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氓小孩》落梅见絮

11、第 11 章

　　4月底的某一天，晚上放学后，我一个人留在办公室整理教案，微信突然提示有陌生人，我拿起来一看，心中一热：是他了，只一眼我就知道是他了！这么些年，这个人竟然连微信头像都懒得换一个！
　　大约一个星期前，我给Z回了电话。我记得那天晚上天气甚好，微风不燥，天上有明月，身旁有情侣在打闹，我站在我哥哥家的楼下，踌躇了许久，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拨通了电话。
　　我说：“Z啊，我想了许久，我觉得我还是很想他的，如果他来找我的话，我还是会愿意的。”
　　他就这样回到了我的世界。
　　某一刻我觉得双手都有些颤抖，心中满是忐忑地想这是两年前的那个人啊，他又回来了，这次我们会有一个真正的开始吗？会有圆满的结果吗？这一忐忑就忐忑到了第二天的早上，我早早起床，想到他还躺在我的陌生人名单里，马上点开了同意。
　　他很快回道：你好啊M老师。
　　我说你也好。
　　真好，真庆幸我们还能再相逢，你还相信我，我还有勇气。
　　生活一番辗转，好像又回到了原点，让所有的遗憾还能有弥补的机会。我在心里告诉自己：这一次，我们俩都要好好的，好吗？
　　很快开始通电话。
　　“听说你去村里教书了”
　　“是啊，我来的是泰康希望小学。你知道吗？我当初来这里还是你姐的建议呢！”
　　“我姐也知道你们学校吗？”
　　“那倒不是，我是说当初我填报学校的时候正拿不定主意，突然灵机一动想起Z说小时候读书也是在一所希望小学。我想着都是希望小学，条件应该也不会太差吧，所以就义无反顾到这所希望小学来啦！”
　　“原来如此，”他拖长了尾音，忽然像个故意使坏的小孩子，“不过她的小学前几年好像已经拆掉了，你应该不知道吧？”
　　“那她倒是没说呢，”我缓了口气，又低声问他：“你呢？这些年都在忙什么呢？”
　　“我还在原来的公司，到处跑市场，一直停不下来。基本上早上还在这个城市里转悠，晚上又不知道睡在哪家的宾馆了。”
　　“应该很辛苦了，可是也长了不少见识吧！”
　　他语气有些得意：“这倒是真的，你要是想知道哪里的风土人情，我都可以给你说一说。”
　　大约是他的声音给了我熟悉感，我胸中原本那颗扑通扑通的心脏不知不觉间竟安定了许多。我们像两个多年未见的老友，平和地叙述着彼此的近况，好像中间那分开的几百多个日夜都已不存在，只剩下那天晚上的繁星满天。
　　开始每天期待着他的电话，他也会每天殷勤报道，告诉我今天到了哪个城市，明天要赶几点的火车，哪个客户最难缠，哪里的商品待销毁......
　　有次和同事聊起酒店有某些特殊服务，想起常年出差在外的他，心里忽然有些不是滋味。
　　打电话时我问：“你每次住的酒店里有没有人来塞那种小卡片啊？”
　　他便有些暧昧地笑：“你放心好了，我不是那样的人。”
　　不知道为什么他一说我就安心了，嘴上却故意道：“我有什么不放心的？我就是纯粹好奇，想知道那种卡片是什么样子的而已。”
　　他便笑地更开心了：“没想到M老师还有这种爱好啊，我以后一定尽量满足你。” 我“哼”一声，也没放在心上，没想到后来他会真的每到一所酒店就会给我发来各种各样小卡片的照片。那卡片上印着各类妖娆美人，个个搔首弄姿，叫我看着怎会高兴呢？可是心里明明又甜蜜极了：他都能记得呢，我随意说的话他都能记得呢，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