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有只丧尸他喜欢你》一只阿袋袋

5、第5章 芽儿

　　祁瑾看着镜像里的自己，把脉，探脖颈，确定除拥有意识外，他和死去的人毫无差别。
　　无法推算出是什么维持着现有的身体机能。
　　罢工的心脏无法将血液传送到身体的各个零件，他站在镜子面前试着活动身体和手指，脸上浮现出如负重释的笑容。

　　还活着，哪怕像尸体一样，他也依旧能庆幸大脑仍存在着自我意识。

　　腹中饥饿感袭来，祁瑾转身拿起货架上的食物，撕开包装后，将大把大把的薯片塞入口中。

　　无法抑制的饥饿感愈演愈烈，舌头有些麻木，对味道没有还是人类时敏感，他扭开不断撕开膨化食品来满足身体所需。

　　越吃越饿，吃进去的食物一点作用都没有。

　　祁瑾站起身来寻找水，在一个尸体旁找到了冰柜，他取出一瓶可乐往下灌，腹内突如其来的烧灼感疼的他捂着腹部蹲下，肠胃像是被一只大手狠狠捏住并撕扯着。

　　他低下头呕吐，刚刚吃的食物全吐了出来。

　　皆时，却闻到了香味，扑面而来食物香味，他寻着香味转过头，目光克制不住本能的盯着地上死去多时的尸体。
　　耳边有一个声音驱使着他扒开对方的颅内，享受美食。

　　魔鬼的低语声越来越大，蒙灭了所有的理智。
　　身体像是失去了控制，当再度清醒过来时眼前的尸体早已面目全非，他慌忙的跑到镜子前，镜子里的自己手上脸上都沾染着腐肉和灰白色的脑浆，看上去和外面那些游荡的怪物毫无区别。

　　对于变成怪物的自己，祁瑾颤抖的手擦去脸上血迹，消化着现在模样。

　　突然巨大的响动声，打断了思绪，他朝着声源处跑去，不远处的小乞丐像个受惊的小兔子，惊慌失措的看向他身体紧贴着墙，小乞丐双眼通红绝望的摇晃脑袋，嘴里喃喃着不要。

　　“别怕，我……”

　　话还没说完，小家伙站在祁瑾面前眼泪珠吧嗒吧嗒的往下掉，一个大男人手足无措了起来。

　　他在裤子上抹掉掌心里的血迹后，从旁边扯下一包小熊软糖递到孩子跟前。

　　孩子瘪着嘴，看着祁瑾吸了吸鼻子，迟迟不敢身手：“我刚才没看见你吃了那尸体的脑子，你能不能不要吃我？我…我不好吃……”

　　祁瑾忍俊不禁，蹲下身微曲着的手指，指节温柔的擦过小孩脏污的脸，原本满是善意的动作下，却吓得小家伙一个哆嗦，祁瑾急忙收回手慌张道：“别怕，我现在是和常人不太一样，我不吃活人。”

　　“嗯…那哥哥是超人吗？能把坏人打跑，很厉害的那种！”

　　孩子双眼干净透亮，脏污的小爪子抓住祁瑾的衣角。

　　“哥哥不是超人，但很厉害，会把所有坏人都打跑。”

　　“那我可以跟着哥哥吗？”

　　祁瑾点头，缓缓站起身来：“我需要收集物资去找一个人，你拽好我的衣角跟紧我。”

　　小家伙乖乖握着祁瑾的衣角紧跟在他身边，看着他找登山包受揽物资，跟着他在附近的店进进出出。

　　祁瑾发现丧尸不会靠近他，也不会靠近在他身边的人，似乎认定了他本来就是他们的同类。
　　旁边的小乞丐一开始还吓得直往祁瑾身上缩，后来逐渐发现那些怪物不会靠近，便抓着祁瑾的衣角，紧跟在祁瑾身边。

　　他们找了一辆可以离开的车，车钥匙要插在方向盘上，驾驶座上除了血迹和碎肉外，再没有其他。

　　祁瑾检查了一边车周围，在确定没有异样后让孩子躲在车后座等他回来。
　　他将车门锁紧，后座两边的窗子各留下一小条缝可供孩子呼吸。

　　祁瑾又去扫荡了一圈超市。

　　末日初期，大部分没有准备的人只能收集一些应急物件匆匆离开，丧尸病毒突然爆发的城市将会留下大量的物资，水、药品、食物都是接下来的必需品。

　　祁瑾来回往面包车上塞了不少东西，最后就连原本小乞丐待在的座位都塞得满满当当。
　　原本充满绝望和死寂的城市，现在反倒成为了祁瑾的狂欢场。

　　他打了一桶清水帮小乞丐洗干净脸和手，除去脏污后，小乞丐眉目还有些奶气。

　　他将一根火腿肠剥开递到小孩面前：“饿坏了吧，吃点东西。”

　　“嗯。”

　　小家伙小心翼翼的接过祁瑾递去的食物，低下头咬了一口，含笑的眉眼就像是漂亮的月弯弯。

　　“好吃，我最喜欢爸爸了。”

　　祁瑾一愣，避开小乞丐的视线尴尬的摸了摸鼻翼：“……爸爸？”

　　“你对我好，就是我爸爸！芽儿以后有爸爸了。”说完，芽儿低下头咬了一大口火腿肠，双手捏着肠身，脸上还带着甜腻的笑意。

　　“你家人呢？”

　　芽儿咽下口中的肉，看着祁瑾摇头：“不记得了，今天开始爸爸就是芽儿的家人。”说完，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祁瑾看，还没等祁瑾说话，委屈的一瘪嘴，豆大的眼泪往下落，祁瑾都快以为芽儿上辈子是水龙头精转世，“你也不要我吗？像我这样的人走到哪都会是累赘，是拖累，没事的，谢谢哥哥我一个人也可以。”

　　芽儿边说边笨拙的解身上的安全带，不断往下落的泪珠，小家伙只掉眼泪也不出身，还没祁瑾大腿根高的小身板哭的发颤，长而浓密的眼睫毛上沾着水珠，连鼻头都微微泛红。

　　祁瑾慌忙的拭去芽儿的眼泪。
　　“怎么哭了？别哭，你知道我是怪物都肯跟着，我乐意还来不及，怎么会不要你。”话音刚落，芽儿眼泪止住看着祁瑾笑，除了泪痕早已看不出一点伤心的模样，祁瑾叹息手温柔的捏了捏芽儿婴儿肥的小脸，“我看你这泪倒收得快。”

　　“爸爸一说要芽儿，芽儿就不不伤心了。”

　　说完，他低头大口大口吃着手里的火腿肠，肉香味在唇齿间绽开，吃到最后芽儿满足的舔了舔的红色的外壳，一根香肠就连包装纸上都没剩下一点碎肉，小手攥着包装壳，美滋滋的坐在副驾驶座上哼着歌……

　　哼累了，便卷缩在副驾驶座上酣睡，安静的车厢里细小的呼噜声听起来别样悦耳。

　　车开到加油站，祁瑾提着消防斧下车加油，听见加油站的超市有说话声，他不由握紧了手中的斧头，见拎着大包小包出来的一男一女，他双眼注视着他们的移动轨迹，没有丝毫的松懈。

　　少了那份面对孩子的温柔，经历过一次末日，更怕的便是在末日中求生却以跨越底线的人类。

　　他们走上前见到祁瑾，男人下意识的将女人护在身后，那漠然冰冷的目光一直注视着他们上车离开才慢慢松懈下来。

　　祁瑾关上油箱，坐上驾驶座后将消防斧放在一边。

　　芽儿看着祁瑾怯怯的说道：“爸爸刚才的眼神和平常不一样，就像是吃尸体脑子时的眼神。”

　　“因为凶一点，那些人就不敢靠近我们。”

　　“爸爸凶起来也好看。”

　　祁瑾轻叹：“鬼灵精。”

　　车往高速公路驶去，这条高速公路是启明市出城的必经路口，祁瑾相信会有机会在这里找到陆尤明。
　　陆尤明需要找人，当时的交谈中确定他的朋友还在启明市，上一辈子祁瑾在中途被陆尤明托付给了一个民间组织的逃亡团队，高速公路大堵车导致车辆无法从大路同行，大家只能先寻找物资，打算从山路而行离开启明市。

　　-----------------
　　7月13号

　　在陆尤明在分别的第三天回到了民间组织的逃亡团队，脸上的笑容疲倦且无奈。

　　握着陆尤明的手臂，柔声道：“真好，你回来的正是时候，我们找到了很多物资，刚计划好明天白天开车从山路离开。”说完，眼神扫了一圈周围，面露疑惑，“你朋友呢？没跟你一起来吗？”

　　陆尤明一把将祁瑾抱入怀中，祁瑾身体一僵，陆尤明语气颓靡。
　　“是我没用，没能把他带回来。”陆尤明说着头埋入祁瑾的肩头，拥抱住祁瑾的力度像要将人揉碎在骨子里。

　　祁瑾想不出安慰的言语，手温柔的轻抚着陆尤明的后背，许久才道：“如果难受就哭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