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 1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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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刚出了巷子就看到苗文才火急火燎的赶了过来，碰上朱琳脸上一喜，“朱同志，可算是找到你了，咦，都卖完了？”苗文才看到两个人空着手，一下子就露出失落的表情来。
“给你留了一份。”
苗文才有些不敢置信，脸一下子就红了，“那怎么好意思呢？”
“卤鸭蛋留了十个，馒头二十个，还有这个新做的卤豆腐和豆皮，也给你留了半块。”朱琳打开了包袱，里面正是留给苗文才的，“有啥不好意思的，又不是白送你的。”
苗文才这才想起来要付钱，脸就更红了，赶忙去掏钱包，“这是当然的，一共多少钱？”
“羊奶馒头八分钱一个，二十个是一块六，卤鸭蛋是…… 一共三块钱。”朱奎在一旁利落的报了价格。
苗文才这才看到朱奎，“你是……”
朱奎打量了好几眼苗文才，“我是她爸。”
苗文才一下子就荒了，“叔叔好！”
“你这年纪快四十了吧，我也才四十多，也轮不到你喊叔叔呀。”朱奎平时也是个热心肠的人，但是今天显得格外不近人情。
苗文才马上就解释道，“叔叔，我今年29！就是太胖了，所以显得年纪大，我在县城钢铁厂上班，每个月工资有65块钱，还没结婚，老家是安省的，家里三个兄弟，二个姐姐，都结婚成家了。”
“钢铁厂的工资有这么多？”
“叔叔，我是钢铁厂的技术主任，补贴多一点。”苗文才有问有答，态度非常的诚恳。
朱琳就看到两个人一问一答的，一个殷勤，一个警惕，非常的诡异，不过好在随着对苗文才身份的了解，朱奎的脸色越来越温和了。
“叔叔是多久没来过县城了？我带你转一转。”
“不用你，我和琳琳两个人走走就行了。”
苗文才不敢说话了，怕是让朱奎不高兴，几个人寒暄了一会儿，朱琳问起租房的事情，朱奎说道，“还没找到合适的，房源实在是太少了，你再给我一些时间。”
朱琳倒是不着急，想着好事多磨。
等着往回走的时候，朱奎就问起苗文才来，随后语重心长的说道，“琳琳，你还小呢，结婚这种事还是要慎重考虑下。”
朱琳这才知道朱奎担心什么，有些哭笑不得，怪不得刚才跟审犯人一样查问，马上就说道，“爸，我暂时还不想嫁人，我还想好好工作，好好做生意，以后还要考大学，哪里有空想结婚的事情？我和苗大哥也是刚认识，真的没啥。”
“考大学呀，以前还能靠着成绩…… 现在真的是没办法了。”
朱琳知道七七年会开放高考，笃信的说道，“总不会一直这么下去吧？”
朱奎说道，“你能有这样的想法就很好，就算是女娃子也是能顶起半边天的，爸爸支持你。”
两个人往回走，朱琳还是如常买了卤料，然后带着朱奎去了百货大楼，里面东西不多，但是对于在乡下的朱奎来说，已经是很新鲜了。
朱奎停在自行车前面看了半天，一副很喜欢的样子，朱琳大气的说道，“爸，你等着，早晚给你买一辆自行车。”这时候的自行车要一百五，没票的话还要加价，想朱奎这种农民是一辈子没办法奢望的事情。
朱奎笑了笑，显然不相信，但还是说道，“行，等着你孝顺我。”
两个人一起回了家，李翠凤和朱奶奶焦急的在门口等着，看到两个人两手空空，而且满面笑容就知道都卖掉了。
到了家里，朱奎把所有的零钱往桌上一堆，朱奶奶眼睛都直了，说道，“这么多钱？”
“快数数。”
朱奶奶口算，李翠凤拿个笔记，最后一算居然是三十八块。
“我辛辛苦苦干一年也没这么多钱呀。”李翠凤简直不敢置信，随即拧了下朱奎的胳膊，见他疼的皱了皱眉，这才相信，“琳琳他爸，你胳膊疼不疼？”
“废话，当然疼！”
“那这不是做梦了？是真的！”
李翠凤喜极而泣，朱奶奶也高兴的不行，“我们有钱了。”
朱奎本来觉得家里人大惊小怪的，但是看着李翠凤和朱奶奶都在抹眼泪，自己也忍不住红了眼圈。
趁着大家热情高涨，朱琳就把自己的计划说了出来，“以后爸妈你们就别去田里了，咱们认真的把这个卤味做起来。”
朱奎也是这个想法，“你们是没看到琳琳做的卤鸭蛋有多受欢迎，刚摆出来就卖掉了一半。”
“好，都听琳琳的。”
晚上朱琳就进入了系统里，这几天她积攒了不少的点数，她先加到了刀工里的削这一项里，她还记得上次在八一饭店差点出丑的事情。
然后剩下的点数就加到了五感里面的味觉里，作为一个厨子，味觉和嗅觉是最重要的，所以要先把这两个加满。
或许是因为加了这些点数，朱琳第二天早上做菜的时候只觉得行云流水一样的，越来越顺手了。
下午朱奎不仅弄来了野鸭蛋，还有猪下水，有猪肺，猪心，猪大肠，猪肝，林林总总的不少，还有一小块上好的五花肉。
朱琳就十分的惊喜，说道，“爸，你怎么买到的？”
因为共销售的供应有限，每次去买肉都跟抢一样的，李凤翠满脸的兴奋，说道，“你爸爸说赚了钱，买点肉犒劳一下，结果进去就没肉了。后来我就拿了一个羊奶馒头出来给售货员吃，他们就又有肉了。”
朱琳失笑，没想到李翠凤心思非常的细腻，居然还知道以物易物？不过她做的食物，确实是没几个人能忍得住。
“那下次再给她拿一些，把关系弄好了，就可以多备点卤味了，这猪下水做的卤味才好吃，更好卖。”
朱琳没做过猪下水，又进了系统好好练习了一番，或许是因为她增加的五感和刀工的原因，学起来就快多了。
晚上朱奎去砍柴烧火，李凤翠清洗猪下水，朱奶奶则是在一旁给朱琳打下手，一家子各司其职，忙的不亦乐乎。
等着熬出卤汤来，朱琳就把猪下水，还有豆腐，豆皮之类的都放了进去，还放了一些鸭蛋，说道，“用这个肉汤熬出来的卤鸭蛋会更好吃。”
朱奎也是懂厨艺的，说道，“鸭蛋被喂了猪肉的肉香，肯定就就香了。”
等着熬完，满院子里的香味，朱琳就拿了一块肥肠出来，然后利索的切片，因为有刀工加持，切的薄厚适中，非常漂亮，还有卤鸭蛋，豆皮，豆腐。
朱奎眼睛都直了，沿着口水，说道，“真香呀！”
“爸妈，你们快来吃吧。”
本来家里人都舍不得吃，特别是朱奶奶，说道，“这可以卖多少钱呀？”但是竹林一直都在强调，“赚了钱不就是为了吃饱？而且我们今天赚了三十八块，明天还能赚更多，根本花不完。”
大家顿时就有了信心，这一顿吃得口齿生香就不说了。
***
人民医院里，秦渝一醒来就看到那个自以为是的赵雪蕾又来了，他就搞不明白了，这女人就看不懂别人的脸色吗？
赵雪蕾扭扭捏捏半天，最后从后面拿出了一个铝盒来，“秦队长，这是我做的馒头和卤蛋，看你喜欢吃，特意拿来给你吃。”
秦渝对吃的非常挑剔，但是昨天居然把苗文才带来的馒头和卤蛋都给吃光了，赵雪蕾以为他不喜欢吃医院的食物，而是喜欢吃家里做的饭。
李小军可真是羡慕死秦渝了，他从小就个天之骄子，长的好，投胎又投的好，父母都是高干，自己能力也没的说，性格还很坚韧，比如这一次，他们俩追了那几个敌特多久了？最后还是叫秦渝给抓到了。
然后现在住院了，还有个赵雪蕾对他献殷勤。
李小军酸溜溜的说道，“秦渝，这可是赵医生亲手做的，你可要尝一尝。”
赵雪蕾羞涩的把馒头递到了秦渝的前面，今天的天气的很好，温柔的阳光照在秦渝的脸上，如同镀了金，显得他五官更加的俊美立体，加上军人特有的气质，英俊的叫人恍惚。
“也是加了羊奶，很香的。”赵雪蕾见了话都不敢讲大声，语气更加的温柔。
秦渝却是看了一眼那个白面馒头，闻了闻说道，“你会做馒头吗？这面是不是还没发好？”
赵雪蕾这还是第一次下厨做饭，之前已经丢掉了好几锅馒头了，这是她做的最好的一锅，当然没有那完美，但是她吃着也不错，没想到居然被秦渝嫌弃。
“你怎么这么说话？”
“我怎么不能和这么说话？”秦渝可不是好脾气，从来不会因为对方是女的就客气，主要是秦渝从小就长的好，遇到了太多这种死缠烂打的，也是受够了。
赵雪蕾委屈的咬唇，“这是我第一次做饭，是为了你特意下厨的，你都不谢谢我。”
“手艺都没练好，你要我感谢你什么？”
赵雪蕾终于忍不住了，哭着跑了出去，李小军叹了一口气，说道，“秦渝，你也太不客气了吧？人家赵雪蕾是为了你呀。”
“对我好的人多了去了，是不是别人对我好，我就要同样对她好？那你觉得我还有空做事吗？”秦渝还是一如既往的毒舌，毫不留情。
李小军知道秦渝的脾气，也不敢多说了，“得，你把人赶走了，那你吃什么？”
“昨天那个羊奶馒头就不错。”
李小军没吃过苗文才带来的馒头，毕竟只有两个，还都叫秦渝给吃光了，奇怪的问道，“那个馒头就那么好吃吗？”
秦渝想了想那个味道，难得说了一句称赞的话，“还可以。”
这下李小军也产生了好奇心，毕竟能让秦渝夸不错的，那应该是真有点东西，不过一个馒头能吃出什么美味来？
“你去打听打听，再去给我买点。”
“凭什么我去呀？”
秦渝冷冷的说道，“你说我这是怎么受伤的？”
李小军本来就怕秦渝，见他翻旧账马上就怂了，其实那天晚上是轮到他盯梢，结果他睡着了，秦渝喊不到他，只能自己去追，一个人对付五个人，自然就受伤了。
“哥我错了，我这就去！”
其实李小军还是不相信的，但是既然秦渝喜欢吃，他就要想办法去弄。
***
昨天晚上，苗文才热了朱琳留给他的卤鸭蛋，卤豆腐和豆皮，羊奶馒头，只觉得满屋子食物的味道，他去开了一瓶一直舍不得的二锅头，一杯酒，一筷子卤豆腐，辛辣的白酒下肚，再咬一口软香的羊奶馒头，只觉得整个人都快乐似神仙。
这酒喝的就有点多了，所以早上很晚才起床，苗文才头疼的起床，然后急火火的才到了厂里，同事小张看到苗文才说道，“苗主任，你又迟到了？”
苗文才这两天心不在焉的，总是往外跑，大家当然看在眼里，小张调侃的说道，“苗主任，你不会谈恋爱了吧？”
苗文才一下子就想到了朱琳，脸一红，说道，“不要瞎说。”
“苗主任，厂长找你。”
苗文才以为是说他迟到的事情，心里有些忐忑不安，想好了许多理由，好像都不合适，等着进入了会议室就看到厂长正在热情的招待上次在病房遇到的李小军。
李小军穿着军装，一脸严肃，看着一本正经的，没有一点之前在秦渝前面的怂样。
苗文才有些紧张，不知道李小军来这里是什么目的，而且他又迟到了，也怕被厂长骂，规规矩矩的坐好。
“苗主任你来了，来坐坐。”厂长却是意外的可亲。
“是这样的，李干事希望我们协助帮个忙，就是说秦队长胃口一直都不太好，毕竟受了伤，肯定是挑剔一点的，这都理解，他很喜欢吃你带来的羊奶馒头，想问你在哪里买的？”厂长一本正经的说了半天，结果居然是在说朱琳做的羊奶馒头和卤鸭蛋。
苗文才哪里敢说，这黑市的犯法的呀，大家暗地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回事，但是明面讲出来是另一回事。
“是我一个朋友做的。”
李小军马上就问道，“可以让她帮忙多做几笼馒头吗？或者你哪里还有吗？我可以买。”
苗文才可舍不得，他都是掰着头手指头数着吃，怎么会卖给李小军，马上就说道，“没有。”
李小军才不信，厂长也不信，苦口婆心的劝道，“苗主任，秦队长可是我们县上的英雄，是为保护了人民的利益受伤的，你忍心让英雄挨饿吗？”
苗文才，“……”
最后苗文才心疼的让出了自己的午饭，李小军几乎是抢一样的从苗文才手里拿走了铝饭盒，说道，“苗主任，感谢你对我工作的支持。”
看着苗文才肉疼的表情，李小军心里很是鄙夷，这个苗主任怎么像是没见过世面？几个馒头就心疼成这样，也太抠门了吧，他痛快的掏出五块钱递给苗文才，想着这些肯定足够了，结果奇怪的是，苗文才似乎对这些钱不感兴趣，目光留恋的看着饭盒。
回去的路上，李小军盯着饭盒半天，终于忍不住拿出了一个羊奶馒头，这会儿已经凉了，但是抓在手里还是非常松软，他自言自语道，“有这么好吃吗？一个个的都一副很舍不得的样子。”说着就咬了一口，然后李小军就顿住了。
满口腔都是奶香味和面粉特有的麦香味混合在一起，变成了奇异的口感，简直让他欲罢不能，“秦渝他骗人，这可不仅仅是不错，是太她吗好吃了！”
秦渝看到李小军拿了一个铝饭盒回来，等着打开一看，里面只有一个卤鸭蛋和羊奶馒头，显得饭盒里面空间格外的空荡。
李小军心虚的转头，不敢直视秦渝的眼神，解释道，“我就想尝尝什么味道，结果……太香了！”
秦渝拿起慢条斯理的吃了起来，等着馒头入口，脸上的表情才变的舒缓，他说道，“你去找找这是谁做的，我以后每天都要吃到她做的饭。”
“不是，我去哪里找呀……”李小军这个气呀，感觉自己像个保姆一样的，但是看到秦渝冰冷的目光，想起自己亏欠他的事情，马上就狗腿的改口说道，“行，我去想想办法。”
李小军也是机灵的，他去公安局找人协助，查了下苗文才的情况，随后心里就有数了，晚上就把苗文才堵在了家门口。
苗文才想起自己被抢走的午饭，痛心疾首的不行，说道，“李干事，不是都给你了？别来找我了，没有了！”
李小军一脸严肃的说道，“苗主任，我打听过，你平时不做饭，而且你是外地人，这里也没有亲戚在，那就是说这馒头是你买来的，但是我查过附近的几个饭点，并没有羊奶馒头，所以你是在黑市买的？”
苗文才一下子就荒了，说道，“你胡说。”
李小军安慰他，说道，“我是部队的，又不是公安局的，黑市的事情不归我管，再说，你说我查这件事对我有什么好处？当然，我也不是来问你错处的，就是那个馒头实在是太好吃了，我吃了它之后，在吃别的东西就跟吃糠咽菜一样的。”
提起朱琳的手艺，苗文才当然是骄傲的，说道，“那可是，好吃吧？”
两个人又闲聊了一会儿，李小军把羊奶馒头吹捧的此物只有天上有，让苗文才心中受用不少，李小军父亲的老家刚好在安省，算是半个老乡，加上他是个能说会道的，很快就和苗文才聊的非常投机。
苗文才再三确定李小军并不是来抓人，这才把实话说了出来，“这样，你要是想吃，我给你买来，但是你不能跟着我去。”
苗文才怕李小军对朱琳不利，他觉得还是小心一点好。
李小军家里条件好，根本不差钱，直接掏出五十块丢给苗文才，“她有多少我就要多少，那味道可真香。”
“都给你买了，我吃啥？”
“那你看着买？”李小军其实好奇了，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居然把一个普通的馒头做的这么好吃，这名不见经传的乡下居然有这样的人才，也是让人吃惊，但是苗文才不愿意暴露对方的身份，他也不好意思一直追问。
李小军也知道，不能把人逼急了，而且等着以后大家熟了，知道对方的身份不就是早晚的事情。
李小军又厚脸皮的蹭了苗文才的晚饭，半块豆腐，一个馒头，这才心满意足的走了，弄的苗文才心痛的不行，要不是最后李小军送了一瓶昂贵的茅台给他抚平怨气，这件事没完！
作者有话说第16章 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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