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球火》此间泡沫

57、第五十六章

　　“所以，我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苏宁张开怀抱，笑意更甚。

　　顾佳不由自主后退了半步，脑海里惊起天蛇的声音。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难怪我总觉得他身体里还有另一双眼睛在看着我们！】

　　“你对这些了解多少？”顾佳到现在也只是将系统升到二级，访问权限不过二级，所能了解到的东西还是太少。从苏宁的话里可以听说，他重生的时间更久，知道的真相更多。

　　“关于这些，我们应该换个场合再聊吧，”苏宁张着双臂，朝着顾佳靠得更近了一些，“你还要拒绝我对你的感情吗？”

　　“这个话题我们是不是也该换个场合再聊？”顾佳皱着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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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海南路1号，星期八餐厅门口。

　　“你说要来的餐厅……是这里？”苏宁十分不确定地又问了一遍。

　　这哪里是什么餐厅，就是一家最普通不过的饭馆，一眼就可以透过窗户看到里面喝到酣醉的大汉划拳喝酒，桌上摆的菜也是稀疏平常。

　　顾佳点了点头。

　　苏宁说这个时候应该一起吃晚饭，他有家不错的餐厅推荐，可是顾佳说，要吃晚饭的话去“星期八”。难得顾佳开口指定了方向，苏宁自然不会拒绝，没想到这个被称为“餐厅”的地方竟然就是一家最普通不过的小饭馆。

　　苏宁跟着顾佳进门，一进去就是各种嘈杂的声音朝四面八方涌来，令他觉得一阵头大，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来过这种场合吃饭了。

　　顾佳站在柜台前等着老杜忙完手头的事情，才高兴地打了声招呼：“嗨，杜老板！”

　　老杜这才把视线集中在眼前这个美女身上，“哎呦，这位美女很眼熟啊！”

　　“你这里的饭特香，我说过我会再来的。”顾佳笑笑。那天和冷哲在这里吃了挺久，结账时见老杜竟然能和扑克脸冷哲聊上那么多话，觉得很厉害，于是也就聊了几句。

　　“哦！我想起来了，那天跟在冷哲旁边的美女吧，哈哈！”老杜把头朝顾佳身后一瞥，“这个也不错，美女的眼光就是高！”

　　顾佳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苏宁，连忙补充道：“老杜，可不是你想的那样子的。”

　　老杜大笑了两声，他也就开个玩笑，若是那个男人就在近前，他也不会说这玩笑话，都是过来人，老杜心里都清楚着。

　　顾佳取了一张薄薄的菜单，也没找包厢，随便找了一张空桌便坐下，然后把菜单递给对面的苏宁，“喏，挑菜吧，便宜又好吃。”

　　“我像是差钱的人嘛……”苏宁一脸无奈，不过既来之，则安之。苏宁很有觉悟，那么多年没来小饭馆吃了，还真有几分新奇。

　　两人点了几道菜就聊了起来。这里人多，声杂，大喊大叫的大有人在，根本不会有人来注意他们的话题。

　　“你想先说哪件事？”

　　“自然是系统的事。”

　　“有什么想问的，问吧。”苏宁很直接。

　　顾佳仔细想了一会才问：“还能回到原来的世界吗？”

　　“我们在那边已经死了。”苏宁摊手。

　　“除了我们，还有别人吗？”顾佳盯着苏宁。

　　“阿结说没了，一条世界线只有两人。”苏宁把脸凑到顾佳面前，“你知道为什么只有两人吗？”

　　顾佳摇头。

　　“因为系统分阴阳，两个人注定彼此会有吸引力。”苏宁有些兴奋，“从第一眼见到你开始，我就怀疑你是不是另一半了，你给一种从没有过的心动感。”

　　“打住！”顾佳捏着一根筷子挡在两人视线中间，“什么叫注定有吸引力，什么叫我是你的另一半？！你是你，我是我。”

　　顾佳觉得再让苏宁“自由发挥”答题，他会超纲的！

　　“阿结说，重生的人不属于这个世界，是孤独的，所以一个世界会有两个人，可以相互依偎。难道说，你还想和这个世界的人在一起？”苏宁面露不快，他对这个世界的女人从来没有动心过，只有“玩弄”。

　　“你的系统叫阿结？”顾佳转移话题，不想在那个问题上纠缠。

　　“没错，本名天蛇，小名阿结。”苏宁见顾佳转开了话题，也知趣，她问什么，他便答什么。

　　“【彼岸】是哪？”

　　“一个离太阳系很遥远的星系，那个星系被它们叫做【彼岸系】。”苏宁一挑眉，“你连这也不知道吗？这是系统升到三级就可以知道的事。”

　　顾佳有些尴尬，她到现在也不过刚升二级不久。

　　天蛇在脑海里大叫起来。

　　【天啊，我才知道原来我来自彼岸星系啊，我一直以为是个地方呢！还有，原来我也是有另一半的啊！小公主，看来我不是孤独的天蛇啊！】

　　顾佳在心里给天蛇翻了一个白眼：“你叫虫子。”

　　“现在你明白了吧。”苏宁说着突然把手放在了顾佳的手上。

　　“你干嘛！”顾佳把手缩回。苏宁是什么时候起变成了这样的人的？！

　　“你还不明白吗？我们注定是一对，注定应该在一起的。”苏宁对顾佳缩手的动作很不满意。

　　顾佳觉得苏宁现在的表情和那天打冷哲时的表情像极了。

　　“你对我肯定也是有好感的，阿结刚刚和我说，重生的人彼此一定会产生好感。”苏宁不死心。

　　苏宁不知道，有好感和喜欢和爱，三者间根本就是独立的，有好感不代表喜欢，更不代表爱。有些人越想紧紧抓住，就越像沙子一样从指间流走。

　　顾佳选择摇头，她不知道该怎么和苏宁说，她确实对他有好感，但她就是不想和他在一起。

　　“难道……你喜欢上了这个世界的人？”苏宁瞪大了眼睛难以致信地问。

　　有吗？冷哲算不算？在苏宁的逼问下她想到的第一个人竟然是冷哲。

　　顾佳突然想起和冷哲在这家店吃饭的场景，还有和冷哲一起一起坐摩天轮的场景，特别是那天冷哲强势地给她带上他的围巾的画面更是历历在目。

　　仿佛有一股暖流在身体里激荡，无惧严寒，暖到令人心跳加速，暖到令人想不停地回想更多关于他的画面。

　　“那个人是谁？”苏宁倒着热水的手有些发抖，他已经从她的迟疑里看到了结果，他没想到顾佳竟然真得喜欢上了属于这个世界的人。

　　“冷哲。”

　　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身体里破开，发出轻微的“啵”的声音，如同破茧之声。

　　也许她应该把冷哲让给胡小枝的，她顾佳只是一个外来者。可她不想和苏宁在一起，也不想伤害胡小枝的心，她想大不了自己一个人走完一生，不也挺好。

　　“他，知道你重生的事吗？”苏宁的声音也在微微颤抖，只是四周的声音很大，那一点点的颤抖一瞬间就堙没在了嘈杂里。

　　“应该不知道。”

　　“我知道了。”苏宁闷头吃着刚刚上来的菜。口里的味道确实不错，但是心里的味道很苦。

　　苏宁连酒也没有要一瓶来，只叫来一大碗米饭，一句话也不说，一个人闷头吃着。

　　顾佳都不知道自己最后吃了多少东西，只记得每上来一道菜苏宁便像一个饿了三天三夜的人一样扑上去，留给顾佳的只有零星一点。

　　苏宁付完账就直接走了，说是有要事要办，让她自己打的回去吧。顾佳突然想，要是被拒绝的是冷哲的话，他一定不会像苏宁这样。

　　顾佳没吃饱，自己又点了一份油炸冰激凌。这时老杜突然过来坐在她的对面。

　　“这个男的不绅士啊，怎么能把大美女一个人扔在这里。”老杜五十来岁的样子，虽然努力说着普通话，可字句里无一不透着宁城人特有的口音。

　　“可能心情不好吧。”顾佳随口答着，她心情也一样不好，那么多好菜竟然都下了苏宁的胃！

　　“我看啊，还是冷哲那小子不错，虽然表面看上去冷冷的，但以我老杜的经验来看，一定是个好男人，里面热着呢！”老杜侃侃而谈，生意人最讲究自来熟的口才，冷哲又是他们店的常客，夸起冷哲那家伙来真的是天花乱坠。

　　顾佳一边听着老杜讲着冷哲的故事，一边惊叹地说着“是吗”，“不是吧”，特别是老杜说起那天他们一伙计不小心送错了菜，冷哲没注意给吃了的事，更是逗得顾佳笑得直捧腹。

　　老杜说，那天他手下年轻的伙计把三号桌的秋刀鱼送到了五号桌，冷哲又正看着手机，没注意，因为他也点了个什么鱼来着，结果咬下去了才觉得味道不对。

　　但吃都吃了，冷哲又不好意思去怪这里的服务员，于是就过去和老杜商量说，你这里的秋刀鱼是不是太贵了些，我点的鱼没那贵，可不可以便宜些？

　　老杜一问手下的伙计才搞明白原来是送错了菜，这错本来也在他们这一边，老杜自然不会收这钱。

　　老杜跟顾佳说：“你别看他长得那么帅，好像很花心，其实单纯的很，而且也不是什么富二代，不容易花心。”

　　顾佳笑了起来，说：“老杜，这你可就看走眼了，偷偷跟你说，他还就是个富二代，特省钱的那种。”

　　“哈哈，那更说明家教好啊！而且我看得出，那小伙子喜欢你哦！”老杜也笑。

　　“怎么会！”顾佳吃惊，却莫名有些小喜。

　　“不会错的啦，来这吃三年了，就带你这一个女孩来过，肯定是对你有意思的啦！”老杜说得高兴，拿来一小瓶酒边说边喝。

　　“他是我室友喜欢的人。”顾佳想到胡小枝，突然又有些失落。

　　“感情这事勉强不来的你说是不是？如果那小伙子不喜欢她，再追也是合不来的啦，你又没什么错。”老杜一副过来人的表情。

　　“我室友喜欢他三年了，我怎么能横插一脚呢？”

　　“都说了，不合适就是不合适的啦，他如果不喜欢你室友，一辈子也没戏的啦，男人都这样的，不喜欢的东西一辈子也别想他喜欢上，哈哈。”老杜喝得不过瘾，“夹你点菜吃吃？”

　　顾佳点头，盘子里就剩俩油炸冰激凌了。

　　“我跟你说啊，男人啊都贱，你一定不能先开口，就要给他一种想得到又得不到的感觉，保管他有一天完全离不开你。”老杜一口一个油炸冰激凌，一副相信我的表情。

　　“那个死鬼呢！好你个杜老鬼，我说怎么找不到你人，又去跟顾客搭讪！”一个剽悍的声音传来，吓得老杜一个精神抖擞站了起来。

　　“我婆娘找我！”老杜起身，像是突然又想到什么补充了一句，“隔壁新开了一个小酒吧，听说女老板还是你们学校的，真了不起！”

　　老杜刚说完，一个身穿灰色围裙的中年妇人过来一把揪起了老杜的耳朵，看得顾佳觉得自己的耳朵都在疼。那女人看上去比老杜年轻的多，也不知老杜凑到她耳边说了什么，那女人突然一脸笑意，满是幸福的表情。

　　顾佳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一进这家店里就有一种其乐融融的感觉，大概是老杜感染了这里的客人吧。来这里的人谈天说地，更有不少人同这里的老板娘一样，时不时飙起他们的大嗓门，却每个人脸上洋溢着开心，满足。

　　也许老杜的“餐厅”真得能让这里的人多过一天“星期八”吧，这里的客人开心，老杜也就开心。

　　顾佳找服务员结了账便离开了，没和老杜说再见是因为她以后肯定还会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