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二少女的炮灰生涯》李家小静

5、黎府

　　京城地贵，但是比钱财更贵的是权势。但凡在京城里经营得久一点的稍具规模的店面商铺背后几乎都有着权贵的影子。
　　为什么说是几乎？因为确实有那么几家看上去似乎没有背景的。不过能在各有后台的商铺的打压下还经营得风生水起的，不是背后有不为人知的靠山，就是经营者确实有些能耐了。
　　黎家的珏璃阁便是其中之一，主要经营玉石首饰还有一些胭脂水粉。黎叙人情世故打点得好；再加上铺子总共就那么几家，不至于太过碍着他人的眼，钰璃阁便这么生存下来了。
　　不过微弱的平衡不可能一直持续下去，黎叙一年前便发现有人暗中在盘算着什么。断断续续的试探调查了半年，黎叙才明白有人想做钰璃阁暗中的主人。
　　生意虽然不大，但也是黎叙从自己父亲手中接过并发展起来的。况且自己做老板和别人做老板的差距还是很大的。
　　不过黎叙在打了半年太极之后还是扛不住了，这次出门便是为了这事。谁知黎叙根本就没见到主事人，只有一个身姿过分挺拔的老头。
　　一番威逼利诱下来黎叙还是以连为谁办事都不知道为由争取到了一段时间。毕竟他女儿就要进穆郡王府了，虽然是侧妃，可他黎家也能挂上郡王府的牌子了。
　　只希望郡王府的名头能盖过那不露面的人吧。虽然从那老头的态度和话语来看似乎他并不把郡王府放在心上。可好歹也是一线希望，若是实在不行，黎叙也只好认命了。
　　可是当黎叙带着一身疲惫连夜赶回家希望能好好休息放松一下的时候，却没想到他回家时看到的是这样的场景。
　　两个小孩因为那一场混乱被早早的吵醒，这会儿被丫鬟领回去补觉了。两个姨娘被黎府人叫去查问失火一事。因此大厅里就剩下了黎氏夫妻和陈意三人。
　　黎叙问道:“发生了什么事儿？”
　　“老爷走后三天……”黎夫人开始讲述前因后果。
　　黎叙是一个月前离家的，明面上是为钰璃阁找新的玉石原料供应。那时他打趣着要找些上好的珍珠回来，好缀在黎晨薏的嫁衣上。
　　没曾想他刚走三天，黎晨薏便在绣嫁衣的时候昏了过去。再醒来时便有些恍惚了。
　　黎晨薏性子本就比较安静，所以最初的时候大家也没察觉到。就连黎晨薏偶尔的晃神，也被大家当成了要出嫁的小女儿家的心事。直到黎晨薏完全认不出人来，还常常做出些让人难以理解的举动，黎夫人这才惊觉出事了。
　　不到两个月就要入郡王府了，黎夫人也不敢声张，只得悄悄找了大夫过来。病症倒是诊出来了，可能治癔症的大夫是没有的。
　　那些得了癔症的人往往是关了起来，从未听闻有痊愈的。黎夫人听了身边周嬷嬷劝告想要找位得道高僧来驱驱邪，就算是死马当活马医，也比干着急要好。结果半路杀出个“大师”来。
　　黎夫人本也是怀疑的。可那假道士会那么几招唬人的把式，成功的骗过了黎夫人。
　　“大师法力高强，晨薏已然恢复了不少，不会半夜不睡默默傻笑，也不会把琴当作琵琶弹了。只是……”
　　黎夫人看向陈意，只见陈意眼中全是“我做过这种事？”的意外和怀疑。
　　但陈意听了这话却放心了不少，既然黎晨薏先前就是不认人甚至有点疯癫的状态，那么她的行为就不会显得突兀了。
　　“晨薏她不记得以前的事了。”黎夫人道。
　　黎叙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不记得以前的事？失忆了？”然后他试探的喊到:“薏儿。”
　　陈意没有答话。黎叙急得走近了陈意:“我是爹呀。爹爹还说给你带珍珠回来呢。你看，爹爹没骗你。”
　　黎叙连忙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木盒。木盒中间是一颗硕大圆润的珍珠，奇特的是这颗珍珠是宛如樱花一般的粉色。旁边还围着八颗隐约透着粉的樱桃大小的珍珠。
　　陈意先被珍珠震了一下，然后仔细看了看黎叙的脸:“我们长得不像。”
　　“晨薏长相随了姐姐，只一双眉毛和老爷生得一般无二。”黎夫人叹道。
　　这事儿陈意猜到了。黎夫人和她姐姐应该也长得挺像的，因为黎晨薏和她有几分相似，除了一对高低眉。
　　“好吧，我相信你们说的话。”这本就是事实，而且陈意也担心戏太过了没法收场。
　　虽然还是能感觉到陈意的疏离，起码明面上她已经接受了。黎叙和黎夫人也可以处理其他的事儿了。
　　一路舟车劳顿，黎夫人想让黎叙先去休息:“老爷先去休息会儿吧。我已经让夏兰和梅姨娘去查了，很快便会知道真相的。”
　　夏兰便是那粉衣的夏姨娘，梅露则是生了个女儿的梅姨娘。
　　黎叙可没忘记他刚回来时陈意说的话。临到婚期无故悔婚，要是传了出去，不但黎晨薏本人，就连黎晨菱也会受到影响。
　　而且一小小的商人之女若敢做出这样的事，怕不是将郡王府的脸扔在地上踩。这厢黎叙还等着穆郡王府的庇护呢。
　　也不是说他就对黎晨薏这个女儿没有感情。而是问清楚了他才能想法子去让失忆的女儿改变主意。
　　就算他黎家确实与郡王府无缘，至少他给出了理由，也不至于结仇。黎家现在可以说是岌岌可危，若再与穆郡王府结仇，其后果不是黎叙想看到的。
　　于是黎叙谢绝了黎夫人的好意，罕见的管了内宅之事。
　　夏兰本是黎夫人的陪嫁丫头，后来抬了姨娘。毕竟是夫人跟前出的人，比起一般的姨娘要多一份脸面。
　　梅露则是先夫人还在时黎叙纳的，入府时间比黎夫人都久。再加上有个孩子傍身，虽然是个女孩，可那也是黎家血脉。因此梅姨娘也是有点地位的。
　　府里只有这么两个姨娘，脸面地位又平分秋色，按理还是斗得过你死我活的。可上头有个生了黎府唯一男孩的黎夫人在，再大的风浪也掀不起来，倒是维持了一副和睦的景象。
　　这两人既得了命令，当下便把下人们集中到了一个院子里。一人叫了发现火情的丫头到一边细细了解情况。一人让下人们都站在院子里训话，一来进行敲打，二来看看有没有可疑的人。
　　两人这边正合计着呢，黎叙便和黎夫人一起来了。后面还跟着个“失忆”的陈意。
　　见到黎叙两位姨娘吃了一惊，随后也就老实汇报。
　　说起来其实也不复杂。那道士为了作法点了一堆符纸，纸灰也是跟往日一样堆在了东南角的一颗树下。
　　那道士说符纸灰也蕴含着法力，可以在东南方形成一道屏障，防止邪气和阴魂侵扰黎晨薏离体的生魂。而且符纸灰还可以让树木长得更好，也算是一点功德了。瞬间让大家更加信服。
　　因着昨夜是最后一夜，道士用的符纸尤其多。小厮去倒灰的时候还能看见未燃尽的火星。
　　但是那小厮嫌麻烦，没等火星熄灭，便一股脑的倒在了树根下。也没去管纸灰中间比表面更多的火星。
　　那树是一颗香樟树，经过好几日纸灰余温的烘烤，已然失去了不少水分。这回竟是被那些火星慢慢的引燃了。
　　因为上半部分还是湿润的木头，所以产生了大量的烟雾。唬得发现的丫鬟以为起了好大的火，然后就把一府的人都吵醒了。
　　“管家，把他退回牙行！告诉牙行的人，这种偷奸耍滑之流我黎家用不起！”黎叙冷着脸道。
　　“老爷开恩呀，饶了小的这回吧。”小厮不要命的给黎叙磕头，“是那道士，他给了小的五十两银子，是他让小的这么做的！”
　　真这么被送回去，他以后肯定会被人牙子戳磨的而且以后也不可能再有黎府这么好的活儿了。那小厮立时攀咬起来。
　　黎夫人当即不同意了:“胡说，大师乃得道高人，怎会做这样的事。”
　　小厮又狠命的磕了几个头:“小的说的是真的。那道士给了小的松脂，让小的扔到灰里去。说是火一烧就什么痕迹也看不出来了。小的也是一时财迷心窍才收了假道士的钱，求老爷饶了小的吧！”
　　然而道士只给了点碎银子做定金，剩下的要事成之后才给他。一点碎银子压根做不了证据。因为黎府薪资给得高，主人又大方，所以府里下人们攒点小钱完全不成问题。
　　现在那道士已然离开了。且陈意现在的样子比起之前黎晨薏正常了不知道多少，大家自然会认为小厮不过是在为自己的过失找借口。
　　小厮也拿不出别的证据，哭喊一番后，还是被几个人扭送去了牙行。
　　陈意倒觉得那小厮说的未必有假，毕竟那是个连黎晨薏芯子换人了都不知道的假道士。只是她无法告诉大家黎晨薏变正常的原因，况且那小厮也确实做错了事。
　　因此陈意只能默默地看着他被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