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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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昀瞠目结舌，感觉此刻有一万匹天马在她脑海里奔腾而过。
什么情况？
荀翊？头儿？
他不是家住雍州，富商之子，体弱多病，文质彬彬的书生吗？
左昀手指颤颤巍巍的指着荀翊，问向灰发男子，“你刚才，叫他什么？”
“头儿啊。”灰发男子回道。
“他是望留海上，海寇的头儿？你们这里的头儿也是首领的意思？”左昀语无伦次，怎么也不肯相信，自己劝降的目标，竟然跟着自己走了一路。
灰发男子皱了下眉头，“这人是小威烈公？打仗打的脑子有问题的那种武将？”
荀翊微微笑道，“脑子有没有问题倒不清楚，只是……感觉不是真货。”
“你你你……”左昀气结，“骗子！”
荀翊歪了下头，他今日散着头发，随着他的动作，漆黑色发丝撩过脸庞，为那张原本温文尔雅的面容，增加了几分邪气。而那笑容，也充满了顽劣不羁之感。和之前的他，判若两人。
“你不是也骗了我？”
“我哪里骗了你！？”左昀怒道。
什么劝降什么去海盗船上待个两三年，此刻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之前竟然还想给这人延寿？！脑子怕是坏掉了！
荀翊理了理袖口，“其一，你自称小威烈公，对海上之事却熟悉无比；其二，长期从军之人，绝不会睡到日上三竿。你为了掩饰，是不是同我说，一早起来就去了皇衙？其三，武艺平平，言语之中漏洞百出，稍加试探就知道了。”
左昀把这段时间里两人所有的对话，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当日她被荀翊的态度欺骗，未曾觉得，如今回想起来，对方每一句话都在给自己下套。而自己，就这么大大咧咧的迈了进去。
“哦，顺便一说。”荀翊着他身边的人将左昀手腕绑了起来，收缴了她的佩剑，“《兵夜野说》这本书，是我瞎编的。”
？？？现在的凡人都怎么了？心思都这么坏的吗！
……
灰发男子将左昀带入了囚室，他们走过迷宫式的过道，走廊两侧的木板上，钉满了文契、书信和一些朝廷的书文。火光映出了重重黑影，最后，他们在一处小门前停了下来。脚下，是海水的咆哮声。
灰发男子把左昀推进们，她大概看了一眼。这里面的设施陈旧简陋——一张床，一张桌子，一把椅子，还有一扇窗。
小门在身后关上，左昀叹了口气，往床上一倒，海水潮湿的味道扑了上来。
她看了一眼那扇窗户，窗户有半扇在水下，另外一半在海平面上方，外面也并非一团漆黑，而是映衬着阳光，波光粼粼的海面，像是两个世界。
还好，总比黑黢黢的什么都看不见好。这也算是变相的来到海盗船上呆着了吧，只是和她设想的有点出入，还被人摆了一道，傻乎乎的送贼头回了贼窝。
她躺了一会儿，小门外传来了吱呀吱呀的声响，有人踩着木质的地板，走了过来。
随后是钥匙开门的声音，她背过身去，并不打算理会。
“左昀？”是荀翊。
左昀愤怒的将被子往头上一拉，拒绝面对他。垃圾！骗子！
荀翊倒也自如，他拉过椅子坐下，“左昀，亦或是你有什么其他的名字？我有几件事儿不甚明白，想来问问你。”
态度温和，一如之前的书生。
这让左昀更来气，她怒道，“首领算无遗策，玩弄人在股掌之上，你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需要来问我？”
荀翊笑了一下，“其实我很喜欢左昀。”
——喜欢你个大头鬼！又来骗人！
左昀翻了个白眼。
“但是，事关我船上他人性命，我并不能任性妄为。”
——少来了，海盗头儿一直都是最任性妄为的那一个。
左昀腹诽。
“既然左昀不说话，那我就直接问了。你……不是真的小威烈公，但为什么祁瑾、卜颉等人帮你遮掩？是为了保护原本的苏沐尘吗？”
——因为原来的苏沐尘，已经死了！他们都以为我就是真的！
当然，左昀并没有说什么，她只是继续装死。
“但让我不解的是，祁瑾在送你离京之时，话中对你的真假也起了疑心。若他早知道你不是真身，那这句话落入我的耳中，必然会怀疑你。他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所以，我假定祁瑾并不知道你是假的，那么卜颉等人也不知道你是替身，此处便说不通了。”
——当然说不通，因为老子是神仙！要是他们一眼看见我，就知道是假的，彦冲立刻就会被天帝打一顿。你以为全天下的人都和你一样，有事没事下套被别人？
虽然没有得到左昀的答复，荀翊却继续问了下去，“当然，这其中想来，倒也不难。
苏沐尘常年在外，祁瑾等人并不知道他如今面貌。而皇权不稳，皇上担惊受怕，想要下手铲除势力。苏沐尘在回京路上遭到埋伏，濒死之际知道要杀他的人是皇上，便寻了个理由退隐，找了你来当替身。
这便解释的通了。”
他顿了顿，“只是，左昀你言谈之中，绝非常人，而且也带过兵、读过书。苏沐尘竟能在那时候，这么巧合的找到一个替身吗？”
——哼，我的过去，说出来吓到你哭。
左昀觉得脖子有点痒，挠了两下。
荀翊又说，“只是让我最为关心的是，那一副船遣明月。那副画距今接近百年，是陶绛在船上所画，自此之后，从未登上过岸。而这幅画，如今就在我船上，左昀是在哪里见过这幅画的呢？”
左昀心里咯噔一下，她原以为这幅画，应该同那船一起沉了，谁知竟然在荀翊船上。
“所以，左昀，你到底是谁？”荀翊问道。
左昀缓缓的转过身，看着荀翊。
屋内的光线并不明亮，昏黄之下，荀翊的目光深沉锐利，他长久的凝视着她。
她叹了一口气，“我就是左昀。”
作者有话说第8章 第八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