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情令之一揽芳华》凝滨青鱼

165、姑苏

　　雅字间，蓝湛还是坚持与魏无羡共用一个房间休息，魏无羡翘着腿躺在床上，片刻便进入了梦乡，蓝湛靠着桌闭眼打坐，避尘放在一旁，连着几日他们长剑饮血，夜不能寐，此刻终于能好好睡上一觉了。

　　兰字间，蓝曦臣将自己收拾了一顿便出门了，往苏晓房间而去，刚好看见掌柜拿着几包油纸包，端着一个托盘，立在阿月的房门口：“苏姑娘？”

　　“家主，”掌柜自觉往后退了两步，将门这里的位置给留了出来。

　　托盘里整齐摆放着一件女子的衣衫和一支碧玉钗，衣衫上乘，上绣着一幅水墨图，大气唯美，头戴的碧玉钗上吊着一颗晶莹剔透的珍珠，泛着荧荧之光。

　　蓝曦臣随即将裂冰插在了腰上，双手便将托盘接了过去，“蓝叔，有心了。”

　　掌柜走后，他一手拿着点心，手指托着托盘，一手轻叩苏晓的房门：“阿月，”只是，连敲几下，都未见阿月回应。

　　适才轻扣了几下，门开出了一条缝来，原来，就在刚刚伙计离开时，只是将门轻轻给合上了，却忘了将其带上锁。

　　蓝曦臣推了门进去后，又顺势抬脚将门给关上了。房里静悄悄的，他走了几步，将东西放在了桌上。

　　“阿月，”他又走了几步，屏风后女子慵懒地靠在浴桶边上，一双玉手搭在桶沿，他脚步一滞，连忙背过身去，脸涨得通红，喉结不自在地吸溜了几下，

　　“阿月，我不知你正在沐浴…”他慌忙解释道，嗓音暗沉，

　　“我这就离开，”慌乱中，他踢到了桌脚，顾不上脚上疼痛，连忙走到门处，却意识到了不对劲，“阿月，阿月你可有听到我说话。”

　　屏风后的人不曾给予回应。

　　蓝曦臣转身，小心翼翼地又走回到刚刚的地方，隔着屏风，阿月还是那个姿势，一动不动，耷拉着脑袋。

　　他再一次出声唤道：“阿月，”

　　他跨过屏风，微微一眼，如他所料，阿月已经睡着了。他撇过去拿起架子上的亵衣和一块白布往眼睛上一蒙，就这么摸了过去，裹着亵衣将她从水里抱了出来。

　　放到床上后，又摸索着给她擦干身上的水和穿好衣服，一顿操作后，一张脸连带着耳朵都涨得通红，蓝曦臣背过身去，深呼吸。虽说比这亲昵的事他们都做过，可这次的他很清醒，他的手触摸到那滚烫的肌肤，一寸一寸，焦灼着他的心，难耐燥热。

　　约莫一会儿后，他慌张地逃离了这间房。

　　兰字间，一直到了黄昏，夕阳西下，躺在床上的蓝曦臣却还久久未能入睡，他的眼前总浮现着阿月出水芙蓉的一幕，安静的面容，滚烫的身躯，她的眼边挂着的水珠都对他充满了极具的诱惑力，

　　他咽了咽口水，心烦意乱地起身，来到桌边给自己倒了杯茶，一口饮尽。

　　门在这时扣响了，“兄长？”

　　平复了下自己的情绪，蓝曦臣打开门，让蓝湛进来，

　　原是魏无羡已在楼下点好了饭菜，二人迟迟不见他们下来，这才上来唤一声。

　　蓝曦臣让蓝湛先下去，他自己去找阿月。

　　一条走廊道，没几步远便是云字间，可蓝曦臣硬是磨蹭了半会儿，此刻他正站在门前踌躇，一只手停在半空，

　　犹犹豫豫到底要不要敲门，若是阿月还未醒，他进去了该如何自处，又若是阿月已醒，瞧见自己一身凌乱，该作何之想，他若此刻进去，两人相见，未免尴尬。

　　挨在着门上的大手最终放了下来，他提步转身，恰这时，门吱呀一声，从里头打开了，苏晓着一袭碧青色窄袖流苏长裙，站在门后。

　　蓝曦臣当场愣在原地，眼尖及地，是一双白色点着小黄花的布鞋，层层舒展开来的流苏裙摆，曼妙的腰身束着一圈鹅黄色的绢丝腰带，浅青色衣衫上绣着一大幅水墨青山图，耳上挂着两颗碧珠，绾起的仙云髻上插着那支晶莹透亮的碧玉步摇，随着身子一动，步摇上的珍珠跟着小幅摇曳，宛若倾泻而下的一头乌发中夹杂着一点雪。

　　苏晓微微一笑，抿了抿唇：“阿涣有心了，这套衣服我很喜欢。”

　　蓝曦臣搓了搓手掌，低低出声道：“其实是…”

　　话音未落，“走吧，魏无羡还在等我们吃饭，”苏晓小踩着步子先行。

　　蓝曦臣摊了摊手掌，也不再去解释，紧随其后下了楼。

　　厅堂中左边小阁，正在吃饭的魏无羡看到来人瞬时惊呆了，而紧挨着他而坐的蓝湛仅仅是抬头看了一眼，又波澜不惊地将魏无羡举在半空中的筷子给拿了下来，顺带还摆正了他的身姿，“不可如此，于礼不合。”

　　二人下来后便坐到了他们对面，

　　苏晓拿起勺子，舀了一勺面前白瓷碗中盛着的肉沫蒸蛋，只是刚到嘴边，胃里便一阵翻滚，她连忙放了下来，连饮了几口水这才好了些，

　　这时，又听魏无羡调侃道：“你这样子我还是第二次见了，记得上次我们也是这样一起坐在一块吃饭，已经是3年前了，当时你一身白衣，唱着歌惊艳了众人。就是多了一个讨厌的人。”

　　苏晓搅着碗里的紫米粥，淡淡道：“你说的是金如玉吧，”

　　蓝曦臣放下筷子，接过她的话道：“金氏两大公子命郧，金宗主一夜之间苍老，金氏大权无疑落在了这金光瑶与金子玉二人之间，

　　“那还用说，自然是金光瑶了，且不说往日皆是他代为处理金氏事物，就凭他那处心积虑，筹谋计算之心，必然是要把金氏大权揽到自己头上。”魏无羡憋着一口气把话说完，连忙饮了一口酒。

　　苏晓慢慢地吃着粥，并不搭话。

　　知晓孟瑶的罪行后，蓝曦臣已经改口称他为金光瑶了。

　　桌上又恢复了安静，大家各自怀着心事，平静地吃着粥。

　　差不多时候，掌柜的过来了，瞧着桌上的食物已经吃得七七八八了，他甚为满意，只是那碗肉沫蒸蛋，几乎未动，眼神又转向苏晓的碗碟中，便出声问道：“苏姑娘，午饭时知晓姑娘吃不得太腥的食物，故这碗肉沫蒸蛋我特意做了去腥处理，怎么还不合姑娘胃口？”

　　苏晓尴尬一笑：“不是的，餐食很好，是我自己原因。”

　　晚饭后，四人又一齐出了楼闲逛，走前，掌柜把蓝曦臣叫到了一旁说些体己话，蓝叔并无尊卑那般拘束，对待蓝曦臣就如同一个长辈般亲切，他含蓄地问道：“家主，与苏姑娘可有过亲密接触？”

　　蓝曦臣本以为是山上出了什么事，谁知蓝叔竟是问这个，他的脸突地一红。

　　他突然就想到了白日午后的事，蓝叔却不然，笑笑道：“儿女情长，情到浓时，倒也没什么，宗主有空的时候不妨给苏姑娘检查下身子。”

　　“你说的是饮食？阿月吃食方面确实比以前差了许多。”

　　掌柜点了点头，笑而不语。

　　“我知道了，”蓝曦臣嗯嗯地应了声，便立马追着已经离开的三人去了。

　　街道上，川流的人群突然因一声“嘣”地咋响停顿了片刻，人们纷纷抬起头看向天际，今日并不是时节日，却燃起了烟花，一束一束的火花笔直冲向天际，开出一灿烂光华的花，又如零星点点壮观一落。

　　听街上的人说，今日是城西李家公子迎娶新嫁娘，这会儿新嫁娘刚刚进门，仆人便放起了烟花。这会儿赶过去，说不定还能赶上他们家的酒席呢。

　　“走啊，蓝湛，没听到他们说有酒喝嘛。”魏无羡卷起笛子置于袖中，拉着一脸不情愿的蓝湛快速跟上前面那些人。

　　悦薇居位于城东，又较偏僻，故晚间时分，迎亲队伍一路吹吹打打，燃放鞭炮之声听得不太真切。

　　苏晓昂着头，看得认真，漂亮的烟花，绽开，落下，一瞬间的美丽，一瞬间的光彩，划落无痕，美丽留于人心底。

　　一双大手伸了过来，握住了她的手，握在手心里，暖暖的。不用过多猜想，她也知道是谁，手心里的温度，熟悉地让人发烫，她转过头来，微微一笑。她的笑如此刻的烟花一般，绚烂，照亮了某人深沉的心底。

　　蓝曦臣大手一挽，把她拥入了怀里，苏晓推了推，她有些不好意思，抬首，魏无羡与蓝湛早不见了。

　　烟花还在继续着，一束接一束地绽放着它们的光彩。

　　这个温润皎洁的男人，此刻眼里满满都是她，再也容不下其它。他的一双大手包裹着她的小手，反复摩挲。

　　“这么好看？比我还好看？”

　　苏晓笑了笑，不语。

　　这个男人此刻却固执地很，拧着她的下巴，偏要从她嘴里听她说出口。无奈的她踮起脚尖在他的脸颊上亲亲一吻，然后覆在耳边说：“好看。”

　　也不知她是指烟花还是指他，总之，那亲亲一吻，他顿时心花怒放，心里像吃了蜜一般甜。

　　他的喉结动了动，心上突然有些燥热，若不是此时此地，他真就想办了她。

　　他的手又揽紧了几分，拥着她的头贴着自己的胸怀，问道：“要不要我们现在过去看一看，说不定还可以看到忘机和魏公子他们。”

　　苏晓不明所以的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