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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四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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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都没有想到的是,林傲寒没等来张耀辉。
先等到他的,是郭云喜。
那是在林傲寒夜访郭云喜并坑走好几味珍贵药材之后的第三天,她在羽仙观闲到发霉,在和紫菀共同奋力抄完一卷经书之后,抬头一看,天已经黑了,她突然间有了个放松身心的主意。
郭云喜伸手在紫菀面前打了个响指:“走,我们出去玩儿。”
“去哪儿?”紫菀手一抖,一大滴墨水啪嗒滴落在纸面上。
“去一个既能吃晚饭,又能喝小酒,还能看美女跳舞、听美女唱小曲儿的地方。”她挑了挑眉,“如何?”
紫菀倒抽一口凉气,“娘娘是指……勾栏院?!”
“知我者,莫若紫菀啊。”郭云喜感动地握住她的手。
“这、这不好吧……”
“没什么不好的,难道你不好奇吗?难道你就不想见见世面吗?以后要是回了宫,可就再也没机会了。”郭云喜站起身来,捶了捶发麻的腿,“换上男装,咱俩速度走起!”
收拾出宫的衣物里有好几套男装,郭云喜怀疑是以前的希贵妃跟隆熙帝玩什么闺房情趣的时候用的,心想以后说不定能派上用场,当时就吩咐紫菀一并带上了,没想到今天心血来潮,还真的有了用处。
正所谓没有去过青楼的穿越女不是真正的穿越女,既然老天爷要她来大胤,她郭云喜怎么能不到经典网红景点打个卡呢?
胸部一裹,换上男装,束起头发,白靴一蹬,折扇一摇,腰间挂上玉佩和香囊,乍一看,还真是一个玉树临风的翩翩佳公子。
就是稍微矮了点儿。
大胤没有实行宵禁制度,人民群众的夜生活比较丰富,当然,这里专指那些有点闲钱又需要打发时间的,大部分的贫穷百姓还是只能拉灯上炕睡觉。
随便打听了一下,郭云喜和紫菀就找到了灯火通明的勾栏院一条街。
此处青楼风格各异,总结一下大致可以划分为豪放派和婉约派。
豪放派,妹子们妆容艳丽,就像现代电视剧里常演的那样站在路边挥舞着色彩缤纷的小手绢,嘴里喊着“大爷来呀大爷,包您快活”。
婉约派,着装素净的妹子抱着个琵琶倚在二楼栏杆边唱歌,曲子听上去很温柔,其实歌词唱的都是什么“被翻红浪鸳鸯帐暖,金莲颤颤度春宵”之类的。
郭云喜犹豫了一会儿,选了一家看上去中规中矩的,叫做风月楼。
老鸨是什么眼神?阅人无数,一眼就看出对面两个是女子。
但她什么大风大浪没经历过,男人里有龙阳之好,女人中也有磨镜之癖,都不奇怪,尤其是郭云喜两枚金锞子抖进了她袖口之后,她更是笑面如花:“客官要怎么样的呀?”
“嗯……”郭云喜略一思索,问道,“有没有会跳舞的西域美人呀?”
她想起了宫里的安吉拉,顿时有点心痒痒。
“这个还真有,二楼雅间您请先坐,喝杯酒吃点小菜,马上就给您安排好。”老鸨朝她抛了个媚眼。
“对了,鸨娘,你可知道,有没有花楼是做男娼生意的?”郭云喜压低了声音问,打听起了牛郎店的消息。
她的打算是,今天见识一下沦落风尘的美女,改天再见识一下倚门卖笑的帅哥。美女和帅哥,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
老鸨心道,原来这还是个男女通吃的女客人,真是难得一见。
她面上笑容不变,回答道:“街尾有一间,名唤入云阁。”
郭云喜点头笑了笑,暗中记下。
到了楼上,郭云喜和紫菀叫了菜饭,小二问她们要不要酒,郭云喜摇头拒绝了。喝酒误事,紫菀虽然会点功夫,万一喝醉了遇到什么事情,跑都跑不快,更带不动她这个弱鸡,这点自我保护意识还是要有的。
然后,便一边吃一边看起西域美人的歌舞来。
表演虽然赏心悦目,但吃着吃着她就觉得有点不厚道,叫停了对方,让她们上桌一起吃,一大圈姑娘围在一起吃吃喝喝聊八卦,其乐融融。
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吃饱喝足以后,眼看着时间也不早了,郭云喜打算启程回羽仙观,便结了账,又叫小二去安排马车。
站起来,她让紫菀给在场的每一位美人都打赏了一枚金锞子,美女们都很开心,笑得跟花儿似的,她见了心旷神怡,胸中连日来的郁气尽数消散。
美女果然是世间瑰宝。这钱花的,值!
就在这时,一位唇红肤白的美人说道,“今夜张总兵也来了,听说对咱们这儿的姑娘不满意,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呢。”
郭云喜心里一紧,忙问,“你说的张总兵,是……张耀辉?”
“正是,公子认识?”
“张总兵战功赫赫,声名在外,我自然认识。”她打着哈哈敷衍过去,“只是人家不认识我罢了。”
“公子真会说笑~”
没想到这么巧,跟那位“克”死了四房夫人的张总兵同处在这风月楼中,郭云喜心中莫名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小二推门而入,殷勤地说道,“公子,马车备好了。”
“咱们赶紧走。”她拉上紫菀。
不成想,刚走到楼梯口,郭云喜就跟一个虎背熊腰的高壮男子正面撞上了,他怒气冲冲,满脸横肉都纠结在一起,粗俗地骂道:“格老子的,没想到京城的婊|子还不如边关的带劲儿!”
见老鸨陪在他身边点头哈腰地陪着笑,她立刻猜出对面的男人就是张总兵。
不慎对视一眼,郭云喜心头一颤。
她马上埋下头,拉过紫菀,匆匆地下了楼。
张耀辉在她背后,看着她纤细的背影,眯起了眼睛,“那是个娘们?”也不等回答,呵地笑了一声,“有意思,第一次见到逛窑子的女人。”
老鸨口上笑道“是是是”,心底翻了个白眼,真是脚板底下长眼睛——没见过世面。
张耀辉也不发脾气了,带上了几个弟兄,直接跟了上去。
老鸨在背后叹了一口气,其实啊,哪里是风月楼的女人不漂亮不带劲儿?是张耀辉这人有病,就喜欢强抢良家妇女,那才最带劲儿。
她默默为那两名女客人祈祷,希望将来她俩还有机会能去入云阁叫小倌儿。
郭云喜急急忙忙地拉着紫菀上了马车,坐下来之后,松了一口气。
紫菀有些不解道:“娘……公子为何如此紧张?”
“不知道。”她摇了摇头,“心里有些不好的感觉。”
说完,她便吩咐外头的车夫驾得快一些。
谁成想,跑到半道儿上,外头的车夫突然吁声喊停了马儿,抖着嗓子跟她们说,“两位客人,前头有人拦路。”
郭云喜闭了闭眼睛,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紫菀浑身紧绷,心下对于要发生的事情也有了些猜想,看向她,“公子,待会儿我拖住他们,你尽管驾车跑。”
她反问:“你一个人怎么拖得住五六个大男人?不要轻举妄动。”
谈话间,身侧的马车帘子已经被人撩起。
夜色中,张耀辉一张油腻腻的大脸露出邪魅一笑。
“女人,你引起了我的注意。”他如是说道。
脑袋大脖子粗,长得像个伙夫,麻烦你不要盗用霸道总裁的台词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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