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情令之一揽芳华》凝滨青鱼

63、飨食宴

　　那些佃农已纷纷在一名弟子的带领下来到了水月松竹间，没了蓝曦臣在，这些人就如同散沙一般站在那手足无措，不知怎么办才好，毕竟他们只是普通百姓，往年都由蓝曦臣举持，蓝启仁和着蓝氏一些年长的，稍有作为的长□□同参加，只不过今年有些特殊，自上次云深火烧一事和今不夜天一战，蓝氏弟子多多少少都受了些伤，很多人便也处在休养之中。

　　“宗主不在，这可叫我们这些人怎么办？”一粗布衣衫的年近四五十的一位男人道，他是瓜果种植这一块的管事，名张三腕。

　　“大家稍安勿躁，兴许宗主是有些事耽误了下，不妨碍的，我们等等便是。”这个人看起来就稳重多了，不跟着他们一起聒噪，反而还在安抚民心，他便是管理瓜果与蔬菜这两大管事的上头人，李老朽。

　　这次底下上来的这些佃农，大概有着二三十人之多，除了两位管事和一位领头人，其他的便是具体到各类品种的瓜果蔬菜的当中种植人。

　　这些种植人可是在下面进行了一番大比拼，把各自种植的农产品摆上桌来，一番比较，谁的更甚一筹谁便有机会进入云深不知处，再由着蓝氏裁决，色泽，味道，新鲜度最好的便是胜出，那么这位种植人便可有幸将家中的一位子女送上来交由宗主亲自教导，教化成为仙人，这便是无上的荣誉，另外，蓝氏这一年的此种品类便由着这位种植人供应，那么他这一年的收入是非常可观的，生活不用愁，还有富余。

　　犹想飨食宴初立之时，那场面是热闹非凡，人人挤破了头都想参加，人人都想把自家女儿或者儿子送上云深不知处，这一决定更是长久带动了姑苏的经济发展，至此便一直未做任何改动或者取消它。

　　“大家都来了吧！”躁动的人群瞬间安静了下来，纷纷朝来者看去。

　　两名女修将帘子掀了起来，蓝启仁携着数名蓝氏长老一同出现在了这些佃农的眼前，时昀则护在身侧，随着他们一同缓缓入内。

　　“大家都坐吧。”蓝启仁伸手示意，然后便坐于了上边的位子上，而下方则是分为两列左边和右边，中间则是空出来一块大场地，每个人的座位前分别置着一张案桌，摆着各式瓜果和一两盘点心。

　　蓝启仁唤来一旁侍候着的一名女弟子，问道：“宗主可有说去哪了？”

　　巧了，正好是蓝曦，她便将刚才之事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蓝启仁一听，面带笑容，那苏姑娘醒了，这是好事啊！随后便对着这些佃农道：“宗主有些事情要处理，故今日这宴便由启仁来主持，开始吧！”

　　接着时昀大声朗道：“飨食宴，正式开始！”后接过那总管事递过来的红宣纸读道：“李氏云澜妇，白玉瓜一盏。”

　　念罢，一名农家妇女挽着云髻端着个盘子走了进来了，待到了跟前，她撤掉了那盘上覆着的盖子，一盘切成小长块的四周用冰镇住的白玉瓜就展现在了人前，

　　她和其他佃农不一样，一来便带着自己的农产品去了厨房自己动手，而多数人则是把这项任务交给了手下。

　　时昀走到跟前，接过那果盘，置于蓝启仁桌上，蓝启仁先是看了看，镶黄色的瓜皮搭着奶白色的瓜肉，隐隐可见那刮掉的一层深黄色瓜瓤，也不知是有意让人看到还是真的就弄成这样，不过这瓜是真新鲜，还往外冒着水呢，

　　就在底下人聚精会神望着蓝启仁时，那农妇李云澜更是眼都不眨一下看着，生怕错漏了某一个细节，这可是关乎到这个瓜好与不好的问题，衍生到便是自己今日能否胜出的问题，可不是大事吗？

　　冰镇白玉瓜，又时值冬日，他这口牙还不得冰掉了。蓝启仁摆手招来时昀，低头示意，把这盘瓜果端给底下这些蓝氏长老品尝。

　　这一下有人窃喜，有人心凉了，都未尝过便送了下去。

　　时昀端着盘子在每一位蓝氏长老案桌前停了一小会儿，见他们每人拿了一块后，便又再次送回到了蓝启仁桌上，被他放到了一边。

　　那些长老尝过后，基本上都是一样的点评：“这白玉瓜入口甘甜、生脆，只是我们这些上了年纪的吃不得这种冰的。”

　　李农妇今日可是自作聪明了一回，打了自己的脚，这冬日再用冰镇是不太合适的。

　　紧接着，时昀道：“王氏楚汉夫，四时圆子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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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飨食宴依旧在按部就班进行中，氛围比往年严肃了些，大家都甚少言笑，一丝不苟地盯着这些长老尝过自家食物后出现的面部表情变化。

　　往年蓝曦臣主持时，因他温和的形象，还时常借着这些农产品做出来的食物引出几个典故来，总能活跃一下当时气氛，大家也就没有那般重在功力心了。

　　“苏晓！”

　　一声轻颤让正在看雪景的苏晓猛地回过头来，下瞬，便被人抱在了怀中。

　　蓝曦臣，他这是怎么了？苏晓当时的想法便是这样，但她却忘了推开这个温暖的怀抱。

　　也许是睡了许久，人也跟着糊涂了，动作也变得迟钝了许多，也或许是眼前这个怀抱太过温暖，在这冬日里最是留恋的一抹暖阳。

　　“我不能这样，现在还不可以，”蓝曦臣做着思想斗争，缓缓松开了她，带着歉意道：“对不起。”

　　苏晓居然回道：“没关系。”

　　这太不可思议了，刚才一事两人之间全然就像没发生一样。

　　蓝曦臣正了正身子，轻轻道：“正好，今日云深不知处有活动，不妨去看看？”

　　活动？这倒引起了苏晓的好奇心，瞬间便将之前的事抛在了脑后，自己也是个爱热闹的，而且除了听学，自己好像从未见云深不知处有过什么活动吧，当下更是放快了步子往前走去，只是，这蓝曦臣怎么回事？步履缓慢，竟还需要自己配合着他的步子放慢了速度，

　　苏晓朝着身侧之人，步子慢了自己半拍的蓝曦臣悄悄看去，

　　蓝曦臣嘴角弯弯：“你身体刚好，不宜疾行！”

　　接触到那一抹暖笑，和着那温柔细语，语中情真意切，原是为自己着想，苏晓顿觉脸上如火烧般滚烫，心也跟着咚咚跳了起来，

　　真是囧死了，居然到现在还能被他的笑容撩拨到，苏晓一下子赶紧跑开，为自己找了个像样的理由：“没事，正因为我这具身体躺久了才更要活动活动筋骨嘛！”

　　蓝曦臣提步跟了上去。

　　水月松竹间是园内的一处水上亭阁，“苏姑娘，”阁口处一名女修见着苏晓来了第一反便还有些惊讶，脱口而道，再一眼便瞧见了后头跟来的蓝曦臣，连忙行了一礼，道：“宗主。”

　　“里头怎么样？”蓝曦臣所担心的并没有到来，

　　女修道：“一切正常，宗主走后，蓝先生便来了。”

　　女修掀开了帘子，在她的火辣目光下，苏晓随着蓝曦臣走了进去。

　　阁中一位中年男子正在侃侃而谈：“今日草民进献的这盅果子酒乃是由草民精心种植的一株红粟花树结的果子，再欲以米酒酿制而成，不仅入口甜美，回味悠久，这人一旦饮上，口中便沾染上了花的香味，口吐芬芳，沁人心脾，”

　　“这都说的什么跟什么？你难道不知，蓝氏是不饮酒的吗？”一位长老站起身来，阻截了他的话，凌厉逼人的目视下，直将那人刚刚的激情一空而散，从头到脚浇了个冷场。

　　“无妨！”

　　“宗主，”众人见是蓝曦臣来了，纷纷站起身来问候。

　　“曦臣，你来得正好，我都一把年纪了，这些瓜果蔬肴放在我面前，也不能享用，无异于是一种折磨。”

　　蓝启仁话落，便起身将位子让了出来，行至下方时将走出去，瞥见苏晓，又再次环顾一周阁内，道：“苏姑娘，不妨就跟曦臣坐在一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