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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番外 窟盧塔族的過去(4) ...

  •   魔族的人們果然不負安的期望,窟盧塔族的撤離任務進行的很順利,他們也實驗過激怒那些替身,而那雙眼裡的紅竟是跟窟盧塔族人一絲不差,安也有提醒魔族們在眼球上下最多的功夫,起碼要保證替身死亡眼球仍保持原樣。
      「派羅哥哥,你們已經是最後一批了吧?」安看著踏上傳送法陣的7名窟盧塔族人。
      「嗯。」派羅點點頭,跟安在一起玩了這麼多天,他也不是長老需要先過去統領大家,於是他自願留在最後一批:「安……妳連絡不到酷拉皮卡嗎?」
      「……」安沉默了一下,她並沒有跟他們解釋不是”連絡不到”,而是”不能聯絡”,面對派羅那雙帶著遺憾的眼神,她只能低下頭淡淡的說:「對不起。」
      派羅聞言並沒有抱怨,而是給了安一個擁抱:「安妳不需要道歉,妳已經為我們做的夠多了,謝謝妳。」
      「這是我該做的。」安也沒有害羞也沒有矯情,只是揚起一個可愛的笑容:「派羅哥哥,我發誓我一定會找到酷哥哥,並讓他回去的。」
      「嗯!我當然相信妳。」派羅摸了摸安的頭頂,他看著儘管在這近距離下還是有點模糊的臉龐,莫名的讓他感到心疼,她才多小的年紀背負的卻是多麼沉重的壓力,明明在年紀上她應該要受到所有人無盡的寵愛,但此刻卻成熟冷靜的解救他們所有族人的性命。

      安很享受被人摸頭的感覺,這可是她在魔族裡不曾受到的溫暖:「對了派羅哥哥,你把這個收好。」安拿出了一瓶小小的玻璃瓶塞到派羅的手裡,裡面裝著是鮮紅色的液體。
      「這是?」派羅疑惑的問。
      「應該算是特效治療藥?」安一時也想不出該幫它取什麼名字好:「總之它應該能治好派羅哥哥的眼睛,不過如果沒有效了話…派羅哥哥還是去找其他魔族們吧…畢竟治療不是我擅長的領域…」
      「!」派羅說不激動一定是騙人的,他跟酷拉皮卡想去外界除了嚮往以外,更是想去找能治好自己眼睛的醫生,而且他也不想讓酷拉皮卡一直活在對自己的愧疚當中:「真的…很謝謝妳,安。」他完全無法用言語表達心裡的感謝,他覺得安實在對他們太好了,好到自己覺得對安抱有一絲虧欠。
      「這不算什麼,畢竟我們是……」安突然收聲,抿了抿嘴,將後面的話吞了進去:「…不沒什麼,派羅哥哥時間也差不多了,這次可真的要道別了。」
      「妳不跟我們一起走嗎?」派羅驚訝,他以為安也會跟他們一起過去。
      「不,我要留在這裡。」安的眼神很堅定,她要在這裡見證她的計畫,同時在這遠離人煙的地方接受天罰。

      「……好吧,那安妳可要小心一點喔!」派羅知道安的決定一定有她的理由,雖然知道是一回事,但擔不擔心又是另一回事。
      「嗯!我會的!」安的回答也不知道是真的還是忽悠派羅的:「派羅哥哥,再見了。」
      「嗯,再見。」派羅很慶幸自己能遇到安,所以在最後當然要留給他一個最燦爛的笑容。
      傳送法陣的光芒亮起,法陣中央的7人就這樣消失在這片他們生活已久的土地上。
      安盯著還未散去的光芒,心裡想的是剛剛被她吞下去的那句話,”朋友”兩個字她不敢說,她的身邊從來沒有這樣的存在,即使她明白朋友兩個字的定義,但要相處到什麼程度才能夠稱為朋友?相處幾個禮拜?幾個月?幾年?還是要一起做過什麼交友儀式?
      安不知道,也不敢知道在酷拉皮卡和派羅的心裡,她究竟是什麼樣的一個角色,而且這一次道別再見也不知道是多久以後的事了,也許是幾年,也許是一輩子,那這種朋友他們還會承認嗎?……

      【安斯瑞爾大人,我們現在就銷毀傳送陣嗎?】其中一名傳送師呼喚道。
      【……等等,留下1個傳送師跟1個幻術師,其他人也都過去吧。】安又下了新的指令:【看他們需要什麼就幫他們滿足,一周後全體撤走,暫時每個禮拜派一個人去幫忙……1小時。】一周聽起來很短暫,但這前後加起來也快要一個月了,連建立一座新的小島都只是一周的事,沒道理建個村莊要這麼久吧?但考慮到要等窟盧塔族提出請求魔族才會出手,就多留一點時間給他們。
      畢竟魔族的人們不可能一直待在那裏幫忙,不然會害窟盧塔族人們產生依賴性的,最後那一周一小時也只是因為他們剛搬遷,肯定會有一些一開始沒想到的小問題,等到他們能真正的自給自足後,魔族就不會再干涉他們的生活了,不過也會留下聯繫方式,讓他們在緊急時候可以請求救援。
      【是。】魔族們回應完後退到一旁,開始爭奪誰能做留下來的那兩個名額,畢竟能待在純血魔族身邊對他們而言可是諾大的榮耀。
      最終兩名魔族走了出來,臉上帶著大大的驕傲和期待,其餘人則是羨慕的看著他們,然後乖乖地踏上傳送陣離開這裡。

      【傳送師你幫我在這裡設立一個一次性回魔族領域的法陣,然後幻術師幫我在身上施一個讓任何人都察覺不到我的幻術。】安很自然地又下了命令。
      【安斯瑞爾大人,您是要一個人留下來嗎?】普菲特剛剛並沒有跟那些魔族一起走,畢竟他身上還背著一個要將安給帶回去的任務。
      【嗯,你也知道天罰的特性吧。】安知道普菲特是想讓她趕快回去,但她除了想要親眼看著自己的計劃完美的執行外,就是要對付那道雷。
      天罰有一個很麻煩的特性,它會將被罰者身邊的人也捲入其中,除了純血以外的人,即使肉體再怎麼成熟也沒辦法全身而退,畢竟純血也算是神的孩子,天雷在劈的時候也會留一些情面,但若是周圍有人了話就不是如此了,不管那人有沒有一起參與改運,天雷一定會往他身上劈,而且是一點都不留情的。
      這聽起來很沒人性,但事實上這根本和人類的遷怒一樣,有一個人來惹你,但他後台硬你無法報復回去,那自然將怒火都朝身邊的人撒啦!
      也是因為這個特性,魔族才會認為只有純血有辦法替別人改變命運,不然稍微動一下別人的命運就要將自己賠上,即使是為了人類而生的魔族也不會這麼不惜命的。

      【但是……】普菲特知道安考慮的點,但仍舊是不放心。
      【普菲特,相信我吧。】安心裡的話其實是”除了相信我也沒其他辦法了”,但此刻的她臉上擺著十足自信的笑容。
      【……我知道了,安斯瑞爾大人。】不知是被安堅定的笑臉打動,還是也沒有其他辦法,他只能低下眼簾,表示同意:【我們會在魔族領域裡等您的。】
      另外兩人很快地就完成了安給予的任務,這對他們而言沒什麼難度,畢竟只是他們平時就有在用的基礎設置。
      最後的三人離開之後,安毀掉了地上的法陣,不留一絲痕跡,獨自一人巡視這看似充滿活力的村莊,看看是否有漏洞留下,因為已經隱去了身形,那些替身們都沒有發現安的存在,照著記憶裡的生活模式在動作。
      安不讓他們見到自己有兩個原因,一個是在那些替身的記憶裡自己本來就不存在,第二個是怕他們見到自己後產生了保護慾,在被滅族時還想著替自己找掩護,那她被發現的機率可是大大增加。

      大約過了兩個多禮拜,對於這一批替身,安也找不出太大的疑點,而就在這時她聽到了森林裡傳來的腳步聲及交談聲,她趕緊爬到一棵雖然不是最高,但卻是能將村莊盡收眼底的樹上,這也是她這幾個禮拜找到的最佳位置。
      果不其然,一隊人馬從遠處走了過來,帶頭的人全身黑衣,環顧了一下四周後像是確認了這裡就是他們的目的地,手勢一出,他身後的所有人二話不說開始了他們的虐殺大典。
      安站在高處往下看,所以沒辦法看清他們的臉,只能看到他們那毫不手軟的手段,13人的小隊一瞬間就將這不算大的村莊搞得天翻地覆,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的替身們被他們活捉了幾人,而施加在那些人質身上的暴行徹底的激怒了窟盧塔族人,他們的雙眼變得通紅,不要命的朝那些入侵者發動攻擊,在火紅眼的加持下,他們一個個都變強了不少,在最開始確實給了入侵者不小的傷害,但他們畢竟沒有經過正規訓練,而且還是由動物變化而來的,他們的攻擊手段只能以野性來形容,也幸好入侵者們並沒有意識到他們反擊的動作不像人類,只當他們是被逼上絕路只能這樣攻擊。

      安靜靜的待在樹上掃視這堪比地獄的現場,四處都是怵目驚心的紅,或是斷肢或是屍體,尤其是那些用來激怒火紅眼擁有者的人,那身上的傷勢已經不能說是傷了,那根本就是一個勉強看的出人形的不明肉塊,那模樣要多慘就有多慘,尤其是被一個小個子虐待過的人,那慘狀即使是安這種看習慣屍體的人也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時間在慢慢的過去,屍體越來越多,空洞的眼眶流出血淚,彷彿在哭訴著他們的無辜、恐懼以及不甘,他們的表情無不是濃烈的恨,憎恨著入侵者,憎恨著自身的弱小,同時也憎恨著自己的不幸。
      安就這樣看著記憶裡溫暖快樂的村莊成為一處人間煉獄,能給人帶來快樂的是人類,同時能讓人陷入絕望的也是人類,明明都是同族,為什麼總是互相攻擊呢?是因為人類已經太多了所以命不值錢了嗎?因為不認識所以殺了也無所謂?還是因為他們是極為珍貴的火紅眼擁有者,所以活該被殺來欣賞?安不知道,他不明白人類的思考,對魔族來說每個人都極為珍貴,誰也不會為難誰。

      屠殺告了一段落,看得出入侵者早有準備,一對對的火紅眼被裝進透明瓶裡面,裡面早已裝好了保存液,再將一罐罐的瓶子裝在大袋子裡,由一位個頭特別大的人背著。
      他們達成了目的就要掉頭回府,經過安所在的樹下時,領頭的那一位突然間抬起頭,還很順手的朝安的方向扔了一把匕首。
      安微微偏頭,匕首貼著她的臉頰往後飛去,差不到一公分就會在她臉上畫下一刀,雖然不知道男人是怎麼發現她的,但安相信那名幻術師布置下的幻術一定還沒解除,即使對男人的舉動感到意外,安也沒有亂了陣腳,因為她明白要是有大動作更會暴露她的存在。
      「團長?那裡有什麼嗎?」旁邊的人看著男人奇怪的舉動,出聲詢問。
      被稱為團長的男人又盯著安的方向,這次安清楚的看到他的額頭上印了一個倒十字,過了幾秒他才回應:「…不,是我看錯了。」如此乾脆的承認是來自於自己的自信,即使剛剛沒來由地覺得有人在盯著自己,他也不認為有人能躲過自己的眼睛及念的搜查。
      安就這樣目送著他們的離去,曾經美麗的村莊剩下她一人…和滿地的屍體。

      天空逐漸黯淡,像是在為了這逝去的一族而感到惋惜,但安知道,這是天雷在醞釀的模樣,只見天空越來越黑,雲層中有一些雷光在滾動,時不時傳出震耳的聲響,安趕緊跑向傳送陣所在的地方,先撤去身上的幻術,在離法陣10公尺處的空地停了下來,他可不希望天雷的餘波毀掉那法陣。
      在安的頭頂上方那最為厚重的雲層也隨著安的移動而動,滾滾的電流時而大時而收斂,最終天空定格在一片的黑暗,一道手指粗細的雷劈了下來,在黑暗的對比下它顯得尤為刺眼,伴隨著諾大的聲響,像要撕裂眼前的一切。
      不妙!這雷的強度比預想中還要高!
      安心裡一驚,但手上動作卻不慢,在雷劈下來的那一瞬間操縱地面,在她頭頂形成一層保護層,利用導電性將一部份的電流引入大地,但既然是懲罰用的雷怎麼可能那麼輕易阻擋,天雷劈裂了安頭頂上的土,準確的打在她的身上。
      即使經過安的刻意安排,對命運的影響度已經降到最低,又經過大地的分攤,那雷的威力已經弱化了許多,但對於身體尚未成長到能抵抗天雷的安來說,那就是一種徹頭徹尾的酷刑。
      電流竄遍身上每一個角落,雷擊帶來的強大衝擊力像被一臺時速200的卡車撞上一樣,肌膚上是劇烈的刺痛,伴隨著熾熱的灼燒感,五臟六腑像是被插上一根根的針,那麻痺感直接深入骨髓,在電流的影響下手腳不自主的在抽蓄,那撕心裂肺的痛直達靈魂深處,安想嘶吼,但張開的嘴出不了任何聲音,連聲帶都被電流給破壞了。

      被雷打中也就是一瞬間的事,電流的餘波也就只在安體內存留不到3秒,但這點時間對安而言卻比她一生都還長久,她不是沒受過傷,或者說她受過的傷比她吃過的飯還多,但卻沒有哪一次能讓安體會到這種生不如死的痛苦。
      雷擊過後天空並沒有恢復晴朗,而是下起了綿綿細雨,冰涼的雨滴打在安被燒傷的肌膚上並沒有任何降溫的作用,反而像是在傷口上灑鹽一樣更添加刺痛感。
      安咬牙,死命的撐起自己不聽使喚的身子,艱難的朝法陣爬去,每一個動作都會牽扯到全身的傷口,像在複習剛剛所受到的痛楚,10米的路程在此刻看起來卻是遙不可及,但她想活著就必須堅持下去。
      若是普通的傷口,憑純血魔族那超乎常人的治癒力,不用多久就能讓安完好如初,但方才那道雷大大的限制住了她的恢復速度,同時這傷勢比之前加起來的所有都還要慘烈,只有回到魔族領域接受最完善的治療才能保住她一命,這一點安比誰都還要清楚。

      不知道過了多久,但對安來說比一年還漫長,她終於讓全身進到了法陣的範圍,意識逐漸模糊,憑著毅力調動身上狂亂的魔力,法陣的光芒亮起,安像是看到了名為解脫的光芒,最後的最後,她只覺得周遭有人用極為慌張的聲音在叫著她的名字,雙眼一閉,她終於失去了意識……
note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番外 窟盧塔族的過去(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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