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年代闯生活》一只菠萝兔

4、第 4 章

　　第四章
　　姜莱不顾她阻拦直接自己走进去，小平屋有三面，住着三户人家，听到敲门声，东面住得那个老太太拄起拐棍也颤巍巍出来，正好走到门口，看见姜莱跟那个女人一起的：“菊萍啊，这位姑娘是找你的呀。”
　　姜莱笑眯眯道：“对呀，奶奶，我爸爸不回家跟她在一起，我来看看我爸爸住得地方有什么宝贝。”
　　“啊？”老奶奶被这话吓一跳，她们上代人，更是讨厌破坏别人家庭的女人。
　　“你不要瞎说！”女人脸涨得通红，着急的打断她的话。
　　姜莱冷哼一声，她原本以为这个女人很会来事，目前看来，没有发现什么特殊。
　　他们住在西面，家里只有两间屋子，而且非常破旧，几乎什么家具都没有，客厅里只有张空落落的桌子和两把椅子。
　　她把门关上，几乎快要哭的表情：“你到底想怎么样？”
　　姜莱冷笑：“敢做不敢当？我爸爸好歹也是个当官的，你就这么丢他的脸？”
　　她底下头沉默不语，两个手指不停摩擦，看起来非常紧张。
　　姜莱继续说道：“现在在这儿装可怜有用吗？我看你也挺老实，做什么不好非要做小三，我爸爸有妻子有家庭有事业，现在因为你他全不要了，住在这个破屋子里见不得人，你是不是还觉得你挺光荣的，让我们一大家子人不能好过？”
　　“我，我没有。”
　　“你真当现在生意那么好做，我爸爸从小就知道读书，他是当官的料却绝对不是做生意的料，往后等他不当官没钱了，你们生活只会越来越困难，你们之间那点爱意在现实生活中狗屁都不是，还会一辈子被人指指点点，等将来有一天，他会恨你的。”
　　姜莱语气迅速而冷静，她知道这女人绝对有在听，而且她说得已经够直白。
　　“具体怎么做，不用我来教你吧？”
　　姜莱打开门，发现对面那个老太太耳朵正贴在门上，她笑一声，什么话没说就出去了。
　　她一走，老太太就驮着背进来，心痛地问：“菊萍啊，你不会真的和你家那口子不是合法的吧？”
　　女人哇一声，忽然蹲在地上，伤心哭到站不起来。

　　后来姜莱也没有去上学，来这儿这么久，她还哪里都没去逛过，可惜她身上没钱，碰到什么新奇的玩意也只能眼巴巴盯着看两眼。
　　A市最繁华的就属和平街，即使上班日的下午，街上还有不少时髦的太太小姐在逛街，各种大大小小的百货商店，电影院，一派繁华的气象，姜莱记得也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国家经济发展，人民生活过得越来越好。
　　街上还有人卖艺，表演得皮影戏，她挤在围观人群中，这个时候的皮影戏演得可比几十年后灵活有意思很多，她一抬头，却恰好看到对面的简森。
　　怎么逛个街都能遇到，很显然简森也看到了她，俩人对视几秒，姜莱瞬间就有点心虚，本来这个时候她应该在学校，算来也是逃学吧。
　　她打算悄悄地溜走，大不了以后碰到问起就说他看错了人，再说简森应该不会闲到来管她吧。
　　姜莱低着头退出人群，两步还没走到就被前面的男人拦住，她顿时很尴尬：“简叔叔，还真是巧啊。”
　　其实简森就比姜莱大八岁，搁在二十一世纪就是欧巴，叔叔明显叫老了，但这会儿辈分是件很正规事情，简老爷子年龄大，简森作为他儿子就是和姜保卫同辈分。
　　简森严肃地问：“你怎么在这里？你今天不是应该上学校吗？”
　　“我帮我们老师出来买东……”姜莱盯着他冷漠的脸，这个谎是编不下去了，她没精打采说道：“我今天心情不太好，所以想出来透透气。”
　　“简森，这位是谁呀？”
　　姜莱这才注意到他身边还站了位漂亮姑娘，烫着时下流行的卷发头，穿着复古双排扣大衣，气质很温柔优雅。
　　“是我邻居家的小妹妹。”
　　女孩儿知道简森他家那片都是当官家属，面子上立即表现得很热情：“你好，我叫李美丽。”
　　这么土的名字……姜莱表现得也很大方：“你好呀，我叫姜莱。”她又对简森说：“既然你们出来玩，那我就不打扰你们啦，约会愉快。”
　　“站住！”简森知道她为什么心情不好，她爸爸那件事已经传开，这对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来说，还太过残忍。
　　“我们等一下去看电影，你要不要一起？”
　　姜莱瞄了瞄李美丽：“这不太好吧。”赤裸裸的电灯泡啊，她可不想当。
　　李美丽立马笑笑：“没关系，既然碰到就一起吧。”

　　姜莱糊里糊涂跟着到电影院，下午人不是特别多，李美丽在那儿挑片子，其实一共就三场，她选得格外认真，又转头问她：“姜莱，你想看什么？”
　　这三部她小时候都有听过，但既然是情侣来看电影，还是选些爱情剧的比较好：“要不看《海之恋》？”
　　“我也是这么想的，这部电影据说也有关于海军的描写，简森你觉得怎么样？”
　　他一脸无所谓：“我随便你们。”

　　《海之恋》主要是讲关于被□□迫害的悲壮故事，电影院里有不少小心的抽泣，包括李美丽也默默流眼泪，姜莱大概是没有经历过这些，不能感同身受，她只觉得现在这电影画面是好差，一想到还要等过十几年才能看到高清影碟，她就好绝望。
　　电影结束后，李美丽已经哭得双眼通红，简森安慰她：“一切都过去了，往后我们国家肯定会越来越好。”
　　姜莱跟着好想附和，对呀，往后看电影都是高清，还可以上网看，不比此时，看场电影还是小资青年才有的资本。
　　她看时间差不多，一走出电影院就说道：“我得要先回家啦，谢谢你们带我看电影，美丽姐姐，很高兴认识你，期待下次相见。”
　　李美丽羞恼一笑，姜莱这话明显带有调侃意味，这丫头还真是有灵气，李美丽对她印象不错。
　　简森：“等下我跟你一起回家，我们先送美丽回家。”
　　他帮李美丽叫了一辆黄包车，姜莱好奇地问：“怎么不跟人家一起去吃晚饭呀？”
　　简森看她一眼，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却是问：“心情有没有好一点？”
　　“好多了，谢谢简森叔叔。”
　　“那就好，”简森碰了碰她的头，心里对这个姑娘升起股同情。
　　他家搬到这里也好几年，简森对她印象很深刻的一次是姜莱过生日的时候，钱素梅煮了两个鸡腿，当时姜茉要考大学，钱素梅夹给姜茉一个，本来另外一个留给她的，结果姜盛还小，吵着闹着要吃，钱素梅就把另外一个夹给了他。
　　那晚简森有点公务回来的迟，隔得很远就看到昏黄灯光下坐在一个人，他走过去就看到她在哭，他吓了一跳：“姜莱，你怎么坐在这里？你妈妈吗？”
　　她不说话只顾着摇头，眼泪就那么唰唰往下流，简森坐到她旁边细心地问：“怎么了？有什么事情可以告诉叔叔。”
　　她哭得一抽一抽，断断续续说话，这小姑娘向来就十分敏感，在姜家三个孩子中也是最不出彩的，简森一听就差不多懂了，凑巧他部队了发了桃酥，他把袋子递给姜莱：“没关系，先吃桃酥，等下有机会，叔叔带你去吃大鸡腿。”
　　后来时间里，简森对她的关注自然就多了点，每次看到她，总会想起那晚灯光下哭成泪人的那张脸。

　　钱素梅照常下班去接姜盛，见姜莱已经坐在客厅：“莱莱，你今天怎么放学得那么早？”
　　“最后一节是体育课，上一半老师就让我们回来了。”
　　钱素梅没有怀疑，接着就去厨房做饭。
　　第二天上学，老师和同学都关心她肠胃炎有没有好点，姜莱说已经没事了，班主任把她喊道办公室：“姜莱，昨天你不在班级还不知道，上头组织了一次全市的英语竞赛，老师觉得你英语提高得很快，有没有兴趣参加的？”
　　这个年代，集体最光荣，要是代表集体做一些事情，那更是一件无上荣耀的事情，姜莱点点头：“我尽力试试。”
　　其实这阵子英语她都是凭借自己记忆学的，如果参加竞赛水准的话，还需要认真学习一阵子。
　　班级同学都挺羡慕她，就从溺水回来之后，姜莱整个人都变得不一样，以前懦弱得老师骂两句都要哭，现在开朗很多，成绩一下子就提高，都能代表集体都参加竞赛。
　　姜莱想，要是把这件事告诉钱素梅，她肯定十分高兴，也可以缓解下她这些天的消沉。
　　今天是她和关晓娟值日，俩人把班级地上扫干净一起锁门，关晓娟羡慕地说：“姜莱，我要是成绩能提高到你一半就好了，这样子我爸妈也不会总骂我，你是不是有什么绝招啊？教教我呢。”
　　相处以来，关晓娟就属于大脑简单的那类：“没什么好方法，还是要上课认真听讲下课作业认真做，这条路没有捷径。”
　　“那你以前不也是这么干的，怎么成绩一直不提高？”
　　“以前我低调啊，现在不想低调啦，好了，天都要黑，我们赶紧回去。”
　　关晓娟相信了她的话，一路上都在回忆她藏得可够深的，不过她也理解不了姜莱为什么这么做，他们走到前面路口就分道扬镳了，关晓娟家在另外一边。
　　等姜莱高高兴兴到家后，却发现家门口有不少人围观，她赶紧走上去，邻居张奶奶见她回来，着急地说：“姜莱，你可放学了，你爸妈在里面吵架，我们外人不好管，你快进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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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时候男女主角之间还是很纯洁的啊。
我们姜莱真的是心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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