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掐睡衣

3、第 3 章

　　我和他在一起之后，他立马就在附近租了房子。
　　我取笑，你怎么不买呢，是知道我们走不下去吗？
　　他无奈的笑。
　　我开始以前的模式，不停的试挖他的底线，以致证明自己在他心目中的位置。
　　我会毫不避讳的以一种嘲讽的样子问他孩子老婆怎么解决，对我来说，这个和那联系的一年都是我心目中一根刺。
　　可他会沉默，我不明白这是他男人的沉默还是他根本不想同我走下去，所以选择不做声。
　　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恶意，如控制不住自己的喜欢一样。
　　所以我和他的第一次争吵发生了，他叫我不要这个样子。
　　我大叫，什么样子？这个样子吗？我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也毫不压抑自己的愤怒。
　　争吵以他摔门而去结束。
　　这个时期我们已经将近同居三个月。
　　之后和好，他主动。我一边试探着他一边有抱着一定会分手的心态，我鸣鸣得意，我耀武扬威，来作为试探他的前提。
　　我太年轻，不明白感情需要怎么维护，也不明白一段感情所能产生的温暖。
　　我只是在努力的让它变得和我一样冰冷残忍，很久以后我才知道。
　　之后一直争吵，和好，争吵，和好，循坏着几乎让我习惯，习惯的感受他的存在。
　　我依旧依赖他，我也依旧需要他的存在。
　　可生活不是这个样子，生活不会轻易放过一个人。
　　他越来越冷漠，他开始漠视我对他的指责，他避而不听，我到觉得自己像打胜仗一样，我永远在胜利的一方，而我依旧不满足，我不满足他反驳也不接受他无视，我也隐约感到不安，我有过一点点的反省，但我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我很歇斯底里，我很过分，我也很崩溃。
　　我反反复复，像一个精神病一样，这是他说的，他说我像个精神病一样。
　　我搬回宿舍，我说要冷静，冷静一段时间好一点，可是回到宿舍让我更加孤独，寂寞，好像他是我唯一的依靠，有时候我以此怨恨他，觉得是他剥夺了我内心的自由。我勉强度过半月，过得浑浑噩噩，心里想死了一了百了，但又舍不得，舍不得谁？
　　舍不得他，舍不得他，舍不得他。
　　他打电话来找我，在宿舍楼下，他身上一股强烈的烟味，他说他年纪不小了，有些东西给不了你，他的神情像每个找我谈话的老师。
　　从他这句话开始，我开始哭，但我低着头，我知道他要讲什么，我不抬头。
　　他说分开吧，他比我年长，他说分开，不说分手。
　　而这半个多月内心浓烈的颜色或者说遇见他开始那么多浓烈的颜色在他把话讲完的那刻起都变成我如今眼前的那个颜色，泪眼朦胧下那块灰色的水泥地。
　　我大病了一个多星期，好像这个病要把我所有的精力吸走，还是室友打了电话，很多人出动，抬我去医院。
　　我开始脑子里空白一片，被那块灰色狠狠的吸走了心神，后来脑子盘旋的都是小时候的事，看见自己在老房子里等奶奶回来，我把桌子椅子将自己围起来，我看着屋顶的木梁发呆，我看见自己看着自己画的房子发呆，看自己鳟在墙角看着蚂蚁玩。
　　我坐在大门口和奶奶一样看着门外的漂泊大雨，那场雨开始下的很寂静，后来耳边产生了轰隆隆的倾倒声，大雨的声音，很大很大，一直在我耳边下，还有奶奶身子下藤椅被挤压的声音，很清晰很清晰的延续着持续着经久不停歇。
　　大雨歇下来的那天阳光洒进屋子里，我是在光芒的跳跃中醒了神，那场大雨悄然而止。
　　我恢复了我刚开学的生活，上课下课图书馆，三点一线，我做着身在人世为活着要做的事情，我也没问过自己究竟想要什么，也没顾影自怜觉得自己什么也没有，也许是那场经久不歇的大雨洗濯了一些东西抑或埋葬了某些东西。
　　像是尘埃落定。
　　但离他离开也着实过了很长一段时间。
　　后来我参加工作，与学的专业完全不同的工作，也开始了第二段恋情，与老板。
　　他也比我大很多，沉默内敛的一个男子，但偶尔透露给我的眼神阴鹜而冷静，不像喜欢，倒像要吃人。
　　后来也分开，原因是我不想继续。
　　老男人处久了让我隐约闻到一种败坏的味道，就像食物到了它该发霉的时候。
　　就像那个他，后来有联系我，就像恋情开始的那个问候电话，他又同我联系过，以一种老朋友的姿态要同我问候，我甚至也因此产生过一些暧昧的联想，但这种比起我那时所受的生死折磨实在太微不足道，在这样几次之后我着实识透了他这种独特的把戏，甚至有些瞧不起这样的把戏，人老了连外在魅力都逐渐消失，在我眼中也就像被榨干了的果实一样。
　　爱情在他们眼中好像是一种既得的新鲜，他们更多的被其他事分享被其他人分享。
　　连这种东西也失去了保鲜，他们也的确像一块块干瘪的石头。
　　分开的时候，他用他所拥有的一切东西挽留我包括房产婚姻，他说他能给我他所拥有的一切，说我为什么不满足，他气急败坏也恼羞成怒。
　　后来他冷静下来问还能不能联系，他的意思还不想放弃。
　　而没过几个月他就识相的没联系过。
　　最后的后来我爱上了一个男孩，我大了他7岁，他第一次见我叫我姐姐，后来叫我阿姨，还叫过我老妖婆。他刚实习，领带都不怎么会系，歪歪扭扭的，还迟到了。
　　他大大的个子弯着腰挠着头一副极不好意思的样子，我叫他站直，然后帮他系好了领带，我故意撩他勾引他，看他一脸羞愤欲滴的样子就极为愉悦。
　　在一起之后，他占有欲很强，他极为在意我所交往过得那两轮对象，甚至有样学样伪造自己很成熟，他对我每件事都想了解，想霸占我每处私人领域。爱撒娇爱闹别扭爱生气，好像他是女朋友而我是那个需要去哄人的男朋友。
　　但他有与年轻的我不一样，他会表达，坑蒙拐骗的让我顺他的意，也会关爱，会不吝啬自己的情谊，想把每份好的都给我。他懂怎么去分享他的爱，热情大方容易满足。
　　我会从他身上反思，会想起当年的自己，也会从而发现自己存在的问题，然后慢慢试图改变。
　　这个世界能让人改变的还是爱，大方的爱意，浓重的爱意。
　　我愿意为他放下自己某些不轻易碰触的事情，爱情使它们变得透明干薄，在此刻，真的没有什么能比的上他重要。
　　再遇见老师，他说当初把能给我的都给了而我却不满足，说他后面很累也想使彼此解脱所以放手了。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背稍稍佝偻着，头发也稀疏了，穿着样式老套的外衣。而我却走神了，我感慨时间过得太快，什么都好像是一眨眼的事，但又想不起当时的他在我眼中是什么样子，过去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不真切。
　　我问他最近做什么，他说自己在和别人合伙筹资一个工作室，他和老婆也复合了在前几年之前，说要给孩子一个稳定的家。
　　我们没聊几句，小孩就找过来，第一眼就发现不对劲，拐着弯的把我哄走。
　　然后回家秋后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