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醋溜鱼和油爆虾

8、尾声

　　病房里的气氛实在太压抑了，江笙终于忍受不了，只好让与叶墨川关系较好的江箫去问他要林月汐的病历本，顺便把莫语的也一起拿过来看看。
　　听到江笙这般说，莫语对江笙的态度终于有所松动。
　　第二天，江箫挑在午休的时间去办公室找叶墨川，却被告知叶墨川在ICU。江箫有点忐忑，莫非林月汐的情况不容乐观？
　　刚出电梯，就看到了在病房外的叶墨川，在和几个医师说些什么，江箫没有靠近。
　　没多久，医师就拍拍叶墨川的肩，递给他一个文件夹，摇头转身离开了。
　　“墨川。”江箫看叶墨川半天没有动静，走上前，轻声唤道。
　　当看到叶墨川一脸憔悴和布满血丝的双眼时，江箫更是内心一紧“怎么呢？才一个星期，你怎么……？”
　　“找我有什么事么？”声音也沙哑的快听不出说的什么了。
　　“……是这样的，莫语要看看小汐的病历本……你真的没事么？还是说………”叶墨川的状态真的很不好。
　　“要她的病历本干嘛？”叶墨川猛地抬头盯着江笙，眼神中隐隐有股杀意。
　　被叶墨川的样子吓到了“……她很担心……”
　　“…………呵！担心？你把这个给她就够了。你走吧，我还有事要忙。”说完，将手中的文件夹交给江箫，转身进了病房。
　　在病房内，给莫语削苹果的江笙嘴角带着浅笑，因为莫语和他说话了。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江箫从外面回来，看着谈笑的两人，抿着嘴，没有说话。只是将文件夹放到了江笙手上，就坐在陪床上，沉默了。
　　看着有些奇怪的江箫，并没有说话，只是低头翻开了文件夹，发现里面只有一张纸，顿时笑了“就说她没事吧，只有一张纸……”
　　声音戛然而止，江笙一脸死灰，连手指都在颤抖。
　　莫语不解两兄弟的异常，趁江笙不备，拿过文件夹，仔细看了内容，先是一愣，接着，捂住脸哭了起来。
　　“……笙，一张纸足够了，死亡证明，没有多少东西要写吧？”
　　病房内，只有莫语的哭声。
　　这时，房门被推开“你们，要不要去火葬场？”苏逸站在门口，冷冷的看着房间内的几人。
　　“去！要去！”莫语激动地翻身下床，忽略了腿伤还没有痊愈，一下倒在了地上。
　　苏逸面无表情地看着挣扎的莫语，还是走上前抱起她放在了轮椅上，推了出去。
　　江箫站起来，望着呆愣的江笙“真的如你所愿，再也见不到她了，同样的，她死了。”说完，扭头离开了病房。
　　“砰”
　　江笙猛地一抖，抬头盯着莫语的空床，许久没有动作。
　　突然，江笙夺门狂奔而出。
　　他不信，不信林月汐就这么没了！不相信！
　　可不相信又有什么用？那个人，真真切切，就躺在那里，再也不会动；再也不会对自己笑；再也不会让自己失望；再也不会因为莫语做出让自己闹心的事；再也不会，叫自己，江笙了……
　　失魂落魄的晃到外面，发现叶墨川挡住了莫语，不让她去看林月汐。
　　“墨川？”大家都惊异于叶墨川的坚持。
　　原本只知道哭的莫语突然抓住叶墨川的手“哥，求求你，让我见姐姐最后一面！哥！求你了！我知道是我害死了姐姐，姐姐如果不是为了我，她的伤也不会发展到无法治疗的地步！哥，让我见见她……”
　　莫语还在哀求着，可在场的人都已经被这个事实惊的不知道该如何动作了。
　　“不，你不是，你不是我们的妹妹，你是莫语，你和我们没有关系。”叶墨川只是冷冷地看着莫语，语调平静的仿佛不是在和活人说话。
　　“是的，哥，我和姐姐是妈妈生的，我们是双胞胎……”
　　叶墨川推开莫语拉住自己的手“不是，在你放弃我和汐儿还有妈妈，和叔叔离开的时候；在你把名字从林语兮改成莫语的时候；在你一再破坏汐儿平静的生活的时候，你就不再是我们的血亲，你只是一个破坏者。你走吧，我不会让你见的……”说完转身准备离开……
　　莫语扑过去，抱住叶墨川的腿不让他走“哥！我错了，求求你，让我见姐姐最后一面吧！哥……”
　　“墨川，让她见见吧，小汐心里还是有她的，不然也不会不顾自己的伤势而要救她。”苏逸上前拦住了叶墨川。
　　闻言，叶墨川一愣，停住了步子，江箫趁机抱起莫语走了进去，这次，叶墨川没有阻拦，这已经是他最大的让步了。
　　自从那天后，他们就再也没有见过叶墨川，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就在莫语出院的当天，她向江笙提出了分手。
　　“为什么？”
　　“江笙，你并不爱我。对，你可能自己都不清楚。你每次和我去逛街，总爱给我买毛绒玩偶；每次吃东西，总爱点些清淡的；买饮料都是果汁；送衣服也是一些名媛淑女装。江笙，你要知道，这些习惯，爱好，都是我姐，林月汐的！而不是我莫语的。你一直都不明白自己爱的是谁……”
　　等江笙回过神时，莫语已经离开了。
　　‘我爱的是林月汐？怎么可能？我明明……！’江笙猛然想起那些他刻意忽略掉的事实‘呵！看来，我真的是个傻瓜，笨的连自己最爱的人都要旁人来提醒，一直以为，小语能代替林月汐的存在，总说林月汐配不上自己，其实，是我配不上她啊……可悲的是，在失去她后，才彻底明白，内心最初的悸动，到底是为了谁……’
　　江笙在深秋夜里无人的街道上走着，想着自己，想着林月汐，想着莫语……
　　突然停下脚步，望着空荡荡的街道，再回首，同样空荡荡的。正如他现在的心，空空的，什么都没有。
　　一滴泪，顺着脸颊滴落……

　　“哥，你说对了，我，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