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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我想娘亲 ...

  •   “宁儿,怎么了,姐姐弄疼你了吗?”叶珞瑶以为方才帮南蝶宁穿鞋时,用力大了些,不小心伤到了她。

      南亦其也觉察到了女儿的异常,急忙跑过来,蹲在椅子旁边,焦急的牵住那双小手。

      “宁儿,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快告诉爹!”

      南蝶宁不说话,小小的身子止不住的抽动着,两人看了越发着急。

      “宁儿,别哭了,告诉爹,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头又痛了,还是这里痛?”

      南亦其皱眉揉向她的小腿,那里前不久曾受过伤,可也只是擦破了皮,现在该是不会痛了啊。

      “你走开,宁儿不要你管!”南蝶宁小腿胡乱扑腾,甚至抬腿踢在了南亦其身上。

      叶珞瑶扶住身形不稳的南亦其,示意他先退到一边。她知道,南蝶宁虽一向调皮爱玩,却从不会无端的使性子。

      抱南蝶宁起身,自己坐在椅子上,又揽了她在怀里,边擦拭那泪水涟涟的小脸,边轻哄道:“姐姐知道宁儿最懂事,宁儿不哭,告诉姐姐,宁儿哪儿也不痛,是不是?”

      南蝶宁嘟着嘴点头,痛一下就要哭鼻子,她才不是那般没骨气呢!

      望了一眼紧张不已的南亦其,叶珞瑶给他一个安抚的笑容。

      “宁儿,自己擦干眼泪,好不好?叶姐姐知道宁儿最乖巧懂事了。”

      南蝶宁果然听话的抬起小手,抹着脸上的泪珠,慢慢的停止了哭泣,只是小嘴还撅的老高,似乎很是委屈。

      南亦其上前屈膝弯腰,握着女儿的手,想要安慰几句,却听南蝶宁哼的一声,将头歪在叶珞瑶怀里,不肯理他。

      “宁儿,你爹爹犯了什么错惹你生气,告诉姐姐,姐姐替你出气,好不好?”

      南蝶宁听了,刚止住的泪又在眼眶里打转,她抿着小嘴呆了一瞬,忽然委屈的大声吼起来。

      “宁儿才不要爹!宁儿要娘,宁儿想娘!叶姐姐,你帮宁儿找娘回来,好不好?”

      叶珞瑶闻言一怔,心间猛然大恸,她去哪里帮宁儿找娘,佳人已逝,芳魂杳杳,如何找的回来?望着愣在那里一脸悲痛的南亦其,她用力眨了眨眼睛,轻轻开口。

      “大哥,宁儿只是想凌姐姐了,没事的,你别担心。”

      此刻,除了这样苍白的安慰,她实在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想起过几日便要发生的大事,她又强扯出一丝浅笑,一心要将悲伤的气氛冲淡。

      “宁儿,过几天你便会有一个美艳天下的新娘亲了,她一样疼你爱你,像你的亲生娘亲那般。”

      南蝶宁抬手擦了擦眼睛,坐直了身子,斜睨南亦其一眼,又歪在叶珞瑶身上,一脸不屑的说道:“宁儿才不稀罕!”

      “你不想看看当今皇上钦赐的美人长什么样子吗?不想为自己的百美图再多添一人?”

      叶珞瑶一边轻语,一边轻轻的晃动起来,这孩子该好好睡一觉了,一觉醒来便会忘记所有的伤痛。

      南蝶宁微微一动,她是极想看看,可那美人……

      “叶姐姐,她来抢爹爹,你还这么开心,难道你都不难过吗?”

      南蝶宁天真无邪的仰头,却像持着一把利刀,直戳叶珞瑶的心口。那一刻,她忽然心神不宁起来,她能明显的感觉到,南亦其的目光正停驻在她身上。

      微微低头,不着痕迹的将脸藏在南蝶宁身后,调整好情绪,她才淡然道:“他是宁儿的爹爹,又不是我的爹爹,我难过什么呢?”

      南蝶宁微微眨着眼睛,歪头想了想,也对哦。
      可是,可是……
      她怎么觉得自己的意思被曲解了?

      “宁儿不是这个意思啦,宁儿是说,宁儿是说,别的女人要来抢你喜欢的人,你怎么可能不难过!”

      叶珞瑶心头一惊,忙捂住南蝶宁的小嘴,语气冷了几分,“宁儿,你胡说些什么!”,南蝶宁犹不觉自己失言,继续嘟起小嘴。

      “怎么了嘛,宁儿哪有胡说,难道叶姐姐不喜欢爹爹吗,难道叶姐姐讨厌爹爹?”

      在六岁孩子的眼里,对一个人的感觉实在过于简单,要么喜欢,要么讨厌。南蝶宁这样认为,便以为她的叶姐姐也如她一样,她喜欢自己的爹爹,叶姐姐喜欢她,自然也喜欢自己的爹爹。

      她哪里明白大人们千回百转的心思,哪里知道大人们复杂的感情世界。

      忽略那浅浅到几不可闻的呼吸,房间陷入莫名的静谧中,

      南亦其看不到叶珞瑶的表情,听不到她的声音,知道她又将自己藏了起来,而他永远也等不到答案,甚至如果他不开口打破沉默,她不会再说一句话。

      所以,他按下心中的烦躁,清了清嗓子,起身打开房门。

      外面细雨淅淅沥沥的,还在下个不停,一滴一滴的落在地面,敲打着他的心,似要穿透他的心锁,让他清醒清醒。

      “宁儿,咱们回去了,好不好?”

      立在门前,那伟岸男人一身的孤寂,让南蝶宁小小的心为之一疼。她的爹爹,也是想娘亲的吧,爹爹那么爱娘,每次提到娘,爹便会难过好久。这次,是她不懂事了,是她惹爹伤心了。

      从叶珞瑶身上跳下,南蝶宁飞快的奔到那个她最爱也最爱她的男人面前。

      “爹,女儿错了。女儿再也不惹您生气了,您别难过,好不好?女儿一定乖乖听话,再也不胡闹了。”

      南亦其低头俯身,紧紧搂住面前的小儿,默不作声。

      叹息无声吐出,又复落回自己的心底,叶珞瑶轻咬唇瓣,克制着那想要倾出的身子,阻止着那想要靠近的脚步。

      她知道他的无奈,他的疲惫,可如今除了帮他照顾好宁儿,她什么都也不敢做,也不能做。

      若那明媚女子还在,只消浅浅一笑,便抵得过千言万语,他一定会展眉勾唇,哪来的孤寂悲凉。而她,不过是客寄这里的一个小丫头,纵有千言万语,纵有满腹柔情,也无济于事。他的愁源心结与她无关,她打不开,也消不去。

      “爹,雨似乎要停了耶,您抱女儿去折桃花好不好?”
      “好,爹抱你去。”

      南亦其温柔一笑,将扰心挠肺的失望深深埋藏。
      她尊称他一声大哥,已经奉献了十年的美好光阴,现如今只要她能一直留下来就足够了,他还期待些什么呢?

      “先把披风系上,小心着了凉。”

      一件粉色小披风带着淡淡的香味飘进他的眼底,颜色与南蝶宁身上的中衣极配,南亦其缓缓起身,望向叶珞瑶轻柔的动作,失神恍惚。

      这些年,她好似忘记了自己的存在,只为别人而活。蝶儿还在时,她为医她整日繁忙,甚至不惜拿自己试验,蝶儿去了,她又一心扑在宁儿身上,跋山涉水,采药炼药,想尽各种法子送给他一个灵动活泼,无忧无虑的宁儿。

      可她,为何总染着淡淡的忧郁,从未大声欢笑过?

      “叶姐姐,这是专门为宁儿做的吗,真好看,不大不小,刚刚好呢。”南蝶宁惊喜的转了个圈,如蝶般舞动。

      叶珞瑶生怕她绕晕了头,连忙一把抱住。

      “把帽子戴上,外头水气重,不许将手伸出来,帽子也不许摘下,今晚咱们只观赏,等天晴了,叶姐姐亲自帮你折桃花,好不好?”

      “嗯,叶姐姐说什么就是什么啦,反正爹爹那么笨,都不知什么样的桃花最好,折了也是白折。”她知道叶姐姐说那么多都是为自己好,自己带给叶姐姐的麻烦已经够多了,不能在这个时候再给叶姐姐添麻烦。

      为南蝶宁系好披风,叶珞瑶亲了亲她的额头:“宁儿真乖。”

      见两人穿戴妥当,南亦其抱起女儿,携了叶珞瑶的手往外走去,她本有挣脱之意,可又想,他一向体贴,懂得照顾别人,这会拉着自己的手,也不过怕她滑倒罢了。
      是她想多了,那样温暖的大手,她便放纵自己一次好了。

      抱南蝶宁回屋时,她已处于半睡半醒的状态,迷迷糊糊间还在嚷着要玩。叶珞瑶怕她受凉,劝下怕打扰她休息,执意要抱南蝶宁回房的南亦其,将南蝶宁留了下来。她这小院离南蝶宁居住的宁厅还有很远一段距离,一路抱回去难免会被夜风吹凉,甚至受寒。

      南亦其见她如此便没再坚持,轻轻将女儿放在床上,盖好被子,俯身在她额头亲吻了一下。

      “好好睡吧,爹陪着你呢。”
      “嘻嘻,爹——,你有没有感觉到很甜蜜、很幸福呀?”虽是在梦中呓语,可那口齿还如清醒时一样的伶俐。

      南亦其不疑有它,心中想道,就这样守着女儿一辈子,他自然幸福。

      “是,爹爹心里很甜蜜,很幸福。”

      南蝶宁似是极满意这个答案,小手晃悠悠的伸出被窝,摸在额头正中,甜甜笑了起来。

      “我就说嘛,叶姐姐亲在这里,爹爹也亲在这里,那叶姐姐甜甜的味道爹爹一定感觉到了哦,自然会觉得很幸福很幸福的,宁儿也是,很幸福,很幸福——”

      似是解决了心中最大的麻烦,再无什么可以困扰,南蝶宁笑的无忧无虑,轻松步入了梦乡。

      屋内两人谁也未动,空气几乎冷凝,有丝温馨在空中萦绕,又掺杂了几许愁闷。
note作者有话说
第3章 我想娘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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