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狼君》我独顽且鄙

13、呜呜呜

　　第十三章、

　　凌尚阳说这些话时，脸红得就像绚烂的朝霞，美不胜收的同时，展露着蓬勃朝气，散发着旅途开始时期冀的憧憬，萧文耀从没有见过有人在自己面前流露出这样的表情，他的思绪有一瞬短路，回神之后不禁轻擦着额头，苦笑着叹气：“小咩，你该去保护你真正的Omega。”

　　似乎已经对他的回应有所准备，凌尚阳没有任何反驳，他只是默默地注视着萧文耀，眼里的深情如潮水汹涌，萧文耀微微咧嘴，移开视线。

　　如今变故频生，还不是溺死在小情狼蜜罐里的时候。

　　两人在客厅中并排站着，一时无话，萧文耀抬眼望了望楼上，狄娜和小京居然一点动静都没有，他耐着性子又等了五分钟，觑了觑凌尚阳，走到楼道口，提高了声音喊：“狄娜，小京，我和凌尚阳可以上去吗？”

　　上面悄无声息，萧文耀皱皱眉头，又问了一次，依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萧文耀不再犹豫，疾步到楼上小京的卧室，用力敲了敲紧闭的房门，既无响应，也听不见里面的声息，他拽着把手，猛用力一撞，沉重的木门发出巨响后应声而开，萧文耀闪进室内，第一眼就看见上半身朝下瘫在床上的狄娜，他大吃一惊，冲过去将狄娜抱起，狄娜脸白如纸，呼吸微弱，已经陷入了昏迷，萧文耀连唤几声也是无用，再环顾一圈，竟是没有小京的踪影，他心中又惊又怒，刚刚还大言不惭地宣称要保护族人，转头他眼皮底下，狄娜和小京就在家中遭遇了不测。

　　将狄娜小心地放到床上，萧文耀大致地察看了一下，并不见明显的外伤，他转头吩咐凌尚阳在屋里守着，走到卧室外，给柯晓安打通了电话，让她赶紧过来给狄娜做个仔细的检查，柯晓安表示十五分钟后能到，萧文耀稍稍放下心来，回到床边，却见凌尚阳正跪立在床边，紧紧地握着狄娜的手。

　　“你做什么？”他顿时紧张了起来，不及细想就拉开了凌尚阳。

　　凌尚阳一愣，不知所措地张了张嘴，期期艾艾地说：“我……我在……”

　　萧文耀冷静了下来，凌尚阳不应该会伤害狄娜：“你在做什么？”

　　见他缓和了态度，凌尚阳咬了咬嘴唇：“我在这位女士身上感受到……带着敌意的Alpha的味道。”

　　“什么？”轮到萧文耀愣住了，他凑过去，闭上眼睛，调动起狼族的力量，尝试着从狄娜微弱的气息中追踪凌尚阳所说的敌意气息。

　　——并没有。

　　无论萧文耀如何聚精会神，他只能从狄娜身上感觉到两种气息，都是他极为熟悉的，就是狄娜和她的儿子小京。

　　但也不知是否因为凌尚阳的话而起了心理作用，萧文耀隐隐约约地觉察到小京的气息里似乎夹杂着一丝陌生的东西，他无法确切分辨那究竟是什么，但无论如何，于情于理，及他对小京的了解，那都不可能是凌尚阳所形容的“敌意”。

　　他看向凌尚阳，青年也目不转睛地凝着他，眉宇间满是关切，萧文耀压下了疑虑，站起身来问凌尚阳：“你能找到小京消失的线索吗？”

　　凌尚阳犹豫了一下：“他不在这里。”

　　萧文耀点点头：“但这里没有其他人……其他高等智慧生物的味道。”

　　“是的，我也没感觉到。”凌尚阳很快地接话，又马上闭上了嘴，有些惴惴地瞅着萧文耀，过了好一会儿，见萧文耀只是眉头打结地关注着毫无起色的狄娜，他使劲地抿了抿唇，声若蚊蚋地说道：“耀哥，那孩子是不是……自己离开的？”

　　萧文耀没有应话，仿佛充耳不闻，但凌尚阳所挑明的这种可能性他在把狄娜送上床时就已经闪过了念头，只是没来得及细想，当他确认刚才卧室里并没有外来第三者之后，甚至有些排斥去深究，直到凌尚阳说出口。

　　如此一来，狄娜的昏迷就有很大概率是小京造成的，可是这根本就不可能啊。

　　这对母子之间的感情有多深，萧文耀是再清楚不过了。

　　凌尚阳见萧文耀眉头越拧越紧，偏又不理会自己，欲言又止，止言又欲地循环了两次，小心翼翼地再次发问：“要我去找找他吗？我的嗅觉很灵敏，如果他没走远的话……”

　　萧文耀苦笑着摇了摇头。

　　他不是不担心小京，但是现在的情况他也是一头雾水，如果狄娜真是因为跟小京起了争执才没控制住情绪的爆发而失手伤了母亲，那毫无疑问凌尚阳就是导火索，两人在这种情况下碰面，又怎么可能相安无事。

　　心焦如焚，却又分身乏术，他既无法让凌尚阳去寻找小京，也不能丢下昏迷不醒的狄娜，萧文耀不得不承认自己对凌尚阳还做不到完全彻底的信任。

　　徐新悟的那句“也太巧合了”的喃喃骤然在脑子里嗡嗡作响起来，萧文耀扶着额角，瞥了眼低头沉默的凌尚阳。

　　好在小柯很快就赶到了，同来的还有徐新悟，他原本是载着聚会的几人返家，半途又带着柯晓安折了回来，萧文耀向两人简单说明了情况，让柯晓安先照顾狄娜，吩咐徐新悟守在别墅，随即便叫上凌尚阳一道出去寻找小京。

　　绕到别墅外，萧文耀迅速地发现了小京留下的气味，他正要加快速度，冷不丁被凌尚阳一把拉住胳膊：“耀哥等等……”

　　萧文耀眉头一挑，不动声色地挣开，脚步不停地问：“怎么了？”

　　“……没，没什么……”

　　说话间，凌尚阳已经越过了萧文耀，奔跑着领起路来。

　　萧文耀扬了扬嘴角，迅速地跟了上去。

　　小京的气味飘向别墅的后方，直追出三四公里远，就进入了山间林子，两人一踏进去，立刻就感觉到其中的异样，凌尚阳自然而然地半转过身，抓起了萧文耀的手，萧文耀只觉得凌尚阳的掌心一片炽热，虽觉不便，却也没再强行挣开。

　　“好乱的气息……”萧文耀不禁低语，那毫无疑问来自的小京的气味竟是充满了前所未有的陌生感，那是接近成熟期的Alpha好斗、狠戾的激素，小京的分化早已结束，但这些年来狄娜和萧文耀一直坚持不懈地训练小京控制自身的情绪与能力，他实在难以想象看着长大的乖巧可爱的孩子会在分化之后性情大变。

　　凌尚阳并没有接话，虽是在暗中，眼力极好的萧文耀仍能清楚地看见俊美的青年脸上那异乎寻常的凌厉神情，他的嘴微微启着，仿佛一把拉满的弓，只待敌人现身，立刻就能射向对方要害。

　　难道凌尚阳真的能觉察到自己发现不了的情况？

　　敌意——这个紧握着他的手的青年Alpha使用的是没有一点含糊不清的词，然而萧文耀却实在无法理解，他和这个他从小京父亲，一位值得献出全部敬意的族长手中暂时接管下来的部族，藏身于人类的社会之中，已经是非常小心谨慎了，几乎从不与其他狼人族群、或是超能生物有冲突。

　　令萧文耀体质改变的那次遭遇，追根溯源，其实是他的个人恩怨，起初，族中的其他人也并没有受到伤害，只是在后来在情势变化，才失控成全族的危机。

　　然而这一回，这股不知来自何处的险恶，却是一开始就将矛头对准了部族未来的头领小京。

　　不但发生在凌尚阳出现之后，偏偏救下小京的，也是凌尚阳。

　　萧文耀本就预料到总有一日，或迟或早，他选中的Alpha会找上门来，跟他要个痛快，届时要解决麻烦只怕得费好大一番功夫，他却从不曾想过那从过去追来的Alpha可能会伤害他的族人。

　　也许小京的疑心并不是完全没有道理？

　　那两人现在的追踪行动，会不会是一个陷阱？

　　向前又奔了一小会儿，凌尚阳慢下了脚步，萧文耀环顾着四周渐渐浓起白雾，鼻腔被腥臭的凶兽气味侵占，他不禁叹了口气：“小咩，这不是小京能做到的事。”

　　空间扭曲了。

　　这里已经不再是普通的人类世界，他们追进了不知谁布下的空间隧道，来到全然陌生的月光密林之中。

　　小京才刚刚分化不到两年，连变身次数都屈指可数，能力若是突飞猛进到这种程度，那就真是游戏开挂了。

　　萧文耀冷静地看向凌尚阳，他依然牢牢地抓着自己的手：“这是不是你干的？”

　　“我？”凌尚阳的眼睛霍然睁大，瞪圆，犹如黑夜中的猫瞳，他反问萧文耀，“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不知道。为了让我跟你回去？小咩，如果是你……请你不要伤害小京，他是部族未来的头领，我只要等到他能力足够肩负起保护全族的责任，我就跟你走——只要你真的愿意和一个伪Alpha结为伴侣。”萧文耀尽可能平和地对凌尚阳说道。

　　凌尚阳连嘴也跟着张圆了，他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萧文耀目不转睛地观察着他的表情，将语气放到了最柔：“是不是你，Alpha？”

　　凌尚阳松开了萧文耀的手，眨了眨眼睛：“不是。我从不强迫别人，从不。”

　　最后两字似乎是从青年牙缝里挤出来，裹挟着些许压抑不住的怒意，萧文耀却暗地里松了口气，正想安抚凌尚阳，冷不丁空气中袭来一阵刺鼻浓烈的血腥味，他和凌尚阳顿时双双变了脸色，两人对视一眼，萧文耀刚冲出一步，凌尚阳追了上来，毫不迟疑地再度紧攥着萧文耀的手，两人一前一后地朝血腥气味传来的地方飞驰。

　　毫无疑问，我更新那么慢是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