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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1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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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城的热闹和繁华比起村里就像是两个世界,夕阳夕照,卖货郎的吆喝声,匆匆往来的人群,象征着忙碌又充实的一天即将结束。
李家班不愧是青山城最有名的戏班子,安殊亭望着台下满堂宾客,台上灯火阑珊,再次有了这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的感慨。
身旁老爷子坐在椅子上,眯着眼睛,翘着二郎腿,手掌有节奏的打着节拍,那种慵懒沉迷的姿态,一看就是个老戏迷。
耳边尽是喝彩声,安殊亭无意识的把玩着手上的扇子,这就是孙悦白长大生活的地方,明明原主的记忆很多东西模糊不清,可安殊亭心中依旧有种物是人非的感觉。
“细思往事心犹恨,生把鸳鸯两下分,终朝如醉还如恨病,苦依薰笼坐到明。”似流水般清扬婉转的唱腔响起,一字一顿都诉说着爱恨,仿佛在人心尖上撩拨。
安殊亭心头微颤,抬头就看见一道清逸婀娜的身影,“去时陌上花如锦,今日楼头柳又青,可怜侬在深闺等,海棠开日到如今”,台上人水袖舞动,一个转身,眼波流转间诉尽万千惆怅,明明此刻台上灯火明亮,却不及那人身上的柔媚清苦灼人眼球,举手头足便是颠倒众生。
安舒亭始终无法将台上灵动妩媚的身形同孙悦白联系在一起,可他也知道这只会是他,此刻的孙悦白脸上画着精致妆容,举手投足尽是柔婉风流,周围的一切仿佛都成了他的陪衬,他眉心微蹙,言语切切间道尽了人间悲欢。
此刻的孙悦白仿佛破除了束缚,整个人都在发光,安殊亭的目光不自觉的追随着那道身影。
“安安!”直到安老爷子用扇子在两人中间的小桌上敲了敲,安殊亭这才恍然。
“爷爷。”他收回了停留在台上的视线。
“怎么样,很不错吧?他的确名副其实,有些可惜了。”安爷爷看着争相往台上扔花扔赏钱的戏迷有些遗憾。
安殊亭知道他说的是孙悦白嗓子出了点问题,皱了皱眉道,“爷爷,我们尽力而为,一定会有办法的。”医学是一门博大精深的课题,只要他们好好养护,再去寻找名医,总有办法。
“我去看看悦哥,吓他一跳。”,安殊亭起身和老爷子说了一声,就往后台走去。
寻常这里是不让人进去的,但谁让安殊亭眼睛利,看到了沈重,比起前台的喧嚣热闹,后面则是有条不紊的忙乱。
安殊亭在最里面看到了正在卸妆的孙悦白。
他放轻了脚步,手里还带着露珠的山茶花娇艳欲滴。
孙悦白准备拿下花钿的手顿了顿,随即若无其事的将桌前的首饰一一整理摆放,眼前突然出现一束精美的鲜花,微凉的掌心轻轻拢在他的眼睛上。
孙悦白抬手附上挡着自己眼睛的手,“安安。”
“你怎么知道是我?”安殊亭好奇,都不带犹豫的吗?
“因为在这里没有人会和我开这种玩笑,我也不喜欢其他人和我开这样的玩笑。”孙悦白语气轻柔,似乎还带着台上打动人心的余韵。
安殊亭摸了摸鼻子,斜靠着梳妆台,将手里的花递给他,“好吧,哥哥唱的真好,送给你。”
艳丽的花朵被旧报纸包裹着,系上了丝带,很奇特的搭配,但错落有致竟是一种独特的美丽。
孙悦白指尖拂过,抽出一支,带着郁郁花香的花瓣抵在唇间,与娇嫩的唇色相映,他咬了一口,如贝壳般洁白的牙齿,鲜明的色彩对比。
安殊亭再次愣神,看着孙悦白将花瓣咀嚼咽下,对方修长的脖颈喉结滚动。
一阵异响,旁边人粗暴的盖箱声让安殊亭回神,他眼里带着从未有过的兴奋,“哥哥,你们学戏的人,上了妆都是这般吗?”下一刻安殊亭捂上了自己眼睛,让自己情绪恢复正常。
孙悦白看到安殊亭的举动,眼睛里闪过笑意,拉下他掩耳盗铃的手,微微仰头,“都怎么?”
安殊亭不好意思的嘿嘿一笑,指尖翻转学着孙悦白的模样,“就是传说中的风情万种,哈哈,我刚刚眼睛都不是自己的了。”戏曲的身段神态练习,真的能让人变得不一样。
孙悦白妆容姣好的脸神色一滞,有一种抛媚眼给瞎子的感觉,这还是他第一次在擅长的领域感到挫败。
“你坐下。”
孙悦白站起身,将安殊亭按在凳子上,镜子里格外俊朗的面容让安殊亭勾唇。
孙悦白按着他的肩膀,镜面的角度看去两人仿佛是偎依在一起。
他白皙的指尖从半开的胭脂盒里粘了些胭脂,贴着安殊亭的唇瓣。
“哥哥。”安殊亭不自在的动了动,想要说话,微凉的指尖在唇上摩挲,将指尖的一抹艳红铺开。
孙悦白轻笑出声,画着彩墨的眼眸流转,肆意调笑“这下子安安也是个唇红齿白的美人了,这个小童养夫我一点也不亏。”
“别开这样的玩笑。”安殊亭发现自从熟悉后孙悦白开玩笑越发肆无忌惮了,注意到周围已经有人在看着他们了,那些诧异好奇的打量,让他耳尖发热。
“安安耳朵红了,看来安安也知道童养夫是做什么的。”他落在安殊亭唇间的手指顺着脖子下滑,直至掌心紧紧的贴着安殊亭心脏的位置。
“安安说为什么现在心跳这么快。”孙悦白神色坦荡,一字一句仿佛从唇齿间溢出。
安殊亭看着镜子里亲密无间,氛围暧昧的两道身影,身体僵住,心里一个大写的卧槽,他是被孙悦白调戏了。
身后的隔帘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拉上,隔住了帘外的影影绰绰,也阻挡了他人窥探的目光。
孙悦白将头放在安殊亭肩膀上,脸贴着安殊亭的耳朵,“安安到底是真的不懂还是装糊涂。”此刻他彻底没了耐心。
自从知道安殊亭是今朝有酒今朝醉的观念,孙悦白再也压抑不住心底的蠢蠢欲动,偏无论他怎么暗示,安殊亭总能以各种神奇的理由想偏,这让孙悦白彻底没了耐心。
他知道或许是因为他们年纪差距太大,安殊亭虽然嘴里喊着哥哥,实际上并没有将两人当成一辈人,孙悦白对这种停滞不前的进度有些无力。
“什,什么?”安殊亭结巴了一下,脑子里还是懵的,我哥仿佛在勾引我,他之前还总开玩笑说我是他的童养夫,他是不是喜欢我,安殊亭眨了眨眼睛,心里产生了这样的疑问。
“对就是勾引。”孙悦白很懂看人眼色,安殊亭也是一个很好懂得人,自从放弃了那些瞻前顾后的考量,孙悦白唯一顾虑的就是安殊亭不喜欢男人怎么办。
可此刻掌心下的心脏仿佛快要跳出来,安殊亭瞬间的失神都被孙悦白看在眼里,那他决不会给安殊亭退回去的机会。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1.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