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无益，是清狂》一会儿

35、第 35 章

　　诊室只有一个男医生，甚至连个帮手的护士都没有，连走廊上的灯光都显得极冷清。

　　“张嘴我看看。”坐在桌子对面的男医生命令。

　　看上去很年轻，就是有点儿不大好相处的感觉，口罩上露出的眼神冷冷淡淡的。

　　段馨星依着他的话小心张了嘴，光这个动作都疼得她差点半途放弃。

　　“冠周炎，应该是长智齿。一会儿拍个照，我看看是不是阻生。”

　　“智齿？阻生？”段馨星听说过智齿，但仅限于听说过。

　　那医生瞥她一眼，“成年后长出的牙齿，一般18到25周岁。”

　　一边敲着旁边的电脑，一边问：“姓名，年龄，疼了多久了……”

　　语气不带温情。即便是段馨星牙疼得没心思计较其他，也感觉到对方这态度似乎不咋地，这是大医院的傲气作风吗。

　　洛印梵这会儿已经取了墨镜，一直站在段馨星身后，盯着电脑后面的人。

　　“过去躺下。”医生命令。

　　段馨星躺在治疗椅上，看得出来洛印梵像走过去，但最终没去挤占空间。

　　段馨星等了一会儿，发现那医生还在浏览网页，根本没起身的意思。不禁问：“医生，你在干嘛？”

　　“看治疗步骤。”那人轻飘飘丢出一句。

　　段馨星一个哆嗦。

　　治疗步骤？他不是医生吗？看病的时候还借鉴治疗步骤？

　　态度不好就算了，医术还这么业余。

　　那人看了一阵终于走了过来，一边戴手套，一边从架子上的盒子里选了两支不知什么名的药剂，敲碎了注射进盐水里，接着段馨星看见镊子夹着的针管，细长的针身尖锐得可怕，在灯光下闪着白光。

　　“张嘴！”医生冷酷的盯着她开口。

　　段馨星张不开嘴，一是疼得张不开，二是没那个胆魄。

　　“我不敢。”段馨星几乎要哭了，现在已是骑虎难下，不好伤医生的面子，可又不敢大义赴死。

　　酷冷的双眼盯着她神色不动。

　　“怕什么？”

　　“你这医生看着不靠谱。”段馨星直话直说，甚至坐起了身，最终还是屈服于恐惧。

　　虽说她现在牙疼得不顾一切，可正因为牙疼，特害怕去碰那地方，光是张嘴她都要尖叫了，要真被那个针戳，光是想想……不，不敢想。

　　却见对方皱了眉，露出那种明显的不耐烦和不悦。

　　“我觉得我比你靠谱多了。”一句没力度的回怼，却被他说得咬牙切齿。

　　段馨星转过头去找洛印梵。

　　洛印梵走了过来，一只手搭她肩膀上，一边去看没有人情味的医生，神色露出警告的意思，明显不是很满意对方。

　　却听举着针管的医生冷声道：“无关人员到一边呆着去。”

　　这口吻……段馨星特想吐槽：太狂了，真是一个医生而已吗？

　　洛印梵什么想法段馨星不知道，但见他什么话都没说，轻拍了段馨星两下，然后让开了一步。

　　“医生，你要轻点！”时至如此，段馨星只能请求。

　　对方没回答，面无表情，始终那副酷冷模样。

　　镊子撑开了皮肉，药水冲洗嵌在发炎处的食物，虽说十分惊心，但好在对方动作始终轻柔，终是听了段馨星的请求。

　　只后面放药棉的时候嵌进肉和牙之间，硌得发炎发肿的地方疼得要命，段馨星捧着发肿的脸颊各种受不了。

　　“这些天尽量吃流食，别用那边，不能吃辣这种事就不用我说了，注意休息多喝水，拿着单子去输液，输完液会有人提醒你去拍片。”

　　一张龙飞凤舞的医药单递了过来，连正眼都不看段馨星一下，目中无人啊。

　　药品列表就不说了，就那签名简直爬虫痕迹一样，别说名，连姓都辨不清。

　　这就是传说中的医生的签名。

　　段馨星牙齿依然很疼很疼，嵌里面的药棉简直跟把尖刀一样。

　　确定没有诊治错吗？

　　一边随洛印梵走出去，一边说话：“庸医！被他治得越来越痛了。”

　　她带着偏见开玩笑，不想洛印梵很认真的考虑：“要不然换一家？”

　　两人的对话用时几秒钟而已，却见刚刚那医生已经随后出来，正巧从他们两人旁边走过。

　　“那个……大概消炎需要个过程。”段馨星突然圆话，几乎想让自己消失。

　　跟洛印梵随便开玩笑没什么，这被本人听见了，简直就是得罪人，是诋毁啊。

　　洛印梵没接话，看着那白色背影大摇大摆的离开。

　　总共要吊五样水，段馨星简直震惊。

　　两人坐在输液大厅，这会儿接近凌晨五点，输液室已经有不少人。

　　段馨星靠着洛印梵，牙齿依然很疼，太久没进食没休息被折磨，导致身体十分虚弱，这会儿完全没有说话的力气。

　　洛印梵的手指有些冰凉，轻轻划着段馨星发肿的半边脸颊，轻似没有的触碰，很神奇的带走了些许痛楚。

　　疼着疼着就睡着了，突然想起换输液袋的事，猛然醒来，便见身上搭了件厚外套，洛印梵没睡，清醒的睁着眼。

　　“还疼吗？”他问。

　　段馨星明白有他一直照看着换输液袋的事，心里一暖。

　　“好了很多。”

　　好了很多，但还是挺疼。

　　“睡吧。”他拉了拉盖在两人身上的外套，始终保持让她依靠的姿势，手指又轻似没有的摸了摸她牙疼的位置。

　　之前牙疼得顾及不了其他，现在才突然发现他的细微动作中包含了某些情绪。

　　那种情绪也许并不好，比如无奈和着急，这是过于失控的关心，难以想象在洛印梵这么冷静的人身上看见。

　　这样的发现让段馨星受惊不小，甚至不可思议。

　　她是二十几岁的成年人啊，牙疼而已。

　　虽说如此，但确实很疼，大概就是流露出的疼痛让洛印梵生了那些心疼出来。

　　段馨星揣摩了很多，可只一会儿就又睡着了，其中模模糊糊知道他唤了护士过来。再次醒来，输液厅的人多了很多，也热闹了不少。瞄一眼墙上的大钟，已经早上七点。

　　昏昏涨涨的脑袋清醒了不少，她发现牙已经几乎不疼了。

　　看了一圈，突然发现对面坐了个十几岁的女孩子，拿着画本和铅笔画着什么。

　　“她在干什么？”段馨星问。牙不疼连说话都清晰了。

　　“画画。”洛印梵回答。

　　段馨星也发现以在以他们两人为模特在画画。

　　女孩见段馨星醒过来，冲她甜甜一笑，几分钟后，女孩收起笔，抖了抖纸，从兜里掏出手机对着画拍了张照，然后起身到了段馨星两人面前。

　　“送给你！”女孩害羞的递给段馨星身旁的人。

　　“谢谢！”洛印梵接过。

　　段馨星看一眼，叹道：“画得真好！”

　　是真好，人物栩栩如生，线条和阴影比拍出的照片还要好看。

　　女孩羞涩一笑：“还差得远呢，但幸好还能拿给人看。”

　　说着话已经抱了手掌冲洛印梵犯花痴。

　　段馨星转头看身边的人，带着大口罩和帽子，但一双眼睛是真好看真有特色，只要是熟悉他的脸的人绝对能认出，更何况一个粉丝。

　　女孩确实认出是EMP的K.，发现的时候说不上丧失理智，但至少激动到难以言喻。她喜欢K.的原因很简单，即他的颜，这是具备美学素养的人逃不开的特点。

　　再加上眼前这幅情侣画面，简直少女心泛滥，所以一定要给他还有靠着他的漂亮姐姐画一张画。

　　“木子。”一个中年男人在别处喊。女孩答应一声，与两人告别，赶紧跟上。

　　段馨星瞧着手上的画，越看越喜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