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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枷锁玄机 ...

  •   钟焜晏摸上书架上的书籍画册,书归书画归画,多数就这么笼统的归类在一起,独独最上层放有一狭长锦盒,只一眼就引起了钟焜晏的注意。
      幸而钟焜晏身量顷长,微一踮脚便能轻而易举的将那锦盒取下。轻启锦盒,只见一幅画卷沉声静躺其中,无言之中自有一种沉重感。
      从中拿起便随手将锦盒放置一旁,将其缓缓展开。午后斜阳透过窗纸铺开在画面上,将画卷上的女子画像照的更加柔和。
      那女子眉目清秀,眼沉笑意,是一代动人心弦的女子。画卷右侧还题有一句“赠慧文——世有佳人无数,惟汝得明月照我心”
      “你们来看,这画中女子是那外人不得见的顾夫人吧,我记得那位夫人名叫慧文。”
      尔芙几人闻言,皆放下自己手中眼中之物,上前将画围成一个圈,投以目光仔细端详起那副绘有女子的画卷。
      自打进了这顾宗府内,尔芙在大方向上一般不做言论,只是一心做好景元神君身后的小尾巴。将画卷里里外外看了一遍,结合那句卿卿佳话,心下几乎认定这位一定是那宗主的心上人。
      “这么一位温婉可人的夫人,怪可惜的。”尔芙叹息着说道。
      嗟叹之余,尔芙又转念想到,若此物真的为那假宗主所赠,其痴心昭然若揭,这样一位情深之人,也不知与这次的异事有何为世人不知的联系。
      尔芙几人小声哀婉言论的兴起,只有景元神君眉头微皱,在一片惋惜声中,向画中女子伸出手指,指腹轻轻拂过她耳后那一隅肌肤,四人见状不由疑惑。
      李清竹顺着手指向上抬眸道:“神君兄,可是有何发现?”
      景元神君闻言,轻轻在他们脸上扫过一眼,而后才沉声道:“没什么。”
      只是淡淡地扫了他们一眼,景元神君心下便已有了定论。自己指腹摩挲的那个地方,不是正常人所拥有的的肌肤,闪烁光耀的鳞片只有自己一人能够看见。这位夫人只怕是隐匿凡人之中的鲛人一系的子嗣,也不个凡人。
      说与鲛人一族,景元神君还与其中一脉有所渊源。鲛人耳后那一出的鳞片呈色水蓝居多,粉晶紫是其中少有的一脉血系,这夫人的鳞片便为少见的那一系。曾几何时,景元神君解救过一尾少女鲛人,巧合的是那一尾便是那稀少的一脉。
      时过境迁,景元神君自是早已忘却那鲛人的模样,且过去了这么久,女大十八变,就算记得也大概是认不出来了,也不知这位夫人与当年那位少女有何关系。见着这幅鲛人画像,景元神君疑虑更甚。
      拂上的手自然收回,却又见那一处不见刚才所现的鳞片。
      蹙眉神情转瞬即逝,李清竹师兄弟三人自是没有捕捉到一丝一毫,这种小小插曲如同一粒石子投入湖内,只泛起了一层涟漪而后又归于平静。
      自一心大师的存在从李清竹记忆中被一手抹去,李清竹对一心大师这位多年好友的了解自然也不会延续到景元神君的身上。钟焜晏和陆傅更是今日中午才认识,了解更是无从谈起。尔芙与景元神君只相处了几个月罢了,知根知底也还说不上,但较之于他们而言,还是胜之一筹的,更何况此次而来,本机是夹杂着多一点与景元神君相处时间的少女私心,景元神君的一举一动一言一笑都贪婪的想刻在脑子里,为自己多留点眷恋。
      平时而言,不愠不怒时景元神君总是柔黛似水,很少有面无神情之时,尔芙当下便心疑神君是否发现了什么不好的,待他人再次散开,才轻声问道:“神君是有什么不对劲吗?”
      本来那副画卷是由钟焜晏拿在手中,见景元神君瞧的仔细端得一副认真的神情,自然而然的将这画卷交于到景元神君的手中。尔芙说话间,景元神君正卷起画幅,作势要将它归于锦盒放回原位,只是撩起眼皮看了她一眼。视线触及时,深情关切由她眼底腾升而起,景元神君将就要脱口而出的否认吞咽了回去,微启的薄唇话语一转,“直觉有古怪,小家伙你切记不要离开我们一分一毫,知道了吗?”
      缠着神君大人来此,一是思慕之情作祟,二是新奇,三是背有景元神君这般叱咤三界的人物做依靠。对于景元神君的话,尔芙是奉为金科玉律,忙不住的点头。
      景元神君那伸往书架高处的手顿了一下,手下打了个转儿将画儿从盒内再次取出来,无声无息的将它收入自己的灵识内。
      寻找的身影遍布这书房,人人几乎都一心扑在了寻找那一丝蛛丝马迹中,院落内的睡莲盛放的愈渐妖艳,风吹过银杏簌簌作响,仿若是小妖的细细耳语。
      这个书房不小,但架不住其内的陈设简单,左右不出案牍笔砚古董字画,几人仔细翻查也耗不了多久。将屋内翻遍未果,李清竹师门三人抬脚便要退出书房。陆傅回眸见尔芙与神君兄还在书架前站立,似是没有发现他们离去的步伐,“尔芙姑娘,神君兄可以去下个地方了,这儿边边角角翻遍了都未寻到些什么线索。”
      尔芙点头正要跟上他们,余光里瞥见景元神君并未有半分随之离开的意思。
      正想开口询问,景元神君先声言道:“清竹,你们先去。这书房内或许有什么我们所遗漏的,我与尔芙留下来再看看。”
      “好。”李清竹心下更偏向那位狐狸宗主早已逃之夭夭,现下整个顾宗内应是存在鲜少的危险因素,便也不再对五人同行有过分的绑定。除此之外,虽与景元神君相识不出一个月的时间,但骨子里就莫名觉得他的可靠不言而喻,“那我们便分道而行,半个时辰后我们会客堂碰面。对了,你们还记得来时的路吧?”
      “记得。”尔芙为了显出自己为数不多的闪光点,抢先一步答道。
      李清竹三人点头抬步要离开,后又想到些什么,猛地回头杀了个回马枪又道:“就算真发现了什么,别轻举妄动,同我们从长计议后再一起行动。”
      见景元神君郑重的颔首点头会意后,李清竹才与他的两位师兄前往下个可能之地。
      与李清竹他们分开之后,房内愈发少了些人的生气与动静。尔芙更是将景元神君的小尾巴进行到底,景元神君走到哪儿尔芙便维持着一臂之距默默地跟到哪儿。
      景元神君围着房内四周走了一圈,肉眼所见的无迹可寻。
      站定着环顾四周,耳内只有衣料摩挲的细微声响,除此之外万籁俱寂。明明是太阳未沉西际,斜照而入的日光无一不透露着一股死气,空气如一潭死水搅不起一点涟漪。那声突兀的银铃声一直在景元神君脑中作响。
      怪,一个字便能很好得概括这间书房,这个空间。
      由上至下,从内到外,景元神君视线最后还是落在了那堵被遮挡住了的墙上。
      尔芙也不叽叽喳喳的打扰景元神君,一言不发的顺着景元神君的视线看去,一座书架一面墙除此之外再无他物,尔芙满目狐疑却也未出言询问。
      定定的看着那个方向,瞧得久了便不再单纯觉得那边只是一面遮风挡雨的灰瓦青墙,如深渊似天堑,一朝坠入永无阳光普照星月璀璨,风不往那边吹草不往那边长。
      不安顿时在景元神君的内心深处激荡而开,噤若寒蝉之时连自身感官也被无意识的放大,左肩的伤好似又在撕裂作痛。
      缓了缓激荡不堪的心神,强压下那股惴惴不安。
      缓步再次走至那木架子的跟前,景元神君抬手轻轻一挥,瞬时将那架子移了位,尔芙见此,终是安耐不住开了口,“神君,你这是在做什么啊?”
      那堵墙面前没了任何阻挡物,景元神君右手顺势拂上墙面,一寸一尺探得分外仔细。
      就在尔芙以为回音石沉大海时,景元神君终于开口道:“这个房间溺于一处天低云暗之地,或许能在这面墙上找到破口之处。”
      语毕,尔芙立马投身于助景元神君一臂之力的小小壮举中。
      探了好一会儿,尔芙只摸得一手的灰白墙灰,蛛寻不到丝线马找不到踪迹,咕哝道:“这玄机在哪儿呢?怎么找不到啊。”
      由是这房内太过寂静无声,尔芙这一声咕哝清晰的传入景元神君的耳中,冷静自持的神情下不禁也这般疑惑,难不成是自己感觉出了差池。
      这密门暗道不愧暗藏着一定的玄机之处,景元神君自嘲的想到。
      徒手探是必定会一无所获,景元神君暗暗运起灵力汇于一手,拂过的地方还浮有他灵力的残留。一处处再三来回得探,一分一毫都不错过。倏然在墙的正中心好似触碰到了何物,景元神君的脚步停驻不前。
      细一微探,果真有一不是凡物所制的枷锁藏匿于这层封墙之内。
      于指尖发散而去的灵力稍一触碰到那枚枷锁,那锁身延展而出的锁链便摇荡作响,叮铃当啷的声响即刻响作于这个房间内。不刺耳但也足够惹得人耳膜微疼。
      这乍起的声响,回荡于这个诡异的空间内,着实叫尔芙心中一凛,怯怯道:“神君,这是哪来的声响?听着怪叫人害怕的。”
      景元神君的大半注意力都投于如何开启那枚枷锁上,余光里瞥见小家伙颇有些胆怯的神色,怜心肆起,将那大半注意力也收了回来,眉眼弯弯,细声柔语安慰她道:“没事,只是触碰到了墙内枷锁引起的声响罢了。别害怕,有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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