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咕咕咕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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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澜舟接过水骂了一句，“滚蛋。”
晏俞辞在他这里如愿以偿地过了一把嘴瘾，终于从刚才那种刨根问底儿的状态里脱离出来，也没再纠结什么哲学问题。
两人一前一后往回走，封澜舟忽然想起来自己当初口头答应下的那顿烧烤：“什么时候去吃？烧烤。”
晏俞辞想了想：“后天，或者大后天？”
“行。”体委向来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答应得很痛快，“大后天是中秋节，那就后天晚上吧。记得多叫几个，人多热闹。”
两人一拍即合，当即敲定了时间和地点，走回班级的时候正好听见众人在吵吵闹闹地争论这个中秋假期到底是玩还是学。
被迫听了一耳朵“明天网吧开黑”和“后天公园扑克”的闻永熙语气惊愕：“开学不就月考了吗？还玩啊？”
路明航看热闹不嫌事大地在一旁搅浑水：“区区月考，何足为惧。”
“玩，都可以玩！”
“你可别在家偷着卷了。”严柏推他一把翻了个白眼，“嘴上说玩，哪次放假打扑克见到你人了？”
“……我妈不让我出来。”路明航语气一虚，“我有什么办法呢！”
“严柏，你别听他扯淡——”
封澜舟见此热闹眼神一亮，立马脚下生风地挤进了众人的谈话圈：“他上周还约我一起去球馆来着！”
“？”路明航被几个同学扑上来讨说法的时候，还处于一种不可置信的懵逼状态，“卧槽！从哪儿冒出来的？”
“草，你这个叛徒！！”
封澜舟目的得逞，缩着脖子躲在一旁笑成了个二傻子。
从头到尾围观全程的晏俞辞对他这副“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的得意模样颇感无语，赶着封澜舟拧开瓶子喝水的间隙，他拍了拍这人的肩：“喂。”
封澜舟向他递了一个“？”的眼神。
晏俞辞：“我要是把我同桌带来跟咱一起吃烧烤，你不会介意吧？”
“...你同桌？”封澜舟仔细地从自己的回忆里搜寻了一圈，“噢，就那个新转来的大帅哥？”
晏俞辞一乐：“对啊。”
“怕你们不熟，提前和你说一声。”
“行啊。有什么不行的。”封澜舟把胳膊挎过他脖子哥俩儿好地拍了拍，“来了咱班不就都是兄弟吗。”
“也是。”晏俞辞想了想又放心了些，没再想那些有的没的，“那我到时候问问他来不来。”
“到时候要是真过来了，你可别欺负人家。”
封澜舟：“.......”
说什么玩意儿，我是那样的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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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十点整，临水一中这场几经波折的运动会正式收尾，来之不易的三天中秋假期也算是开了个头儿，各班级同学该回家的回家，该找妈的找妈。
晏俞辞身为值日生行列中的一员，承担了卫生收尾工作的重任——班级黑板没擦、地也没扫，某个同学拿湿粉笔画的栀子花明目张胆地挂在黑板中间。
晏俞辞一眼就认出来这是林宣委的手笔。
白色的栀子花歪歪扭扭地夹在其他一群鬼画符涂鸦中间，好不显眼。
他没多想，转身拿了放在讲桌上的湿抹布伸手要擦，忽然门口响起一阵很轻又很规律的敲门声。
“我找林子浔——她在吗？”
语气清冷又带着点不失礼貌的疏离，晏俞辞手下的动作一顿，回过头看见班级门口站了个长得很漂亮的女生。
不是传统意义上那种艳丽的漂亮，反倒多了一点难以接近的冷。
晏俞辞一愣，视线从她手上拎着的书包扫过去：“......栀神？”
他顿了一下：“林子浔今天有事先走了，没在这儿。”
沈若栀看着班级里面仅剩的几个值日生“嗯”了一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她并没有在这里多留的打算，拎着书包转头要走，视线余光忽然看见黑板上擦到一半的栀子花。
那朵栀子花正好贴在靠近门口的一侧，因为是用湿粉笔画上去的，因此还隐隐约约能看见曾经的鲜活全貌。
沈若栀很轻地皱了下眉。
晏俞辞感受到她的情绪变化，犹豫几秒开口道：“你和林子......”
沈若栀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摇了摇头，冲着他比了个“嘘”的手势。
晏俞辞的目光停在她书包拉链上那只玻璃纸折成的蝴蝶上，十分知趣地噤了声，没再多问。
他盯着走廊离开的身影叹了口气，又接着去任劳任怨地擦黑板了。
“——晏哥，刚才谁来了？”
路明航离得远，蹲在地上收完垃圾站起身来，后知后觉地对方才的敲门声做出反应，“是检查卫生的吗？”
“不是。”晏俞辞手底下擦黑板的工程已经到了收尾阶段，头也不回地接了一句，“来找林子浔的。”
“......哦。”路明航拄着扫帚，听见这名字顿时多了一种习以为常的错觉，啧道，“又一个追求者？”
晏俞辞顿了一下，没否认。
......其实也可能是前女友。
这句话被他在心里自顾自地念了一遍，又滚着一层守口如瓶的灰从嗓子眼里咽下去了。
晏俞辞自诩跟林子浔关系好，在对方以前开玩笑似的炫耀里多少也会跟着提点那么一两句，叫她注意些，别到最后和人家落个一拍两散的下场。
“怎么会呢。”彼时肩上洒着阳光的女孩靠在窗户旁边，一想起来在意的人满心欢喜，“我们可是全一中最合得来的一对儿朋友。”
如今晏俞辞想起当初她话里的这句“朋友”，仍旧感慨颇多。
林子浔看不出来身边人的心意，他其实是不信的——比起当局者迷，可能揣着明白装糊涂要更适合描述她一点。
晏俞辞第三遍擦完锃亮的黑板，没忍住又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到底是在感慨别人还是在感慨自己。
他看着还在讲台底下小心翼翼摆桌子的路明航，对着这种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心境莫名生出了一种羡慕。
“......别摆了。”晏俞辞无语道，“开学一来猴子们一撞又该歪了。”
身为组长的路明航恋恋不舍地放下手里的活儿：“行吧。”
他身后剩下的几个迫于组长没走所以都不敢动的组员感激地向晏俞辞投来了目光。
晏俞辞：“......别这么看我，要是再不走教学楼就该锁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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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中秋假期之前连着运动会，但是各科老师还是见缝插针各显神通地发了不少卷子和作业，比如生物，比如化学，又比如新加上的几张数学单元白卷。
担忧于自家孩子对化学一窍不通，晏父在老师布置的作业之余，又早早地为晏俞辞找好了补课机构两百块钱的一对一服务。
“知识不能落下啊，一旦有哪部分没学懂、没学透，拖了后腿，高三复习有你哭的时候。”
晏父站在书桌旁边端着盘削好的苹果，苦口婆心地劝，“好不容易放假了，你也该往上赶赶。”
刚放学不到五个小时的晏俞辞在老爹的威压之下规规矩矩地端坐在书桌面前，和那一盘刚放上来的水果面面相觑。
其中的一小块苹果上还插着他爹特意摆上去的牙签。
晏俞辞：“......”这算什么？威逼利诱？
他一时没敢碰那碟被人削得整整齐齐的苹果块，总觉得只要吃了一口就会连着自己中秋节的假期自由一起签字画押。
晏父：“别给我在这儿犹豫，你不去也得去，我都交完钱了。”
晏俞辞...晏俞辞以沉默为刃挣扎未果，悲痛地伸出手去拿牙签扎了块儿他爹送来的温暖苹果，送进嘴里吃了。
晏父满意地点了点头，一脸慈爱地转身离开。
假期被轻而易举抵押出去的人看了看桌上的爱心水果拼盘，又看了看面前做不出来的化学计算题。
随即脑门“哐当”一声砸在了书桌上。
“下辈子——”
“下辈子智商一定一百八！”
晏俞辞虽然不喜欢补课，但是担着一个偏科高中生身上最后的倔强，以及他老爹日积月累下的刻意培养，倒也让他成为了街对面那家私人补课机构的常客。
以至于他第二天拎着个帆布袋推开补课班那两扇大玻璃门的时候，柜台后面年轻的招待老师异常热情。
也不知是对老顾客的照顾多一点，还是对小帅哥的亲切之情占比更大一些。
“晏同学是吧？我记得你。”
她笑眯眯地伸手接过晏俞辞带来的课本，“走，我带你去教室。老师路上是有点堵车，所以稍稍晚了一些，但是五分钟后就能到。”
“啊......”假期第二天就被赶鸭子上架过来学化学的晏同学对着老师的热情明显有些略显局促，“我不着急，麻烦您了。”
补课机构里的灯大多都很暗。他跟着人左拐右拐地绕进了一间不大不小的屋子隔间，里面只摆了五六套桌椅。
和年轻漂亮的女老师道谢之后，晏俞辞伸手拉开靠得最近的两张椅子，发现椅面上已经积攒了一层薄薄的灰。
也不知道上一个学生是什么时候来过的。
他原本想拿纸巾简单处理一遍，结果擦了几分钟之后不仅没擦干净，反倒扬起了一阵混进空气的灰。
晏俞辞猝不及防地被呛得闷咳几声，发现擦不太干净之后也就没管，本着“眼不见为净”的原则一屁股坐下了。
可能这补课机构是真的不愿意再花钱请个清洁阿姨。
他一边瘫着脸想，一边开始往外掏自己的化学辅导书。厚到之前去书店买的状元笔记，薄有他这些天以来做的各种化学随堂测验——
刚抽出来放在积灰的桌面上还没来得及整理，机构分配给他的补课老师就推门而入。
晏俞辞还没来得及抬头，就听见对面响起了一道颇有些耳熟的声线。
“......晏学弟，是你？”
作者有话说第20章 咕咕咕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