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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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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摸我干什么?”
“你别紧张啊,我在看你伤势。”
她说完这句,紧跟着惊道:“哎呀,安土你怎么这么淘气,这血口子拉的好长啊,完了完了完了……”
“什么?”
周翎心里咯噔一声,暗想这狗抱得也不是那么用力啊,她下意识回头,正好撞见小骗子捂嘴瞧着她笑,眼底盛了一池的狡黠,“别担心,你腿上一点痕迹都没有,皮都没破呢。”
“……你骗我?”
“你还骗我说你很疼呢,害我紧张,这不也得让你紧张一下?”
“……”
周翎放下裙子,不再理她,想径直下山离开这里,门口的安土蹿进来,巴巴地瞧着她,唬得她往后退几步,“它又想干什么?”
“它喜欢你啊,你要走了,它舍不得。”
小骗子坐到床上,给安土抛去一个赞赏的眼神,“话说回来,怎么是你上山,你老公呢?”
“……他有工作要忙,何况,我也不是想来这观里,是要看落日的。”
“哦。”
小骗子声音低落了些,她起身走到门外,伸了个懒腰,“可天已经全黑啦,你看不了落日了。”
“所以我要走了。”
“等等。”小骗子转身看着她:“小姐姐,我带你去个地方。”
“不必。”
周翎抬脚要出门,土狗扒着门槛不让她出去,露出一口尖牙。
周翎:“……”害怕。
“它舍不得你走啊。”
土狗的主人叹口气,“既然如此,跟我们一起去嘛。”
“你们这是挟持,想把我拐去哪?”
小骗子听了,扑哧一声笑出来,随即诚恳地说:“小姐姐你这么好看,我是有点想拐走你了。”
“……”
“不开玩笑了,走吧。”
她往远处走去。
迫于无奈,周翎只得跟在她和狗的后面。
两人一狗,从深山老林、城镇结合部再到城市这三种画风的拼贴,完全展示了我国改革开放后经济发展的风貌。
她们在黑夜中继续往山上攀爬,山风冷凉,约莫走了七八分钟,前面的人停下脚步,“坐下来吧。”
周翎:“我穿的是裙子,而且面料是……”
安土:“汪!”
周翎:“我坐就是了……”
她即将坐上一块石头时,小骗子已经脱下自己的外套,铺在了那块石头上。
周翎一愣,却已经被她拉着坐下来,“小姐姐,抬头望望。”
依言,周翎仰首。
她随即怔住。
漫天星辰。
那不是城市霾色夜空中细微难见,茕茕孑立,形单影只如患了孤独症的小星星。
那是欢声笑语,活泼可爱,拉着月亮的手冲她眨眼的孩子。
城市里飘零在空中的沙子,在这里,变成一颗颗硕大的钻石,她看见了那些“沙子”的真貌,还看见了它的朋友们。
“安土不懂事吓着你了,所以这里的星星,当做我给你的赔礼吧。”小骗子的声音灵动清脆。
周翎心中一动,转过头看她。
她眼底泛着细碎的亮光。
这样看她,居然好像没那么讨厌,连脸上的头帘都显得顺眼了。
周翎问:“你叫什么名字?”
“你终于肯问我名字啦……”
她高兴起来:“我乃南派天师道火居,妙云观第四代安字辈弟子,修坤道,名为安恬,安心的安,恬静的恬。”
小骗子……还真是个道士么?
“小姐姐,你是不是讨厌我啊。”安恬坐下来,双手拢住膝盖,乖巧地问,“是不是还在心里给我起什么外号什么的?”
周翎一时语塞,她是真有两下子还是碰巧猜中的,都能读心了?
“当然没有。”很是心虚地否认。
安恬笑起来,把膝盖抱得更紧了些,“那就好。”
见她上身单薄,又把外套给自己做垫,周翎心底莫名升起一股柔软,她刚想说什么,忽听到背后传来声响:“翎翎,原来你在这啊。”
孟一辰攀着石头上来,“我处理完工作一直没见你回来,给你打电话也不通,就过来找你了。”
“我怎么没听到铃声……”周翎起身拿出手机,“原来没有信号……”
“这儿海拔高,没有信号正常。”
他想揽过周翎的腰际,一阵叫破苍穹的狗吠声让他注意到安恬脚边那只不好惹的土狗,才发现安恬就是今天见到的大师。
他下意识地缩回手,尴尬地笑:“大师,你也在这啊。”
安恬点头:“施主上来想看夕阳,没让她瞧着,所以我带她来看看星星。”
孟一辰抬头,看了眼后啧啧称赞:“多谢大师,能看到这么漂亮的星星,我和我女朋友真有福气。”
“……我还以为两位已经结婚了。”
“翎翎是我未婚妻。”孟一辰解释,笑了笑说:“不过也快要结婚了。”
小骗子“哦”了一声。
“天凉了,我送你们下去。”她声音轻快许多。
“不急,都到门口了,拜了仙人再走。”孟一辰说。
他们回到道观里。
正殿,用来跪拜的蒲团老旧,棉絮拼命地想从皲裂的缝隙中挤出来。
周翎素来不喜欢求神拜佛。
她认为当一个人需要下跪才能得到别人的帮助时,那帮助也很难出于真心。
但她还是跟着孟一辰拜了拜,起身后,她听到他问安恬:“大师,都说一命二运三风水,这五年以来,我一直原地踏步,是不是说明我没有仕运是命里带来的啊?”
“胡说。”周翎反驳:“你从小到大都是班长,还是我们大学的校学生会主席,怎么可能不能升职,只是还没到时候,你太心急了而已。”
安恬听了,低头不说话,却还是让周翎看到她嘴角勾起的淡淡笑意。
这人……她笑什么?
“翎翎,那都是小儿科的玩意,和工作完全不能比,这怎么能拿出来说……”孟一辰很是尴尬,他觉得一向温柔沉默的女友,今天不知怎么地,总是在“杠”这个道士。
“施主你也说了,一命二运三风水,下午的时候我又为你排了一卦,想来想去,虽然前两者一时难以改变,但‘风水’这东西,只要改善,效果就会立竿见影。”
孟一辰眼睛发亮:“大师你的意思是……”
安恬故作谦虚:“贫道不才,正好会些风水堪舆之术……”
“那,大师如果有时间,能在百忙之中抽空来我家看看风水吗?”
“这个嘛……”
周翎看着两人像演电视剧般一唱一和,最后在她面前敲定后日一同下山的决定,自己甚至连提出异议的机会也没有。
她突然发觉,也许自己才是真正被下套的那个。
她沉默地瞪着安恬看,对她攒齐的那点些微好感已经烟消云散,并已跌破零点。
“翎翎,我们走吧。”
孟一辰向安恬连连道谢后,同周翎往山下走,恭敬道别:“大师,明天见。“
那两道背影,一个兴奋,一个郁闷。
安恬凝视着背影,直到夜色彻底掩盖了他们的踪迹。
“稍微不给你牵绳,你就想给我惹事,以后我可要时时刻刻地拉着你了。”
她蹲下身,惩罚性地拍了拍安土的脑袋,安土从喉咙里发出呜呜咽咽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委屈。
“你喜欢她?”她问。
安土叫了一声。
她笑了,语气微黯:“但她,怎么就要结婚了呢,还是和……”
她又叹了口气。
凉冷的山风吹走了她的尾音。
那风来到周翎背脊处,让她又打了个喷嚏。
“别着凉了。”
孟一辰想把外套给她披上,周翎往前走让他落空。
他明白这是女友小小的抗议和不开心,但也知道她最终会听他的:她温柔可爱,从不红脸吵架,也向来对他百依百顺。
他只是笑了笑,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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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宾馆里。
孟一辰已经睡下,周翎站在窗边看外面的黑峻峻的山色,越想今天的事越觉得不对劲。
那小骗子真的有可能把他们两人的事说的这么准吗?
她承认有这样的世外高人存在,但怎么也不相信,安恬就是那个高人。
何况,依孟一辰的性子,他也不至于因为小骗子的一两句话就对她深信不疑,还让她来家里看风水,怎么就表现的那么热情呢?
难道……
心底蹿出的猜想让她眉心微蹙。
手机铃声在这时响了两声,拿起看到内容后,她眉头拧得更紧了些。
“周翎,霸占了他三年,你很得意哦。”
“告诉你吧,他其实没那么爱你。”
最后一条短信紧接着发进来。
“给我等着,马上,我就要进你家的大门了。”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二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