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渣前夫成了我的小太监》束尧

28、二十八

　　郑东铭梗着脖子，一副贞洁烈女的样子，“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哦？”林荫月舒舒服服地倚在墙上，将他的腰牌一抛一接地把玩着，“既然如此，那我就把你的腰牌交上去，向皇上告发你和谷嫔的私情，你说怎么样？”
　　“你——”他气急。
　　“你放心，只要你老老实实的，我的嘴巴比蚌壳都闭得牢。”她笑眯眯地说，“来，回答我方才的问题吧？”
　　郑东铭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巴巴地看向她，“那你不要骗我。”
　　这可怜又可爱的小模样，简直让林荫月觉得自己的施虐欲暴涨。
　　她说：“不骗你。”
　　“谷家……其实没给我什么好处。”郑东铭道。
　　林荫月长长地“哦”了一声，做出一副了然于心的样子，“明白了，看来是你思慕谷嫔多年，如今能够亲近她，自然是急巴巴地贴上去，什么好处都不要咯。”
　　“不是的！”郑东铭觉得自己要吐血了。
　　林荫月直起腰来：“那就是你有把柄在他们手里？”
　　小禁卫的声音低了下去：“我不能说……”
　　“让我猜猜。”她拨弄着手中腰牌的穗子，“你有亲人在他们手里？你的亲人病重，需要靠他们给的银子买药续命？还是说，你有个姐姐或妹妹，如果不听他们的话，就会被谷家兄弟强占？”
　　“你怎么猜到的？”郑东铭听得瞠目结舌，“确实是因为我娘病重，我才……”他没有说完，噤了声。
　　林荫月耸了耸肩，这有什么难猜的？她可是要当皇帝的女人，如果连这种事情脑筋都转不过弯来，她还有什么颜面去争那把龙椅？
　　“你娘的事情，我可以帮你解决。”她说。
　　“为什么要帮我？”郑东铭原本放松的警惕性又提高了起来。
　　“我帮你，你也帮我，等价交换。”
　　“那，你要我帮你做什么事情？”
　　“嗯……”林荫月思考了一下，“还没想好，总有你派得上用场的地方。”她在禁卫军中安插的人手还不够多，若是上次有内应及时告诉她夜里禁卫调整了巡逻路线的事情，千鲤湖之事也不至于发生。
　　郑东铭并没有答应，反过来问她，“你究竟是谁？是哪个宫的宫女吗？”
　　“小郑啊小郑，”林荫月笑道，“你怎么不猜我是哪个宫的娘娘呢？”
　　“怎么可能！”小郑说得斩钉截铁。
　　放眼整个大胤，不，放眼全天下，哪有她这样的娘娘？！
　　但他不知道的是，事实上，前不久他在巡逻御花园的时候，曾经跟端妃打过一次照面，只是林荫月现在吊儿郎当的模样与平时的沉稳持重判若两人，他怎么也不可能联想到一块儿去。
　　林荫月自然不会现在就暴露真实身份，便不打算延续这个话题，话锋一转道，“我说你，是不是很喜欢谷嫔啊？”
　　要不然刚才怎么会说，要带她走呢？
　　郑东铭的脸有点红，低低说道：“她是我第一个女人。”
　　听了这个回答，林荫月心下顿时了然。
　　对于男人而言，初恋、初吻、初夜，这三样总是最难忘的，在很大概率上是一生都做不到放下，这一点，她可是在段若川身上明白得彻彻底底。
　　她曾经深刻地反思过，白芷之所以能够把上一世的她搞得那么狼狈，除了“人不要脸天下无敌”的秘诀之外，最关键、最根本的问题还是出在段若川本人身上，想想看，哪个男人拒绝得了初恋初吻初夜三合一呢？说真的，要不是她死得早，段狗指不定还要用什么手腕来对付她呢。
　　别说男人了，其实女人也是一样。如果段若川这厮不是她的三合一，她也不会把自己原本好端端的白富美人生弄成一出狗血大戏。大不了就手一挥让给白芷嘛，至于段若川，拜拜就拜拜，下一个更乖。
　　不过，虽然段若川对白芷难以忘情、死心塌地，但是依她之见，面前这个郑东铭倒未必是有多么深爱谷嫔，只是这孩子太纯情太死心眼了，觉得跟谷嫔发生了关系，他就有义务对她一辈子的幸福负责。
　　她不由得再次感叹：珍稀动物啊这是！

　　“我不妨这样跟你说吧，谷嫔并非真心喜欢皇上。”林荫月开始进行她一贯擅长的思想工作，“正所谓，权力是最好的春|药，真正让她迷恋得不可自拔的，只是皇上的身份地位和权力罢了。你想要跟谷嫔在一起，只有一个办法。”
　　郑东铭忍不住问：“……什么？”
　　“很简单，让你的地位高于隆熙帝。”她说。
　　长巷里有一瞬间的寂静，夜仿佛显得更深更黑了。
　　“怎么可能！”郑东铭忍不住抬高了嗓门，下一秒又极力克制自己，让声音低了下去，“皇上是皇上，九五至尊。”他咕咕哝哝地说道，“我、我又不能当太上皇……”
　　太上皇？林荫月忍不住笑了出声，这小孩太逗了。
　　她故作嫌弃地“啧”了一声，“你能不能有点逆向思维？如果不能让你的地位高于皇上，那就让皇上的地位低于你呀。”
　　虽然郑东铭听不懂什么叫“逆向思维”，但后半句话他还是理解得了的。
　　“怎么可能……”这已经是他今天晚上说的第三句“怎么可能”。
　　不过，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你的意思是……你是说……”
　　认知极限遭到严重挑战，他惊得生生后退了一步。
　　林荫月：“嗯哼，就是你想的那样。”
　　“你究竟是什么人，怎么敢如此大逆不道？！”他以为谷家想搞借种生子已经够过分了，没想到后面还能遇到想谋逆篡位的！
　　皇城太可怕了，他突然好怀念颐州乡下的人心淳朴。
　　“如果你乖乖替我办事，往后自然会知道我是谁，但如果你不愿意，那咱们俩就得比比——”林荫月再次向他展示了一下手里的腰牌，又开始进行她一贯擅长的威逼利诱，“看是你查清我的身份、揭发我谋逆之罪更快，还是我揭露你与谷嫔的私情更快咯？”
　　郑东铭沉默，显然在进行剧烈的心理挣扎。
　　“如何，要不要当我的人？”她问。
　　“什么叫当你的人……”他脸一红，“你说话怎么这样不知羞耻的。”
　　林荫月额头青筋微微一跳，这小奸夫还真会抓重点！
　　她继续追加筹码，“你娘的事情，我会解决好的。”
　　反正处理这种小事，对她只不过是举手之劳。
　　郑东铭不解，“可我只是一个小小的禁卫，对你又有什么用处呢？”
　　“后生仔，你年纪轻轻，前途不可限量，今个儿还是普通禁卫，明天说不定就当上禁卫头儿了，谁知道呢，是吧？”她挑了挑眉，说道。
　　如果他是她的人，她自然会给他权力。
　　郑东铭问，“你的主子是谁？”
　　林荫月笑了，“你猜啊，猜中有奖。”
　　说起来也好笑，这些人，一个两个的，想都不想，潜意识里就觉得她一个女人，只能给人打打下手，而她背后，必然还存在着一个真正的大BOSS是吧？怎么，她就不能自己想当皇帝吗？
　　“替我办事吧，你迟早会得到你想要的。”林荫月的语气里充满了蛊惑，“不止谷嫔。”
　　她觉得自己就像是欺骗亚当夏娃吃下苹果的那条毒蛇。
　　郑东铭不说话，这个决定并不是能够轻易做出的。
　　如果不服从她的话，他和谷嫔都会死，秽乱后宫这个罪名肯定会让他们身败名裂，谷家也会受牵连，而留在颐州的母亲，再也无人照顾，必然会病重而亡；但如果跟着她行谋逆之事，他岂不是成了不忠不义之徒？况且成王败寇，若事成了还好说，若是事情败露，那是要株连九族的。
　　林荫月自认为向来是很人道的，她理解他的纠结，便说道，“你考虑一下。两天后，亥时，我在香雪海等你。”
　　香雪海乃是后宫之中的一处梅花苑，冬天的时候，上百株红梅凌雪盛开，暗香浮动，景致极美，后妃们都爱往那边跑。不过如今已是暮春时节，枝桠上一点花儿也没有了，那边也就变得无人问津。
　　郑东铭默了半晌，低低地“嗯”了一声。
　　林荫月把腰牌扔回去，懒懒地说道，“东西接好了啊。记住，傻瓜，以后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出门用不着带腰牌。”
　　他有些手忙脚乱地接住自己的腰牌，楞楞地盯了一会儿。
　　就……就这样还给他了？
　　等他再抬起头来的时候，才发现那女子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