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灵媒师》桃之夭夭夭夭

24、陈仪凤

　　等严飏从沈家回来，齐臻亦才得知事情真正原因。

　　沈家本就放松了对女鬼的警惕，张文娟去了国外培女儿，沈宏信有了护身符，恢复了正常的应酬交际，只有沈斌不同，沈宏信再三交代让他待在家里，有护身符，又有严飏，可以说万无一失。

　　但沈斌早就闷得不行，见女鬼一直没出现，又有李进龙电话诱惑，到底没忍住。

　　沈斌出门前跟严飏打了招呼，保证十点前回来。

　　严飏问过沈宏信，沈宏信大约也是太自信，就说让沈斌出去散散心，早点儿回来。

　　谁也没料到，就是这次外出，沈斌竟然就死了。

　　沈宏信得知消息，悲痛不已，把责任全都推在事务所身上。方哲言不是第一回处理这类事务，拿出当初签订的委托契约，一条一条指出来给他看，之所以沈斌会出事，尽管有事务所迟迟没查出女鬼身份的原因，但主要在于沈斌乃至沈家人自己不当回事，说白了，沈斌自己作死。

　　方哲言没提黎雪，李进龙两人虽知道黎雪，却也没将两件事联系到一起，加上沈斌的死，李进龙想摆脱干系，很多事情都含糊其辞、避重就轻。

　　沈宏信再愤恨也怪不着别人，追究起来，沈斌当晚还是酒驾。

　　沈宏信一口气咽不下，私下里去查女鬼身份。沈斌之前告诉过他撞人的地点，再有时间，很好查。沈宏信已经从事务所知道女鬼魂飞魄散，但他不解恨，定要报复女鬼家人。

　　方哲言也正和齐臻亦严飏说起这件事：“我说沈宏信怎么查的那么快，肯定是沈斌故意隐瞒了我们，我悄悄打探，你们猜是什么事？一起交通肇事案，死者是个二十四岁的年轻女孩儿，刚刚大学毕业，据说那晚下大雨，她本来是去见男朋友，两人吵了架，她一个人跑出来的，却没想被车撞了。”

　　严飏皱眉：“沈斌撞的人？就没查出来？”

　　“这事儿奇怪，肇事司机不是沈斌，是辆普通私家车，那晚也是拉私活儿，抄近路从那条路段走，谁知一个女孩儿突然摇摇晃晃从地上爬起来，没防备就给撞了。当时车上还有乘客，这事儿说来也不是故意肇事，司机就报警自首了。”

　　“跟沈斌有什么关系？”齐臻亦问道。

　　“开始我也疑惑，这事情没沈斌什么事儿，怎么沈宏信就要查这个案子的受害人。不过再一想，肇事司机的话很奇怪，他说女孩儿是从地上爬起来的。当时下那么大的雨，人怎么会趴在地上？我怀疑，那女孩儿之前就被人撞了一次，估计没断气，本能想爬起来求救，谁知运气不好，又撞了车。”

　　“所以，第一个肇事司机可能是沈斌？”话到这里，就很好猜了。

　　方哲言点头：“那女孩儿叫梅丽，虽是刚毕业，但已经找好了工作。你们猜她在上班？说来也是巧合，她应聘了文岚高中的音乐老师，本来年后就要正式上班的，而且，我还听说，梅丽的男朋友也在文岚高中，是教美术的老师。”

　　如此一来倒说得通。

　　正是梅丽去高中找男友，结果吵架，负气而走，才会与前往文岚的沈斌遭遇。

　　那么，梅丽是因此才和黎雪认识的吗？

　　“算了，委托人已死，女鬼也魂飞魄散，没必要再查下去，这件委托就此结束。”齐臻亦又给雷涛打了电话，大致说了沈斌的事。

　　一则，当初撞过刘越的车，基本肯定是沈斌，现在沈斌已死，再查也没了意义。二则，沈宏信目前盯上梅丽家人，丧子之痛下，谁知会做出什么来。告知雷涛，也是有心通过雷涛，将当初那件肇事案再重新认定的缘故。

　　末了，齐臻亦说道：“雷大队长，今晚有没有空，请你吃饭。”

　　雷涛在那端笑道：“嗐，不行啊，最近实在忙，能抽空吃包泡面就不错了。你这顿饭先记着，等我忙完手头这个案子，一定找你！”

　　齐臻亦随口一问：“半个月前你就在忙，什么案子这么棘手，连你雷大队长也头大？”

　　雷涛叹了口气：“这事儿没让媒体报道，外面顶多知道一点儿，是个连环杀人案。本来之前都以为是独立的自杀案，也是最近才得了新线索，将这些案子串联到了一起，尽管如此，有用的线索实在不多，反正到现在为止，我连嫌疑犯的背影都没摸到。”

　　具体案情肯定不能往外泄露，雷涛也就泛泛提了两句，也是清楚齐臻亦不会往外漏。再一个，虽说一方抓人，一方抓鬼，到底有点儿异曲同工，雷涛也是通过对方开开思路。

　　最后，雷涛玩笑道：“齐大师，这该不会是鬼做的吧？”

　　齐臻亦眉梢一挑，笑道：“那可说不准。”

　　两人也不过是玩笑。

　　刚挂电话，齐臻亦的手机又响了，一看来电显示——陈仪凤？！

　　“陈六哥？”齐臻亦接了电话。

　　陈家是个大家族，虽然各房已经不住在一起，但其实并没彻底分家，子孙排序也放在一起。现今陈家掌权人是大房陈傅，陈仪凤是三房的侄子，兄弟里排行第六。陈齐两家算是世交，齐臻亦又跟陈仪凤同辈儿，见了面称呼一声“陈六哥”。

　　“小齐，我近日要去青木市。”陈仪凤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儒雅带笑。

　　“欢迎，陈六哥来，我必尽地主之谊。”齐臻亦心里却盘算着，像陈仪凤这么个大忙人，能抽空来青木市，恐怕是公事。

　　倒怪了，青木市难道出了什么大事？

　　尽管他自认能力和陈仪凤差距不大，但不得不说，陈仪凤起点比他高，现今地位比他高，加上有整个陈家护持，所接触的委托也高一档次。例如出差到青木，若非真需要劳动陈仪凤，他肯不定不会屈尊。

　　两日后，陈凤仪到了。

　　陈仪凤直接来了事务所，且不是一个人，除了助理小吴，还有两个面生的年轻男女。

　　陈仪凤比齐臻亦大十岁，三十九，但保养得宜，人又白净儒雅，比实际看上去显得年轻。陈仪凤这个人，且不说内里秉性如何，脸上总是挂着笑，轻易不与人冷脸，更是行事留三分余地，业界内名声极佳。

　　和齐臻亦一样，陈仪凤是灵媒，最常接的委托是过阴。

　　抛开齐臻亦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灵媒，陈仪凤才是公认的灵媒师中第一人！

　　“陈六哥，你可是贵客！”齐臻亦将人迎进来。

　　陈仪凤目光落在齐臻亦脸上，细致观察一番，方才笑道：“小齐的气色不错，还是吃着玄虚道长的丹药？”

　　齐臻亦点点头，指着身旁两人：“这是我表弟方哲言，你见过，这个是严飏，早先提过，你们还是第一回见。”

　　陈仪凤跟方哲言打了招呼，又看严飏，这次看的久些：“严老先生的孙子，久仰大名。”乍听这话很客套，甚至没什么诚心，但陈仪凤又说：“严飏先生的符我见过，果然有先祖之风，尤以驱邪除鬼符最为厉害，只可惜有钱难得。”

　　“过奖。”严飏本就吝啬言语，能回两个字，也是听对方提及爷爷的缘故。

　　陈仪凤不以为意，指着身后男女介绍：“小齐大概没见过他们，他两个是陈家小辈，我二哥家的玉树，五哥家的玉琳，两人同年出生，今年正好二十四。他们都是通灵之体，资质还算行，这次专程跟我过来见识见识。”

　　话说完，陈玉树陈玉琳对视一眼，朝齐臻亦称呼一声：“齐世叔。”

　　齐臻亦眉梢微动，唇边却笑的温和。

　　倒是方哲言没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

　　那个叫陈玉琳的女孩子当即怒目一瞪，碍着陈仪凤，没敢发作。

　　方哲言连忙借着倒茶躲开了。

　　不是方哲言故意，而是算来齐臻亦只比陈家两个小辈大五岁，却被喊“世叔”，猛地一下子，方哲言觉得特别突兀怪异，这才发笑。但实际论来，人家并没有喊错，只是齐家爷爷去世后，两家又疏远多了，喊不喊世叔在乎对方。

　　齐臻亦心里清楚，必定是来之前陈仪凤特地嘱咐过。

　　齐臻亦没去说方哲言，而是对着陈仪凤笑说道：“算来我也没比他们大多少，不用那么正式。”

　　“他们是小辈，该守礼，对他们有好处。”陈仪凤却是讲究。

　　齐臻亦不跟他争辩，转而问起正事：“陈六哥这次来青木，总不会是特地看望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