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龙的饲养方法》闲思奇谈

29、所谓记忆

　　程菲在惊悚和焦虑中度过了好一阵子，终于她揉了揉眉心，打算放空大脑一阵。

　　谁知就在这时，她脑海里突然冒出一个奇怪诡异的念头。

　　记得在鲫鱼妖曾富贵家里时曾听到过一个天界魔界大八卦，魔界魔尊和天界天帝为了争夺一个男宠，引起过战争的事情。

　　以及后来在黑风山寨那个山贼妖精窝听到的狗血天界魔界八怪，天帝与魔尊，因为一个不明性别的美人有过龃龉。

　　思及此处，程菲猛然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简直是太恐怖了，他有一种非常不祥的预感，难道那个美人是自己？

　　程菲表情扭曲，然后一拍双腿！不该呀，这么俗套玛丽苏的剧情不该出现在自己身上啊。

　　况且，天界和魔界霸道总裁同时爱上自己这件事真的是太过不可思议。元启现在尚且是在装作喜欢自己，不过其背后的目的尚不可知。

　　而哲风从未表现过喜欢自己啊！

　　时不时还调戏一下自己和墨寻呢！

　　所以程菲分析觉得，这个八卦不靠谱。至少，自己绝不会是这个引起天界和魔界矛盾的美人。

　　思来想去还是没有结果，程菲决定还是早早睡去。

　　夜深，程菲已经睡死。就在这时，放在梳妆台上的木匣竟然发出了白色的光，那道光像是会游走一般，飘到了程菲的床边。不久，程菲就被这白光笼罩。

　　程菲做了一个梦。第二天，程菲醒来，头还隐隐作痛。

　　梦里似乎是她前世的记忆，现在已经记得不是很全了，大概有好多零星的片段。基本都是和元启相处的日常。

　　程菲有气无力地靠在床边，发现自己头疼了，很疼。

　　就在这时，婢女低眉顺眼、恭恭敬敬地走进来，按时按质按量地给程菲送来了早饭。

　　不过今天，这个婢女并没有立即走开。而是静静候在一旁。

　　程菲往嘴里大口塞着包子，然后满怀希望笑呵呵朝婢女道：“美女，跟你介绍，我叫程菲。你叫什么名字啊？”

　　婢女训练有素，规规矩矩道：“回姑娘，叫我思蓉就好。”

　　程菲咽下一口粥，摸了摸嘴巴，继续跟思蓉套近乎：“思蓉，你长得真漂亮，你们天上的仙女都这么好看么？”

　　思蓉面无表情，仿佛一尊雕像，丝毫未被程菲影响。

　　程菲也不气恼，吃了一口点心，继续调戏小美女：“那个思蓉，我是一个凡人，没见过市面，你不要跟我一般见识哈。”

　　思蓉还是面无表情，也没有丝毫回应。

　　程菲坏心眼地想着，如果放一只蚊子去咬她，不知道还会不会这么镇定从容。

　　她不知道的是，在天界，根本就没有蚊子这种生物。

　　就在这种毫无趣味又极度尴尬的氛围中，程菲完成了她的早饭。

　　饭后，程菲还是毫不气馁地央求思蓉放她除去转转，结果面瘫的思蓉竟然同意了。

　　程菲高兴地差点跳了起来。

　　不过活动的范围仅限于程菲居住的这个小宫殿，名字叫思饮殿，听上去很朴实的样子，一看就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殿了。

　　程菲的脖子快要仰断的时候，终于结束了对这个偏僻小殿的观摩和耐心。

　　随后在思蓉的严密注视下回到了小殿内。

　　小水池、石凳石桌、凉亭、盆栽、仙草之类的倒是不缺，程菲只好在面瘫且接近哑巴的仙女思蓉的代领下，不尴不尬地参观了这个陌生的囚禁场所。

　　不巧，程菲最不愿见的人来了。元启非常自然地跟程菲嘘寒问暖，态度那叫一个自然诚恳。想着梦里出现的奇怪碎片，程菲心里有着说不出的奇怪。

　　元启笑意盈盈走到程菲身边，然后试图拉程菲的手。程菲眼疾手快，迅速躲避，不过失败了。

　　事实证明，和神仙比手速是非常不明智的。

　　所以程菲就被元启拉着手走进了屋内。

　　无奈，谁叫敌强我弱呢？

　　程菲极力忍着心中的不适，被元启拉入了房中。

　　坐下来的一瞬间，程菲就竭力抽出了手。

　　手中还带着一点薄汗，程菲有洗手的冲动。

　　但是，她要忍着。终于，适应能力极强的程菲忍了下来，那一刻，她觉得自己比小强还伟大。

　　元启倒似毫不在意，他自古给二人各斟了一杯茶，然后，坐正身子，笑意盈盈地看着程菲：“你昨晚有没有想起什么东西？”

　　程菲心里咯噔一下，几乎明白了七八分。

　　昨晚的梦境绝对与元启有关，只面上不动声色。

　　她将双手交叠放在桌上，语气尽量平静地看着元启，老老实实道：“昨晚做了一梦，有好多好奇怪的片段。我也觉得奇怪，正想问你呢。”

　　元启低声一笑，轻轻喝了一口茶，对程菲道：“那就对了。”

　　程菲心下一惊，果然，自己被他动了手脚，只不知是那个环节。

　　不过面上却不显山露水，反而好奇问道：“是怎么回事呢？”

　　元启淡淡笑着：“记得昨天我送给你的启明珠吗？”他端起茶壶，给程菲添了一点茶。

　　程菲不想贸然开口，便讷讷等着元启主动解释。

　　等了好一会儿，正要开口时，元启就率先开口道：“那个启明珠，其实是装有你前世的记忆，我昨天不敢直接跟你说，是怕你抗拒恢复前世的记忆。所以才想了这么一个折中的法子。”

　　他说话的语气，平静地就像是在说“今天天气真好啊”一样。

　　丝毫考虑过别人的感受。

　　程菲道：“所以你在没有经历过我的同意的情况下，强行恢复了我的记忆？”

　　元启似有一些愧疚：“我是怕你接受不了一下子恢复太多记忆的情况，所以，才将珠子悄悄送给你，可以缓慢恢复记忆。”

　　程菲不悦道：“已经过了奈何桥，喝了孟婆汤，还恢复什么记忆？你这么操作是违规的！”她将茶杯狠狠放在桌上。

　　最后，她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要是惹怒了他，自己可没好果子吃，一时间也有些懊恼。

　　元启微微皱眉，不过瞬间恢复笑容，似毫不在意程菲刚刚的无理举动，而是语气无奈道：“你啊，不用太过担心，早日恢复记忆是好的。毕竟，你还是要恢复神格，早日归位的。”

　　程菲手中的茶杯跌落了，好大一盆狗血！

　　天雷滚滚！晴天霹雳！

　　不，这些都不足以形容她内心的震撼。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

　　难道自己真的不是普通的凡人？居然前世还是个神仙？

　　她是应该相信这么美好的消息，还是努力怀疑背后的阴谋。

　　终于，程菲艰难转过头对着元启，用手指指了指自己，开口道：“我？恢复神格？”

　　元启耐心道：“没错。”

　　“我只是普通的凡人。”

　　“你不是。”

　　“你怎么确定？”

　　“那，你碰到的墨寻和哲风是普通人吗？”元启不答反问道。

　　程菲答不上来，脑海中似有千百条信息，又似乎什么都抓不住。

　　最终，还是没说一句话。

　　元启继续：“你回想一下，你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一路的经历，难道不是光怪陆离吗？这一切怎么解释？这么多巧合在一起，就不是巧合了。”

　　程菲觉得信息量有些大，但是理不出头绪。她紧紧拧着眉头，

　　但最终程菲取过棕色雕花木匣，带着真诚的目光，她咬咬嘴唇，似乎有点犹豫，但最终还是问道：“我的记忆何时会完全恢复？”

　　元启拿起交叠的手，亲手斟了一杯茶：“本以为你会抗议这先斩后奏的记忆恢复方式，但没想到……你，到底记起了多少？”他试探问道。

　　程菲自认而然接过茶杯，尽量尝试着姿态优雅地喝了一口，赞叹道：“天地陛下真的茶，真好喝。你以后还会天天给我斟茶吗？”她笑眼弯弯，眼神诚恳亲切，身体微微前倾。

　　虽然二人都是坐着，但元启比程菲高了大半个头，所以程菲半仰着头看着元启，眼里一片乘澄澈。

　　元启被她突然前倾的动作吓了一跳，由于超高的涵养，所以纹丝不动，不过眼神微微一颤，一闪而逝，但是程菲还是敏感地捕捉到了。

　　元启开口：“这是自然。你若喜欢，我自会教你茶道。”

　　程菲心里翻了一个白眼，但是却露出惊喜万分的表情：“天地陛下亲自教我，真是天大的荣幸。我在梦里还记得和你一起品茶呢？”

　　元启果然满意笑道：“不用着急，恢复记忆还要慢慢来，启明珠会满满帮你恢复的。”

　　果然，程菲猜得没错，元启是想借探望来询问“记忆”恢复的情况。

　　既然他这么希望自己“记忆恢复”，那么自己就假装得迫切一点就好了。

　　元启临走前，程菲跟他讨了一个福利，就是她不用天天待在这个小院子里了，元启允许，在思蓉的陪同下，程菲可以在天庭四处走走。程菲千恩万谢。

　　元启走后，程菲又无聊地调戏了一下思蓉，未果。程菲抱怨道：“思蓉，你这样天天都不说话，不闷吗？”

　　“不闷。”

　　程菲张大了嘴巴，指着思蓉：“你居然说话了，太难得了，可见我的努力也不是白费的。”

　　程菲跑到思蓉跟前，不由分说拽着思蓉坐下：“那你平时一天说几句话呢？不经常说话，语言功能退化了怎么办？”

　　思蓉一板一眼说道：“有的时候，一天要说好多话；有的时候好多年也说不了一句话。”

　　程菲惊叹：“天哪！你们神仙在天庭的生活也太艰难了吧！久了会得自闭症的。”

　　思蓉面瘫的表情终于有了松动，似乎不明自闭症的意思，想了想，似乎要开口，却又闭嘴了。

　　程菲道：“思蓉，你带我出去走走吧，来了这么久，都窝在院子里，我还没有逛过天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