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情令之一揽芳华》凝滨青鱼

142、清河

　　蓝湛未答，直接给了他一个白眼后径直便往前而去，魏无羡当场给愣住了，后跟上去，到了二人的屋前，蓝湛正将门关上。

　　他连忙上去，两手忖着门框，一脸不解“蓝湛，你这是干什么？

　　要知道在清河的这些天来，他是一直和蓝湛住一个屋的，这清梧院本来是有三间的，一人一间，可这突然苏晓来了，便把这其中的一间让给了她，可此时，随着来吊唁聂明玦的仙派越来越多，清河也一直腾不出多余的客房来，魏无羡便只好和蓝湛挤在了一处，毕竟在蓝曦臣与蓝湛之间，他更愿意选择后者。

　　蓝湛看着他，眼神里充满了究问：“你不知？”

　　魏无羡第一次感到毛骨悚然，他这是哪里得罪蓝忘机了，讪讪地松回了手，门啪地一下关上了，

　　看着寂静无人的院，深邃的夜空，他无奈地笑了笑，一个旋身飞上了屋顶，陈情一转，置回腰间，整个人随之躺了下去，两手忖在脑后，看着天空叨了两句，“这世上，最是人心难测，这弄不明白的你偏要去想，何必呢，有时间捉摸那个，还不如想想这以后该怎么办，”说完他双眼一闭，

　　他的话消失在了瑟瑟秋风里，魏无羡拉紧了衣袍，转了个身又睡了下去。

　　秋天的夜最是漫长，而对于那些心里藏了事的人，这一夜更是漫长，辗转反复于榻上，苏晓一夜无眠。

　　蓝曦臣更是在房中坐了一夜，同样的还有蓝忘机，兄弟两人，有心事的时候，几乎一样的做法，直到翌日天亮，照进来的光眯了眼，蓝曦臣才想起来今天要去跟怀桑辞行。

　　昨晚一事过后，那厉清堂毁得不成样子，眼下也正派人在修着，蓝曦臣从清河弟子处得知，他们宗主此刻正在厉风堂与金氏的两位公子一起，在与各仙派拜别，

　　他又再看了眼厉善堂，心事重重之下又只得加紧步伐赶过去。

　　“二哥，今日难得一回起得晚了，”金光瑶道。

　　聂怀桑连忙看了过去，一袭碧水蓝衫的蓝曦臣正风尘仆仆地往这儿走来，这身衣服还是昨天的那件，

　　金光瑶笑着道：“也是，昨晚事出突然，大家累到半夜，这起得晚了也不足为奇。”

　　他这句话看似与他刚说的话自相矛盾，却又相互在表达着其它的什么。

　　“正好二哥来了，我这也正在向怀桑辞行了，我和子玉兄今日便要回兰陵了，”

　　聂怀桑一听，忙道：“三哥昨日刚来，今天就要走？不留下来陪一陪怀桑吗？这昨晚事出突然，好些事也还没妥善处理呢？”

　　金光瑶拂了拂聂怀桑的肩膀：“三哥相信你，能处理好这些事，怀桑终究也是要长大的。”

　　聂怀桑看着一旁沉默的蓝曦臣，道：“二哥也是来辞行的吗？”

　　“出来这么些天，也是时候该回去了，昨晚的事，怀桑务必放在心上，若是查出了什么端倪，立即飞信传我，另外，务必当心。”

　　蓝曦臣说完，看了看身边的金光瑶，未发一语，

　　“子玉兄，”金光瑶拉着金如玉，他一副恭敬地俯身对着蓝曦臣作揖，有些犹豫的蓝曦臣也终是回了他一礼，最后看了眼他身边不太情愿的金如玉后，转身大踏步地离开了。

　　金光瑶短叹一声：“二哥还是对他猜疑了。”

　　“子玉兄，你以后也少去叨扰苏姑娘。”

　　回去后，蓝曦臣便吩咐蓝氏弟子们收拾行李，即刻返回姑苏。

　　一阵嘈杂的人声惊动了屋顶上的魏无羡，他一阵起身飞身下来，落在这些弟子面前，问道：“出什么事了，你们？”

　　蓝氏弟子们看着这突然飞落下来的魏无羡，一阵惊愕：“魏，魏公子？”又纷纷抬起头来，看着他刚刚落下来的地方，迟疑地问道：“魏公子，您是昨晚一直在屋顶上睡吗？”

　　魏无羡不好意思地抚了抚额头，而后一记弹指过去，崩了那弟子的脑瓜子一下，“我是在问你们，不是你们来问我。”

　　那弟子反应过来，“哦，宗主说，现在要回去了，让我来通知含光君，他们是来收拾东西的。”

　　音落，蓝湛的屋门打开了，一副冷若冰霜的站在门里。

　　“我知道了。”随后，又将门关上了。

　　魏无羡懊恼地站在原地，看着关闭的门，又看看那群忙碌的蓝氏弟子，正想着自己要不和他们一起，去帮忙倒也还行。

　　“你们，等会儿，”他摇着陈情朝那些弟子呼喊，

　　这时，屋门呼啦一下从里打开了，冷冰冰的声音传来：“魏婴，你可以进来了，”

　　弟子们放下手里的动作，转过头来本想看看魏公子唤他们何事，冷不丁瞧到他屁颠屁颠地跑进去了，然后又从背后传来他家含光君的声音：“进来把门关上。”

　　门倏地关上，里面倒也没发出什么声音，弟子们惊望了一会儿，又散去了。

　　半个时辰后，蓝氏的弟子们也都收拾妥当，全都集中在清梧院中蓝曦臣的屋前，他看了看，问道：“忘机和魏公子还没来吗？”

　　又环顾了一圈，似乎想到了什么：“苏姑娘那，你们有去说？”

　　底下摇了摇头，

　　他叹息了一声：“还是我去吧，忘机来了后，你们和他先走，不必等我。”

　　说完便留着一众人等在原地候着。

　　苏晓睁着眼，迷离地看着地上泛进来的阳光，心里明明知道自己该起了，可外面的安静和这身子异常的懒散，潜意识里也没有想要起来，便这么一直躺着。

　　直到门外的敲门声响起，她有气无力地问道：“谁？”

　　“是我。”蓝曦臣道。

　　苏晓起身，拿了件衣服披上，便去开门，

　　“昨天晚上，”她想了一夜，还是想着要解释给他听，

　　她此刻的样子触痛了蓝曦臣的心，柔弱，苍白，消瘦，

　　他吻了上去，毫不犹豫，急切的一种吻，一手不忘把门给关上，

　　苏晓的话给堵了回去。

　　他的背挨着门，唇从她的嘴边离开，两手抚上她的脸，看着她道：“这些事，以后再说，现下，我们不要再想这么多了。”

　　说完，又是一阵肆意虐夺。

　　只有这样，他们才都是仅属于彼此的，这一刻，所有的忧虑也都尽消，心中也只有对方，这个真实的吻，这个贴切的怀抱，任是天荒，任是何事都不能破坏的。

　　中午时分，二人牵着手从屋里走了出来，容光焕发，

　　苏晓依靠着蓝曦臣的肩道：“我们这时候去，会不会太迟了，蓝湛与魏无羡他们会不会误会什么啊？”

　　苏晓有些羞涩，虽然说二人在里面确实没有什么，只是相互靠着，靠着靠着就给睡着了，这一晃就到了中午，若是直接这么解释，他们不仅不会信，还会越描越黑。

　　苏晓摇了摇头，她甚至能想象得到此刻魏无羡那意味深长的笑。

　　蓝曦臣倒无所谓，心情愉悦道：“这有何解释的，随他们去呗。”

　　“阿月平时挺伶牙俐齿的，这会儿倒也找不出一句话给他们糊弄过去啊。”

　　苏晓顿时脸上羞红，

　　蓝曦臣心情大好，握着她的手揉搓道：“我已经吩咐蓝氏弟子与忘机和魏公子他们先行离开了，这会儿，应该就只剩我们两个人了。”

　　“你怎么不早说，”

　　清河城门时，遇到了林宗主和林楚陌他们，原是出门口时，受到了守城弟子的盘查，耽搁了，这才让后来的蓝曦臣，苏晓他们碰到了。

　　“林宗主，他们为何要盘查你们的马车与行李啊？”

　　那弟子眼尖，认出了蓝曦臣，道：“泽芜君，我们只是例行检查，别无他意，上一任宗主已死，聂宗主担心城中还有阴灵，所以这每次进出的行人车辆都是要例行再检查一遍的，绝不给那阴灵趁虚而入的机会。”

　　“谁给你们说，这城中还有阴灵的？”苏晓问道。

　　“这，”那弟子支吾着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算了，苏姑娘。”林宗主道：“我和楚陌这就要走了，这些天还要多谢你对楚陌的照顾。”

　　苏晓走到林楚陌跟前，握着她的手拥抱了一下：“楚陌，回去后放宽心情，好生休养，有机会的话我再去看你。”

　　“我们是永远的好闺蜜。”

　　随着林楚陌在婢女的搀扶下与林宗主进了前后的两辆马车后，里面传来他的一声“起”后，十几辆马车动身了，车轮碾压过地面发出阵阵车轱声，马车渐行渐远。

　　二人出了清河地界，蓝曦臣一开始本来打算是御剑飞行，这样速度也快，但后来被苏晓拒绝了，原因很简单，她不想这么快就回到姑苏，而蓝曦臣在考虑到她的身体状况后，也觉得和阿月这一路相伴而走，顺便欣赏一下沿途风景甚好，便也打消了此前的想法。

　　两人才刚走了一段时间，便摊上了一个问题，他们进入了山中，而从来时，这一路便鲜少人烟，此时天色已近黄昏，左右也未寻着一处客栈，这晚上该在哪歇息便成了一个令蓝曦臣头疼的问题。

　　苏晓毫不迟疑道：“便是在这里露宿一晚也无何呀。”

　　蓝曦臣此前也并不是没有这种想法，只是顾虑到时值秋日，夜风寒凉，担心苏晓的身体。

　　听到她这般说，他便也无甚顾虑了，大不了自己舍了灵力取取暖便是。

　　二人寻了一处坐下歇息。

　　苏晓揉揉自己的腿，这走了一下午，腿酸乏地厉害，自己一个现代人，出门坐公交，不行的话骑共享单车，哪里走了这么长路。

　　蓝曦臣见状，走过来蹲下，一双宽大的手掌在她的腿上均匀有力地按摩，

　　苏晓觉得怪不好意思的，一门宗主屈尊降贵给你揉腿，而且现下两人挨得这般近，举止亲昵，莫名的一股躁流涌动。

　　“怪我疏忽，当时就该雇辆马车来。”蓝曦臣抬头，与苏晓的目光交汇到了一起。

　　苏晓忙别过去，扯了扯大腿的衣裙，站了起来：“我没事，再说，是我要求的，这沿途看看风景也能去去这些天呆在清河堂的烦闷。”

　　虽然这一路走来也属时没什么风景可看。秋风萧瑟，行人也越来越少，沿边的树也只剩光秃秃的杆了。

　　苏晓一个洒脱转身，大咧道：“你不也一起走了这么长时间，你也歇歇，我去拾些柴火来，不然夜晚会更冷的。”

　　苏晓有着自己的小九九，她刚刚穿过林中时，看见地上有一两根鸡毛，而此处又无人烟，想必是山林中有野鸡出没，借着拾柴火的功夫不妨抓来烤着吃了。

　　这等抓鸡的事情，她还真不好把蓝曦臣也拉进来。别还没等她说完，蓝曦臣就拿出蓝氏那一套家规来，不可杀生。想想在云深不知处的日子，每日清汤寡水，食难下咽，这就马上要回了，她还不得赶紧在路上吃顿荤的，以后便也只能饱饱眼福了。

　　“还是我去吧。”蓝曦臣当即说道，

　　苏晓不死心，跟了过去。

　　蓝曦臣蹲着拾柴火，苏晓则是四处左右瞅瞅，还不时吹嘘几声。

　　蓝曦臣时不时投来疑问的眼神。

　　苏晓又尴尬地恢复了原形，站在原地绞着手踌躇。

　　好在，她的吹嘘得到了回应，一声鸡鸣，苏晓忙循着声跟了过去，只是这声音又停了，没得法，她边走边吹嘘。

　　蓝曦臣抬头，恍然大笑，忙提步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