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拽住我的小尾巴[古穿今]》诸人己

11、第11章

　　二十八这一天，卢卓群开着酒厂的面包车就载着卢奶奶、苏喻、杨心月，当然还有俩看热闹的小跟屁虫，一起去镇农贸市场了。

　　卢光承一早去渡口运最后一批海货去市里还没回，当司机兼搬运工的活就落在了卢卓群身上。

　　腊肉腊肠腊鱼卢奶奶在家早做了不用买，年年过年喝的都是卢大爷爷的陈年家酿白酒也不用买，海鲜家里就自产卢荟爸管够，但鸡鸭鱼肉、水果小吃零嘴、啤酒果汁饮料、灯笼对联香烛鞭炮年礼还是得买的，没半个小时，卢伟他爸都往车里送了两批了。

　　市场真热闹，人头攒动，络绎不绝，叫卖还价声不绝于耳。卢荟被妈妈牵着都瞧花了眼。

　　“我要吃羊肉串”、“我要吃那种有橘子好多种水果的冰糖葫芦”......卢伟又开始作天作地了，看着好吃的就走不动路，手里握的吃食都快拿不了了。托卢伟的福她也被塞了满手吃的，啃一啃，嗯，这小子不愧是小吃货，是挺好吃的！

　　“那那那，大柚子！”卢伟指着前面的水果摊，“咱扛几个回去，还有，巴拉巴拉……”

　　“还扛呢，你这好吃鬼。”卢伟无奈地搓了搓了儿子的头，最后卢卓群买了四个大柚子、两箱橙子、两相苹果，两篮草莓，用人一趟肯定是搬不了，最后还是借了这家店的手推车才运上车。

　　买买买了一个上午。苏喻、杨心月带着两孩子搭公交转战市中心商城买新年衣服，卢奶奶年纪大了精力不济让卢卓群先送回家了。

　　花了一个多小时到了市商业街，公交直达也还算方便。

　　市中心的商场有七八层高，杨心月和苏喻两个女人一台戏，逛街都不知疲惫的，上五楼给家里三个老人和自个儿娘家爸妈都买了羊皮厚实大衣，再上六楼买了两孩子的春装棉袄裙子小裤子秋衣棉袜，又下五楼给自家男人挑了商务休闲装，自己也买了喜欢的大衣，最后去一楼买鞋子。

　　卢荟得了一双时兴的儿童白色及膝短靴，靴子周边镶着白色的毛毛，看着煞是可爱。

　　杨心月和苏喻花了5块钱把买的东西在商场下面存了一批，商场一楼有专门的顾客物品代管点，拿号码牌领回物品。如此，两手还是满满当当的，都没手顾孩子了，只能让两小孩儿手牵着手走在她们前面，方便照看。

　　买完东西，苏喻看看表，已经四点半了，和丈夫和约定好的时间还差半个小时，还有时间给公公和二叔（卢荟爷爷）买两条烟，两老人就好这口。

　　有卢卓群来接，大家于天擦黑之前顺利回家了。

　　“哎呦，你俩咋买恁多衣服，我们几个老的不差衣服，给你们年轻人和孩子买就行啦。”卢奶奶又是心疼俩孩子花钱又是高兴欣慰，两儿媳妇啥时候都想着几个老的，都是孝顺的好孩子。

　　卢伟到了家还兴奋的不得了，摸摸这摸摸那，当然主要惦记的是吃的。

　　*

　　初二一大早，卢荟梳着小包包公主头，穿着美美的粉色蓬蓬可爱的小棉袄，白色毛绒绒的白色短靴，粉嫩嫩的小脸，清澈水灵圆溜溜的大眼，又长又密的睫毛像小刷子一样眨巴眨巴，又是可爱又是娇俏惹人爱，卢光承看见女儿漂亮可爱的小模样，心里爱得不得了，就给抱了起来，“么么”亲了三下才罢，乐道：“这是谁家的小闺女哦，咋长得恁好看咯！”

　　吃过早饭，一家人都穿着新衣要去拜年啦！

　　她爸骑着摩托载着她妈和她，两件给老人买的羊皮大衣她妈拧着，车后架上还拖着年货，烟酒海参大闸蟹等等装了一大箱子，出发咯。

　　要去的是舅家，两家离得有点远，今天在那住一晚才回，顺便给杨心月娘家二叔送年礼，面子到了就成，两家不怎么来往，舅家和这二叔家那更是面子情。

　　每年这个时候，卢荟都挺开心，外公对着儿女不苟言笑但是对着孙子外孙女却很是和蔼，外婆是个小脚老太太，喜欢摸她的头给她小吃食，两老比她家里爷奶年纪都大些，但精神头都还不错。

　　开了半个多小时的车，就见到了一条盘山的小道，摩托开过小道就看见一栋漂亮的两层别墅，终于到了，虽然被她妈用围巾捂得就剩眼睛和鼻子露外面了，但开车过来风刮得眼睛鼻子周围的皮肤还是很疼。

　　今天刚来，卢荟她大姨杨慧如一家已经到了，大姨的电瓶车卢荟还是认得的，就是没见着大姨夫的摩托。往年也没见她大姨这么早到，还真有些纳罕。

　　要说这亲戚间，卢荟她最最“佩服”的就是她大姨妈杨慧如了，总是有讲不完的闲话说不完的歪理，每次对她笑都让她感觉怎么像黄鼠狼瞧着鸡呢？呃，一想就忍不住一哆嗦。

　　卢光承抱着年礼，一家人刚要踏进厅堂，还没见到人呢就闻其声：“哎哟，小妹今天可来晚了。”杨慧如怪腔怪调，这还没完，“服装店生意好，今年可赚了大钱了？！”说是问，却也不需要人回答，就接着道：“你姐夫厂子倒闭了，就只能跟着我开小卖店，家里过得紧巴巴的。”

　　哦，原来是心里不平衡了要找人发呢！

　　杨慧如头发烫着卷，穿着一身红色的皮衣、面料舒滑有型的黑色裤子、坡跟的红皮鞋，手上戴着两个大金手镯，都是流行的穿着，富贵的打扮。若不论脸上刻薄的神情，长相也不错，不然都四十的人这身行头可穿不出去。

　　可这样看着哪里像日子过得紧巴巴的样子，这不明摆着找茬吗。

　　杨慧如口中的姐夫，也就是她丈夫、卢荟的大姨夫吴志。吴志工作的厂子前些年就看着走下坡路了，两个小舅子都劝他辞了工作趁着好时候找点别的营生，可他自己没个注意，他老婆又不愿意。

　　杨慧如心想着，凭什么下岗啊，吃的公家饭，当的车间副主任还是副科级的干部，说出去她就是干部家的家属，多有面儿啊，说什么也不愿意。现在好了，吴志下岗了年级也大了越发不好找营生和工作了。

　　幸亏还有个小超市在经营，也不算每个着落，情况比许多下岗的工人都好得多。这也是杨慧如娘家弟弟扶持才有的。

　　但好好的日子非得挑火，也是个不识好的。卢光承也受不了大姨姐这张嘴，给两老打了招呼就抬着年礼去找大舅子小舅子了。大舅子一家过年也得闲回镇上和老人团圆了。

　　客厅里，杨爷爷坐在上首的沙发上拿着茶缸喝着茶，旁边的杨奶奶眯着眼绣着块帕子，左右两边的沙发分别坐着杨慧如、她大女儿吴佳怡和二舅妈陈桂春。

　　杨心月则无视杨慧如的挑刺，全当没听见，真在娘家闹起来也是让爸妈为难。杨心月笑着和众人招呼，卢荟跟着叫人。

　　杨奶奶带着些许愁苦的脸上带着笑纹拉着卢荟就抱在怀里，摸了摸孩子的手脸，冰冷的该是来的路上吹了风，忙用手给捂着。

　　陈桂春笑着招呼完小姑子在自个旁边坐下，对着杨慧如脸上就有些不好看了，小姑子在娘家能忍，她可忍不了，便道：“大姐，你那可是三中附近的超市，面积可不算小，怎么能说是小卖店呢！”

　　小舅舅小舅妈一起操持着服装厂，厂子就建在临近的村子里，厂子大效益也好，产的服装主要批给各地的经销商，都销往全国了，还每年都给侄儿外甥女准备时兴的衣服。两人生了两个儿子，二表哥杨谦三表弟杨阳，当然杨阳是超生的，比卢荟还小5岁。

　　坐在杨慧如旁边的大表姐吴佳怡扯了扯她妈的衣角，脸上发热，可她妈拍开她的手，脸色不改就又道：“你姐夫上班的公司倒闭了，现在只能和我开小卖店了，两孩子还要上学，日子哪有以前好了，还不紧巴巴的。”敢情你什么时候都喜欢大手大脚还有理了。

　　陈桂春：……

　　杨心月：……

　　卢荟：……脸皮厚无敌啊！

　　杨慧如见没人吱声，瞅了眼二弟媳陈桂春：“桂春，你看兴邦都帮小妹把店子开起来了，赚的又多，你跟兴邦说一声，让他也给他大姐开一间呗，还能给你们卖货多销货呢！”

　　敢情这是帮忙来了？！

　　“大姐，我和兴邦都说了，你租好店铺，要货就来厂子里面进，给成本价，一分都不多要大姐你的。”

　　“不带你们这样的啊，凭什么能给小妹开不能给我开。”

　　杨心月都听不下去了，“大姐，我那店铺可是我自己花钱租的和小哥没关系。”

　　“就是，当初你说出嫁的时候家里没给什么值钱的东西管家里要嫁妆，那超市就是兴邦和大哥一起出钱按你的要求给你盘的，兴邦说我们家要一视同仁给小妹的也盘了，小妹没要自己租的铺子。”陈桂春气得不行，家里困难的时候大姑子没搭过手，家里有起色了好处没少给她，这还得寸进尺了！在她看来这嫁出去十几年了再回娘家要嫁妆的古往今来也就只她大姑子一人了，没脸没皮！

　　“谁知道现在那服装店卖的那紧俏，现在你姐夫没工作，全家都只能靠那屁大的超市，你们给我把我家店隔壁铺子盘下来把店面给扩一扩，那不要服装店也成。”一副死猪不拍开水烫的嘴脸。

　　“这话你也说的出口！要说你自己找你弟说去，当我不知道但凡有个不好，你就去你弟那道我长短，想拿捏我，我还偏不接了。”陈桂春要不是顾及老人，都想轰人了，这坏心眼的大姑子，就见不得人好过。

　　“妈，你看你小儿媳妇说的什么话。”杨慧如边说边拍大腿，拍完大腿就嚎：“小时候就被丢给二婶养，都不管我死活，我苦啊，我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啊，爹不疼娘不爱，现在连接济我也不肯了。”说完还假模假样地用手拭泪。

　　爷爷还是端着茶缸喝茶没动，奶奶却受不住了，苦日子过多了就不忍听心酸事，年纪越大心肠越软。

　　杨奶奶沈绣自小跟着母亲学刺绣手艺，上有祖父母爹娘，下有姊妹兄弟，小富安康，谁料到好日子却不长久。

　　8岁那年日本人打来了，一家人四处逃窜，流离失所，一个家分崩离析死的死散的散，最后抗战胜利，沈绣也流亡到了丰青镇梅田村，帮人做活养活自己，后与爷爷杨志成婚，生活才好转些，开始做衣刺绣、帮人缝补换些家用。

　　成婚的第二年就有了杨慧如，当杨慧如四岁时，沈绣生大舅杨兴国难产，大出血险些丧了命，公公婆婆都已相继去世，沈绣又没个娘家人，不得不把才四岁的女儿交给小叔子一家照顾。

　　杨慧如七岁被接回来，但她那时就不亲沈绣亲她二婶徐梅，两家在村子里隔得又不远，杨慧如没事就往她二婶家跑，帮着干活，家里有什么好东西也喜欢往她二叔家拿。

　　杨奶奶抹了抹眼角，“我这还有点儿，你先凑活着用，看能不能盘个小点的铺子。”爷爷奶奶手里都攒了血汗钱还有儿子、小女婿孝敬的零花。

　　“那不定够的，还是盘个大铺子好。”杨心月见她妈松动了，又是一通诉苦哭穷。

　　只见老人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大家纷纷开始劝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