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君往兮 伴佳侧》不知名的无谓

5、第五章 如何取舍

　　“可以开始了”南荣慕之点了熏香，拍了拍手，从床后面出来几个人，坐在厢房里的椅子上，布置妥当之后，南荣慕之叫醒了李苑辰。
　　“李小姐，你醒了？”
　　“南荣小姐，我怎么在你这？元哥哥呢？”.
　　“你元哥哥去帮你找药去了，你身子虚弱，躺着吧。刚好也能跟你父母亲说会话。”
　　“父亲？母亲？”
　　此时的南荣慕之早已走到一旁，让李苑辰的视野开阔了起来。
　　当李苑辰看到父亲母亲坐在厢房的椅子上时，她还是有点愧疚的，轻声的说“父亲，您怎么来了？”
　　“再不来，我可能都见不到你最后一面了吧。为了这么一个毛头小子，值得么？放弃我们这半百的老人家。你也是狠心，我也是养了一个好女儿。”
　　“辰儿，你别听你父亲说这种气话，你昨夜一夜未归，你父亲便差人去寻，后面打听到你来了南荣姑娘这边，我们便寻来了。”
　　“母亲，是女儿不孝。”
　　“不孝？你也知道不孝？”李尚书蹭的一下站起来“你有把我这么多年在你身上花的心血牢记在心么？就知道你口中的元哥哥！你以后就不用进我李家之门，我权当没有你这个女儿，败坏门风。满街都在传李尚书的女儿为了马将军之子奋不顾身勇闯梦寂，还编成歌谣，日日守在尚书府旁边唱，来，我念给你听，李家有女方十八，未出深闺便识郎，郎君马家大公子，弱不禁风白面生，郎君惨被毒人害，李家女子惊慌张，奋不顾身闯梦寂，只为心中梦中郎。伤痕累累把郎救，半身却已在黄泉，如此女子当歌颂，应立牌坊为贞洁，可怜五十李老父，明珠惨被掉茅厕，哭也不得笑不得，只愿老父再耕田，不再为马做马鞍，能得子女承膝下，前生不要也得罢”李尚书气的甩了甩袖子然后重重的坐在椅子上。
　　李苑辰知道父亲为人耿直，注重家风，听到这些的时候肯定是如五雷轰顶，没想到短短一天，事情居然散播的这么快！“父亲，我..”
　　尚书夫人黎氏边用手帮尚书顺气边问着“辰儿，我且问你，马将军的儿子就这么值得你如此？难道血浓于水的这份亲情也抵不过你的爱慕之情是么？”
　　“母亲，我不能辜负我们李家，也不想离开元哥哥，如果非要选择的话，女儿只有以死明志了。”
　　李尚书听到李苑辰要以死明志之后，又蹭的一下站起来指着李苑辰说“你不配用死以明志这个词，对于李家，你不孝，对于天下你有何贡献？你只想着你的元哥哥，而不是养你教你的李府！”
　　“老爷，你坐下。”黎氏站起来，向李苑辰走过去
　　黎氏看着靠着床头的李苑辰，等着李苑辰的答复，看到浑身包裹着布条，就知道自己放在手心里养了18年的女儿为一个毛头小子到底吃了多少苦。“辰儿，我最后问你一次，你是不是选择你的元哥哥而不是我们李家。”
　　“母亲，辰儿不能放弃李家。”
　　“那你的元哥哥呢！嗯？”
　　“母亲，我..”李苑辰咬着唇，在她记忆里，父亲除了上朝和处理公事之外，所有大小事都是由母亲一手操办，府里的家丁都觉得其实上母亲才是李府的当家主，父亲这辈子就娶母亲一人，对母亲也是言听计从，母亲性子向来果断，勇敢，从不拖泥带水，怕是今天母亲心里早已有了决断。
　　黎氏不想再等自己女儿的支支吾吾了“李苑辰，我最后问你一次，二选一，你选谁？”
　　“母亲，我想跟您一样，愿得一心人白首不分离。”
　　“好，非常好！”黎氏惊得往后退了两步稳住了身子，“那如果是你的元哥哥面临这种两难的选择，你觉得他会选择你还是选择马将军府！”
　　“女儿不知。”
　　黎氏向前走进逼问着这个为爱糊涂的女儿“那你凭什么觉得他值得你这么为他？”
　　“因为女儿倾慕他啊，母亲。”
　　“倾慕就值得你放弃整个李府么？你身为李府子女的职责跟责任感哪里去了？为了一个不确定能不能为你放弃整个府邸的人！他不过也就是一个负心汉罢了，你也去倾慕，老爷，看来我们这么多年的心血白白牺牲了。”黎氏闭上了双眼，因为太心痛而流下了泪水
　　李苑辰拉着母亲的衣袖，摇了摇，看着母亲，希望她能够明白自己的心意。“母亲，元哥哥不是负心汉，他值得的，他对我很好。母亲”
　　“你告诉我怎么一个好法？是为你挡过箭还是为你试过毒？”
　　“没有，他带我去看黄昏、赏过荷花、月下品酒，这些都是以前没有接触过的，他让我走上正常府邸小姐的生活。”
　　黎氏听到李苑辰的回答，用万箭穿心形容也不为过。自嘲道“呵，老爷听到没有，我们培养她练武、琴棋书画，她居然说她要过正常的府邸小姐生活，看来一直都是我们自以为是了。”
　　李尚书看到黎氏摇摇欲坠的身体，知道她肯定快被李苑辰这个孽障气昏了，赶快把夫人扶着坐了下来。“夫人，你不要生气，大不了我们当做没有这个女儿，我们两个这样过着也不错，不要生气。”
　　“母亲。”李苑辰看到如此动怒的黎氏，心里也慌张了，从小到大，都没见过母亲如此生气，心里有点对这个决定有点后悔了，她真的能够舍弃李府么？
　　黎氏并不理会李苑辰的呼唤，把目光转移到了一直坐在角落的南荣慕之身上“南荣小姐，我知道马家小子在外面，你叫他进来吧。”
　　南荣慕之听到黎氏这么说，瞬间对黎氏有点刮目相看，看来黎氏有点功夫“哦？夫人怎知外面的是马公子？”
　　“因为他一直在门口走来走去，不难猜测。”
　　南荣慕之会心一笑，的确那个毛头小子比较急躁，的确不难猜。“马澈元，你听到了？听到就进来吧。”
　　马澈元推门进来，看到李尚书、黎氏，上前问安“马澈元见过尚书大人，尚书夫人”
　　黎氏看着面前的马澈元，的确如孩童口里的歌谣所说弱不禁风白面生“马小子，我可问你，我们的谈话，你可听见了？”
　　“是”
　　“你可愿意放弃你的将军之子的头衔，放弃马府跟辰儿在一起？”
　　“我愿意”
　　“不孝子，你当真愿意放弃马府？”
　　马澈元听到自己父亲的声音，便往后看，马将军大步流星的从床后走了出来，坐在了李尚书夫妇的对面
　　将军顺手拿起茶几上的茶喝了一口，漫不经心的问道。“不孝子，我再问你一遍，你当真愿意放弃马府？”马
　　“我愿意”
　　“哼，你放弃了马府，那你拿什么迎娶你的心上人呢？你怕是脱离了马府就变成了平民吧，那个时候李尚书愿意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平民？我说的对么，李尚书。”说完，马将军还拿眼神瞟了一下李尚书
　　“马将军，古语有云，君子有成人之美，两个小娃娃的事情，又不是我们能够左右的，再说了平民也是能有所作为的，要是他能够为圣上分忧解难，也是无上荣耀的事情，你说是吧马将军？嗯？”李尚书借着马将军的话顺势一推，就把马将军将在当场，自己也喝了口茶，欣赏马将军变脸的精彩。
　　马将军自知在嘴上是斗不过李尚书的，就把目标转移到自己儿子身上“我不跟你这个文臣一般见识，不孝子，我问你，你真的愿意放弃你的父亲的半生荣耀，只愿为这女子？”
　　马澈元坚定的说道“是的”
　　“当真？”
　　“当真！”
　　马将军突然觉得，好在他的母亲逝世的早，不然也要被这个不孝子给活活气死“那你告诉我，你拿什么迎娶她，拿什么去做你们的府邸？”
　　“孩儿，会经商用自己的钱财来娶辰儿的。”
　　“那你经商的本钱呢？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这些年吃喝玩乐，逗鸟赏花，每月从账房上支出的银子都不剩吧，你是打算出去要饭呢？还是打算腆着脸皮向你的辰儿姑娘借呢？”马将军十分了解自己的这个不孝子，书读了不少，一身的书生气，只会吟诗会友，其他的就跟别家的公子哥一样，酒囊饭袋。
　　“这….”马澈元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自己的确是没什么积蓄，要如何迎娶辰儿，心里不免担忧，转头看着辰儿，发现辰儿也一脸担忧的看着自己。
　　顿时，厢房里陷入了沉默，厢房里的人各怀心思，空气中都充满了火药味，当然大多数来自于马将军身上。
　　“犹豫这么久做什么？你好歹也是我马川大将军的儿子，你怎么就这么犹犹豫豫，敢做而不敢当？我们马家的家风你学到哪里去了？真是一个废物，李尚书，我看你女儿的眼光也不怎么样，看上我这么废物的一个儿子，想来也是你们口中所说的物以类聚。”马将军心想，相当年征战沙场，哪位不是奋勇杀敌，勇猛果敢，为国捐躯在所不惜，哪怕自己老了，这种想法也是根深蒂固的，对于自己的儿子也是这么教授自己的理念，没想到自己的儿子却变成了这个样子，当初觉得自己是位武将，在智谋方面有所欠缺，想让自己的儿子能够弥补自己的遗憾，没想到书读多了，倒是性子变了，怎么能忍？
　　黎氏听到马将军说自己的女儿的时候，也不得不承认，辰儿的眼光就是差。但是马澈元更差，都没有为将来考虑过，只会纸上谈兵。“马将军，所言甚是，辰儿的眼光的确是不怎么样，不然怎么瞅得上你这个烂泥扶不上墙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