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番外1：Extra Dat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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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你们输得真惨啊。”
毫不意外地一见面就听到花宫的嘲讽，今吉翔一露出一个无奈的微笑：“是挺惨的，技不如人呐。”
“听说相田先生找了奇迹的世代，要和他们再战一场？”织田由纪倒是满眼闪着兴致勃勃的光。
今吉没有立刻回答她，目光在他们相当自然地牵着的手上转了一圈，答非所问道：“看来进展不错啊。”
“进展？什么进展？”织田由纪莫名其妙地问。
“你好像没打什么好主意。”倒是花宫瞥了他一眼，凉凉地说。
“哪里的话。”今吉颇为无辜地说，“我只是恰好有两张票，如果你们想去看的话。”
“真是没想到还能看到他们在一起打球啊！”还没进场，织田由纪就在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一只手端着冰可可一只手挽着花宫胳膊的她，看起来不像是来看球的，倒像是来看电影的。
“那又如何？”花宫抬头看了看场地示意图带着她往球场里走，一边说道。
他们早就不是当初那群奇迹般汇聚在一起的天才国中生了。在新的学校里，他们遇见了新的队友，拥有了新的队伍，培养出新的打法，篮球对于他们而言，早已不是奇迹的世代名号笼罩之下的篮球了。没有谁不对当年的帝光充满追念，但如果说谁还期待着奇迹的世代再次聚首，那么他并不懂得篮球。
“就是，很奇妙的感觉嘛。”织田由纪笑盈盈地说，“他们自己也不会想到还有一起打球的那一天吧——他们已经不适合也不需要再聚集在一支队伍中了。”
“或许这就是‘奇迹的世代’的谢幕了。”她说。
“哦，这不是花宫吗？”还未入座，在看台上恰好遇到桐皇一行。由于今吉的关系两队打过一些练习赛，说不上多熟也算是认识，于是花宫也停下脚步打了个招呼。
“那个……对不起，雾崎的其他人没来吗？”樱井问。
“没有，我们也是托今吉前辈的福才拿到票来看的。”织田由纪替他回答说。
“诶？花宫君，织田同学？”一个熟悉的声音忽然响起，织田由纪转过头，就看到小跑过来的桃井五月。
“真巧啊！”粉色头发的少女笑靥如花，“本来是想来和大家打个招呼，”她看了一眼桐皇的队员们，“要我带大家去找座位吗？”
看样子桃井是在开赛前抽时间跑出来的，盛情难却，凑巧的是他们的座位也离桐皇的座位不远。
“桃井同学，青峰他们准备得怎样了？”樱井有一点不放心地问。
“比想象中的还要好！不过，难免还有一点磨合的问题吧……”桃井微笑道。
“那些美国佬真是欺人太甚！这次一定要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
“就是，奇迹的世代都重新聚首了，我们肯定能赢吧！”
两个新入队的桐皇队员在一边兴冲冲地说着，织田由纪闻言笑道：“诶，压力还真大啊，桃井同学。”
“比起我，还是要上场的人……”她望了一眼还空空荡荡的球场，在人山人海的观众包围之下，显得有那么一丝孤寂，“其实，我也还是有一点担心。”她压低声音对织田说。
“阿大……不，所有的人……虽然说，斗志很高，也对要面对的挑战有所觉悟……但他们毕竟从来没有遇到过真正足以冲击他们的对手。”桃井的眉头微微蹙起，“我们也还不知道对方的底牌到底是什么。我害怕……”
“啊啦，怕什么。”织田由纪漫不经心地笑起来，声音慵懒如夏日的薰风，“桃井同学可是最知己知彼的人，不能说这种话哦。”
“何况，”她牵着花宫的手，余光里看到他慢悠悠地喝了一口可可，脸上又显出那种开始新游戏前充满兴味和恶劣想法的神色，忍不住莞尔，“篮球嘛，玩得开心就好啦。”
“可是……”桃井睁大了一双清澈的桃色眼睛望着她，“面对的是这种侮辱，我们……”
“最坏的结果不就是打不赢吗？打不赢又有什么关系，他们能禁止所有日本人打篮球吗？”织田由纪眨了眨眼睛，“连美国政府都还没有这个权力吧？”
“而对于那些想将篮球作为一生的志趣的人，假如就因为五个连职业球员都算不上的家伙的挑衅，就心灰意冷放弃梦想，还不如早点放弃。”她补充道。
“时间不早了。”花宫在旁边冷不丁地冒出一句，桃井一惊，忙看了一眼手表，道声抱歉就跑下去了。
“花宫同学，这样很冷淡呐。”
“你今天废话真多。”
“……没有吧？”
随着开赛的哨声吹响，全场都沸腾了起来，花宫真和织田由纪安然自得地坐在那里，倒像是格格不入的异类。
“啊，那个贾森的体格还真是惊人啊。”织田由纪靠在椅背上，歪着头和花宫真闲聊。
“可惜在他身上实在浪费。”花宫凉凉地说。
“你觉得他和紫原谁更胜一筹？”织田由纪随口问道。
“显然是他。”花宫顿了一顿，又道，“不过他们某种程度上来说，倒是同一类人。”
“不太招花宫同学待见的那类人？”她笑起来。
“他们只是愚蠢，我并不讨厌。”他说。
织田由纪明白，花宫真对天才其实并没有什么敌意。总有些人倚仗上天的恩赐，不需要付出什么努力也可以得到惊人的成果，然后讥讽那些无论怎么努力奔跑都无法飞翔的人——花宫并不会对这些生气。尽管他是最明白天才与凡人之间那无法跨越的一步的人，就像阳泉的那个冰室。不过，与冰室辰也不同，他并不执着于此，他早就知道自己在篮球上不是什么被上帝眷顾的人，不要说奇迹的世代，甚至不一定比得上木吉。那又如何？
从始至终，他最讨厌的，不过是那些自以为是的家伙，那些试图破坏别人的乐趣的家伙。
“要是花宫同学有他们那样的身体素质，会怎么打篮球呢？”织田由纪忽然饶有兴趣地问。
“嘛……”花宫真凝望着场下的激烈拼杀，露出一个可以说是恶劣的微笑，“我想不出比现在更好的打法。”
“我想也是。”织田由纪浅浅地笑起来，如果花宫真不再是眼前的这个恶童，她还会像现在这样不可自拔地迷恋他吗？她歪着脑袋思考了一会，觉得这个如果实在太难设想，于是顺理成章地放弃了。
一阵清凉的风穿过喧闹的看台，吹起了他鬓边的碎发，她悄悄地看向他好看的侧脸，微微扬起的嘴角，像是一个满心欢喜筹划着什么恶作剧的小孩子，又像是一个坚决拒绝妥协的死皮赖脸的大人。花宫真其实和这个世界相处得很好，他洞悉规则，并且玩得开心。
而她愿意陪着他，永远沉浸在这不会终局的游戏里。
“你在看什么呢，白痴。”他没有转过头，只是轻哼了一声。
“看你呀。”她脸不红心不跳地说。
“有什么好看？”
“哪里都很好看。”
交往久了之后，她发现花宫真其实是个脸皮挺薄的人，只不过往往会用沉默和嘲讽掩饰他的害羞，就像现在这样。
她心满意足地凑过去抱住他的胳膊，靠在他的肩上。绘理是不是说过，如果真正喜欢一个人，就一定会想要和他有亲密的接触？好吧，她承认那是对的。
花宫真很自然地回握住她的手，她喜欢这种十指相扣的感觉，像是一种无声的许诺，无论去向何方，都将与你同行。
“看样子纳什和贾森都还没尽全力啊。”半场结束的时候，全场欢声雷动，花宫真在她耳边说，充满了作壁上观的悠闲。
“我倒是很期待纳什的表现呢。能成为这样一群人的队长，肯定有过人之处吧。”织田由纪说着想到了奇迹的世代那个红发的少年，撇了撇嘴道，“能当队长的都不是什么正常人啊。”
“哦，是吗。”她似乎忘记了某人也还是队长呢。
“你就算在濑户他们眼里也不是什么正常人。”织田由纪一本正经地说。
“哦，是吗？”
“你不开心吗？”
“哼，白痴……”
下半场一开始，他们果然就展现出超乎想象的强大，几球之间分差就迅速拉开。
“诶……”织田由纪拖着懒懒的声调，“还真是厉害啊，那个贾森，大概需要两个人联防才行吧。”
“完全可以做到，毕竟紫原足以防住两个人。”花宫望着场下，似乎在心里计算着什么一般，微微凝起眉头。她是熟悉这种神色的，每次和他下棋，他露出这种神色的时候，三步之内她必定要崩盘。花宫真是个非常精于计算和谋划的人，在他落子之前，已经在脑海中预演了此后的数步。她一直觉得比起球员，他好像更加享受做教练的感觉。
“要是能带这样一支队伍，感觉肯定很好吧？”
“嘁，我才没这么想。”
“那，你怎么看？”
“纳什的底牌还没有亮出来。”花宫真靠在椅背上淡淡道，“我不做无意义的猜测。”
“真正的麻烦在于纳什，但在面对纳什之前，还有其他四个人作为绊脚石，这种感觉一定让人讨厌吧。”就像要证明自己的篮球，却不得不从花宫的蜘蛛网里摆脱出来一样，一定是让人讨厌的吧。
她忍不住笑了起来。
“但我可比他们懂得享受乐趣。”花宫真瞥她一眼。
“是，是。”
“那个纳什，显然是受过正规篮球训练的家伙，却非要把自己伪装成什么街头篮球——也不过是一个畏畏缩缩的小鬼罢了。”
他们在这里聊得寻常，而球场上已然风云数变，黄濑和青峰对贾森的联防一度占得上风，但没过多久黄濑就体力不支被迫下场。
“他们也把底牌用干净了。”花宫真说，并不遗憾也并无讥讽。
“啊，是吗？”
“就算力量还能够增强，潜力还能够激发，他们也不会有什么惊人的改变了。不过对于纳什——一无所知。”
“啊啦，我也想不到什么比赤司更加犯规的能力了。”织田由纪随口笑道。
“我觉得你的乌鸦嘴在球场上好像特别准。”在纳什展现出魔王之眼的时候，花宫真神色复杂地看了她一眼。
“有这回事吗？”织田由纪无辜地眨了眨眼睛，“要不下次我们去赌球？”
“我可没有今吉那种无聊的兴趣。”花宫哼了一声。
尖锐的哨声突然响起，看到紫原抱着胳膊痛苦地倒在地上，有怒不可遏的观众直接跳起来破口大骂。
“嘁，这也太粗暴了。”花宫真兴趣缺缺地说，他虽然常做这种事情，可不会被裁判发现啊。
“真可惜。不过就算他能一直坚持在场上，也不会有什么决定性的变化吧。”织田由纪望着黑子换下紫原，“没办法挡住纳什的话，就赢不了他们啊。”
“An eye for an eye。”
“你的意思是，能抗衡纳什的，终归只有赤司？”织田由纪很快地明白了他的意思，忍不住扑哧笑了起来，“不过赤司的能力显然被纳什压制了啊。”
“想想诚凛那时候是怎么打败洛山的吧。”花宫轻哼一声，“虽然我讨厌那支队伍……不过，有一点是没错的——这个球场上，从来不存在什么确定的未来。”
绿间的三分球精准无比地贯穿对方的网袋，比分瞬间被追到90-91，最后的10秒钟，全场几乎都站了起来，大声呐喊着“加油”“防守”，谁都意识到，每一秒钟都在决定着两队的生死。
只要拖延，他们就能赢得胜利，纳什面对赤司滴水不漏，几乎没有留下一点被抄截的机会。不料就在此时，那个一直被他忽略的人，突然从背后冲出，一下截走了他手上的球。
“是那个幻之第六人啊！”有人叫起来。
“啊，还真是出乎意料呢……”织田由纪感叹道。
花宫真对这个水蓝色头发的瘦小少年一直没什么好感，不过在火神和青峰合力将球暴扣进篮筐的那一瞬间，织田由纪确信她看到花宫同学露出了一点点微笑，是那种，观赏过一场精彩的对决后餍足的快乐。
“走了。”在所有人都还沉浸在胜利的欢腾中时，花宫真站起来伸了伸懒腰，拉住她的手。
他们小心翼翼地穿过拥挤的人群，却在走出体育馆之前撞见了似乎是出来找东西的火神大我。
“哟，这不是花宫吗！”火神迎上来，完全没注意到花宫真一点也不想看到他的嫌弃神色，“怎么样！我们今天打了一场好球吧？”
“哦，挺好的……以为我会这样说吗？白痴！”花宫真瞥了他一眼，凉凉地说，“你们的篮球，还是一如既往地无趣。”
“你说什么！”火神叫起来。
“别挡着路。”难得他今天心情不错，并没有吵架的兴趣。花宫牵着织田的手，从容地从暴跳如雷的大个子身边走过，
“打扰别人的约会，可是很失礼的，白痴。”
作者有话说第21章 番外1：Extra Date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