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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

  •   “咦?你们是谁?怎么会在这里?”那小辫儿上扎了红头绳的女孩儿歪头问道。

      原来是个农家女,带着一条大黄狗。薛霏霏放下心来,想着该编个怎样的故事来使她信服。

      “这位妹妹,我与夫君乃是从江州城来的,原本要返乡探亲。可谁知路经此地,不慎被一伙盗贼给盯上了。他们抢了我们的行李和马匹,还杀了随行的下人们。我和夫君运气好,一路逃了出来。可夫君被那伙盗贼砍伤了背,我一个妇道人家没有法子,只能暂且躲在了这里。”薛霏霏胡编道。

      霍嘉丰很是愣了一回,方才反应过来,她口中的“夫君”,不就是自己吗?不知为何,他竟有点高兴起来。同时又佩服她,这么短的时间里,她竟能编出这么圆满的一个故事来。大概是太高兴了,他完全忽略了要去疑惑,她为何要编谎去骗这小姑娘呢?

      “原来你们是遭了难的。”女孩儿一点也不怀疑薛霏霏所说的话,她思考了片刻,像是下定了决心,“这山洞里可不是养伤的好地方,你们不如到我家去,我奶奶略通点医术,或许还能给这位大哥瞧瞧。”女孩儿建议道。

      薛霏霏看了眼霍嘉丰,尽管洞内光线暗淡,但仍能看出他面色苍白,是失血过多所致,除了治伤,也需好生调理,方能完全恢复健康。况且到了村子里,一旦风头过去,她便可以联系据点的姐妹,随时回京去,也就不用担心没人照顾霍嘉丰这个拖油瓶了。

      “这……”她故作犹豫,“这样可行吗?你家里人会同意吗?”

      女孩儿就笑了:“姐姐你放心,我爹娘最是随和的了,奶奶也心慈,他们若是知道我不帮你们,肯定会骂死我的。”

      既是如此,薛霏霏在自己身上找了一番,实在是没什么可拿得出手的。她眼睛一瞥,干脆就拔下了霍嘉丰头上用来束发的玉簪子,要递给女孩儿:“我们身上无有财物,这根簪子你且收下,当是我们打扰的费用了。”

      女孩儿却连连摆手:“不用了不用了,我不要钱。”

      薛霏霏却坚持要给她。

      女孩儿就急了,后退一步:“姐姐你要再这样,我可就不帮你们了,我走了。”

      薛霏霏本也是试探她一番,见她不收,也就罢了,收拾收拾准备出洞。

      霍嘉丰伤势不轻,光是被扶起来站着,就又出了一身的汗。

      女孩儿过来帮着薛霏霏一起扶着他,同时介绍自己,原来她姓张,叫巧儿,是这山对面一个叫鱼尾村来的。

      薛霏霏给她和霍嘉丰安排了个“贾”姓。霍嘉丰行动间疼痛难忍,哪还有功夫去思考这些,一切都由着她去胡编乱造了。

      幸好这山洞不高,半个钟头也就下来了,可霍嘉丰却疼得要昏死过去了,特别是张巧儿说,这里到她家还有一个钟头的路要走,他更是想还不如就昏死过去算了。

      可人的毅力还真是难说,别看他一个文弱书生样,到最后还真把这一个钟头的路硬生生给走完了。当然了,当听说前面那个院子就是张巧儿的家时,他两眼一翻,终于昏死过去。

      薛霏霏却是见着了张巧儿的一家人,果真如她所言,张家老太太还真会点医术,她给霍嘉丰把了脉,又看了伤口,连声念着阿弥陀佛:“也是这位相公命大,又有娘子采的草药,方能活下来。”

      因家里来了个重伤者,张母便张罗着要杀只鸡给霍嘉丰补补身子。薛霏霏见张家着实也不富裕,口粮恐怕也只够他们家人日常吃的,便又拔下那根簪子来,不给张巧儿,而是塞给了张母。

      “使不得使不得。”张母如张巧儿一般推辞着。

      薛霏霏却不松口,她道:“这簪子也不是白给你们的。我们这一住,怕是要住上十天半个月,算是房费;再者我夫君好容易活了下来,身子也需滋补,我不懂庖厨之事,也要大嫂替我们操办,算是饭钱、工钱了。这些若真要细细算来,恐怕还不够呢。”

      “够了够了。”张母道,“我虽不懂,但只看这簪子的水色,也知是上好的。别说这一个月的,便是一年的份也有了。”

      “那您就收下。”薛霏霏将簪子塞进张母手中,“往后还要您多操心了。”

      张母抚了那根玉簪子,又看着薛霏霏笑:“娘子虽不会做饭,可算账却是好手,想必家中都是娘子管账的吧。”

      薛霏霏笑而不语。

      张母又道:“我晓得娘子家中定是富贵,跟我们这些乡野村民不同。”她说着走近一步,压低了声音,“娘子若是得闲,不如也教教我们家巧儿,她今年也十五了,该说人家了,也该学着点操持家中事务了。”

      薛霏霏觉得奇怪,但又不好表现出来,遂笑问:“巧儿有您这样的娘亲在,又何须我来教呢?”

      张母东张西望,然后又神秘兮兮道:“这话我跟娘子你说,你可千万别让巧儿那丫头知道啊。”

      薛霏霏顿时皱眉,她对这些小秘密什么的,最是没兴趣了。

      然而张母还是说了:“前两天梅溪镇的刘员外家差人来了,说是他家公子看上了我家姑娘,想着要两家结亲呢。”

      张母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喜悦,但薛霏霏听着却更是觉得奇怪了:“刘员外?他家公子怎么看上巧儿了呢?”

      不是她瞧不起巧儿,实在是这两家的身份地位有些悬殊了,一个世代为农,一个好歹还是员外,怎么看也不是门当户对的好亲事啊。

      张母却不觉得,她说:“哎呀,要不怎么说是缘分呢?听说是那天巧儿去街上卖灯笼,刘公子瞧见了,觉得我们家巧儿好,一直念念不忘呢。这不,找了几个月,终于给找着了,这就叫人来提亲了。”

      薛霏霏直觉这事儿没张母想得那么单纯,男人嘛,多的是见色起意,有几个是真的一见倾心,至死方休呢?可这话她却不好说,眼下她还要住在张家,不能在这时候泼张母冷水。

      “那巧儿她知道吗?”她又问。

      张母“嗐”了一声:“这两天她都去山上打柴火、拾菇子去了,还没说呢。不过儿女亲事,自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这命可比我好多了,到时候八抬大轿抬到镇上去做少奶奶,要多舒坦有多舒坦。”

      真真是妇人之言。薛霏霏只觉得好笑,可又不能明着说,她看张巧儿那个性子,这事儿怕是没张母想得那么顺利。

      张母却不知薛霏霏心中所想,她仍絮絮叨叨地要薛霏霏多教教张巧儿持家之道。薛霏霏很是无奈,持家之道她是不懂的,非要教的话,她倒是能让张巧儿在短时间内学几招功夫,对付专业杀手是不够的,可面对像霍嘉丰那样的文弱公子,却是绰绰有余了。

      好容易离了张母,薛霏霏回到房中,霍嘉丰已经醒了。自上次他在张家门口昏倒,已经过去五日了。这五日里有张家人相帮,薛霏霏托他们去镇上药房抓了几味药,自己配制了内服外敷用的,很是有成效,霍嘉丰都能感觉到自己背上的伤口在愈合了。

      “张大嫂同你说什么了?”他趴在床上问。

      薛霏霏在桌边坐下,给自己倒了杯水,也不多说,只道:“没什么,不过一些家常话罢了。”

      霍嘉丰对女人间的家常话不感兴趣,他活动了下双手,然后垫在下巴下,又侧头看了她,问道:“这两天我一直都想问你一个问题。”

      薛霏霏斜眼看了他:“问什么?”

      见她回应,霍嘉丰更来了些兴致,他往床边爬了爬,满脸都写着“八卦”二字:“当时你为啥要骗巧儿说咱们是遭了劫匪的落难夫妻呢?”

      果然这人要好了,就有闲工夫来东想西想了。薛霏霏嫌弃道:“我不这样说,那要怎样说?说我是从青楼逃出来的?还欠了人家一大笔钱,还有人在后面追杀我?我若是真这么讲了,你觉得巧儿还会收留我们?你现在还能躺在这里享清福?”

      霍嘉丰只觉得她是个变脸怪。明明面对张家人的时候,她是个温婉可人的“小妻子”,可对他,却冷漠无情刻薄毒舌,这让他觉得分外委屈。

      “原是我想得不周到。”他垂下眼,喃喃道。

      他这副可怜巴巴的模样,像极了巧儿训斥她那条大黄狗之后,大黄狗颓废的模样。薛霏霏也懒得管他,她过去检查他背上的伤口,果然还是配制的药比山上草药来得效果好,再要不了几日,这伤口就该结痂了。

      伤口结痂,也就意味着她可以走了。在这躲了这些天,蔡锐及其爪牙也该离去了,便是剩下一两个盯梢的,也不足畏惧,杀了便是。这样想着,她暗暗做了决定。

      她这边思量着后续,那头霍嘉丰却又害羞起来。虽然已经被她看了无数次的伤口了,可每每如此,他还是无法做到如常应对。

      “我的伤……”他头埋在手臂间,说话的声音闷闷的,“怎样了?”

      薛霏霏为他重新盖上被子,平静道:“再上几回药,就该好了。”

      霍嘉丰心中大喜,不禁夸道:“还是多亏了小雪你,原来你还会治这个。”

      他那声“小雪”叫薛霏霏不寒而栗:“我们这些人,不多学点本领,又怎么能在外头活下去呢?”她凉凉道。

      霍嘉丰知道自己又无意中得罪了她,不免讪讪。

      讪讪过后,他还是决定开口:“小雪,”他扭头去看了薛霏霏,认真道,“等我好了,你就跟我回家去吧。一个女孩子家在外面东奔西跑的,多累啊,跟我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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