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 1 章 ...
-
“今后的路，你想如何走？”对于眼前的这个女孩，明楼不由得心疼，一切能怪谁？只能怪命运的捉弄。
女孩淡漠的笑了：“天下之大总有我的容身之所，倒是你易该早早为自己安排好后路才是。”战乱时期为了胜利，每个人都可以有好几个身份，但是如今战争结束已经进入倒计时，明楼身份敏感，得罪了太多人，焉知其中没有趁乱清算之人。
“无妨，阿城都已经安排好，等这一切结束，我便动身去巴黎，大姐生前的愿望便是我能够好好的做一个教书先生。”
等将所有侵略者赶出去，我便会实现承若。答应家人的事情，他从未失信过，这一次也不会例外。
不过片刻，明楼便缓过神：“听阿城说你买了明天去香港的机票。”
“目的美国，在香港转机，不过在此之前会先去一趟英国。”就算是穿越，她也想去看一看，这个世界还有没有家人们存在的痕迹。
女孩名叫锦瑟，生活在八十年后的英国，家人都是定居在英国的华人，三年前因缘巧合取代了这具身体的主人于曼丽，活在这个空间。
这事匪夷所思，她谁也不敢说，就连明家两兄弟也仅仅只是知道她还活着，就算是她的生死搭档明台都以为她已经去世了，不过这正是她想要的。
“你笑什么？”
锦瑟：“想到初见你的那个画面，确实逗，也不知道是哪位傻大胆敢在您的脸上留下唇印，而您却没有发觉。”
“够了，别说了。”
这是明楼的黑历史，按照他如今的身份跟地位已经没什么人敢在他面前调侃了，除了眼前的这个女人还有他兄弟除外。
时不时的说出来逗他，他这上辈子是得罪谁了。
碰上这样的朋友。
不过感觉也挺好。
“跟我回家，晚上我跟阿城给你践行。”
锦瑟迟疑两秒：“这不大好吧？”
这些年，她从事一些文件处理文件传输的工作，若非必要绝不出现在人前，这也避免了一些麻烦。
“就这么决定了，你将东西收拾好，晚上就在家里歇息，明早我让阿城送你上飞机。”
锦瑟对明公馆并不陌生，她在压制住自己内心对温暖的渴望，于曼丽用最卑微的姿态，最深的情感爱着的那个人，她爱却又不敢爱，她嫌弃自己脏，配不上心中的太阳。
但在锦瑟看来，这样的出身并非于曼丽的错，是这个时代的悲哀。
真正的高贵并不源于血脉，不源于门第，而在于心中。就算她的曾被卖身于青楼，但她身上却有着竹的坚韧，梅的傲骨，牡丹的风情，玫瑰的信仰，这样的一个人如何不让人心疼？
如今，日本政府犹如秋后的蚂蚱，伪政府不过是名存实亡，阿城早早回家，刚踏入门便听到阿香的笑声。
“阿诚哥，小少爷回来了。”
阿城：“你小子，不在北平，怎么就跑回来，也不打一声招呼。”
刚刚大哥说要在家里给锦瑟践行，这会应该在路上了，要是让小少爷知道他的半条命还活着，还不知道要闹出多大动静呢？
当年死间计瞒着他之后，所发生的事情历历在目呢。
“完成任务，顺道回来看看你跟大哥，怎么不欢迎嘛？”
“欢迎，怎么可能不欢迎呢！”
明诚将公文包放在一旁，心中有了计较：“阿香，待会大哥会带一个朋友回来，你晚上多准备一些菜，湘菜为主，你先去准备，待会我进去给你搭把手。”
“好嘞。”
“你这次打算待几天？”
时间除了增长年纪外，更让一个人变得更加深不可测，当年那个放荡不羁热情洋溢的小少爷，如今也有几分大哥沉着冷静运筹帷幄的姿态，也不知道待会会不会……疯？
明城眼中有了几分笑意。
明台：“阿诚哥你这是要赶我走？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
明城淡笑：“你也累了一天了，回房休息一会。”话音刚落，他便听到了刹车的声音，像逃命般道：“我回房了，有事你找大哥。”
故人重逢这戏他还是先不看了，一不小心便会惹祸上身。
“莫名其妙。”明台莫名其妙的白了他一眼，该不会是跟大哥闹矛盾了？也不像是，看他刚刚那样有几分是在躲避我？
还不等他多想，门就开了。
明楼进门，脸上还带有几分的笑意：“晚上我让阿城为了准备了湘菜，很是地道。你要好好尝尝。”
“先生都如此力荐，一定是不会出……”锦瑟脸上的笑意僵住了，她想过数百种跟明台相见的画面，却从未想过会如此突然。
“曼丽？”
明台傻眼！？
什么情况？曼丽跟郭骑云不是在死间计划中牺牲了？他亲眼所见！
是他看错了吗？
明台忍不住揉了揉眼睛，再三确认，嘴巴张开，又闭上，眼眶湿润了，贪婪的看着搭档：“这几年我常常在想，我们的关系这么铁，就连老师跟郭骑云都会给我托梦，为什么你一次都没有。”
原来，你没有死！真好。
“我……很好！”锦瑟勉强的笑了，她到现在才发现，于曼丽对明台的感情对她的影响如此之深，刚刚那么一瞬间，她竟然想要不管不顾的抱住明台。
这样不可控制的情感，太可怕了。
“坐下说吧。”
这事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还不如坐下来，慢慢谈。
可以说，明台的突然出现，让明楼乱了阵脚，不过几秒钟，他便恢复了。
刚刚躲回房间的阿城也被挖了出来，给众人端了咖啡，他是四个人中最淡定的，因为这事跟他还真没啥关系，他不过是知情不报而已。
“跟我说说这是怎么回事！我想知道全部的真相。”明台声音沙哑，立场极其坚定，他已经不是当年那个生气便只会怒吼的男孩了。
他有权知道真相。
锦瑟将咖啡放下“我来说！”
你想知道的，我都会说，谁叫你是于曼丽的信仰呢！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锦瑟没办法不妥协。
“当年执行计划中，我中了几枪，幸亏得到阿诚哥的帮助，侥幸活了下来，但也不是没有后遗症，往事变得模糊，记性变差，这些年都在□□先生处理一些文件上的事情。”
“往事变得模糊？”明台有了不好的预感，“这就是你抛下你生死搭档，不告诉他你还活着的原因？”
他还记得，在执行计划之时，他跟曼丽说起了要加入□□的事情，当时两人还说做一辈子的生死搭档的，谁也不抛下谁。
怎么到如今就变了呢！？
他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此时自己的心情。
“我想单独跟明台谈谈。”
锦瑟心里也不好受，她居然会因为明台落寂的神情而感到心疼，她发费了很大的力气才让自己克制住这种冲动。
她需要开解明台，更需要开解被于曼丽的感情影响的自己。
明台将锦瑟带到了他的书房，书房连接着一个阳台，此时正是黄昏美景，夕阳西下，天空犹如被披上了一件橘色丝带，将天地渲染成金橘色。
天地之大，让人变得渺小。
“在北平，过得好吗。”锦瑟恢复平静。
“为了救国的信仰，生活便无关好坏。”
他跟程锦云早在三年前便订婚了，但中途发生了很多事情，他没有勇气跟她走下去，便放她离开，他到现在仍然记得，程锦云走前说的那一句话：“明台，其实你并不爱我，你只是欣赏我有着跟你一样的信仰，你寻求的不过是一同前行的同伴，而非伴侣，祝你幸福。”
“那就好，现在局势慢慢的稳定，你有想过接下来要做什么嘛？”
锦瑟跟于曼丽不同，她不是一个圆滑会调节气氛的人，但她不喜欢与明台之间的气氛会如此尴尬。
只好，想着话题撑着头皮硬聊。
“没有。”明台的眼神从未离开过锦瑟，他忍着不去探索自己不在的三年，对方过得如何，他怕结局不会是自己想听到的。
他用一种近乎轻松的语气道：“你呢，刚刚看你手里拿着行李，是要出远门嘛？”
“我要去美国定居。”锦瑟被看得不自在，“你这次回来怎么没跟程小姐一起？”
“她结婚了跟一个战地医生，现在过得很幸福，年底就能看到她的宝宝了。”
结婚？
有一种喜悦从锦瑟的心底散发开，有于曼丽的影响，或许她这一生都会被眼前的这个男人影响吧。
“你怎么想着去美国？”美国是多种族的移民国家，种族歧视当然存在，所以去美国并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明台有些搞不清楚为什么锦瑟会做这样的决定。
锦瑟定定的看着他：“因为我很喜欢美国精神呀。就算是身处低谷，但也能在尘埃中摇曳出曼妙的花朵，它很适合我。”
它能相对公平的对待所有有理想的人，它适合所有想要追梦的青年。
再加上之后几十年的格局都是美国与苏联两级相对，相对苏联，她更了解美国。
局势所迫，她没有其他的选择。
“曼丽，有没有人说过你的眼睛会说话。”他能看到对方眼中的情意，同样看到她眼中的决绝，他留不下她。
锦瑟坦然：“直到今天，我都没办法说服自己不去爱你，明台我的世界很小，小到只能看到你，你是我的信仰。”
“但这并不能成为，阻止我前进的步伐！”
“我不会阻止你，你活着就是对我最大的宽慰。”
时间是可怕的东西，它能让一个人看清自己的内心，他是爱曼丽的，但他不会折断她的翅膀，让她在原地停留，“保持联系，等战争结束，我去找你。”
明台的眼神充满了释然的爱意。
锦瑟笑了：“好，我先过去给你探路。”
这顿践行饭，和和乐乐，似乎刚刚什么都没发生一般，明城仍不住咬耳朵：“他们两个这样，真的没事？”
“明台长大了，他会处理好的，若是他能将锦瑟娶进门，大姐也是会开心的，那是一个好女孩。”
他看着锦瑟从重伤中苏醒，特工需要具备的技能渐渐退化，但是敏锐力超乎常人，战时在后勤表现仅能说是上佳，但若是在和平年代，她的敏锐力会带她扶摇直上。
更别提，两个孩子都彼此喜欢着。
他没有理由阻止的，不是吗。
明城见大哥保持缄默，撇了撇嘴，暗道：还不是因为锦瑟太好了，若是换个人你还不得把人家的祖宗十八代查个底朝天，有一丝黑料都不行。
“真双标，不过我喜欢。”
从上海到香港几个小时就够了，窗外的蓝天白云，近的似乎伸出手就能摸到，从军校出来的第一个任务也是在香港，那时候曼丽靠在明台的肩膀上睡着了。
但，其实这不过是她想要离他近一点的把戏罢了。
“明台，祝你幸福，也谢谢你曾经给过我的温暖。”
当于锦瑟这个名字成为华人圈骄傲的时候，明氏三兄弟突然间出现在了美国。
“先生，你们来怎么也不打一声招呼呀？我好去接你们。”
锦瑟发自内心的开心，这些年身边的人来了又走，一批又一批，但始终没有人能走进她的内心。
她将家人的位置给了明楼跟阿城，将爱人的位置留给了明台，这突如其来见到梦寐以求想见的人，是又惊又喜。
“怎么着，只乐意看到大哥？不欢迎我们？”明台眼神炙热且坦然的望着锦瑟，恨不得现在就将她拥入怀中。
明城添了一把火。
“请把我排除在外，锦瑟不欢迎的应该只有你！”
锦瑟：……
我这还什么都没说呢！这个锅我不背。
吃饱喝足过后，锦瑟恢复一贯理智，“国内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内战结束后，她曾经多番打听明家兄弟的消息。虽然，身在美国，但根还在华夏，国内的消息都会通过各方渠道收集，年前听到政府要清算，她还在担心是不是有人给先生小鞋穿。
传了好多次消息过去，都没回音，把她给急的，幸好现在没事了。
“不过是明家顺势退了下来而已，小事。”
闻言，锦瑟揪着的心，算是放下了。
三人一路辛劳，眼底青黑一片，她连忙让人去收拾房间，“没事就好，你们先好好休息，咱明天再说。”
明台不开心了。“你都不理我！”
“对，不理你！”明城白了一眼，真当他们都是瞎子嘛，装委屈，麻烦想把得意的眼神收收。知道现在锦瑟所有心神可都在他身上呢。
“大哥，我们去休息，这小子心思坏得很。”
两个弟弟瞎闹腾，明楼也习惯了，他意有所指的说道：“锦瑟的这杯茶，我等了很久！”
潜台词很明显就是，赶紧将人搞定，我想喝弟媳敬过来的茶。
“先生，我还在呢！”锦瑟无奈，以前也不见先生是这么爱说笑的人。
明楼：“阿城我们上楼吧！”
离开前深深的忘了一眼明台，眼神里的深意不言而喻。
“想我了吗！”明台拥住了这个他爱入骨髓的女孩，闻着她身上的香味，不安的心终于平静了下来。
他的生命，终于完整了。
“想啊！”不过，为了不给你们添乱，我只能克制住自己不去想你们。
锦瑟控制住泪眼：“我这几年在这过得可好了，风生水起的，就算是白人政府都得给我几分薄面，不然我就搞垮他们的经济，让他们发生十几年前的经济危机。”
“我的锦瑟，很厉害呢！”
在来得车上，听了一路关于她的传奇故事，在为她骄傲的同时，更多的是心疼，在陌生的国度，能有这番作为，哪里有别人说的那么轻松。
这每一字的背后，她付出的心血势必是别人的十倍甚至是百倍。
“那说好了，以后我给你做保镖，你负责养我！”
明台低头正儿八经的说道，然四目相对时，所有想法都被丢弃，他的眼里心里只有眼前这个人儿。
压根没见过这样的明台，锦瑟笑了，她趁明台还没反应过来踮起脚尖轻轻的轻轻吻了他嘴角，而后轻轻的说道：“不是保镖，是压寨夫人！”
“我甘之如饴~”
作者有话说第1章 第 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