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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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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伯特校长将塞西尔安排在达勒纳夫林新生宿舍八号间。
在两人到达之前,这里的四个矮人族正激烈进行着宿舍长选拔。
黄矿石在黑暗的角落里发着微光。
哪怕是神经大条、热情易受骗的矮人们,也有贵贱高低之分。家族姓氏代表了一切。
这些矮人很不幸,四个人里出了一个劳里普兰家族。事实上没有矮人喜欢他们,尽管他们拥有极大的财富、掌握着令人畏惧的矮人大军……
这里有很严重的历史原因,涉及到一百三十几年前的种族混战。血族挑起的矛盾,愚蠢的矮人族来不及分辨,就轻易和类人族、人族宣战了。矮人族们曾向精灵族献上财宝求助,但很明显,高傲的精灵族看不起他们,理所当然的选择置身之外。
而劳里普兰家族,就是矮人族里的叛徒。他们向类人族献媚,和人族合作,最后自然获得了矮人族里数不尽的财富和权力。尽管没有矮人看得起他们,却不得不畏惧。
眼下矮人族的社会矛盾,被浓缩在一间小宿舍里,冲突在所难免。
“抽签?为什么我们不更公平一点,看能力来选拔?”肯安·劳里普兰坐在椅子上,晃着自己的短腿,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和矮人们普遍壮硕的身体对比,肯安·劳里普兰显得矮小又瘦弱。
他穿着华丽明亮的衣服,戴着一顶尖帽,脖子上套了一个很重的金圈,手脚上的金环,加起来没有十个也有八个。金子对于矮人族而言,有一种几乎疯狂的吸引力。如果不是那玩意很重,他们能将它做成衣服穿在身上。
总之,肯安·劳里普兰看起来很有钱、而且也没干过什么苦活,符合矮人们对劳里普兰家族的刻板印象……就是他长得有点尖嘴猴腮,不像好人。
“那好,我们来打一架!”
性子急躁是矮人族的通用性格,说话间矮人亚勒,已经举起自己的斧头。
“那再好不过。”普罗应和着。
一句话定音,除了肯安外,其余的三个矮人,纷纷都亮出了自己的武器。
狼牙棒、巨斧、短剑……整个宿舍的气氛顿时变得剑拔弩张。
“来啊!”
“一对一,只要不把人打死……”
除了肯安,其余的矮人都十分壮硕,几乎每个人都胖肚子,像座小山邱……矮人们也很公平,肯安看起来最瘦弱不经打,他们一对一的站位,并没有把他挑选为对象。
“喂喂!”于是肯安得以悠闲的叫停这场战斗。他相信再晚一点,鲜血就会溅在自己昂贵的皮靴上了。“打架算什么厉害的?”
“那你想比什么?”年龄稍大众人两岁的矮人吉菲斯问道。
肯安无所谓的耸肩道:“哦、也许……比谁更有能力保护我们所有人。”
“那还不是要打!”普罗觉得肯安一定是在说废话。他不愿意浪费时间,对当选宿舍长也没有很大的执着,反正打完结果就出来了。
“不不不。”肯安晃动着手指说道。“你们怎么都不愿意动一下脑子?我有很多金币、也没人敢惹劳里普兰家族,我比打架厉害的人强多了。”
性急的普罗当即暴怒:“你敢说我不动脑子!”
年轻的亚勒也轻易被点燃。“你以为你很聪明吗!”
“哦,原来劳里普兰都是靠脑子吃饭的。”年长两岁的吉菲斯,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克制了。
三个矮人一人一句,无论如何、他们都不大擅长发现重点。
“我的确就是靠脑子吃饭的。”肯安心里也有点火气,用反讽的语气警告三人。
“脑子怎么吃饭?”普罗皱着眉头问道。
亚勒也陷入了迷茫。“他吃饭不用嘴吗?”
哪怕是引入这个话题的吉菲斯,也并没有理解肯安话里的意思。他认真的向两人解释道:“不,只有类人族吃饭可以不用嘴。你们知道的,如果他是植物的话。”
“哈哈!”
“哦,兄弟,你这个笑话太有趣了。”
吉菲斯的解释立刻引起了两个矮人的大笑,吉菲斯也不由得受到笑意感染,捂着肚子大笑起来。
这真是一个有趣的笑话。
肯安眼睛朝上翻了个白眼。他忍不住嘟囔了一声,“低贱的钻土人。”
‘钻土人’是矮人大家族,对身份低微的矮人们的通称。嘲讽他们无能卑贱到只能钻土里找金子。
“你说什么!”
三个矮人并不是聋子,他们听见了。
普罗率先开口大骂:“你这个没力气长得像细铁一样的家伙!”
这样的形容,对肯安而言是极大的侮辱。但眼下三对一,肯安见这气势,怎么也有些慌乱。“你想与劳里普兰家族为敌吗!”
吉菲斯生气的追问道:“你敢与我们一战吗?”
矮人们总是这样,喝酒和战斗间,往往只隔一句话。要想转变这一切也很简单,鲁伯特校长的脚步声,瞬间令他们安分了。
亚勒眨着眼睛,皱起眉头。“有人来了?”
“是巡逻士吗?”吉菲斯急问道。
肯安也同样十分慌乱,他急忙收好黄矿石。“都怪你们,愚蠢的钻土人!”
“我可不能被抓到!”着急的普罗,将自己的狼牙棒丢到了地上。
四个矮人一人一句,愣了一会,立刻往着自己的床铺跑去。他们相互碰撞到一起,皮糙肉厚摔地下后又立刻爬了起来。
塞西尔来到八号间门外时,还以为里面的人在和巨兽搏斗。
真是好大的动静。
鲁伯特校长装着耳聋的样子,为塞西尔做提醒。“塞西尔,新生第一夜,你懂的。你需要保持足够的安静,然后立刻入睡。”
塞西尔露出微笑,然后点了点头。“当然。”
“哦,你理解了?太好了,你可以去进去了。”
所以,鲁伯特校长的意思是,让他自己走进去?
塞西尔挑起眉,鲁伯特校长明摆的挖坑在等他,而他却不能直接指出来……
塞西尔将手搭在手把上,在鲁伯特校长期待如火炬的视线下,松开了手。“校长,我听说塞亚速克的新生第一夜是个传统。”
“没错,我会把不听话的学生揪出来,教训一遍,再公开发布处罚名单,好让新生们能从他们身上学会点教训。”
塞西尔点了点头,对此表示理解。“那么,其它年级的学生呢?”
塞西尔意有所指。
鲁伯特校长瘪了一下嘴,满脸遗憾的说道:“他们有巡逻士在努力。事实上,哪怕是我,没有证据,也无法直接闯入学生们的宿舍。而现在的学生们,为了违规,办法多得是。”
也就是说,只要不明显,学校会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塞西尔的身份,无论到哪里都会引起骚乱。而鲁伯特校长,看起来对此非常乐见,并不准备替他进行说明。
塞西尔并不想过分的引人注意,登上新生处罚名单、入校第一天,就以一个血族的身份,被光明教廷的学院处罚……
或许,作为学生,这样能令塞西尔在塞亚速克的生活过得顺利些。毕竟,听从命令的血族,可以令人心安许多。
但塞西尔并不想接受鲁伯特校长的这份‘好意’,他是来塞亚速克学习的。塞西尔认为,这应该是平等关系,而不是上下级管束。
塞西尔打定主意。当他推开八号间房门时,莱斯特所在的克尔斯希寝室,有个巴掌大的血蝙蝠一闪而过。
血蝙蝠是血族人的宠物,就跟人族的猫头鹰、精灵族的蝴蝶一样……它们身上并没有太多的魔性,以至于它闯入寝室,抢走黑暗屏障时,莱斯特等人才忽然反应过来。
库克率先惊呼道:“那是什么?”
“我们的屏障!”库安扑向放置黑暗屏障的地方,只差一点,就捉到了那只灵活的血蝙蝠。
“抓住它!”莱斯特也因此从床上坐起身,他是率先使出魔法的一个人。“阻拦去路!”
一个基础魔法,如果运用得好,甚至可以用来抵挡大型的魔兽。莱斯特用它,在血蝙蝠面前形成了一道又一道半米高的空气墙。
血蝙蝠意识到自己遇到了麻烦,它扑扇着翅膀,疯狂逃命着。
塞西尔进入八号间房门,他缓慢关上房门,小心谨慎,努力不让自己发出声响。
他并不想惊动这些黑暗中,明显没睡着的人。
塞西尔对光明教廷所使用的武器和魔法并不熟悉。他只是敏锐的察觉到,对面楼有人在窥探着自己。这对塞西尔而言,并不需要多么强大的力量。黑夜是血族的天下,这是他与生俱来来的能力。
塞西尔只是想着,如果那间寝室的人有什么武器,能够令他们躲避校长和巡逻士,他可以暂时借用一下。
他把血蝙蝠派去了,那个小东西做什么都不行,偷东西可是惯犯。
但是它没有立刻回来,这在塞西尔的意料之外。
关上门的塞西尔并不知道,他的那只小宠物,究竟给‘提升’寝室楼带来了什么灾难。
莱斯特几人可以说是三年级一届中,最优秀的几个。毫无例外,无数的咒语和魔法,瞬间点亮他们寝室。因为强大的魔法波动,使得对面的三年寝室楼,至少有十间左右的寝室被惊动了。
莱斯特的魔法堵住了血蝙蝠的去路,它被迫只能在寝室范围内逃窜。
抓住它是迟早的问题。
精灵族的霍贝尔,以一句照明魔法,点亮了整间寝室。库安和库克,凭借着类人族敏锐的听力,幻化成半人类形态,在寝室的墙壁和床铺间展开了疯狂的抓捕。
“怎么会有只蝙蝠?”奥吉思避开库安的飞扑,诧异地问着。
而那一边,莱斯特已经编织好了魔法兽笼。他对魔法的运用极为流畅,在计算好血蝙蝠逃跑的路线后,直接将兽笼编在了血蝙蝠眼前。
血蝙蝠因为飞行惯性冲进了兽笼,它扑扇着翅膀显然已经来不及逃出笼子。
莱斯特正要将笼门锁上,‘砰’‘砰’的敲门声,令他短暂失了神。
“不好……”
奥吉思想要阻止,而巡逻士已经撞开了他们的寝室门。
小血蝙蝠得救了。当它看见门开的那一刻,开心得仿佛看见了宝石矿山。
它落荒而逃,用自己平生最快的速度逃命。血蝙蝠的本性谈不上忠诚,但飞回主人身边保命,那是本能。
‘提升’楼乱做一团,巡逻士暴力突袭。跟别提那些受惊动,好奇推开宿舍窗的新生们了……塞亚速克的学生宿舍,自建校以来,从没有这么乱过。
血蝙蝠从鲁伯特校长身边飞过,而沉浸在新生传统中的鲁伯特校长,正抓着学生开心训话,有意放过了这小东西。
“是我听错了吗?外面好像很乱。”八号间,躺在床上装睡的矮人普罗问道。
好奇心很强的亚勒,睁着眼嗅了两下鼻子。“你们有没有感觉到,好像是黑魔法的气息。”
肯安对亚勒的说法嗤之以鼻。“你是个蠢货吗?这里是塞亚速克,怎么会有黑暗力量敢闯进来。”
躺在床上伸直四肢‘装死’的吉菲斯皱了皱眉头。“好像真是黑魔法……”
关键时刻,血蝙蝠逃到了八号间。或许是因为下雨润滑了血蝙蝠的身体,又或许是为了逃命……反正,平时看上去身形‘肥胖’的血蝙蝠,极其顺畅的钻过门底下的缝,‘嗖’的一下出现在塞西尔眼前。
一切发生在眨眼间。
矮人们大喊着亮出武器,塞西尔用借来的黑暗屏障,包裹了整个八号间。
“限制动作!”
黑魔法咒语落地,矮人们甚至没来得及看清眼前的对手。
当一切发生时,他们来不及犹豫。
站在门边的塞西尔,首先用掌击进攻了离他最近的普罗,那一掌打在普罗的后脖子上,他因此倒趴在床铺边,差点晕了过去。
然后塞西尔飞身,用膝盖攻击了挥舞着斧头的亚勒,准确的踢在他下颚,他的喊声戛然而止,整张嘴都失去了知觉。
紧接着的是吉菲斯,塞西尔掐住了他的脖子,吸血鬼尖锐的指尖,划破了吉菲斯的皮肤。
等到塞西尔喊出黑魔法咒语的时候,八号间里的矮人们,其实已经彻底失去了战斗力。
‘限制动作’擒住了矮人们的四肢和脖子,吉菲斯被固定在墙上,普罗半边身体倒在床铺边,而亚勒,则是彻底被‘钉死’在地上。
至于肯安,他动作最慢,表现出的恐惧远远大于他的战意。他才掏出半截铁棍,看见亚勒等人都已经被制服,就坐在床铺上愣住了。
塞西尔正面对着他,确定他不会给自己惹来麻烦。
“你们好,我叫塞西尔,是你们新来的舍友。”塞西尔露出了愉悦的微笑,他以为自己表现出了舍友应有的和善,却不知道自己的一对獠牙在惨白脸色的映衬下,令人惊悚恐惧。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我们能安静的完成互相介绍。”
留爪。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