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人间不羡仙》秋月长空

5、第五章 伪装

　　都说人靠衣装，几人现在的样子铁定连俱乐部的门都进不了，为此，韩池特意给了伍尚翃一个地址。车左弯右绕进了个老旧小区，这样的小区没有严格意义上的停车场，就近停好车，两人一鸟来到间破旧衣服店门口，在网购盛行的时代，这样的手工制衣店的生意可想而知的冷清。
　　他们进屋时，老板正背对着他们看宫斗电视剧，很是入迷，都没发现店里来了客人。

　　伍尚翃抱着鸡不知所措，倒是韩池直接上前重重往人肩膀上拍了一下，伍尚翃和鴸鸾同步皱眉：看着就很痛。
　　果不其然，被打的老板发出了一声惨叫，心疼地揉着自己的右肩，转过身：“韩池，你下手也忒不知道轻重了。”
　　“我就是故意的。”

　　“你！”那人一时语塞，语气软了下来，“你就继续狂吧。”
　　伍尚翃看着他的脸，这才发现有些熟悉，惊讶道：“缙筠上神？”
　　“哎。”缙筠和蔼地笑道，“还是你这小仙客气。”
　　“上神怎么会在这？”
　　“这不是天帝下的令吗，我就寻思下凡后开个小店，打发打发时间。”缙筠的含情目一笑，“其实小程序派单才是兼职的副业。”

　　伍尚翃只是震惊，小声吐槽：“这副业也太挣钱了吧。”
　　缙筠注意到他怀里的鸡，微笑着伸出手：“你们真有意思，养鸡还要遛啊。”
　　鴸鸾高贵的头颅一偏，夺过了他的手，并转头给了他一嘴：“老子是神兽！”
　　“这是鴸鸾。”韩池好心提醒。
　　“鴸鸾回来了？”缙筠一边摸着自己被啄的手一边震惊地看着鴸鸾，“你原形多帅啊，怎么想不开当鸡了呢？”

　　鴸鸾即将恼羞成怒，就在即将爆发之际，韩池打断道：“我让你准备的衣服呢？”
　　“早备着了。”缙筠起身进店后的休息间，拿了两套西装出来，一绿一红，但颜色饱和度低，看着没那么杀马特，而且看那衣服外罩着的塑料膜以及布料材质，应该不是便宜货。

　　缙筠生怕碰坏了似的，小心翼翼地把衣服递出，被韩池一把粗鲁地拿过，惊得他惊叫：“哎轻点，这是租的名牌货，一天三千块钱呢！”
　　伍尚翃刚分到红色的那套，一听三千，仿佛接过什么宝物似的，顿时对它毕恭毕敬起来：“这么贵啊，我还以为就是店里的呢。”
　　“你真抬举我，小店的衣服布料统共都抵不上这一套的价格。给你租的保时捷停小区外的付费停车场了。”缙筠眼睛巴巴地盯着韩池，刚酝酿好开口，“租金……”

　　预感到他接下来要说什么，韩池立马笑道：“不会给你搞坏的，走了。”
　　说完给了伍尚翃一个眼神。
　　一听到钱有关的字眼，伍尚翃就精神了，和韩池确认过眼神，立即抱着鸡和衣服，毫无留恋地逃之夭夭。
　　“要脸吗！”缙筠气急败坏地骂道。

　　就在要出店门的那一刻，缙筠冷不防说了句：“韩池，此去凶险，小心点。”
　　韩池身形一顿，转身看了他一眼，但缙筠又恢复了那副笑眯眯的样子，奇怪之余点了点头，便走了。

　　吃过晚饭后七点不到，固安的天早早就黑了。由于伍尚翃从未开过这么好的车，就怕蹭了哪拿全副身家都不够赔的，所以一路上开得跟龟速似的。总算慢慢悠悠地回到玫瑰俱乐部门口原本低调的门店已经大门敞开，各方“绅士”陆续来到店中，一个个都座驾不菲，衣着光鲜亮丽，没人能想到这家令人望而却步的店里究竟在做什么生意。

　　巷口有两个黑衣壮汉在接待，最新款的保时捷刚停下，其中一人过来开门，负责停车，另一人则殷勤地引路。当然，饶是经验丰富的小哥在看到那只鸡时也不免露出诧异的表情，不过很快就凭借着自己的职业素养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只是在心里骂了句：死变态。

　　引路的小哥只将他们带到店门口：“请两位绅士尽情享受今晚的节目吧。”
　　韩池上前一步，黑金的自动门就打开了，伍尚翃赶忙跟上，在他进去后，门很快又自动合上，发出了一声沉闷的碰撞声。

　　一进门迎面就是声浪，舞厅里人潮涌动，中央有个展示台，有“演员”在上面表演，内容让单纯的小浣熊感到有些许不适但还算在承受范围内。一道门，隔绝了两个世界，门内的喧哗放纵全被那道门挡得严严实实，让外界无从知晓。
　　鴸鸾看得倒是津津有味，伍尚翃也不管他，故意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便看到了陷入沉静的韩池，他难得没有丝毫表情，看上去就像冰雕雪刻的人一般，陌生的让伍尚翃心里一惊。

　　还没等伍尚翃开口，韩池嘴角微微上挑：“好沉重的威压，魔气糅杂在一起，看来这是他们的一个大本营。”
　　伍尚翃进门后也感受到了妖气，但见韩池这么郑重其事，也有些心慌：“严，严重吗？”
　　“还成吧。”韩池冲他无害地笑了笑，“也就是你一不小心就嗝屁的程度。”

　　伍尚翃长大了嘴，改变姿势，单手抱着鸡，另一只手紧紧拽着他的手臂，认真道：“池哥放心，我会跟紧你的！”
　　韩池满意一笑。
　　他们进店有一会儿了，却没人搭理他们，韩池就带着他们找了一个空闲的卡座，跟个大爷地翘着二郎腿，一坐下就点了五万的酒。

　　伍尚翃在看到酒的价格时险些晕过去，好不容易才勉强稳住表情，等人一走他就迫不及待地要发问。
　　“怕什么，先点单后支付。”韩池云淡风轻地喝了口免费的水，十分理所当然地挑眉微笑，“我压根没打算给钱。”
　　伍尚翃了然，怀着激动的心看起了菜单：“那多点点吧。”
　　“这水果拼盘不错。”
　　“诶，寿司也很好。”
　　……

　　“就这些吧！”伍尚翃合上了菜单，像完成了什么伟大任务似的，笑得合不上嘴，“早知道刚才就不吃那么多东西了。”
　　总算在点了超过三十万的酒水后，他们被请进了最里面的房间。原来这俱乐部设计的跟古代的大宅院似的，还分个三进三出。每一层的“表演”都不同，越往里，那节目便愈发变态，最后到达私人包厢，将外边的各种声音挡了大半，伍尚翃那根紧绷着的神经才总算放下，刚刚来的短短一段距离他愣是眼睛都没处放。

　　没等他松懈，被韩池一个眼神制止了，他顺着韩池的眼神看去，注意到了包厢角落的监控，只得闭嘴噤声。没过一会儿，一个成熟女人笑盈盈地进门，看着是挺身经百战的，甚至在看到鴸鸾时连眉毛都没皱一下，自觉将他无视了：“哟，两位生面孔，第一次来吧？”
　　这老板娘烫了一个夸张的大波浪，看着四十来岁但皮肤身材依然保持的很好，风韵犹存。
　　见到鱼儿上钩，韩池和伍尚翃对了个眼神就开始按事先计划的进行，只见他目下无人般地敲着个二郎腿，端起杯子喝了口酒：“嗯，听圈子里的人推荐过，就来试试。”

　　老板娘在他身边坐下，笑得开怀：“我懂我懂，我们俱乐部呀什么样的都有，保管让您二位今日乐不思蜀。”
　　韩池放下酒杯，嘴角勾着笑看着老板娘：“有没有新鲜货？”
　　老板娘似乎是被面前这张赏心悦目的脸迷得有些失神，很快回神：“有，不知二位想要什么样的属性？”

　　他们的对话在伍尚翃听来就跟天书似的，于是继续一言不发的板着脸装高冷。
　　韩池好似老手般轻描淡写道：“我吧不喜欢太温柔的，最好是那种目空一切的高冷S，身高嘛185以上，最重要的是得是新人，我有洁癖，不喜欢别人用过的。”
　　老板娘好像一时犯了难，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后喜笑颜开：“还真有，今天刚收的，保证符合您的要求，我这就去叫人哈。”
　　很快，门被敲响了，没有出声。

　　韩池倚靠在沙发上喝酒：“进。”
　　门打开了，来的不是别人，正是他们的老熟人温竞。
　　温竞进来时顺手便将门关上了，冷着脸坐到韩池身边，一言不发地看着他。
　　伍尚翃几次欲言又止，但顾及监控始终无法下定决心开口，使他现在看上去很是滑稽。
　　韩池看清人后倒是不嫌事大地从上到下将人仔仔细细地打量个透，随即坐直身子将酒杯放下：“你怎么还是这身衣服，我还期待着他们会把你打扮成什么模样呢。”

　　温竞冷笑一声，惊得伍尚翃不动声色地抱着鴸鸾往旁挪了几分，以免他们俩神仙打架殃及无辜。
　　“我对他们用了幻术，所以现在没人会注意这边的情况。”
　　“原来如此，难怪我刚刚旁敲侧击地提你时老板娘的反应有些迟钝。”
　　温竞质问道：“你没什么要和我解释？”

　　韩池笑得带了些讨好的意味，上身往他的方向微微前倾：“我想你也吃不了亏，不是正好没事干吗，帮我们这个忙也无妨吧。”
　　温竞竟然露出了微笑，只不过说话的语气听着瘆人：“你倒是不跟我客气。”
　　韩池害羞地摆摆手：“谬赞了。”
　　见他们聊起来并不在意的样子伍尚翃才敢吭声：“池哥，你为什么要让温仙友提前进来啊，他跟我们一起装成顾客不行吗？”

　　韩池还没说话，温竞没好气地替他说了：“他是想让我来‘探路’。”
　　“探什么路？”
　　韩池慈爱地看着他，双手往大腿上一拍便起身往门口走：“翃翃啊，你没觉得自从刚刚温竞进来后，这包厢就变得十分安静了吗？”
　　他这一提伍尚翃特意凑近耳朵听墙根：“真的耶，刚刚还能听到一些轻微的声音，现在却是一片死寂。”

　　说着，他的表情愈发惊恐：“池、池哥，这是……”
　　“翃翃你可算发现了？温竞进来后，门外就张开了结界。”
　　韩池笑得仿佛置身事外一般，他已经握上了门把手，说完他的手用力向下一拧，门，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