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南予北》K兽

9、喜欢

　　薛以南站在阳台，收走了那个装满雨水的茶杯。
　　然后她又回到阳台站着，脑子里一团乱，不知道该如何整理这样的思绪。是年轻人血气方刚太难控制？……她和温予北啥关系都没有定下来，就这样莫名其妙emmmm，那啥了？薛以南有点烦躁地挠了挠头，急得很。

　　“你慌什么，人家温小姐都还没说话呢，你这占了便宜的人咋还跟吃了亏似的？”
　　薛以南正跟莓莓发讯息，一笔带过了昨晚的事，说自己现在心情有点乱，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哎，可是……”薛以南压低声音，心虚地看了一眼后边，说：“可是我真的好乱，啥都没搞明白呢就发生这么一出，我不知道她心里到底怎么想啊。她没提过一起的事，万一……就是一场交易呢？”
　　“对你没那个意思的话能跟你在床上翻云覆雨嗯嗯啊啊吗？薛以南你猪啊。”
　　“……对我有意思是一回事，在一起是一回事啊……”（小声bb）
　　“那不然，你先别提起，装作没事发生，你等她问，你再回应。”
　　“这样好吗？”
　　“那不然？”
　　莓莓的反问让薛以南愣了一下。
　　不然……
　　薛以南的确不知道怎么开口，也不知道如何确定她们之间的关系。素未谋面，异地多年，网络数据在一瞬间变成活生生的站在面前会呼吸会说话的人……如何定位。

　　薛以南站在阳台，挂掉了和莓莓的通话。她缓了好久，最后叹了一口气，低垂着头。
　　醒来不久的温予北站在房门口一直注视着她，身上披着大衣，赤着双脚。她看到了薛以南垂头丧气的模样，一时间，内心思绪万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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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们都很有默契地选择了对那天晚上的事闭口不提，只是偶尔碰上一些有关联性的事情时，两人心里都会起些涟漪。比如，走在街上的时候遇到一对特别恩爱而热吻的情侣，又比如，聊完一个无关紧要的话题后突然的四目相对，再比如，遇到下雨天。
　　薛以南穿着羽绒服撑着伞，站在公交车站台旁。
　　强冷空气使得原本只是小冷的温度大跳水，平时的最低温成了现在的最高温+5。薛以南有点习惯了这种变化无常，但还是在低温下不断哈出热气，跺着脚给自己热身。
　　温予北站在她旁边，瞄了一眼因她跺脚而来回晃动的雨伞，皱了一下眉。
　　“薛以南。”
　　“昂！”
　　“别动。”
　　“好吧。”
　　明明只是很简单而且纯粹的对话，薛以南自己倒是联想到一些与众不同的画面……唰地一下，耳根子红透了。
　　温予北是在不经意间看出了薛以南的局促，问她：“你是突然不舒服吗？干嘛耳朵和脸蛋都那么红？”
　　“哪里！”薛以南立刻反驳，伸手搓了一下耳朵，叫嚷着回答：“天气冷的时候就会这个样子啊！这是被冻成这样的！其他人也会红的，不止是我！”
　　“……”这个人心虚起来的模样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温予北嗯了一声，径直扯过薛以南的手臂挽着，整个人靠在她的身边，紧紧地在雨伞下躲着。她不想跟薛以南争辩这种无脑论题，随便她吧……温予北望着雨伞边沿滑落的断了线一般的雨水，耳边蓦地回响起曾从自己口中喊出的声音。

　　阿南，阿南。

　　温予北揉了揉眼睛，不是很想回忆起那天的经过。
　　可是有些事情你越是不想记起，它就越会在你的脑海里翻腾浮现，就像是什么难缠的小孩子，一直在你身边大声叫喊，甩也甩不掉。温予北挺想开口问薛以南的，可是…那天看到她在阳台的背影，打消了温予北想开口发问的念头。对于薛以南而言，这样的一时冲动，是不是一件让人懊悔的事？
　　温予北伸手接了一下雨水，雨水冰凉，寒冷刺骨。
　　唉——
　　“多大个人了，还玩水？”
　　薛以南突然把她的手从雨中拉了回来。温予北怔了一下，没有看她；倒是薛以南那傻姑娘，她拿自己衣袖替温予北擦干手上的水渍，再紧紧握着。
　　薛以南掌心的温度，是暖的。

　　—
　　“薛以南，你知道什么是平行时空吗？”
　　“平行时空？大概就是另一个世界里有一个富二代的我吧。”
　　温予北听了，笑了很久。
　　—

　　薛以南凭借着在独一咖啡馆的人脉关系，今日出行之前，便向两个学生熟客借来厦大学生卡，在这个下着雨的天气，与温予北进了厦门大学闲逛。毕竟厦大号称最美校园，温予北难道来一次厦门，薛以南作为地头蛇，总得带她到这边走走。天气冷，出入厦大的游客明显没有往常多，人气最高的芙蓉隧道也只是饭后散步的人流量。薛以南撑着伞，与温予北一路手牵着手，一边欣赏创意极佳的涂鸦画作，一边眺望远景。
　　温予北在薛以南顾着看风景的时候拿出手机拍了一张照片，然后动作迅速地收了起来。
　　“厦大这边，还有芙蓉湖，思源谷什么的。听说是绝佳的情侣圣地——”薛以南瞥了一眼温予北，笑了：“我们去那边走走？”
　　温予北挑眉：“你那么有经验，是不是经常带女孩子来这边逛？”
　　“诶，我哪有，单身多年，全网无前任好不好。”
　　“信你有鬼。”
　　“真的……”
　　算得上是难得的舒心时刻，薛以南和温予北都一齐笑了，两个人腻在芙蓉隧道的路上，左摇右晃地小打小闹。雨天好不容易停了，薛以南收起了雨伞但没有松开温予北的手，仍旧紧紧扣着，塞到外套的口袋里。
　　温予北拉住她，将她抱住。
　　薛以南稍微拉开了她与湿漉漉的雨伞之间的距离，同样温柔地回身抱她，低声问，怎么了。
　　“如果可以一直和你在一起，就好了。”温予北笑了笑。
　　薛以南吁出一口气，轻道：“会的。”

　　后来薛以南又拉着温予北去了中山路，这条街上挤满了各种厦门特色小吃店，以及成片的南洋骑楼建筑。温予北被夜景下的LED灯以及薛以南递上来的各色小吃晃花了眼，随着薛以南在大街上蹦蹦跳跳，笑得特别灿烂。这是郑州没有的景色与风情，虽然那里同样是个热闹的地方，可是厦门……
　　毕竟有薛以南。
　　另外出于职业病吧，薛以南看到咖啡店就会走不动，特别是装修风格别具一格、看起来特别有故事的地方，薛以南总要进去坐一坐，尝一下人家的咖啡。温予北跟她逛咖啡店就像是在劝一个不要再买玩具家里已经有很多的小朋友，牛脾气的薛以南，气得温予北想动手打她。
　　“……啊，感觉自己满肚子都是咖啡。”
　　“喝那么多，你晚上会睡不着的。”
　　“唔——”薛以南扁起嘴，小声嘀咕：“睡不着的话，那就做一些……快乐的事情……”
　　“嗯？”
　　“没啥。”
　　温予北最后跟着薛以南回到了独一咖啡馆，还没进门，她们就透过玻璃橱窗看到里头人头涌动的场面。“哎哟，今天店里的生意怎么那么好……”薛以南高呼了一声，忙推门而入。

　　莓莓在店里忙了一天，头昏眼花。
　　之前过来驻唱过一次的小姑娘现在成为了独一节假日御用驻唱，因为有些客人将她唱歌的视频发到了网上，小姑娘凭借着不错的嗓音人气急升，有很多附近的学生或者是游客闻名而来，想听这小姑娘唱几首拿手歌。小姑娘倒也谦逊，基本上客人的要求都会满足到，一天下来，她已经唱了近乎二十首歌，嗓子都唱干了。
　　“我的老天爷，薛以南你可算是回来了啊。”莓莓看到薛以南进门，第一时间从吧台里拿出围裙给她套上，求神拜佛般合十祷告：“求求你帮忙，我快忙死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生意好，你还这个鬼模样？”薛以南也不耽搁，立即系好身上的围裙接过菜单。“哎，我之前说店里的咖啡豆不够了，你有没有让老板订货啊？”
　　“有啊，刚送来呢，我还特地喊了天天过来打下手，货都是他去接的。”
　　“有趣有趣，还让家属上场了。”
　　“我呸死你。”
　　……
　　温予北立在门后，静静地看着薛以南和莓莓忙碌。
　　她原本想找个位置自己乖乖坐下的，但是……店里的客人实在太多，她不好意思耽误咖啡馆的生意，所以没有那样做。店里正中靠墙的位置是一个小型舞台，有一个学生模样的女孩子正抱着吉他唱歌，周围围着七八个拿手机拍摄的客人，大家都在安静地听着，一边喝着咖啡，一边低声聊天。

　　“小姐姐！你还单身吗！可不可以做我的女朋友！”
　　店里突然有几个男生冲着唱歌的小姑娘起哄，其他客人也跟着笑了。
　　“对不起，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小姑娘笑得很温柔，脸上带着些许歉意。店里顿时一阵失落的叹声，她笑着，扶了一下麦克风，调整自己坐姿之后轻声说道：“不要那么随意说喜欢喔，说不定你明天就喜欢其他人了。”
　　“怎么会！”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就是。”
　　“不会！……”

　　温予北听了她这句话，若有所思。
　　她看回吧台那里认真工作的薛以南，足足看了她五分钟。而薛以南，她也特别专注地看了咖啡五分钟。
　　“认真的模样，着实迷人。”
　　她抿嘴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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