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人格]今天也要皮断腿》青丝秀挽

10、第十天

　　为什么？
　　米洛不解。
　　他回头看着三人，面对他们的注视，米洛不寒而栗。

　　事情变得不受控了。

　　*

　　瑟维·勒罗伊

　　他是个魔术师。
　　也是个热爱舞台的疯子。
　　他对剧院的魔术表演有着极大的兴趣，他甚至发明了能够营造出人体消失的魔幻表演，可他不满足于此，他要更无暇，更疯狂，更永久地表演。

　　所以他来到了庄园。

　　他在那个雨天，雨水顺着帽檐不断滴落，被稍微遮挡住的眼里满是狂热，他估计在庄园里找到了他想要的东西。
　　米洛在微微发抖，抓住他手腕的特蕾西最先察觉。

　　米洛心想，他失算了。
　　他就不应该去管瑟维，他想留在庄园，可他不想，还有人在等着他。
　　于是他被抓住的手开始挣扎，看特蕾西的眼神也不复先前的平和：“我不知道你做出了什么选择。”
　　但他想离开。

　　特蕾西手一松，米洛收回自己的手。
　　那个讨人厌的虚伪绅士吹了一声清脆的口哨。

　　被推倒在地的玛尔塔站起来，她有些看不懂处境，但她清楚地看到那道透明的人影双眼处有道红光。
　　她只需要清楚现在情况非常不妙。

　　“米洛。”玛尔塔冷静地出声，“跑——”

　　坐在椅子上的瑟维并没有被抓住的窘迫，他像个高高在上的观众坐在那里，也像个严格的评委，看着台下的演员拙劣的表演。
　　真难得，五人都在。

　　米洛眼皮一动。
　　教堂处处充满危墙，他紧紧地站在危墙旁边，摇摇头：“玛尔塔，你先离开。”

　　“我不。”
　　玛尔塔回绝了。

　　她穿着骑兵制服，挺拔地站在那里，充满军人的庄严，目光灼灼，意识坚定。面对杰克的红光，气势不输。

　　米洛哑然。
　　竟然没有一个人想离开。

　　特蕾西‘救下’瑟维，五人前往教堂，他们零散的，或站或坐，各自拉开一段距离。

　　米洛对面坐着杰克，他透过骨质面具看到杰克病态白的皮肤。
　　杰克身形高挑，即使坐着也叫人仰望，他环视一圈，对教堂内的场景还算满意，而后又空落落地致歉：“恕我招待不周。”

　　“您是庄园的主人吗？”
　　米洛看他，那个您字特地加重，浓浓的讽刺意味。
　　“我当然不是。”杰克礼貌地回答，“女士——”

　　穿着黑白交错的女仆服，米洛温顺地坐在木质长椅上，他细碎的黑发因为追逐略显凌乱，耳朵尖透着红色，像是生气，也像是羞愧。
　　或者干脆是被冷的。
　　杰克喜欢看米洛这个样子，小小的，乖巧的，落在他眼里成了瑟瑟发抖的模样，真可爱。
　　他的爪子微微一动。

　　瑟维皱眉：“既然大家都不打算走，那我来说说吧。”
　　他原本站着，现在朝米洛走过来，贴在他身旁坐下。
　　他穿着一身西装，和女仆装的米洛坐在一起，既顺眼，又碍眼。

　　“我暂时不想离开庄园。”他将魔术杖放进米洛手里，想借此道歉。
　　“我想找到庄园的主人。”

　　“我也是。”
　　特蕾西轻声回应，她像是觉得冷了，蜷缩一下，她将遥控器揽入怀里，视线落在米洛身上。
　　而后看着和瑟维紧密触碰的肩膀，停顿一下：“庄园的主人很奇怪。”

　　玛尔塔一个个看过去，最后看向米洛。
　　似乎所有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他是众人的焦点，而他毫无所觉，玛尔塔心想，这是不幸。　　“我只希望我的队友都能离开，既然他们两个不打算走，那么你呢？”

　　你呢？
　　米洛。

　　一个戴着眼镜的年轻人看他，询问。
　　米洛一直想不通，他明明是个幸运的人，为什么会在这种时候患病，他本人看上去那么乐观，没有一点被病魔影响到的痛苦。
　　为了看病，得花一大笔钱，他们两个人都还是学生，根本无力承担，
　　直到他看见那封信。

　　那封信原本是寄给幸运儿的，他好奇地拆开，就像潘多拉打开魔盒，但是他从里面看到了希望。

　　您需要钱吗？
　　诚挚邀请您来到庄园，我的客人。

　　信里短短两句话，就让米洛追寻线索，来到这里。

　　回忆让他有些不快，庄园主人，和他有什么关系？他只需要得到钱，离开就好。
　　只要有钱，就能救下幸运儿。
　　可他充满了好奇心，米洛隐隐的绝望，他痛斥这颗不安分的心脏，也心知自己做出了什么选择。

　　他抿紧唇。
　　要是特蕾西不拉住他就好了，他就能什么都不知道地离开这里，他们两人对主人再怎么好奇，也休想分给他一星半点。
　　现在，那一星半点的火苗让整片荒原熊熊燃烧。

　　他感觉自己分裂成两个人，一个满足自己的好奇，凝视深渊，被深渊一把拖入，深陷其中。
　　而另一人，惦记着他的好友，冷静地和玛尔塔离开。

　　玛尔塔还在看着米洛，手上拿着一把已经没用的信号枪，她站在那里，表情不露声色。

　　杰克有些难受。
　　他受不了这份寂静。
　　作为监管者，他更喜欢追逐打闹，虽然很多玩具都因此丧命。

　　“我想留下。”火舌吞噬最后一颗孤草，只留下一片焦土。
　　焦土灼热，煎熬着他有力跳动的心脏。

　　“玛尔塔，我能拜托你一件事吗？”
　　被拜托的人眉尖一动，严肃地看他：“你知道失败会受到什么惩罚吗？”

　　那可不是平局，仅仅是处罚就可以了，而是会要命的，庄园的主人抛下诱饵，引诱更多的人来到这里。
　　他们或许可以叼起诱饵逃窜，家产丰厚的主人不在意一两只落跑的老鼠。
　　他在意乐子。

　　游戏，赢有奖励，输有惩罚，求生者如此，监管者如此。
　　输了就被淘汰了，而不是还能再逗弄一会儿的猎物。

　　米洛继续说：“我有一个朋友，他需要钱看病。”
　　他知道玛尔塔会答应的。

　　玛尔塔独自一人离开。

　　杰克看起来很高兴：“我还会再招待你的。”
　　米洛两个字，被他吞入腹中，默默眷恋。
　　胜利者凯旋离去，失败者正无助地等待主人的责罚。

　　米洛已经习惯，尽管他清楚肯定比前两次严重，他手里拿着魔术杖：“你为什么拦住我。”
　　如果不是特蕾西拦住他，事情肯定不会像现在这样。

　　他们两个人依旧可以留在庄园，但不会面临威胁生命的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