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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第六十七章 ...

  •   接下来的日子异常的平静。

      他们以为她会立刻战斗,但她只是留在本丸处理一些文书工作,而他们则是维持着一天一次出阵的频率,对抗溯行军的各种行动。

      连同田贯也积极的遵从着她编下的时刻表。那,服从她与亲近她的想法,令他们的一部分刀剑男士觉得别扭,但他似乎既不在乎真相,也不在乎自己与对方各自蒙受了什么冤屈。

      「啊?哪来这么多复杂的事情。」同田贯正国不耐烦的应了一声,他正在四处察看敌人的身影——出阵重新燃起了他对战斗的热爱,谁知道之前还没有打个过瘾,就来了一个休假令,让他憋屈了好久。 「现在能斩杀敌人不就好了。」

      和泉守抗议道,「不是吧,哪有这么简单!」

      同田贯为对方的烦人「啧」了一声,说道,「她在能让裁决队杀掉我的情况下,饶了我的性命,那我的命就是她的了,她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只是这样而已。」

      和泉守喃喃道,「跟笨蛋真是沟通不了…… 」

      同田贯看着和泉守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白痴一样,「是你想太多而已,明明脑子就不怎么好使。」

      「哈?你说谁脑子不好使?!」

      他们争吵不休的声音远远传来。

      乱藤四郎在廊下看着,表情却像带着一点心事。

      「她现在少了左臂,即使想战斗也要依靠我们。」一期一振出现在他的背后,在乱回头一声「一期哥」的时候,坐到他的身边,温柔的安慰道, 「总有一天会被认可的,现在,我们只要完成自己的战斗使命就可以了。」

      「嗯。」乱应道。

      他觉得她在计划着什么,这几天,出入这个本丸的审神者越来越多,她频繁地与其他审神者见面,不然就是在研究阵法,就是在商讨着一些他们不知道的事情。

      晚上。

      审神者坐在书桌前,正在书写着什么文件。

      然而,让人感到诡异的是,她并没有点亮任何灯光,只是让灰星立在书桌前,代她感应细微的物件与落在纸上的墨水。

      「枫大人,请——」

      今剑端坐在审神者的左侧,每次看到她要用到纸张或者其他文具的时候,就递上她所需要的东西,他努力的变得贴心,就像一个可靠的小帮手一样,他知道烛台切悄悄地为她做了一盘夜宵,但不知道为什么,后者却没有亲自前来,而是让他转交给她。

      桌上的食物纹风不动。

      「谢谢你。」她说道,写字的速度飞快——她的气息变得有点让人畏惧,而她维持着这个状态已经一段时间了。

      今剑不自觉地看向她的左侧,他不算与她很熟稔,对于她失去左臂也没有太多感想——毕竟在战场上就会受伤,他更好奇的是,为什么看到她的伤后,从三日月到五虎退都露出了脸如死灰的表情。

      现在不是很好吗?

      这样的话,她就不会跑到战场上了,她会像现在一样安静的待在本丸里,或许是休息,或许是处理文书,而他们会好好的履行自己的职责。

      最近的本丸很安宁,他们过着很快乐无忧的日子,出阵的出阵、远征的远征,除了乱和五虎退,栗田口的短刀们甚至兴致勃勃地讨论著上山远足的事情。

      这是他们连做梦也不敢妄想过的时光,一切都美好得不可思议,只除了一点——今剑把大家的近况都告诉审神者后,抱着一丝侥幸问道,「…… 您拒绝了乱的认主,是真的吗?」

      她书写的速度完全没有受影响,「嗯。」

      他顿时僵硬了一下。

      这一声肯定的回答,就像撕破美好幻象的利刃。

      这时,书房门外却传来一丝轻响,他对审神者低声说了一声「我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就俐落的站起来,打开房间——映入眼帘的是五头小老虎,与坐在地上、不好意思地笑着的五虎退。

      今剑低头说道,「五虎退,今天的近侍是我。」

      「对不起…… 」五虎退干笑了几声,他恋恋不舍的看了审神者一眼,离开了书房外的一小片地方,书房外是一片漆黑的走廊。

      今剑目送着五虎退离去,又左右看了看,才关门回到书房里。

      然而,过了一会,一个融入黑暗的身影出现了——黑色眼罩、西装、与手上热腾腾的食物,他停在书房的门外,里面没有灯光,他却能听到她写字的声音传来。

      烛台切站了一会,然后转身对空无一人的走廊说道,「你还要在这里站多久?」

      「……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乱藤四郎踏前了一步,就像从水中浮出来一样,他的存在感清晰了一点——自从极化后,他就变得很擅长隐匿,无论是今剑还是五虎退都没能发现他的存在。

      「因为你盯住她的眼神——」烛台切笑了一声,带着一丝兴味,「跟我的太像了。」

      「我们一点也不像。」乱藤四郎撇开脸,哼了一声说道,「我永远不会做出那种事情。」

      「前主死去,新主上任——」烛台切看向书房里的她,又看了看站在面前的乱藤四郎,轻笑了几声,金色的眼眸中却毫无笑意,甚至带上了一丝苦涩与苦痛,「虽然手段是有一点粗暴,但我只是想与新的主人缔结契约、效忠于她而已,这有哪里做错了吗?」

      「你…… 」

      宛如魔鬼低语般的诱惑,却低低的响动,「想要得到她的心情…… 你不也体会到了吗?」

      「我跟你不一样。」乱藤四郎冷冷的说,像是为了强调似的,他又重复了一遍,「——完全不一样。」

      烛台切径直迈开步伐,「是吗。」

      「喂,你要到哪里?」

      「我要外出一段时间。」烛台切把食物放在书房外——她不曾进食他做的东西,一次也没有,但他会想办法的,他低声的说,「总有方法除掉她身上的瘴气的,还要让她的左手康复…… 现在说放弃还太早了。」

      这样说着离开的他,没有看到她在文书和信件上写下最后一笔。

      ——那真是平和得不可思议的日子。

      同时,也短暂得叫人悲伤。

      不知道什么时候,今剑在书桌旁的椅子上沉沉地睡着了,而她放下手中的笔,独自走向睡房。

      在只有她一人的房间里,她垂下眼帘,坐在床上闭目养神,床边的一道「调令符」本来拥有着鲜艳的颜色,现在,它的色彩退去,表面变得像白纸一样干净,彰示着被使用的痕迹。

      这是一个无眠的夜晚。

      审神者休息了一会后,下意识的摸向床边,却猛然想起随身的双胁差早已折断,而且被专注于仇恨的她遗留在大阪城地下。

      她像感到窒息似的沉默了。

      然后,她拿出了那些被锁进她的房间的数十振刀剑,它们散发着极之不详的气息,全都是完全暗堕的付丧神的本体状态,被重重的符咒封锁着,才没有把气息泄漏。而要再次把他们唤醒,只需要一个很简单的步骤。

      在轻吸一口气后,她轻轻握上刀柄。

      这个过程持续了一整晚,大部分都不会有任何反应——除了三振刀剑:髭切、药研藤四郎、大典太光世,数十振暗堕刀里,只有他们三位能从无尽的黑暗中醒过来,并且自行成形,在她面前站着。

      最后,黎明降临时,她握上了一振打刀。

      刀鞘上的符咒像落叶一样,片片脱离,当这振暗堕刀剑失去符咒的压制后,身发出了宛如怪物嘶吼般的声音。

      然后,如同浓稠的墨汁一样的瘴气渗出来,慢慢地在空气中凝结,直到一个男人的身体出现——紫黑色的发丝、长袍与西服、襟前的四叶结…… 全都沾上了干涸发黑的血液,但是,由于他本来的衣服全都在发黑了,所以血迹都变得不太明显。

      这是一振完全暗坠的压切长谷部。

      晨风从窗外吹来,扬起了他的发丝。

      他的右半边脸都被骨状的脸罩覆上,像骷髅一样拥有幽深的眼眶,意味着暗堕的血色眸光从那黑洞般的眼眶溢出,让他看上去异常的可怖。

      「这就是最后的同伴了吗。」暗堕的髭切用轻飘飘的语气说道,如果不看他身上破破烂烂的衣装、白森森的利爪与骨尾的话,他的神态就像一个正在享受下午茶的温雅贵族。

      「你是谁。」长谷部冷冷的问。

      「本来是髭切,现在…… 只是一头无名的妖物而已。」髭切摇了摇自己手腕,让长谷部看到被烙在上面的使魔符,它能帮助他们保有清醒,却也令他们像被套上颈圈的狗——把暗堕的付丧神当成低下的使魔般驱使吗。

      「…… 」

      髭切对她微微的笑了,声音带着一种独特的轻柔与阴冷,「你…… 意外地挺傲慢的嘛。」

      「是吗。」她淡淡的回答。

      长谷部那双鲜红至极的眼眸看向面无表情的银白少女,她那双银色的眼眸就像最冰冷的金属。

      数星期前。

      正是这个人,把他从战场的荒野带回来。

      ——「时之政府的走狗…… 终于来了吗?」

      在荒凉的沙漠里,审神者的发丝反射着刺眼的光芒,压切长谷部蹲坐在一块巨石上,冷漠地直视面前的审神者,连神格也一并堕落的他,不愿意再相信任何人类,宁可独自在战场上到处流浪。

      她淡淡的说,「我是为你而来的。」

      闻言,他无力的冷笑了一声,捡起脚下的其中一振没有被显形的打刀——那也是一振长谷部。他把它重重的掷到她面前,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身处酷热里,他的声音异常的沙哑,「拿去,然后别再过来了,这里不是人类该来的地方。」

      「我要带走的不是这一振。」她说。

      长谷部看了她一眼,他那双血红的眼睛带着沉沉的戾气,似乎在估量着什么——他敏锐的感觉到她身上传来的一丝瘴气。

      少女体表流动着纯净的力量,给人一种灵力充沛的假象,然而在那之下,是被瘴气侵蚀与折磨的身体和灵魂,现在的她居然还能勉勉强强的压着那种庞大的瘴气,让它们安分的被按在体内,他可以想像,她的灵力曾经有多么的强大。

      可惜,她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一个将死之人想要的东西?

      他没有说话,只是再抬手把一振太刀扔到她脚边——居然是一振三日月宗近,那是他本来希望献给自己的主人的,但是被抛弃的他,根本就不再需要思考这样的事情了,连最后一点的坚持也可以轻易舍弃。

      他带着一点厌倦的问,「满意了吗?」

      审神者像是听到了,也像是没有听到似的,直接的问道,「你有什么愿望?」

      这振压切长谷部看了她一眼,后者没有任何表情,但他知道,这是人类进行交易和交涉时会带上的气息——简洁、现实、而且毫无感情,他带着嘲弄的说, 「就这样折断算不算?」

      审神者说了一句话。

      接下来的一切都像是一个慢镜,世界仿佛完全寂静下来,他看着她的嘴巴开开合合,说出了他能听懂、却完全无法理解的说话——简直是天方夜谭,她怎能…… 她怎能这么疯狂?

      长谷部的神情彻底改变了,他死死的瞪住她,像看着一个疯子,「审神者,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当然知道。」审神者说道。

      她缓缓走上前,指尖点在他的胸膛上——那是心脏的位置,黏腻、浓成实质的瘴气替代了血肉,一下一下地鼓动着,意味着一切阴暗腐烂的感情——杀意、愤怒、嫉妒、戾意、怨怪、仇恨。

      瘴气与审神者的灵力水火不容,却能轻易的与刀剑男士契合,他们本来就是生于血腥与杀戮。

      但是,刚得到肉身的刀剑男士很容易会被其反过来支配、被夺走理智,他们会变得敌我不分、大开杀戒,最后成为只会破坏而无法思考的妖物。所以,时之政府为了让他们保持神智,并且受审神者们的控制,无论是主仆契约,还是让他们显形的媒介,都是以灵力维系。

      而完全暗坠的刀剑男士们则是彻底斩断了这线连系,他们极为强大,作为武器的实力将会被发挥到极致。不过,他们也像失去了刹车掣的跑车,在高速公路上奔驰,无时无刻都要保持着绝对清醒,一不留神就会万劫不复。

      「我在要求你,丢弃你仅剩的清醒,投入战斗,把你生命中最后的五小时交给我。」

      她的双眼带着空洞与疯狂,并且对他伸出手。

      「——要跟我来吗?」

      我会把你带到一个盛大的战场上。

  • 作者有话要说:  死前想要一振爷爷(大误)
    三日月:…… (被扔)
    三日月:我做错了什么?(无辜脸)
    长谷部:比我美(臭脸)
    三日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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