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反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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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大概是秦笙有史以来过得最糟糕的一个生日。
谢默雪没有答应邀约也就算了，竟然连聂潇也放了她的鸽子。
秦笙细眉紧蹙，她一直觉得想要左右聂潇的情绪是很轻易的事。
可近来却突然间发现，似乎有些猜不透他的心思了。
那次在图书馆闹了不愉快，弄的两人的关系愈发僵硬，可按照以往的惯例，秦笙相信不出一个星期，聂潇的气就会消了。
他总是这样，闹脾气时转身甩脸就走。但只要稍稍示弱，过个两三天聂潇就会回来找她。
虽然他的性子阴晴不定让人头疼，掌控起来却很轻松。
上周秦笙已经主动向聂潇示好过了。
她请聂潇来生日Party，当时聂潇虽冷着脸，却还是嗯了一声答应了。
可到了生日那天，却只见聂潇的礼物，不见他的人。
秦笙一时捉摸不定，聂潇到底是不是还在生她的气。
询问韩锦程时，对方也只说聂潇急事来不了。
可到底是什么事能让他看的那么重要？
聂潇已经好一段时间没有主动找过她说话了。
这样的反常令秦笙不由猜测，聂潇是不是打算放弃挽回他们之间的关系了。
可能是她的再三拒绝令聂潇感到挫败，也许她的态度应该再含糊委婉些。
秦笙从不否认有吊着聂潇的想法，她自认为比大多数同龄女生要聪明成熟的多。
当那些女孩子还在爱情里像个愚蠢的傻瓜一样，动不动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明媚忧伤的时候，她已经开始用挑剔审判的目光来看待周围的男生，并权衡每个选择的利弊了。
平心而论，聂潇的家世外貌数一数二，整个B市也找不出几个他这样有钱有颜的富二代。
但秦笙不是只看钱和脸的肤浅女生，抛开家庭背景和那张脸以外，秦笙对他自身的诸多方面都不甚满意。
尤其是聂潇性格上的缺陷，并不是所有女生都能轻易忍受的。
他太过自我了，当初交往的时候，在别人看来，仿佛是聂潇把她宠上了天。
只有当事人的秦笙知道，在那段恋爱的日子里，更多的是她在迁就聂潇。
聂潇喜欢用一些他以为的方式来对她好，然而那常常不是秦笙所想要的。
不过她从初中开始就谈恋爱了，基本以半学期一任的频率换男朋友，所以对付起聂潇这样第一次恋爱的男生，也显得游刃有余。
秦笙从不对任何人提起自己的恋爱经历，以前的男朋友也都是秘密交往，然后悄无声息地分手。
她处理的很好，每任男友都以为自己是她真正的初恋。
秦笙也不觉得这样做不妥，她不过把每段恋爱当做生活体验，又没有劈腿。
但她的“清纯”人设在遇到聂潇以后，很快就不复存在了。
聂潇简直高调的让人头疼，在她答应交往的第一天，除了荣中学生以外，连区里隔壁几所学校里都有人知道了。
秦笙不止一次后悔自己的莽撞，在没有完全了解聂潇的时候就答应了他的追求。
但很少能有女孩子能抵挡得住聂潇猛烈的攻势，虚荣心作祟，她也没能避免。
谁不想被最耀眼的人当作女神呢，谁不想成为其他女孩羡慕的对象呢。
聂潇从高一开学起，将秦笙追到手只花了一星期。
起初秦笙是很享受这段新恋情的，直到发现身边还有另一个不逊色于聂潇的少年。
他叫谢默雪。
那是十六年来，秦笙第一次对一个男生心动。
以往都是别人追求自己，唯有谢默雪一人，让秦笙有过想要告白的念头。
那是真正的少女怀春，无关他身上所拥有的价值筹码是否让人满意。
谢默雪是个细心而刻苦的人，尽管他在荣中学生眼里是高岭之花般的存在，擅长观察的秦笙依旧能看得出他内心中的温柔。
越是和聂潇交往的久，她就越能感受到谢默雪的优点，那恰恰是聂潇所不具有的。
他虽然比不上聂潇家里有钱，但秦笙可以断定，谢默雪绝对是她所接触过的男生中最有潜力的优质股。
最后的最后，秦笙没有按耐住内心的燥动，和聂潇提出分手。
但无论她如何向谢默雪示好，对方始终无动于衷。
她挫败、沮丧、焦急，却无可奈何。
这使得秦笙原本想要拒绝聂潇的心，又再次动摇了起来。
如果谢默雪会喜欢上她，那么聂潇的存在对她来说可有可无。
可是谢默雪并不喜欢她，那么和聂潇保持一定关系就很有必要了。
聂潇性格差归差，综合水平来讲，却是少有男生能和他比肩了。
*
聂潇的确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主动找过秦笙了。
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不知何时起，他的心思和注意力全都慢慢转移到了另一个人身上。
每周末下午他也养成了去肯德基里坐坐的习惯。
谢默雪每到中午都会在店里帮忙，江雨葵则会在四点左右时雷打不动地要上一碗甜品。
隔着两重玻璃和一条过道，聂潇总是远远地望着他们。
有时候江雨葵会和谢默雪一起回家，有时候是她独自挥别，谢默雪继续在店里帮忙。
看起来真的就像一对情侣。
聂潇觉得自己真的很无聊，他到底是有多闲才会每个周末都跑这里来发呆。
以往的每个周末，他都是要约秦笙出来一起吃饭看电影的。
文理分班后，聂潇和秦笙的教室离得很远。
秦笙素来给人矜持的印象，基本不会主动跑到理七班找聂潇。
文一班的尖子生跑到差生班里去，班级还有个牵扯不清的前男友，容易让人多想。
聂潇不去找她，两个人也就真的淡了好一段时间。
反倒是同为理科班，江雨葵所在的理一班就在他们教室的对面。
日常走神的时候，聂潇总无意识地将眼神落到对门班级的门口处。
可惜江雨葵的座位太靠后，聂潇什么也看不见，偶尔课间一晃而过的身影会让人心中一紧。
他总控制不住地想，此刻江雨葵在做什么，是不是像那日一样与谢默雪有说有笑。
记得上学期的时候，江雨葵总会在午休时带好多饼干和甜点过来。
她很安静，不怎么说话，只是坐在旁边一直看着他，听别人与他笑骂吵闹，存在感低的可怜。
但如今江雨葵不再来了，聂潇反而真切地感受到身边缺了些什么。
吃午饭的时候，聂潇心不在焉。
他心情低落烦躁，连带着也没胃口去学校外面吃饭，难得地有些想尝尝江雨葵做的甜点是什么味道。
说来奇怪，他明明不怎么爱吃那些东西的，一定是被韩锦程满嘴哈喇子的馋嘴样儿给影响了。
聂潇听了韩锦程的话，这段时间都没有去江雨葵面前找不痛快。
他忍耐的有些心烦气躁，不知道到底应该等到什么时候才是尽头。
偶尔在体育课上，或者是楼道走廊中，聂潇会不经意遇见江雨葵。
他们两个擦肩而过，聂潇忍不住用眼角余光看她。
似乎韩锦程说的没有错，江雨葵已经不再对他释放冷意。
江雨葵就那样目不斜视地从他身边走过，神色平静到再正常不过。
好像根本没有看见他，又仿佛他们从未认识过，只是两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
他本应感到轻松，心情却反而变得越来越沉重。
对于聂潇的反应，江雨葵才是真的感到松了一口气，心底又有些怅然。
看来聂潇应该是把她上次说的话听进去了，这样也好。
他们相互不打扰，过去的一切就当是过去了。
哪怕在她心里还有过不去的地方，早晚也会随着时间的流逝烟消云散。
江雨葵没有逼迫自己立刻放下或者遗忘曾经的一切，一点一点来就可以了。
她会慢慢习惯没有聂潇的日子，接受过去的记忆已被时空吞噬的事实，然后调整好心态，感谢命运的怜悯与偏爱，不再辜负年少青春。
那段感情不该是她生命里的全部，还有很多她应该珍惜的人和事。
前段时间荣中举行了第一次月考，江雨葵的成绩不好不坏，在理一班还是垫底的水平。
她上辈子这个时候就没好好学习，当然也不会因为重生一次就比其他同学表现的更好。
虽说已经决定要艺考，可以放低自己对文化课成绩的要求，但江雨葵并没有那么做。
曾经该认真的时候没有认真，该努力的时候没有努力，她不想再荒废这时光。
只有当毕业很久以后才会知道，高中时代那些让人厌烦头疼的一点一滴有多么令人怀念。
谢默雪依旧稳坐年级第一的宝座，甚至变态的在总分上高出第二名二十几分。
江雨葵打心底佩服谢默雪，记得他上辈子就是市里的高考状元，最后被无数人梦想中的A大录取，是真正的寒门贵子。
有这么个学霸在身边，江雨葵都不需要再报什么补习班，作业和考试上的一切疑惑都有他帮忙解答。
也多亏谢默雪不嫌她笨，耐心地把题讲了一遍又一遍，才让她在成绩上不那么吃力。
两个人的关系也越发默契熟络了。
“唉，累死我了。”
江雨葵写完作业的练习卷，揉了揉酸痛的脖子。
“期中考试我要是有进步的话，一定请你吃饭。”
“好啊。”谢默雪笑着应了，又关问道，“最近总看你揉脖子，是不是练琴太累了？”
江雨葵皱着苦瓜脸回答，“是啊，弹竖琴的姿势其实不太舒服的，时间久了肯定脖子酸，腰椎也容易出问题。”
其实这都不算什么，上辈子她练琴练到手指脱皮，疼的不行。指腹也都是厚厚的茧子，触摸手机时屏幕经常没反应。
很多练竖琴的人都会这样，但是做自己喜欢的事并不觉得痛苦。
谢默雪眼底有几丝担忧，“马上你就要比赛了，紧接着又是期中考试，多注意身体。”
江雨葵点头，笑道：“放心，我为比赛准备了这么久，哪能让自己出半点岔子。”
爸爸妈妈都很关心她的比赛，还特地花钱定制了一条比赛表演时穿的小礼裙。
“那就好。”
谢默雪露出放心的神色，笑里多了几分期待。他向苏姐借了一台小型高清数码摄像机，希望观看比赛那天可以把江雨葵的独奏录下来。
*
这个周六就是音乐比赛举办的日子。
秦笙仔细算了算，聂潇这个一个月来都没怎么和她交流过。
星期三的中午，音乐老师把报名参加比赛的学生都召集到了多媒体音乐教室开会。
教室里约莫坐了十四五个学生，除了秦笙和江雨葵以外，都是艺术班的学生。
音乐老师洒洒洋洋地讲了许多注意事项，午自习一不留神就过去了。
下课铃响起后，江雨葵很快回了教室，秦笙却还和未散去的学生在音乐教室里聊天。
她一边心不在焉地聊着，一边频频看向音乐教室的大门。
如果没记错的话，等下来上课的应该是理七班的学生。
果然，门口很快就出现了韩锦程的身影。
他朝秦笙打了个招呼，“哟，你们怎么在这儿啊！”
秦笙冲他温柔一笑，目光却在他身后寻找着什么。
“音乐老师找我们开会，说关于周六比赛的事情。”
“这周六学校有比赛，我怎么不知道？”
一个熟悉的身影闯入视线范围，秦笙收回视线，声音却不由自主地提高了一些。
“这次是市里举办的比赛，地点不在学校里，而且主要是面向艺术班的学生，所以没什么动静。”
听见秦笙的声音，聂潇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朝她看去。
韩锦程了然道：“怪不得，市里办的比赛啊，那肯定很正式了，你加油！”
秦笙点头，神色担忧，“这次比赛其实我心里挺没底的，毕竟报名的基本都是艺术班的同学，能力比我强多了。”
“自信点，你上学期可是拿过学校比赛第一名的。”韩锦程安慰她，又转头看向聂潇，“到时候我跟潇哥去给你加油！”
刚到教室的的聂潇听到这话皱起了眉头 。
他并不想去给秦笙加油，音乐比赛这几个字让他想到了江雨葵，那并不是什么愉快的回忆。
聂潇没有忘记，当时他干了件什么浑事。
他来不及拒绝，又听秦笙身旁的一个女生说，“江雨葵也不是艺术生，人家报名了也没见多紧张呀，你就别害怕啦。”
聂潇微微一愣，拒绝的话就这么哽在了喉头。
韩锦程又问道：“对了，你们在哪儿比赛啊，怎么才能观赛？”
“去音乐老师那里报名就行了，观赛名额很多，比赛地点在咱们市的音乐戏剧学院，具体位置你自己去问老师啦。”
韩锦程比了个ok的手势，“行，一会儿就报名去。”
聂潇冷着脸不说话也没拒绝，他到底会不会去，秦笙有些捏不准他的心思。
但马上就要上课了，她不得不和另外几个女生一起离开了音乐教室。
等秦笙走了，韩锦程才反应过来聂潇一直没有表态。
“潇哥，周六你去么？”
聂潇沉默良久，犹豫地点了点头。
韩锦程露出一抹会意的笑容，生气归生气，聂潇心底还是有几分在乎秦笙的。
作者有话说第21章 反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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