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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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工作任务很紧。
曲南川说，他准备这几天就去注册工作室，到时候肯定会出新闻，那他爸妈就会知道他的动作。
他是个被迫很“规矩”的人，有时候不知道“规矩”的是不是自己，也不知道因为“规矩”而渴望叛逆的是不是自己，还没想明白就决定先反抗，总想多做些准备才好。
许从夏没有来自父母的枷锁，他的父母对他撒手不管，和老幺的父母是完全的两极。早年他看到曲家父母送饭到宿舍还帮打扫卫生，虽说严厉了些，唠叨了些，仍旧觉得很羡慕，时间长了才明白曲南川的窒息。当然，哪怕是在他明白之前，曲南川要做什么他也是会支持的。
支持的代价自然就是加班。
得尽快把主打歌改出来，后面还得拍MV。家庭战争是需要耗费精力的，曲南川希望把自己最好的工作状态保留下来。
两人熬了两天，把歌做了出来，随后就该进录音棚。
以前曲南川都用他公司的录音棚，从去年有了想法开始，他就有意识地寻找新合作的录音室。这玩意儿不是说找就找，因为涉及未发行歌曲，对设备和人员保密情况都有要求，去年下半年他录过一首OST就遭到了泄密，当时剧组不得不提前六小时全平台上线了那首歌的完整音源，这次曲南川只好重找。
他给经纪人打了个电话，经纪人早就帮他准备好了一个名单，一家家列举优缺点让他选，不过曲南川都不太满意。
许从夏一旁听着，他在国内的人脉约等于零，帮不上忙。曲南川抽空抬头问他：“三哥，你要不要先回去休息？这一时半会定不下来，我还得去注册个工作室，录音还得过几天。”
“行，要录音了你再联系我。”许从夏倒也没拒绝，慢吞吞地收拾东西离开，“正好我也该去洗个澡了。”
没让曲南川送，许从夏自己下了楼。
他几次到这里来，都没肯用曲南川的淋浴间，楼上有卧室也不睡，执着地只睡沙发。
曲南川不知道他是什么毛病，又不止一次怀疑过此事同程淮遇有关。
说起程淮遇……曲南川突然一愣。
“你说……”他对着电话说，“录音棚这事儿，我是不是可以去找我二哥问问？”
经纪人：“……”
经纪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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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淮遇正在家中休假。
他的休假生活非常无趣，睡觉、吃饭、健身，然后在看电视和打游戏之中二选一。今天是电视，听到铃声他懒得起身，背贴着沙发转了半个圈，两条长腿顺势搁到墙上，随后凭手感从茶几上一堆没收拾的餐盒里摸到自己的手机。
“喂。”
“是我。”柳采薇的声音依旧利落，“没别的事，刚刚陈偲电话找我推荐录音棚，我寻思着征询下你的意见，咱们自己的录音棚借不借？”
“陈偲是谁？别什么臭鱼烂虾借录音棚都到我这儿过一遍吧……你那边拒掉不就好了。”程淮遇懒洋洋的没过脑子。
柳采薇默念三遍不与此人置气：“陈偲是曲南川的经纪人。”
“……”
程淮遇一个翻身坐起来，嫌电视太吵，顺手关了：“川川要录音？发专辑，还是OST？”
“没说，但应该是新专辑。他早半个月就提过自己快发专了，你还真一点都没关注？”
“什么时候提的？我又漏看消息了？”程淮遇想去看微博，伸手抓了个空，才想起手机在自己手里，“……算了，这不重要。要是他要借，借就借呗，咱们的录音棚空着也是空着。”
“那你要收租金吗？”
程淮遇常用的录音棚有两个，其中一个是他自己的，花了不少钱兴建，砸钱买个爽。柳采薇不理解他这笔非常不经济的投资，但鉴于程淮遇自己掏了大头，没怎么花工作室的钱，也就没说什么，权当大少爷买开心。
也正是因为如此，程淮遇对这个私人录音棚有全权处置的权力。
“没必要吧，跟弟弟收什么钱呢，不过他自己怎么不跟我提……诶。”程淮遇福至心灵，“等等，你就去跟那个陈……陈……”
“陈偲。”
“哦，陈偲。你就去跟陈偲说，这事儿我自己找曲南川讲，让他别管了。”程淮遇的尾调又上扬起来，“没别的事我先挂了啊。”
每次他这样说话，柳采薇都有不祥的预感，转念一想，虽说他不靠谱，但曲南川是个稳重的人，应当不会出什么岔子，也就随他去了。
程淮遇转头把电话打到了曲南川手机上。
“儿子。”
“……二哥，”曲南川被他的开场白搞无语了，“我们这么久没联系了，你倒是一点都不跟我见外啊？”
程淮遇琢磨了一下这话的意思：“你这是怪我呢？”
“哪敢。”
是“哪敢”不是“没有”，那就是有点怪了。怎么说，这几年程淮遇时不时有关注过弟弟的动向，见他一步步发歌走得平稳，便没有嘘寒问暖。他这人不会说客套话，他知道，所以怕讨人嫌，但这么解释难免像推卸责任。
只好跳过这个话题，程淮遇问：“你要录歌？”
“啊。”
“你那破公司终于连录音棚都不肯给你用了？”
“……”
曲南川挠了挠头，有点气，但更想笑。
这么多年了，程淮遇这张破嘴，还是那个德行。
他倒是没有隐瞒的意思：“我打算自己做个工作室。”
“嗯？”程淮遇愣了愣，想起些别的，“你现在那个公司，不是你爸妈让你签的？”
“是啊。”
“哦，那你工作室，你父母入股不？”
“不，就是我自己的。”
“那挺好。你要是找不到合适的录音棚，过来用我的就好，我这边别的没有，办公室咖啡管够。”
曲南川笑了半天，笑完问：“那租金怎么算啊？”
程淮遇一掷万金砸了个条件很好的录音棚在圈里不是秘密，曲南川以前馋过，但不好意思去借，万一程淮遇抹不开面拒绝他，倒显得他脸大了。
“我收你钱干嘛。”程淮遇说到一半打住，急急忙忙话锋一转，“——不过我还真有个条件。”
“嗯？”
“你既然要录歌，前阵子应该是在筹备新专辑吧？那……”程淮遇舔了舔突然干涩的嘴唇，“你跟我说实话，许从夏往你那儿跑了好几回，究竟是在干什么？”
电话里头一阵沉默。
程淮遇难得有耐性，没出声催促，默默等着。
电视机刚才就关了，房子里安安静静。他前几年曾经养过一只兔子，死了，又转行养花，还是死了，最后不信邪种了几盆多肉，死得不能再死，就此放下了和其他活物共处一室的心，电视电脑不出声，他这里跟闹鬼差不多。
当然，鬼应该没有他这样的姿色。
他相信曲南川的为人，不觉得对方会挖自己墙脚，奈何没更多途径去了解许从夏了。他家瓷花瓶属鹌鹑的，踪迹难寻。
“告诉你也行。”曲南川突然打破了沉默。
“三哥的私事我了解不多，你先前问，我也不方便多说，工作上倒是没什么不能讲的。不过二哥，我想先问你个问题。”曲南川简略地说了自己在主打曲选择上的犹豫，隐瞒了许多信息，只问程淮遇，“你觉得我选抒情好还是舞曲好？”
程淮遇一愣：“原来你并不喜欢抒情曲吗？”亏他还一直觉得曲南川按步调发歌挺好，原来都是误解？
“倒也不是。”曲南川想了想说，“或者说我不知道，我已经习惯了按照父母的喜好去唱抒情了，并不知道自己喜不喜欢。”
“那换舞曲试试也挺好的？”程淮遇说，“反正你够养活自己了，发歌不就是唱个自己高兴。”
“……”
啊，真好。
曲南川心里一松，这个问题他分别拿来问了三哥和二哥，两个人看起来都没变。
没什么比时隔多年发现老朋友没变更让人欣慰了。
“三哥，在帮我工作。”他说，“从两年前开始就帮我写歌了。”
“……从夏？写歌？？”
程淮遇差点怀疑自己的耳朵，以前许从夏从未在这方面表现出兴趣或是天赋，这叫他很意外。
而且，两年前……曲南川的音乐制作团队他好像无意中看过几次……
“是……37°？”好像只有这个ID，才符合“圈内无人识，近年出现”这样的特征，当然，新不代表质量不好，他好像还和柳采薇开过玩笑，说不知道弟弟去哪里找了个宝贝。
敢情这宝贝……原本还是他家的。
得到了曲南川的肯定回答，程淮遇一下子就毛了：“好啊你，前些年我总共找你邀了五首歌，你偏一句都不跟我说。难道不知道我这些年一直在找他？！”
“……原来你一直在找他？”
“……”
“不是，不然你觉得我为什么想发设法到国外去跑演出。”程淮遇顿觉头疼，他那几年工作特别拼，因为柳采薇总会告诉他凭他现在的人气还不足以赚到欧美音乐界的入场券。但演出是最方便的方法了，有当地的宣传，能跟工作同步。
“我还特地在A城演了好多场……”程淮遇深吸口气，“好吧，这事你不知道。从夏妈妈在A城工作，我以为他会在那里。”
“……所以他在那儿吗？”
“我不知道，我没找到他。我还想过要去拜访他妈妈，但那位……太忙了，我在当地时间也不多，没能约上。”到底是已经过去的事，程淮遇渐渐冷静下来，“所以你也不知道他在哪里？”
“我们都是邮件联系，我要发歌的时候他会回来一次，顺便把手头积攒的事办一办，每次都走得很快。这回留得算久了，他要帮我拍MV。”
程淮遇感觉自己神经突突地跳。
曲南川还在火上浇油：“三哥会是我新歌的MV导演，至少拍完前都不会走。”
“……”
“曲南川。”
“……诶。”
“我找你邀过五首歌。”程淮遇一字一句陈述，“按市场价给的钱，从来没亏待过你。”
这倒是的，曲南川本来想给他友情打折，结果负责联系的陈偲回来跟他说，那边说“爷不差钱，用不着替我省”。
他挠了挠头，自觉有愧，犹犹豫豫道：“其实……三哥给你写过歌的。”
啊？？？
程淮遇哑火了：“……什么时候的事？”
怎么他一点都不知道？？？
“我给你写的歌，有两首是我自己写的，另外三首都是跟其他音乐人合作的。三哥……给你写过一段bridge，一段歌词，还改了那首歌的编曲，不过他不肯署名，这些年那首歌的版权分成都是我收到以后私下瞧瞧转给他的，白拿他的劳动成果我过意不去。”曲南川说，“应该是你迷你2辑的收录曲？叫《雨后桥》的。”
程淮遇：“……”
“还有啊。”曲南川舔了舔嘴唇，小心地说，“三哥每次回来，都想看看你的现场演出，可惜时间总是不赶巧。这回他时间多些，但你又……”很久没演出了。
电话那头半天没出声。
“录音棚，”程淮遇好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我跟他们打过招呼了，你直接去行，一会儿我把联系人的名片推给你。”
曲南川无声地“阿弥陀佛”了一下，恭敬道：“谢谢二哥，二哥好好休息。”
作者有话说第9章 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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