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情令之一揽芳华》凝滨青鱼

19、往昔（二）

　　“青瑶。”夷陵殿中的婢女，均以青字名，比如她身边的青衣，青雪，薛瑶略微一想，便如此报了出来。

　　江舒只见她背对着自己，右手执花，于空中挟着灵力一挥，瞬间便化作漫天花瓣飞舞，如红色蝶，又如纷飞的红色雪，绕在薛瑶的周围，飘飘落下，偶尔有一两瓣落在了薛瑶的青丝上，黑色中缀着一点红，衬得佳人更是美极了。

　　江舒展颜一笑:“人面桃花相映红说的就是姑娘您吧，在下江舒，当日于大庭广众之下冒犯了姑娘，实在罪该万死，这厢赔罪了。”江舒微低着头，双手握拳，低着腰，以仙门中一贯的道歉方式表达了一个诚挚的歉意。

　　“是你”薛瑶面上有些愠怒，“既知无礼，又为何要这般做？”

　　似是没料到她这般说，忽地一顿，道:“夷陵殿上，我观姑娘虽着了面纱，但行为举止落落大方，虽身为婢女也是不卑不亢，从容淡定，这周身所散发的气质更是典雅不凡，着实吸引了在下，这才想一窥芳颜，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女子才会这般出尘？”

　　薛瑶听后轻轻笑了几下，道:“这么说来，倒是我的错了？”

　　她的面容忽又严肃了起来:“江公子，若是别的姑娘听了你这话准是心花怒放，就只差投怀送抱了，这不就正中公子下怀了吗？可我，不是那些姑娘，江公子也莫要再拿我寻开心了。”

　　“不是的”江舒急道。他一时无措，猛然右手举起，大拇指弯下，四指朝天，这一动作着实惊讶了薛瑶，还未出言阻止，便听他信誓旦旦道:“我江舒今日指天而誓，在此所说的每一句话皆是肺腑之言，绝无虚假，若有半句虚言，则必遭”

　　“江公子，不可”薛瑶急忙打断了他的话，道:“青瑶已知公子品性，誓言的话还是不要轻易出口，”说罢，忽抬起右手绕在脑后，轻轻一拉，面纱便落了下来，露出了一张美人脸。

　　眉若远山黛，眼若秋波，唇若朱红，巧笑倩兮，当真正看到这么一张精致的面容，说不震撼那是假的，他的眼睁的圆圆的，直盯着她，半天吐不出一句话来，支支吾吾:“这是？”

　　谁知她浅笑一声:“既都看过了，又何必在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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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顺着桃花林，二人继续前行着，边走边说。这桃树生得好，枝丫长得高且繁茂，江舒也为人细心，看着前头的一枝桃花丫挡在薛瑶的青丝上了，便帮着撇开，边言道:“世人误解我为浪荡，花心，风流又多情之人，又予之名为多情君，却不知我只是怜惜女子清苦，故而对他们多看了几分。”

　　“看得出来，江公子最是体贴女子了，”薛瑶小心地慢步前行，时而低低头，时而侧侧身，偏着躲过那些长出的枝子，忧道:“江公子，我们两人皆是误入这桃花林中，这要是一直没有找到出口可怎么办？不会要在这里一直呆下去吧？”

　　江舒忖了忖，答道:“既然能进来，必然也有地方出去，我们再往前走走罢。”说完，便领前一步带头。

　　金陵殿中，待赏完百花争艳后，众人便在此处歇息，婢女们端来点心茶水供大家饮用，不多片刻，金宗主走了进来，道:“各位先在此休息片刻，过会儿吃了午饭再接着赏。”

　　一位悠闲地坐在椅上的仙士好奇地问道:“金宗主，这下午又赏的什么花？”

　　“这你还不知道，当然是他们金氏徽花，当之无愧——金牡丹。”这位仙士自告奋勇道:“看你是第一次来吧，这每次的赏花大会最后出场的必然是那金牡丹，这看过的人无不赞它美艳绝伦，奇妙奇哉……”

　　另一人也是兴趣充足，开起了话匣子参与了进来:“据说那金牡丹是由七种不同颜色的牡丹花守护围绕着的，这中间的便是那传说中的金牡丹，金光熠熠，满院生辉，这白天看着还不太显，这到了晚上，发出的金光竟可以与那月亮比拟，若是在那无月之夜，那真叫人叹为观止呢。”

　　这说的人一脸兴奋，这听得人也是直起耳朵，心里直痒痒呢。只听他们道:“这金牡丹历来只有七瓣，瓣瓣如金子般质坚且硬，曾有人想摸上一摸，不防割伤了手指，血流不止，若不是在场的人倾力相救，才捡回一条命，所以说啊，这金牡丹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金宗主，他说的是这样吗？”一人问道，似有些不信。

　　金宗主颇有些骄傲，得意答道:“不错，这金牡丹乃是用生人之血养育，又辅以清灵之力相助，故才有大家所看到的一幕，只是这金牡丹已然绝种，三年才能成活一株，今年也只剩下这么一株了。”

　　“这是为何？”

　　这些人说劲十足，竟自动忽略了左座上位的仙督一人，瞧着仙督反而不生气，还面带忧色盯着门外，在见到青衣快步走了进来，悄悄退至身后，便凝然屏息传声道:“找到没有？”

　　青衣摇摇头:“还未，青雪还在带人找，先让我来给仙督说一声，怕您等着急了。”

　　“找找姑娘在哪些地方驻足过，顺便向金氏下人也打听打听，问话之前注意点，不要引起他们怀疑。”

　　“是，仙督为何不将此事告知金宗主，他若派人一起找不更快一些，何况这是金氏府邸，他们更熟悉一些，我们一个外人找难免触手触角。”

　　“你懂什么？仙门中人并不知我有个亲妹妹，此时若是说出来岂不是惹人非议，一个女子失踪了半上午，你说这些人会怎么想，我既是一开始打定主意保护她，不让她露于人前，便是一生一世定要护她周全的，”

　　“我也才刚当上仙督不久，这次又是仙门百家齐聚金陵，若是贸然说出此事，在金陵台大肆寻找瑶儿，若是被有心之人借着此事大肆渲染，挑拨离间，搬弄是非，倒时只怕更难收场，而且这金宗主表面看着和善，实则也不是好相处的，我料他不会应允此事的。”仙督看了一眼这周围一团议论之人，眼里已是凉凉，不过几月时间，这些人竟变化得这么快，完全忽略了他，回想当时百家恭贺局面，难道都是假的？看来只有强大自己，壮大薛氏，方能让这些人心悦诚服于他。

　　忽听得一人呀呼一声，一下从这堆人中站了起来，颇为显眼，听他道:“这么热闹的时候，怎么未见江舒公子啊，他一向不是挺爱听这些的吗？”

　　这不说还好，一说起来顿时引起不小轰动，话题全都转到他身上来了，一人道:“对啊，平时哪里都有他的身影，今日竟是静悄悄的。”

　　又一人略微想了想:“好像从赏梅过后便再没见到他了。”

　　这么一提醒，众人也纷纷附和:“也对啊，好像就是从那时候不见的。”

　　想不听这些人的话都难，声音这么大，一惊一乍的，直教得仙督心里咯嗒咯嗒的，瑶儿也是那个时候不见的，这心里的担忧不禁又多上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