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桃》少女我不爱猫

4、Chapter4

　　六点四十五分，叶初桃准时的推开教室后门。
　　早读课在早上七点，她从小养成的习惯，比约定时间早到十五分钟。

　　早晨的阳光清透，空气中漂浮的灰尘清晰可见。
　　叶初桃看向自己的座位，旁边位置空空如也，那颗篮球也好端端的放在原处，似乎根本没人来过。
　　她同桌今天应该也不会来了，叶初桃轻轻呼出一口气，脚步轻快两分。

　　昨天和沈醉打过照面，倒是没有旁人口中那么凶神恶煞，叶初桃算不上讨厌，但是就算沈醉不做什么，却莫名有种气场，让她感到不自在。

　　她把书包放在椅子上，从教室后面的卫生角拿了一把扫帚。
　　算是叶初桃自己的习惯吧，就算昨晚值日生已经打扫过卫生，她还是会在早上清扫一下自己的座位。

　　教室的窗户一夜未关，几片落叶顺着缝隙吹进她的椅子下，叶初桃很快清扫完毕，余光里看到沈醉的位置也落了几片，想到他应该不会来，叶初桃已经伸过去的手又缩了回来。

　　“新同学这么见外？”一句男声，带着晨起的哑。
　　叶初桃回头，看见沈醉正站在她身后。他的头发和昨天的凌乱不同，浓密乖顺的搭下来，遮住高挑的眉骨，右手随意的插在裤袋里，嘴角微勾。

　　“不是的。”叶初桃解释道。
　　连忙将手里的扫把伸到沈醉那边，把他位置下的几片枯叶扫干净，绕到沈醉背后，朝着教室门口的垃圾箱走去。
　　沈醉挑眉，长腿一迈，跨过她的椅子，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

　　她的同桌似乎又睡着了。
　　叶初桃回到座位上时，沈醉还像昨天晚上一样趴在桌上，一只手压在脑袋下，肆意的搭到前排同学的椅子上。
　　他的手背关节上破了几个口子，暗红色的结痂很显眼，一看便是打架造成的，叶初桃微不可查的向外面挪了挪。

　　预备铃响，殷晚抓着书包从后门溜进来，路过叶初桃座位时，敲了敲她的肩膀。
　　在看到她旁边座位坐了人，殷晚吃了一惊，见叶初桃看过来，殷晚伸手指了指趴在桌上补眠的沈醉，无声的张口。
　　沈醉？
　　她口型很清晰，叶初桃点了点头。

　　殷晚回到自己位置上时仍旧在纳闷，昨天晚上听说沈醉他们和骁龙的篮球队打了场轰轰烈烈的群架，怎么今天居然破天荒的来上学了？
　　倒是挺反常的。

　　晨读铃声响，语文课代表站在讲台上组织大家拿出课本。

　　早起本就没精神，同学们情绪恹恹，配合度不高。叶初桃却端坐着，一字一句，口齿清晰。
　　“壬戌之秋，七月既望，苏子与客泛舟游于赤壁之下。清风徐来，水波不兴。举酒属客，诵明月之诗，歌窈窕之章...”
　　她声音不大，但却温软坚定，在满教室嘈杂的背景音里，清晰的传进沈醉耳中。

　　沈醉睡意消散大半，转头用手撑着下巴，凑的近了些，眼风慵懒的盯着叶初桃认真的侧脸。
　　读书声戛然而止。

　　叶初桃转头对上沈醉琥珀色的瞳孔。
　　难道是因为自己的声音太大把他吵醒了？

　　叶初桃噤了声。

　　沈醉却没动弹，仍旧盯着她。
　　“继续啊，挺好听的。”
　　语气里存着几分逗弄。

　　两人的距离过近，他身上淡淡的烟味飘进叶初桃鼻尖。她性子内向，在之前学校的时候也会被同学逗着玩，配合他们也没什么的，自己早就习惯。
　　叶初桃耳尖沾着粉，在沈醉的注视下继续开口。

　　挺乖。
　　沈醉眼底闪过一丝笑意。
　　不再逗她，又重新恢复了趴在桌子上的姿势。

　　叶初桃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温度滚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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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午大课间，休息时间比正常课间多出二十分钟。

　　殷晚反着坐在叶初桃前座上，胳膊支在她桌面，和她聊着昨天比赛的情况。

　　教室后面传来男生的阵阵骚动。

　　殷晚翘头看过去，无聊的收回目光。
　　“裴珍珍又来了。”她语气里透着厌烦。

　　叶初桃回头看向后门。
　　一个女孩轻佻倚在门边，眼神扫进高二三班，似乎在找人。

　　黑发及腰，随意披散着，脸上的妆容精致又完美，被精心勾勒过的五官立体的好似芭比娃娃。
　　学校制服被她改过，百褶裙只到大腿根，露出自己莹白修长的一双美腿，在充满禁忌的高中大胆又放肆，几个男生被她迷得移不开眼。

　　“殷晚。”她声音清脆，带着几丝嗲。
　　裴珍珍没看到自己想看的身影，满教室她也只认识一个殷晚。

　　殷晚不屑的翻了个白眼。

　　叶初桃和殷晚相处了几天，也大体摸清了她的性子。有些像男孩子，不拘小节，很少主动表现出对一个人的讨厌，但是对裴珍珍的不喜却很直接，叶初桃有些好奇。

　　“晚晚。”见殷晚没理她，裴珍珍又娇俏开口。

　　见不得美人被忽视，多事的男同学声如洪钟，“殷晚，裴校花叫你呢。”

　　“沈醉没在。”殷晚仍旧低着头，没好气的回答道。

　　“醉哥，你女朋友来找你了。”后面传来王星润的调侃声。
　　沈醉没说话，把手里的篮球扔到他怀里。

　　裴珍珍小脸上扬起一抹笑，拦在沈醉面前。

　　少女的裙摆被风吹起，露出底裤一角，不过她却毫不在意。

　　“有事？”沈醉眼神没落在她身上，清冷开口。

　　“没事就不能来找你啦！”裴珍珍语气更嗲，将藏在背后的电影票递给沈醉。
　　“我要你陪我看电影。”

　　见沈醉没说话，裴珍珍扭了扭细腰，“你答应过我的。”

　　沈醉皱眉，却还是把她递过来的票夹在手中。

　　他走进教室，在全班人的注视里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单肩包，裴珍珍满意的挽着他的手，两人的身影由近及远。

　　“裴校花什么时候和沈醉在一起了？”
　　“白富美谁不爱啊。”
　　“校花和校霸，良配顶配天仙配。”

　　周围同学的议论声七零八落。

　　在青州一中，这样明目张胆早恋的应该只有裴珍珍一个，她作风随意，却因为家室背景雄厚，老师也不敢多说什么，是整个中学最独特的存在。

　　“配个屁。”殷晚骂道。

　　叶初桃的眼皮一跳，她向来不多管闲事的，但还是忍不住开口。
　　“她是沈醉的女朋友？”

　　殷晚柳眉一蹙，眼底蕴着火气，“女朋友个屁。”
　　“裴珍珍就是个婊子。”

　　“她一向如此，看中了某个男生就主动投怀送抱，过了几天玩腻了就立刻甩掉，再寻找下一个目标。”殷晚咬紧了牙，“真不知道那些男生看上她什么，知道她的人品仍旧心甘情愿。”
　　刚上高中时，裴珍珍搭上一个体育生，整天混在训练队，队里女生不多，一来二去殷晚和她渐渐熟络，也算得上朋友。

　　殷晚当时个性单纯，闲聊的时候在裴珍珍的引诱下，把自己对同队学长有好感的事告诉了她。
　　可是她没想到的是，过了两天裴珍珍便搭着学长的手炫耀的走到殷晚面前，表情无辜又自然，“我帮你把心意告诉学长了，却没想到他喜欢我，对不起了，晚晚。”

　　十六岁少女的自尊心破裂，虽然对学长还没到喜欢的地步，殷晚也收到不小打击。
　　又过了一阵子，学长转手被裴珍珍抛弃，她又找了新男友，又理所当然的找到殷晚，“晚晚，那个学长我替你试过了，不行的呀，幸好你没和他在一起，你看我对你多好。”

　　殷晚根本不想再多看她一眼，可是裴珍珍却不甚在意，一副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

　　“没事，都过去了。”叶初桃听见殷晚说出这些，心里也不好受，她嘴笨，不会哄人，只能伸手握住殷晚的手，表示朋友间的安慰。

　　殷晚扯扯嘴角，事情已经过去一年多了，她早就不在意，连那学长的长相都不记得了。

　　她虽然和沈醉关系不近，但是也有些了解，裴珍珍这种女孩，他看不上的。

　　数学老师夹着教具走进来，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的同学们这才散了。
　　黑板上传来粉笔的摩擦声，叶初桃在习题上勾出一个c，脑海里沈醉和裴珍珍的身影跳出来。

　　他们的确挺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