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灵媒师》桃之夭夭夭夭

21、沈家父子的打算

　　沈宏信先是一愣，接着就犯疑：“什么叫‘好像’？”

　　总不能那么糊涂，撞了人死没死都不知道？

　　沈斌垂着头，道出其中隐情：“那天晚上下着大雨，我喝了点儿酒，车开的快了，结果没注意撞了人。”

　　“就算撞了人，人死没死你就不清楚？”沈宏信不可置信。

　　“我、我当时太害怕，根本没敢下车查看，立刻就离开了。”沈斌这话倒是不假，但那天晚上的事，并没有他说的这般简单。

　　那段时间正是沈斌疯狂追求黎雪的时候，黎雪的确是沈斌最钟爱的一类女孩儿，所用的耐心也前所未有，奈何手段用尽，黎雪始终不搭理他。沈斌抑郁难解，去酒吧喝酒，喝了个大醉。

　　到底还是不甘心，沈斌从酒吧出来，开着车去文岚高中找黎雪。

　　高中要上晚自习，文岚高中晚自习在九点结束，黎雪并不住校，沈斌很清楚黎雪回家的路线。当时已经是九点十几分，他为了半途截住黎雪，不仅车开的很快，还走了近路。

　　可能是雨势比较大，加上九点多，路面上行人很少，加上选了近路路况不好，更是没什么人，使得沈斌越开越大胆。

　　开着开着，透过雨幕，他看到前面路边有个撑伞的白衣女孩儿，那背影竟跟黎雪十分相似。

　　沈斌想到黎雪几次三番的拒绝，丝毫不给他面子，让他在圈子里丢尽了颜面。他对黎雪纠缠不放，大半原因就在这里，除非能把黎雪追到手，否则他心里这口气咽不下，脸面也找不回来。

　　酒劲儿上头，他直将那白衣女孩儿当做黎雪，当即就故意开着车朝其撞。

　　他当然不是要将对方撞死，不过是见着这里没人，把对黎雪的怨怒发泄在这个陌生女孩儿身上。况且他以往也常人赛车，也喜欢开车逗弄别人取乐。当那女孩儿被突然冲来的车吓得惊声尖叫，伞都掉了，大雨瞬间将人淋的湿透。

　　女孩儿穿着白裙子，雨水一淋，衣服料子贴在身上，在车灯的照射下，内衣隐隐露出来，也暴露出女孩儿姣好的容貌和身材。

　　沈斌恶劣性子冒了出来，竟觉得刺激畅快，于是非但没收手，反倒再次假做用车去撞那女孩儿。女孩儿吓得拔腿就跑，见状，沈斌开车追了上去，人哪里能跟车速相比？沈斌将车速时快时慢的控制着，几次都险险擦着女孩儿的裙子，估计是太过恐惧，加之雨大路滑，女孩儿一下子摔倒了，但沈斌却是踩了油门朝前冲……

　　当时沈斌只感觉车轮子碾过了什么，耳边听到女孩儿惨叫。

　　瞬间，酒都醒了。

　　沈斌吓出了一身冷汗，却根本不敢下车去看，只是打开车门朝下瞥了一眼，正好看到车轮子底下露出一只白净的胳膊。雨水打在脸上，他赶紧将车门关了，油门一踩，迅速离开了这里。

　　一连几天，沈斌不敢出门，每天都惶惶不安，深恐警察上门。

　　与此同时，他一直在关注新闻，却一直没有关于那个路段肇事逃逸的事情。

　　又等了几天，依旧是平静无波。

　　沈斌纳闷，心里始终不踏实，情绪安定了一些，他重新回到那个路段，看到了路面上残留的血迹。他故作镇定，在找附近的小商店问了问，结果对方说那条路在下大雨的那天晚上的确出过车祸，死了一个女孩儿，但肇事司机已经自首了。

　　沈斌惊讶极了，转瞬就暗喜不已。

　　他才不管怎么回事，却明白这事儿跟他没关系了。

　　果然，一直没警察找过他，那件肇事案也再没人谈论。

　　沈斌彻底放了心，将这件事抛之脑后，复而又想起这事儿是因黎雪而起，顿时更没了耐性，这才用了龌蹉手段得到了黎雪。

　　在女鬼最初出现时，他一头雾水，根本没联想到那晚雨夜的事儿。直到那晚女鬼开始攻击他，并充满怨恨的说出要他偿命的话，他才恍惚想起那件刻意被遗忘的事。也是他潜意识里自欺欺人，以为逃过法律制裁，这事儿没人知道，他不断暗示自己，女孩儿的死跟自己没关系，慢慢儿的竟然真的忘却脑后。

　　沈宏信突然皱眉：“不管那女孩儿的死是不是你造成的，既然你怀疑了跟她有关，就没去查查她？齐臻亦是灵媒师，能招魂，只要确定身份，把她的魂儿招来，是不是她不就清楚了？”

　　沈斌辩解道：“我、我一开始真没想到，后来……”

　　“你怕坐牢？”

　　沈斌当然怕坐牢，因为他自己清楚，这不是简单的交通肇事。他是酒驾，又主动寻衅，最后可能导致了人的死亡，又是肇事逃逸……他简直不敢想象要判多少年。因此，就算女鬼很可怕，但事务所请来的人似乎很有本事，他觉得处境没到绝境，不想冒着坐牢的危险去查那个女孩儿的底细。

　　再者说了，还不一定是那个女孩儿。

　　万一暴露了这件隐秘，结果女鬼另有其人……

　　他不敢赌，不愿意赌。

　　沈宏信稍一想，就明白了他的想法。

　　叹了口气：“再看看吧。”

　　沈宏信也迟疑了，不敢保证事务所知道了这件事，会不会透露给警察。再者说，这些天女鬼一直没动静，或许……

　　沈宏信朝沈斌脖子里看了一眼，心头一亮。女鬼是惧怕沈斌的玉佩的，事务所不可能一辈子保护他们，他也不愿意抖落出沈斌撞死过人的事，不如找门路去买几件辟邪驱鬼的物品来护身，反正他不缺钱。

　　沈宏信心头一松，安抚沈斌道：“行了，这事儿我都知道了，往后你不要再提。你有玉佩，女鬼伤害不了你。我再去弄几件这样的东西。”

　　沈斌明白了他的意思，同样恍然大悟：“爸，多买几件吧，这样就不用再怕女鬼了。如果能有可以杀鬼的更好，不论多少钱都行啊，爸！”

　　沈宏信点点头。

　　*

　　方哲言依旧如前些天一样，在外面奔波查探，这回有了具体的目标，虽是耗费了些时间，到底将黎雪的事儿查清楚了。

　　这周轮到齐臻亦做饭，方哲言查完了黎雪的事儿，紧赶着回来吃午饭。方哲言可是清楚，尽管是三人轮流做饭，实际上每每轮到齐臻亦，严飏总会帮忙。方哲言完成了任务，自认辛苦，特意在电话里点了菜，想在家吃顿踏踏实实的饭菜，好好儿歇一歇。

　　刚到二楼，电话响了。

　　“沈老板？”打电话来的正是沈宏信，方哲言听到对方提的事儿，倒也算不得意外，一边继续往三楼走，一边说：“护身符当然有，沈老板想要什么样儿的？一分价钱一分货，一两百的符、三五千的玉……”

　　事务所虽是处理灵异事务为主，偶尔也会卖卖护身符。

　　挂了电话，方哲言闻香进屋，桌上饭菜已经齐了。

　　直至吃完了饭，方哲言才提起沈宏信要买护身符的事儿，又道：“沈宏信说自己不差钱，要最好的护身符。”

　　“你跟他说的多少？”齐臻亦问道。

　　“既然便宜的瞧不上，我就跟他介绍了价值百万的镇宅、几十万的护身玉佩，反正他不差钱。”方哲言说着兴奋起来：“沈宏信真的不差钱，他一口气要六件，我看可以跟那老道好好儿商谈商谈，从中也能赚取不少。”

　　若是沈宏信单要买符，严飏足以应付，至于其他的，他们只是从牵线搭桥，抽取一定的“中介费”。按照以往惯例，每谈成一笔，收取10%~50%抽成，浮动高低走向，要看生意大小，生意越大，抽成越大，毕竟这种生意利润很可观，也颇有种遇到肥羊使劲儿宰的意思，总归肥羊肉多。

　　类似沈宏信这样的人，最适合被狠狠的“割肉”。

　　再者说，这种客人一年也遇不上几回。

　　齐臻亦也笑了：“是得好好儿谈谈，那老道心狠着呢。”

　　他们口中的老道，指的乃是如意观的一位老道士，道号“玄虚子”。跟齐家很相熟，齐臻亦吃的丹药就是那老道炼制的。虽说炼制丹药的材料中的确有贵重药材，但论起投入和产出，里边儿利润大着呢，一颗9999块，每年齐臻亦会买一瓶，里面是十五颗，若是老道手气顺，一炉就炼出来了。

　　玄明道长最擅长炼丹，他的丹药也昂贵，齐臻亦有段时间都吃不起。

　　这会儿倒不急着给老道打电话谈生意，齐臻亦问起关于黎雪的事儿。

　　方哲言便将打听到的消息都说了，讲的正是黎雪去酒店参加的那场同学生日宴。有林欣的话，再加上其他人的佐证，方哲言又多方打探，问过酒店的工作人员、黎家的邻居等人，大致拼凑出黎雪当晚的遭遇。

　　比如，林欣说黎雪提前离开，给她发了短信。但在黎雪离席前，曾有班上一个男生刁难黎雪，黎雪性子清傲，但好歹是参加同学生日宴，况且喝的是饮料，所以就喝了一杯，之后没多久就觉得不大舒服。

　　方哲言不是单纯的高中生，很清楚某些富家子弟喜欢玩儿的龌蹉手段，只怕黎雪是被下、药了。

　　后来酒店有工作人员证实，当晚凌晨一点多，有个年轻女孩儿跑出了酒店。

　　方哲言以酒店为原点查了很久，很费了功夫，这才得知当夜有个老乞丐看到过一个跟黎雪相仿的女孩儿，那女孩儿跑向了江边大桥的方向。再往下，却是好查，哪怕是凌晨一点多，但有女孩儿跳河自杀，这种新闻总会传播的快。

　　那女孩儿被人救了，大哭一通，道了谢，没留姓名就跑了。

　　从救人者的描述里来看，那女孩儿正是黎雪。

　　第二天黎雪没去上课，黎雪妈妈去学校给她请了病假，直至现在也没复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