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年代闯生活》一只菠萝兔

7、第 7 章

　　第七章
　　他嘴角有点小伤，不过离得远看不出来，朱老师问起时三个人只是不小心跌了个跟头，朱老师也没多想，让他们好好准备辩论赛，要是再拿个名次，那这回他们可是好好争了一回光。
　　好巧不巧，最后他们辩论的对手正是中午发生摩擦的那几个人，既然用英语表达观点，他们连英文都说得结结巴巴，最后毫无疑问吊打他们。
　　辩论赛只分胜负，姜莱他们是胜放，加上之前朗诵成绩好，这次真可谓是满载而归，朱老师脸上笑容都藏不住。
　　到学校后已经放学，朱老师让他们赶紧先回家，明天到学校来再表扬发奖品。
　　姜莱依旧坐得章悦陈自行车，一路上聊得很欢，今天这一天也算是共患难过，俩人又熟悉不少，等到她家门口时，章悦陈不太好意思地说：“明天早上我来接你上学校，天这么冷省得走路，那明天见吧。”
　　她高兴地回家，想把今天这成绩告诉她妈和姜盛，哪知道等姜莱进去时，发现大门是锁住的。
　　而且很奇怪，小院子空落落的，之前院子边上有两盆花，绳上总晾着衣服，地上会有洗菜的水。
　　但现在，花盆被搬走了，晾衣绳上什么都没有，连地都是干的，最重要那把大铁锁让她感到心慌。

　　她脑子顿了一下，这个年代没有手机没有电话不方便联系，要不要坐在这儿等呢还是去问邻居，可天马上就黑下来，她要是等的话得要等多久。
　　“莱莱，跟我回家吧。”姜莱转过身，就看到姜保卫站在她身后，她语气立马变得警惕起来：“你来干什么？”
　　“我，我已经和你妈妈离婚了，你被判给我，你妈妈带着姜盛回娘家去了，估计暂时不会回来。”
　　姜莱脑子嗡一声，差点没站稳。
　　一切都能对上，难怪这段时间钱素梅会对她这么好，跟她谈心让她不要恨自己，她是有苦衷的。
　　原来这就是她苦衷，还有刚开始她问姜莱要是父母离婚她跟谁？
　　真是可笑，当时她没犹豫就说跟她，其实她在心里早已经默默打算要将她放弃。
　　钱素梅娘家在另外一个城市，离这儿很远，家里也是有点小钱的，不过毕竟人家还有自己儿子，能接受姜盛已经算不错，姜茉长大了在首都念书一年回家不了两次，只有姜莱是多余的。
　　从开始在钱素梅心中，她和姜盛姜茉都不在一个起点上。

　　姜莱感到寒心，就像这个冬天冲击的寒流，从头冷到脚，钱素梅就这么放弃了她，不过她也不会跟姜保卫回去，小三估计也容不下她。
　　姜保卫原本以为她会哭，菊萍被找到后，他已经不怨姜莱，也跟菊萍商量好以后好好待她，说到底也是自己的骨肉，是他先对不起这个家庭。
　　“爸爸搬到了新地方，菊萍阿姨已经把你房间整理好，你放心虽然你妈妈不在身边，爸爸也会对你好的。”
　　“你走吧，”姜莱已经平静下来：“我说过，我不接受抛家弃子的男人作为我父亲，更不会跟你回家。”
　　“那你要怎么办？这个房子现在被收回不好住了。”
　　“不用你管，我会自己顾好自己的。”姜莱不想跟他多废话，想要先离开，姜保卫一把抓住她的衣袖：“莱莱，你就不能原谅爸爸吗？你一个小孩子能干什么？”
　　“作为姜莱，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姜莱语气充满厌恶：“放开，既然现在如你所愿离婚了，那就祝你和那个小三好好过日子去吧。”
　　她一扯姜保卫就松手了，她跑出去，沿着那条路一直跑，转弯时遇到李婶，还问了她一句什么话，但姜莱已经不想听。
　　呼呼寒风一路追着刮，饿了半天姜莱肚子早就乱叫，但她不想停下来，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她不属于这个身体，更不属于那个家。
　　冬天晚上都睡得格外早，除非像和平街那种地方还有人气，一般都早早收拾睡觉了，姜莱停下来时已经不感觉到冷，幸好她口袋里还有钱，路边遇到烤番薯的，她买了一个番薯吃。
　　烤番薯的阿姨问：“小姑娘，这么晚你不回家怎么一个人在路上逛，可不安全。”
　　“我没有家。”
　　“啊？我看你穿得也不错，你爸妈呢？”说着，她将番薯递给姜莱。
　　她吃一口，觉得味道香到不行，又吃了一口才说：“不要我了，多少钱啊？”
　　阿姨估计她和父母吵架了，叹口气：“五分钱，吃完赶紧回家吧，父母都是为你好，也不至于闹得离家出走。”
　　姜莱掏出个五分钱：“谢谢阿姨。”

　　她又去旅馆打听一下，一晚上要两块钱，她现在身上的钱，两天都过不去，姜莱舍不得，最终还是没住，她蹲在小旅馆旁好好盘算一下，日子还是要继续过下去，再说她一个二十一世纪的妇女，倒回三十年前，还能过不下去？
　　这种情况在学校念书是不可能的，不过她也不指望真考大学，反正现在她肚子里有点知识，饿不死，就是班级同学相处得挺愉快她有些不舍，本来明天还要去领奖的。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钱，姜莱不熟悉这儿招聘模式，要不熬一个晚上，明天去街上看看有没有应聘能够包吃住的地方。
　　蹲着不动一会儿就冷到不行，全身都僵硬，她又站起来动动，小旅馆门口人流量不少，也有时不时往她这儿瞄两眼的。
　　旅馆伙计跑过来问：“小姑娘，你到底住不住宿？一直蹲在我旅馆门口干什么？”
　　姜莱问道：“你们这里还缺打杂的嘛？我什么都会。”
　　伙计迟疑一下：“算账会吗？我们这儿倒真的缺个算账师傅。”
　　“用什么算？”
　　“算盘。”
　　这个她还真不会，二十一世纪算盘已经很少用，伙计摆摆手：“小姑娘，我看你年龄不大，还是回家好好读书。”

　　姜保卫心里着急，一转眼间姜莱就不见了，他找一圈都没找到，正好走到简家门口，简老爷子散步回家，姜保卫拦住着急地问：“简老，你刚刚有看到姜莱吗？”
　　简老爷子一切都心知肚明，口气有点冲：“你家闺女问我干什么？”
　　姜保卫在这些老人邻居面前早就没有脸面，他脸赤红一下：“要是您见到她，麻烦告诉我一下。”
　　“遇到你们这种父母，孩子也是倒了八辈子霉。”
　　他骂咧咧一路，今晚简森回来，见他爸嘴里念叨不停，笑着好奇问：“谁又惹您生气了？”
　　简老爷子蹬着胡子哼一声：“你现在赶紧去找小姜莱，找到领到这儿来。”
　　“姜莱？她怎么了？”
　　“让你去找人就去，问那么多干什么？”
　　简森出去后，发现姜家门口一片冷清，都不像住过人，他弯到前面小店，才听李婶说姜莱刚刚跑出去了，怎么叫都不回头。
　　简森这下子慌了：“你看到她往哪个方向跑了吗？”
　　“就沿着这条路，后来去哪里我也不知道，这些父母呐，真一点责任感都没有。”
　　路上依然遇到那个卖红薯的，见到简森穿着军装慌慌张张找人：“小伙子，你是不是在找个小姑娘啊？”
　　简森把姜莱面貌简单跟她描述一下，她哈着气：“对对对，她往前头路口左拐了。”
　　左拐没一会儿就看到个旅馆，姜莱还在和伙计说话，外面太冷，她想来想去还是不想委屈自己，和伙计商讨能不能便宜一点，房间小也没关系。

　　简森见到她熟悉身影才松下一口气，一路都提着心，他停下来狠狠吸几口气，就听她和伙计聊得还不错。
　　伙计：“你真的喝过洋墨水？英语说得很流畅？”
　　姜莱顺便秀了一把早上的英语朗诵，还没念完，就被身后那声姜莱打断。
　　她转过头，脸上的笑容凝固住，又觉得瞬间安心很多。
　　简森向她走来：“英语说得不错，回家吧。”
　　姜莱被他拉走，伙计还觉得遗憾：“小姑娘，你答应我教我学英语，下次记得来找我啊。”
　　外面冷风一吹，她脑子才清晰一点，尴尬地问道：“简森叔，你怎么会来这儿找我？”
　　“既然没地方住，为什么不来我家？”
　　“啊？”这个……不太好吧。
　　简森：“我爸让我来找你的，晚饭吃了没？饿吗？”
　　“吃了一个番薯，挺暖和的。”
　　回去又经过番薯摊，没什么人阿姨也准备收摊回家，见他们一起，笑眯眯道：“这才对嘛？以后不要随便离家出走，外头多冷，又不安全。”
　　简森又买了个番薯递给她，还冷冷附和一句：“听见没有，上了岁数的人话要听。”

　　简老爷子气还没有消下去，无辜了简建树，明明作业有做，还被爷爷骂了一顿，等简森带着姜莱回来，他脸色才缓和一点。
　　“一个番薯能吃饱吗？厨房还有汤，简森你热一下给姜莱端上。”他又瞥一眼姜莱：“你跟我上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