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魂玉》亦心予

20、萤火

　　“小姐，这湘王府可大了，你可小心跟着我，可别迷路了。”小予本来想白天的时候带着自家的小姐逛逛这湘王府，可谁知小姐硬要晚上来，虽然及其不理解，但也没有办法。若是被别人撞见，还不被别人笑话死。
　　“小予，你说这么大的地方，是不是有很多人住呀？”若汐问道。
　　“小姐，湘王府是很大，可这里的人确是不多，因为听说湘王也是最近才搬回来住的，这里除了有几个丫鬟外，也就没什么人了。”脑海海中却不由得想起寒笙那张冰冷的脸，一阵慌乱。
　　“那你觉得湘王是一个怎样的人呢？”若汐心中是有答案的，但她还是想听小予的看法。
　　“湘王呀是一个非常好的人，从不对下人发脾气，下人犯了错误也从来不会惩罚下人，不仅脾气好，长得也好看，听说整个宛郦的女子都想嫁给湘王呢！”不知为何，听着小予说着湘王，若汐脑海中竟然浮现出那个恶魔皇帝凌墨迟的脸。有权有势又如何，长得好看也没有湘王好看，关键是那脾气没谁受得了。
　　“小姐，小姐，你怎么又走神了？”小予打断了若汐的思绪，若汐被自己方才的想法吓了一跳，她到底在想什么呀！
　　“小姐，我……我突然想起来我好像有活没干完，我先走了。”小予突然跟见了鬼一般，急匆匆地往回走。
　　“小予，你怎么可以丢下我，我不认识路。”可哪有小予的踪迹。
　　“小予，你居然丢下我，让我怎么回去呀！”若汐一个人在偌大的王府里游荡，却始终找不到回去的路，现在也不知走到了什么地方了。这时，借着月光，她看到前面不远处的湖边似乎有一个人影站在那。她小心走过去，真的有一个人，她刚开口道：“请问……”
　　那人缓缓转过身来，她不由得惊得叫出了口：“墨离，哦不，湘王，真巧……”
　　“你都知道了？”夜里，凌墨迟的声音格外令人心安。
　　“嗯。”若汐点了点头。
　　“汐儿，你不会怪我吧？我的身份。”
　　“不会呀！我相信你不告诉我肯定有你自己的原因，我能理解的。”
　　“你还能唤我墨离吗？我希望，我们的关系，永远不会因为身份或者什么而变得不一样，在我眼中……”
　　“我知道，墨离，我理解你，我也相信你，因为我们是朋友呀！你帮了我那么多，若我跟你计较那么多，岂不是太小气了。”
　　“嗯，我们是朋友。”凌墨迟眼神一黯，只是朋友吗？“你可是迷路了？”
　　“嗯。”若汐不好意思地回答。
　　“陪我待会好吗？待会我送你回去。”凌墨迟并未望向若汐，而是望着湖水像是在自言自语。
　　“好！”不知为何，若汐心中竟然有些不忍拒绝眼前的人。
　　他们并肩而立，一高一矮，久久都没有谁愿意打破这份静谧。
　　突然，莹绿色的光芒星星点点由草丛中闪现，密密麻麻的萤火虫闪烁着光芒围绕着湖边站着的两人。若汐早已被这美丽的景色惊得说不出话来。
　　“美吗？”一旁的凌墨离温柔如水。
　　“嗯。”若汐满意地点着头，“在我看来，这可比星星美多了。”
　　“为何这么说。”
　　“因为，星星是永远都是触摸不到的，永远都是活在人的幻想中的，不像眼前的萤火虫，每一点荧光，都是一个鲜活的生命。”
　　“我倒是第一次听人如此说星星。你知道吗？”若汐静静地听着他说，并未打断他，“空中这些鲜活的生命可都是雄性萤火虫，而雌性萤火虫，却永远都在地上，微微地散发着孤独的荧光，召唤着空中她心中念着的那只雄萤火虫。遥远却又痴迷。”
　　“我以前可从未听过这些，这可真是一种奇怪的动物呢！”
　　“是呀，它们的寿命只有一年，可正确来说，成虫的时间却只有一年。孤独地仰望着一生的追求，孤独遗憾地死去。”
　　不知为何，若汐觉得眼前的凌墨离今天似乎有些不对劲，那些话又都是那么地奇怪，但她还是说：“不，墨离，我相信这不是它们的想法，他们一点都不会为自己而感到遗憾，起码它们追求过，即使遥远，即使孤独，却依然散发出了明亮干净的光芒，即使很微弱，即使时间很短，它们也不曾留下过遗憾。况且，大部分雌萤火虫应当找到了属于自己的雄性萤火虫，不然，哪有今晚我们眼前的这番美景。”
　　凌墨离有些吃惊地望着眼前的女子，荧绿色的光芒一闪一烁，映衬着她的脸蛋格外干净，迷人。也许，你是对的，他的心底的声音响起。
　　此时，另一端，小予匆匆地往回跑，还时不时地往后张望，生怕突然会从哪跳出一直猛虎来。突然，小予前方不远处一棵树上传来幽幽地声音把小予吓了一跳：“你就这么怕我？”寒笙尽量控制自己的声音不那么寒冷。
　　“没，没有呀！”小予始终躲避着寒笙的目光。
　　“那你为何要跑？”
　　“我……我这是着急要去找我家小姐，就是王爷昨日带回来的小姐，寒笙公子，你见着我家小姐了吗？”小予心虚地说。
　　寒笙不知何时从树上飞了下来，落到了小予的面前，又把小予吓了一跳，她惊慌失措地说：“寒笙公子，我真的找我家小姐有急事，就不耽搁你了。”
　　“需要我帮忙吗？”
　　“不需要不需要，这么点小事怎么可以麻烦寒笙公子呢！”
　　“既然如此，那你便去找你家小姐吧！”
　　寒笙最后一个字落下时，小予早就跑得无影无踪了。
　　是他的错觉吗？他刚刚好像看到小予和那个女人明明就待在一块的。这时他听见一阵轻笑声，就在他刚刚呆的那棵树上的方向。他回过头看，发现紫韵正坐在树枝上含笑地望着自己：“真是没想到，咱们堂堂的寒笙居然还会对女人感兴趣，你不是向来不喜和女人接触吗？”
　　对呀，他不是不喜欢和女子接触吗？可为什么跟她接触却一点都没有异样的感觉。那时候他们和堂主在云峰脚下见到小予时，她已饿得晕倒在地。堂主只是幽幽地说了一句：“把她带回去吧！”他一动不动，却发现堂主和紫韵正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紫韵不满地说：“难不成你想让堂主亲自动手，或是我一个弱女子干这体力活吗？”寒笙什么都没说，皱着眉头背起了地上已饿晕的小予，可他却惊奇地发现，自己竟然一点都不排斥与她的接触。可这女子却不知为何，总是要躲着自己，就算是不得已要碰面，也不敢直视自己，自己真的有这么可怕吗？
　　一声轻咳，寒笙这才回过神来，不耐烦道：“你还在这做什么？”
　　“谁允许你在这，而我就不能在这了？诶，说实话，其实我觉得这小予也挺好的，心思单纯，善良，要不要我帮你呀！就你这脑子，一看就不会哄女孩子。”紫韵歪着头，一脸期待地望着寒笙是什么反应。
　　“你切莫胡说，人家与我并无半点关系。堂主寻我有事，我就不跟你浪费时间了。”一晃，人就消失在黑暗中。
　　“堂主找你，切，鬼才信呢！堂主可与那女子闲聊正欢呢！”紫韵从树上轻盈落地，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