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不可以[古穿今]》八爷党

3、第 3 章

　　接到电话的林曼琳和姜思远急匆匆赶到医院，就看到姜宣齐站在精神科的走廊上来回踱步。

　　林曼琳两步走上前去，一把抓住姜宣齐的胳膊，焦急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姜宣齐安抚地拍了拍林曼琳的手臂，温声说道：“刚刚楚恒来医院探望姜柏，谁料姜柏见到楚恒以后，就指责楚恒杀人灭口，还口口声声说真正的姜柏已经被楚恒杀死了，他现在是大雍朝的骠骑将军——”

　　“宿白！”不等姜宣齐说完，林曼琳脸色煞白，不敢置信地接道。

　　姜家父子对视一眼，姜宣齐有些惊讶地看着林曼琳：“是的，不过林姨怎么会知道？”

　　林曼琳没有回答姜宣齐的问题，她心神不定地双手交握，突然蹲在地上捂脸痛哭。哭声悲痛绝望，充满了无尽的委屈和懊悔。

　　姜家父子面面相觑。良久，姜思远搀扶着林曼琳在走廊旁边的长椅上坐下。他什么都没说，只是伸出手，一下又一下地轻拍着林曼琳的后背。

　　林曼琳哭了很久，情绪才慢慢稳定下来。她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我刚生下小柏不久，就发现这个孩子不对劲。几个月大的小宝宝，竟然会在睡着以后喊打喊杀的，口口声声说他是大雍朝的骠骑将军宿白，还说自己战死沙场什么的……”

　　林曼琳吓坏了，抱着孩子去医院看病。可医生也查不出什么来，就说孩子可能得了妄想症，还是先天性的精神病，一般情况下不太可能治愈。

　　林曼琳大受打击，她的丈夫也开始埋怨她，觉得她生出了一个怪物。甚至想把宝宝掐死。可是林曼琳怎么可能会同意？就算宝宝真得了治不好的精神病，那也是她的亲生骨肉。

　　“……他们家本来答应得好好的，只要生了儿子就领证。”可她生出来的宝宝得了先天性的精神病，婆家十分不满意，根本不提领证的事。

　　她的丈夫甚至还染上了酗酒的毛病。还会在喝醉后动手打她。一开始，那个男人还会在清醒以后跟她道歉，甚至跪地求饶，承认错误。可是渐渐地，那人打她打得越来越顺手，就算不喝酒也会突然暴起打人。

　　林曼琳红肿着眼睛，语气呢喃：“我的宝宝很懂事的。每次那个男人打我，他都会嚎啕大哭，声嘶力竭的哭，哭到街坊邻居都来敲门。”

　　那么小的宝宝，看到她被打，竟然会一边哭嚎一边爬过来，用他短短的小胳膊努力抱住男人的腿，又被男人一脚踹开。

　　好多次，林曼琳都担心宝宝会被那个男人一脚踹死。

　　可是偶尔，林曼琳也会迁怒宿白。她觉得自己的悲惨命运都是因为宿白的出现。要不是宿白，她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直到有一天，她没忍住向宿白发了脾气。

　　林曼琳说到这里，哽咽着抽泣了很久。她至今都还记得，她发疯一样指着宝宝破口大骂，骂他是怪物，骂他就不应该存在。“全世界的女人都会生孩子，为什么我就不能生个正常的孩子？我上辈子造了什么孽，才会生出你这么个怪物。你为什么不去死？”时，宝宝看向她的眼神。

　　那双黑葡萄一样明亮的眼睛里蓄满了震惊和悲伤，似乎从那一刻起，她的宝宝好像突然意识到，正是因为他的原因，她才会被打。

　　“……从那以后，宝宝睡觉的时候再也不说梦话了。他也不再说自己是宿白，他好像变成了一个真正的宝宝。”

　　医生说，宝宝的体内似乎诞生出了第二人格。

　　林曼琳听不懂。医生便用更加通俗的话语解释给林曼琳听。他说，可以视为宝宝的主人格宿白，亲手杀死了自己，然后在体内诞生出第二人格——一个真正的宝宝。符合常人印象的，会哭会闹，如同白纸一样的宝宝。

　　林曼琳崩溃了。她抱着宝宝想要逃离那个家。却在火车站被男人拦了下来。纠缠之下，林曼琳只能狠心把孩子扔给了男人，自己趁乱跑掉了。

　　——她再不跑，一定会被男人打死的。

　　再后来，林曼琳隐姓埋名在各个城市流窜，意外认识了老婆刚刚病逝的姜思远。姜思远同情她的遭遇，聘请她去姜家当保姆，负责照顾刚满五岁的姜宣齐。三年后，她嫁给了姜思远，成了姜氏集团的董事长夫人。

　　结婚以后的林曼琳迫不及待地回到老家，想把儿子接到身边。却意外得知那个男人竟然因为酒精中毒死了。林曼琳就给儿子改了姓，直接把人带回姜家。

　　林曼琳担心姜家父子知道姜柏的病史后会嫌弃他，不让他进姜家的门，就小心翼翼地隐瞒了这段过往。

　　却没想到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宿白竟然还会回来。

　　姜家父子瞠目结舌。愣了半天，才想到把这段前尘往事告诉医生。

　　负责给宿白做诊断的医生姓方，是国内最权威的精神科专家。在经过一系列的检查和测试后，确诊宿白确实患有“人格分裂症。”

　　只是在姜家父子告知这段过往以前，方医生一直认为“宿白”才是次人格。

　　“……所以这个宿白才是分化出来的主人格对吗？”姜宣齐手里捏着一沓诊断报告和检测结果，不确定地询问道：“他说他自己是大雍朝的骠骑将军，战死沙场后附身到姜柏身上。他完全不记得三岁以前的事情吗？”

　　姜宣齐有点不可思议。没想到人格分裂也有这么时髦的情况。还带古穿今的？

　　比起这一点，姜思远更好奇另外一件事：“能确定这两个宿白就是一个人格吗？他现在这种情况，我们是不是应该把他三岁之前的事情都告诉他？”

　　“他这种情况有没有危险？我知道有些神经病是有伤人倾向的，尤其是精神分裂症。”姜思远显然担心他和家人的安危。生怕姜柏或者宿白会对他们下手。

　　对于这一点，方医生也不能确定。只是通过他的观察和测试，目前这个叫宿白的主人格显然没有暴力倾向。

　　——他甚至还会在怀疑楚恒杀人灭口的时候主动报警抓人。足以证明这个人格还是有充分的法律意识的。当然，也不能排除宿白这个主人格伪装得好，连他都没有看出破绽。

　　“至于他三岁以前的事情，”方医生沉吟半晌，慎重建议道：“患者的情况还不太稳定，我建议你们暂时不要节外生枝。”

　　姜家三口面面相觑。林曼琳更是紧张地握住了包包的提手，捏得骨节都发白了。
　　她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叫宿白的主人格，更加担心姜柏的状况。

　　姜宣齐对这种精神上的疾病了解不多，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缓解姜柏的症状，只能虚心询问医生。

　　两个小时后，姜家三口忧心忡忡地走出方医生的办公室。刚回到病房门口，就看到了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姜宣齐脸色一变，用力推开房门：“楚伯父，楚伯母，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站在宿白病床前的正是楚恒的亲生父母。看到鱼贯而入的姜家三口——尤其是相携出现的姜思远和林曼琳后，原本疾言厉色的楚董事长和楚夫人瞬间缓和了脸色。

　　“我们来探望一下姜柏，顺便把两家的误会说清楚。”楚夫人神色勉强地勾了勾嘴角，进一步解释道：“姜柏怀疑楚恒买凶杀人这件事，警察已经调查清楚了。买凶杀人的根本就不是楚恒，而是楚恒的助理……”

　　这话一出，姜家三口不约而同地皱了皱眉。林曼琳忍不住打断楚夫人的话，义愤填膺地说道：“这种鬼话，你自己信吗？”

　　楚恒的助理跟姜柏无冤无仇，他怎么可能会买凶杀害姜柏？还让凶手伪装成煤气中毒？

　　楚夫人一脸不屑地看着林曼琳。她从来就瞧不起这个女人，不过是个卑贱的保姆，也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迷住姜思远，竟然摇身一变成了姜氏集团的董事长夫人。她那个拖油瓶儿子也跟她一样，不知道使了什么下贱手段勾引他们家楚恒，还闹出这么大的丑闻，让姜家和楚家都成了笑话！

　　“总之，这件事情不适合闹大。咱们还是私下解决得好。”楚夫人径自看向姜思远：“我希望这件事情就到楚恒的助理为止。楚家和姜家有婚约，楚恒又是我们楚家的唯一继承人，他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对于你们姜家也没有好处。”

　　林曼琳愤然说道：“说得轻巧，你儿子这是买凶杀人！”

　　楚夫人嗤笑一声：“你有证据吗？”

　　就连警方都只能查到楚恒的助理买凶杀人。他们夫妻两个也打点好了，楚恒的助理会把一切罪名担下来，不会牵扯到楚恒的身上。

　　“这一切都是楚恒的助理自作主张。他暗恋楚恒，不忿姜柏勾引楚恒，所以才会雇人杀了姜柏。这一切楚恒都不知情。我们今天过来，也只是想跟姜家取得默契。”

　　至于林曼琳和姜柏本人的想法，楚家根本就不在乎。

　　林曼琳听出来了，所以她更加生气：“你——”

　　姜思远拍了拍林曼琳的肩膀，阻止她说下去。

　　林曼琳愤然住口。姜思远的目光看向自从他们进来以后，就没说过一句话的姜柏身上：“你自己怎么说？”

　　宿白就像一只卧在病床上看热闹的老虎，闻言漫不经心地撩了下眼皮：“楚恒的命值多少？你们楚家的声誉又值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