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传账号，直播修仙》莫晓贤

7、第七章

　　解启握着那张账号卡，看着上面李景郁三个字，稍微做了一下心理准备，然后在视网膜上显示出的系统界面里选择了登陆。

　　随着眼前再次一亮一黑，解启再次回到了那个奇怪的空间。

　　鸟语花香，山林里的树木郁郁葱葱，张真人在原地画画。

　　是的，在原地，画画。

　　解启估摸着，这家伙之所以在原地，应该是在等自己……但是为什么眼前会漂浮着一张画布？

　　张真人握着一支笔，在画布上描画着一页春景，神情还非常专注。

　　直到解启又走过去两步，这张真人才像是刚刚听到他的脚步声似的，抬头看着他，露出一个十分温柔的笑容，“你来了。”

　　解启被这笑容给吓得一个哆嗦。

　　与此同时，他的脑海里也响起了声音，是眼前这家伙又在给他传音入密，“别动，就站在那儿，别再开口了，装作认真看我画画的样子。我正在直播，不能破坏我在粉丝心目中的形象。”

　　解启嘴角一抽，真真好半天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张真人维持着嘴角温柔的笑意，朝着他点了点头，便又重新将目光落在了眼前的画布上，继续专注地描画。

　　但在脑海中，他的传音入密也同样继续着，“我看看时间啊。不到十个小时，你就回来了。我知道你会回来，但也没想到你会这么快。”

　　解启的脸有些疼。

　　他稍微侧了侧身体，非常配合地将的目光落在画上，神情看似专注，实际上同样在传音入密，“我只是觉得，这个世界没有我想象的那样简单。”

　　“是啊，”张真人说，“全息网游……呵呵，亏你想得出来。但是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你的理解其实并没有错，全息网游这个比喻有着某种程度的准确性。眼前这个世界是真实的，但也是虚假的。”

　　这些话没有影响解启的情绪，他认真地听着对方接下来的讲述。

　　“说它虚假，是因为它确实是被人为制造出来的，是脱离于真实世界的另一个空间。说它真实，则是因为，我们确实在这里过着真实的生活，这里的生活就是我们人生经历的一部分，它对我们非常重要。”张真人说，“而且，我们在这个空间里所做的一切，都会影响到我们在现实世界中的本体。”

　　解启想着昨晚受伤的手，知道对方说的都是真的。

　　“为什么会这样？”然后解启问，“这个空间究竟是什么？谁制造的？为什么会制造出来？”

　　“真是一连串的问题。”张真人笑了笑，手中刚好画完一树梅花枝，正在用画笔点着朵朵红梅，“我先问你，你知道修真吗？”

　　“我看过修真小说。”

　　“那也足够了。你应该知道，修真者的修行与生存，需要足够的灵力。”

　　“但是那些都是作者编造的设定。”

　　“编造？”张真人停下画笔，转过视线，看着解启的双眼，“如果我说那些都是真的呢？”

　　解启下意识就想说一句这不可能。

　　但他刚刚张开嘴，想到对未知世界应有的敬畏，又把嘴合上了。

　　“在很久很久以前，确实有很多这样的人，窝在深山老林里吸纳天地灵气，每日每夜都指望着得道成仙。而且其中很大一部分人都修出了成果，寿命比普通人长了几十上百岁，也会使用一些现代人看起来光怪陆离的法术。是的，你在眼前这个眼前空间里看到的这些影像，那些你以为是全息网游里才会出现的情景，在当年，都是真的。”

　　解启依旧没有说话，看起来懵懵的。

　　“但是随着时间推移，我们耐以生存的灵气变得越来越少。为了继续生存下去，我们只能开辟秘境，把剩余的灵气都封存了进去。”张真人又说，“那个秘境，就是眼前这个修真界。与此同时，当年妖魔们也开辟了一个类似的空间，叫做妖魔界。昨天你遇到的那个魔界之主……”

　　“停停，这些我都知道了。”解启听得脑袋发晕，忍不住打断了对方的喋喋不休，“我现在只想知道，这一切和修真界直播站有什么关系？你们为什么要搞直播？”

　　“为了人气啊。”张真人理所当然地表示。

　　“你们不都是修仙的家伙吗，要人气做什么！”解启问他，“你们需要的不是灵气吗？”

　　“灵气没了啊。”张真人反过来质问他，“难道你以为弄出这个秘境就可以一劳永逸吗？难道你以为秘境里的灵气不会越用越少吗？如果不是后来又找出了把人气转化为灵气的方法，别说我们无法再继续修行，就连这个秘境都会因为缺乏灵气而塌陷！”

　　把人气转化为灵气？

　　解启被三观塌陷的感觉给席卷着，晕晕乎乎中总算听清了这一句关键。

　　而一提到人气，张真人很明显比之前激动了一下，眼睛里都像是在燃着火焰，“你以为修真者为了人气而百般钻营是一件十分羞耻的事情吗？这一切都是为了生存！你知道修真界直播站是个多么天才的设想吗？不仅我们的人气高了，自身可以从系统中提取出足够的灵气，就连整个修真界的人气都水涨船高，整个修真界都能更加稳定！不像魔界的那些家伙，一个两个只知道顾及自身，把魔界都弄得快塌了，又想来抢我们的修真界……”

　　“是是是，我知道了。是我之前不懂，我不该乱说。”解启被质问得汗都出来了，“所以要怎么把人气转化为灵气？”

　　于是张真人指导解启打开了系统。

　　昨晚解启就发现系统的界面上有几个奇怪的数值，如今才从张真人口中搞清楚，这些数值中的第一个，就是这个账号的人气值。而第二个数值，则是之前已经转化了的灵气值，封存在账号之中，需要的时候可以直接在现实世界中调用。

　　“人气不是什么虚无缥缈的东西，而是其他人投注在你身上的注意力，其中蕴含着极大的精神能量。”张真人解释，“所以才能被我们所利用。”

　　至于赚取人气值的方法，显而易见，就是直播。

　　“直播的方式很简单，直接在系统的主界面就能开启直播了。”张真人指导到这里，又补充说，“我是修真界直播站的管理员，所以昨晚才可以直接干涉你的系统。当然，那只是因为你刚刚加入，还不熟悉操作。以后我不会做同样的事情，开启直播的时机由你自己掌控。”

　　解启点了点头，对着系统琢磨了好一会，又发现里面还有一个叫住“弹幕池”的二级界面。

　　“这是观众发弹幕的地方，我们可以在直播的同时直接看到他们发的弹幕，了解观众们的看法。如果我们愿意，还可以把自己收到的弹幕展示出来。”张真人显然十分喜欢弹幕池，非但主动说明了一堆，还急不可耐地想向解启展示自己可爱的粉丝们，“比如现在，我在脑海中按下边上这个展示的按钮，就可以让你看到我的弹幕池。”

　　话音刚落，唰唰啦啦的，张真人身后突然密密麻麻地飘过一群半透明的字幕，险些把解启给吓了一跳。

　　很快，解启就从这些弹幕上感觉到了张真人粉丝们的热情。

　　“啊啊啊！这枝梅花真好看，不愧是我张美人！”

　　“梅花再好看，没有张美人好看。”

　　“张美人是我的！我要嫁给张美人！”

　　“楼上闭嘴，张美人是我的，张美人已经嫁给我了！”

　　解启看着这些弹幕，无言以对，又看了看眼前得意洋洋的张真人。很显然，张真人不仅不觉得这些言论冒犯，还十分享受。

　　张真人，想不到你是这样的张真人。

　　解启默默移开了视线，正想叫张真人关上这些辣眼睛的东西，对方的弹幕池里突然又出现了一些不同的声音。

　　“你们都闭嘴，张美人明明是李道长的！”

　　解启被吓得猛地打了个激灵。什么？李道长？那现在不就是他吗？

　　“楼上说得对，这一对真是太明显了。张美人站在这里这么久，显然就是在等李道长啊。”

　　“啊啊，两个人站在一起太般配了，我的心都化了。”

　　张真人显然也看到了这些不和谐的声音，之前得意洋洋的表情顿时僵硬了一下。

　　哔地一声，张真人很快关闭了弹幕词的展示，尴尬地表示，“这个……粉丝嘛……粉丝多了，总会有些奇怪的粉丝的。”

　　解启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同时他也有些好奇，自己的粉丝会是什么样的？

　　想到这里，解启当即付出行动。他打开了自己的直播，什么也不做，就盯着自己的弹幕池看。

　　一群激动如同土拨鼠一样的声音顿时飘了满屏幕。

　　“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李道长终于又开直播了！我没白等啊！”

　　“昨天的直播开了两分钟，猜猜今天能超过五分钟吗？”

　　“昨天虽然只有两分钟，却是精华的两分钟，宝贵的两分钟，有价值的两分钟！那两分钟真是太精彩了！”

　　“没错，我到昨天才发现，李道长不仅法力强大，身手也那么好！”

　　“李道长换路线了吧，不当法师，要当近战了？”

　　“哈哈哈哈哈，这你们就不懂了吧，每个法师都有着一颗近战的心啊。”

　　这弹幕密集程度，比张真人那边还要高上一辈。解启暗自点头，心说李道长的人气果然还是要高一筹啊。

　　因为两个人现在还站在一起，很快又有张真人的粉丝过来串门了。

　　“我刚刚在张美人那儿看到李道长了，李道长一直看着张美人画画呢。”

　　“是呀。虽然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但是我觉得他们一直在眉目传情。”

　　“李张王道！李张王道！”

　　……这个话题，怎么这么快又走到了诡异的方向？

　　但这里毕竟是李道长的弹幕词，不是张道长的。这样诡异的话题很快就遭到了其他人的驳斥。

　　“滚！张某人的粉丝不要在这里找存在感，李道长明明是魔道之主的！”

　　咦？

　　这个驳斥是不是更加诡异了？

　　“什么魔道之主，拉郎配也好意思说？昨儿李道长还揍了魔界之主一拳，亏你们还萌得下来！”

　　“你懂什么，这叫相爱相杀啊！相爱相杀最美了！”

　　“只有相杀没有相爱，谢谢！”

　　“滚滚滚！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昨天李道长把魔界之主打回去之后在原地站了很久，显然是伤心了！”

　　“就是，只有魔界之主配得上我李道长！”

　　……

　　要命，这两拨人还在弹幕里打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