说，“我要吃了你。”

　　现在他不但口渴，在低头舔了一口青花鱼之后，他还感觉自己饿了。

　　“咦？小矮子，你怎么了？”太宰治原本想继续憋气假装自己已经死去，然而小矮子在说完‘吃了你’之后，竟然真的准备下嘴啃了！

　　虽然小矮子长得也还行，勉勉强强符合一起殉情的标准，但他愿意跟小矮子一起赴死，但并不代表察觉到对方嘴巴伸过来，龇牙咧嘴的准备‘啃’他的时候，他还能无动于衷哎。

　　太宰治伸手推他。

　　中原中也皱眉，“你干什么？鱼不就是吃的吗？”

　　潜意识里，鱼就是食物，可以舔着吃，啃着吃，撕着吃，虽然有时候要小心鱼刺，但一般只要抓到鱼就不用担心鱼会跑，只需要用手按住鱼，鱼就绝对跑不了。

　　“小矮子、小矮子，黑漆漆的小矮子。”太宰治开始挣扎。

　　然而按在身上的手虽然很纤细，却纹丝不动，他不停地扑腾，像是翻不过壳的乌龟。

　　最讨厌的是，小矮子没用异能，太宰治根本就束手无策，他只能凭借自己极其微弱的力量，挣扎挣扎再挣扎。

　　像一条搁浅等死的鱼。

　　“我很饿。”中原中也甚至是听到自己的肚子在咕咕叫了，他低头，有点嫌弃太宰治身上河水的味道，但他还是凑过去舔了一口耳朵，眼瞅着耳朵飞快地变红了。

　　咦？好像肚子里饥饿的感觉减轻了点。

　　“原来你真的可以吃！”中原中也感觉自己很机智，没想到随便从水里一捞，就捞出来食物，这简直是老天爷赏饭吃。

　　“中也！”太宰治剧烈挣扎，感觉自己仿佛受辱了。

　　然而挣扎也只是徒劳无功。

　　中原中也啃他的耳朵，眼睁睁看着耳朵越来越红，恍惚间还有点热，像被火烤了似的，好像马上就要烤熟了，驱散了河水的腥味，散发出无与伦比的美味。

　　“更好吃了。”

　　“你杀了我吧。”太宰治放弃挣扎。

　　按理说，作为食物，要吞吃入腹，喝血吃肉，最后只剩下不能消化的骨头，这样的话，食物是不可能活命的。然而中原中也发现自己不需要啃对方的肉，只需要舔一口，再舔一口，肚子饥饿的感觉就消失了。

　　那这样的话，就可以留着食物，饿的时候舔一口，不饿的时候就放在一边。

　　暂时似乎不需要再抓新的食物。

　　“我不杀你。”中原中也说，“你要活着。”

　　“我不想活了！”太宰治又开始挣扎。

　　“你死了，我就没得吃了。”中原中也很真挚的说。

　　远处的路边有雄性和雌雄驻足，他们手里都拿着手机，一边对着中原中也和太宰治拍照，一边叽叽喳喳的说着什么。

　　中原中也回头看了眼，没从他们身上闻到‘食物’的味道。

　　那些都不是食物，虽然长得跟眼前的‘食物’差不多，但他们都不能吃，所以就目前看来，只有眼前这个‘食物’才能解决饿肚子的问题，所以他很珍贵，不能轻易杀掉。

　　“你撒手。”太宰治安静下来。

　　中原中也想了想，松开手。

　　太宰治躺在地上，耳朵还是红的，脸也有点红，他甚至是感觉自己整张脸都有点烫，他开始后悔，为什么自己今天出门的时候没看黄历，为什么没有用绷带把自己整张脸都裹起来，只露出一双眼睛就足够了！

　　明明在河里漂流的感觉特别好，生与死的界限正在逐渐模糊，他感觉自己快要飞升了。

　　为什么会被突然抓出来，狠狠地砸到河边的小石头上，然后……自己莫名其妙的成了食物。

　　不过不管怎样，现在既然这个傻子松手了，那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太宰治飞快地爬起来，虽然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裹在身上的绷带也湿漉漉的，贴着皮肤感觉非常不舒服，但他很瘦，本身没多少重量，轻盈地爬起来，轻盈地往前跑。

　　离开河岸，踩着台阶跑上马路。

　　路边聚集了一群吃瓜少男少女们，他们看到太宰治飞奔而来，纷纷捂着嘴惊呼出声。

　　“天哪，他长得好像哒宰，这是哪个COSER吗？”

　　“哪个是不是Chuya？刚刚他们在接吻吗？”

　　“我有拍到照片，角度不太好，不过还是能看到他们在耳鬓厮磨，耳朵，注意看耳朵，我放大给你们看。”

　　“啊啊啊！我死了。快掐我的幻肢，告诉我我没有在做梦。”

　　“你没有在做梦，你看……”

　　刚刚跟他们擦肩而过的太宰治，跑得并不快，他细胳膊细腿的，有时候施展异能的时候，确实是有如神助，那风采、气场、实力，尤其是猜着某个垂耳兔的脸的时候，简直太神采飞扬了。

　　然而他刚刚从河里出来，还被按在地上，用尽力气挣扎也没能挣扎开，现在能跑开，还是因为中原中也松手了。

　　只是即便是如此，他也没有多少力气了。

　　所以他才跑了几步，就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像是一条搁浅在岸边的鱼，没了水就直接去了半条命。

　　他甚至是感觉全身发软，好像被舔了那几口，生命力都丢失了似的。

　　真想直接倒在地上睡一觉。

　　“你要去哪？”中原中也很从容的跟上来，站在太宰治身边等了会儿，见着他一直喘粗气没继续上前，不由得好奇地问。

　　“你……”太宰治看着脸不红气不喘的小矮子，出离愤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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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哎嘿嘿嘿，私设如山，春天来了，我要万物复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