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总爱我[快穿]》云夭茶韵

1、伊始

　　明明没有任何困意，眼皮却十分沉重，完全睁不开。这个空间逼仄至极，翻身无从谈起。虽然没看到，但想必周围是一片漆黑的吧。

　　想这么多干什么？这可是自己的“棺材”。楚瑾颜试图扯动嘴角露出表情，然而无果。

　　棺材啊……

　　曾经期待过也抗拒过。尽管过程让她不甚明了，只是真的到这一刻，她内心情绪复杂，说不出高兴抑或是悲伤。

　　逃不掉的，逃不掉的！纵使是死亡，纵使你变成了尸体，实验室还是不会放过你！

　　是什么在脑海咆哮，又是什么在心中否认？氧气缺失，呼吸都带上痛楚。楚瑾颜精神恍惚了一瞬，像回到了片刻前。

　　*

　　“滴滴，滴滴。”

　　“6447号实验体死亡！”

　　楚瑾颜刚接受了多种植物基因链接的植入手术，整个人奄奄一息，十分疲惫。不过，神识的混沌并不意味着她失去对外界的所有感知，她听到仪器在宣告自己死亡。

　　她先是一愣，原来死了是这种感觉？继而反应过来，她只是濒死，离真正死亡还有一段距离，总不会是预告死亡吧！那么，这仪器的判断又是怎么回事？她清楚记得它是实验室里让科研人员骄傲的创造之一，极少出现误判。

　　死亡。离开。解脱。

　　楚瑾颜的心一动，很快又冷静下来。

　　死亡虽然有离开实验室的可能，但更多的是尸体也被人拿去研究。别说假死，就算真死也没什么用。楚瑾颜想起这点，有些失落。她的确做梦都想逃离这个折磨了她许久的魔窟，奈何她没有能力。死亡或许真的能一了百了，她却不肯让自己连尸体都不得安宁。无论是埋骨此处抑或沦为实验品，她一个都不接受。

　　逃，逃不走；死，死不愿。

　　这行尸走肉的日子，还要过多久？一直以来支撑着她熬下去的念头，已经扭曲为见证这个实验室的毁灭。不是为了避免后来者的伤害，只是宣泄自己满腔的怨恨。

　　如果不是实验室，自己即使父母双亡，时间也会淡化悲伤，好好学习，将来找到一份工作，日子有点忙碌但很充实、自由。而不是像现在，被囚禁在实验室中宛如待宰的猪狗，生不如死！

　　情绪骤然暴动让她气血翻涌，本就糟糕的身体传来抗议的讯号。楚瑾颜表面仍静静躺着一动不动，实则瞳孔都有些发散了。

　　“嗒嗒嗒。”有人来了。

　　明明是很普通的脚步声，楚瑾颜却听出了特殊的韵律。她下意识支起耳朵想捕捉更多，来者却停下了脚步。一时间周围充斥的尽是工作人员的问好。

　　寒、神狩者这两个词不断进入耳中。

　　竟然是神狩者，还是其中最为可怕的寒！

　　楚瑾颜瞬间绷紧了神经，高度紧张令她大脑一片空白。

　　神狩者，实验室的走狗帮凶，专门负责实验室的安危。如果把在这里的实验品分为完美和残次两种，那神狩者就是完美！他们无一不是从实验里活着出来并拥有了特殊能力的强者，地位还在实验室之上——据说实验室背后有个庞然大物。

　　当然，不是所有特殊能力者都能成为神狩者。以为自己终于拥有力量、反抗复仇的人不在少数，只是他们全部失踪了。见过前人联手试图鱼死网破结果一败涂地的惨状，后人才安分了不少，神狩者的数量比起以前也出现了较大幅度的增长。

　　每个神狩者都有上面赐予的代号，寒就是其中之一。据说这一代号的由来是该神狩者只出现了不到半年就在实验室拥有了超高地位，以铁血手段平掉其他神狩者的不满，做事完美如同机器，冷漠无情。对实验室而言，这是一把近乎完美、不怕反噬的刀刃。

　　神狩者的主要职责是保护实验室安危，允许直接动手处理掉一切不安定因素。
　　除此之外，因近年来出色的实验体越来越稀少，每一个都弥足珍贵，所有被仪器判定死亡的实验体都必须经过神狩者的检查，确保无救——毕竟有些实验体觉醒的能力可以欺瞒仪器的操作。
　　一旦失误放走了假死者，与之相关的工作人员要死，神狩者也会受到严厉惩罚。至于具体的惩罚内容，可就不是楚瑾颜一个实验体能得知的了。

　　而想起下场更凄惨的、被查出假死的实验体，楚瑾颜有些木然。现在……自己该怎么办？她有自知之明。她是不可能瞒过神狩者的。茫然间，她感觉到一只微冷的手轻触自己的皮肤。陌生的温度，属于寒。

　　寒的动作轻盈迅速，一触即分。几秒的沉寂后，楚瑾颜听见寒打开通讯器进行汇报的声音，“神狩者‘寒’已对6447号实验体查验完毕，确认死亡。”

　　确认死亡？楚瑾颜愣住了！

　　被装入特殊胶囊进行搬运的途中，楚瑾颜反复分析几遍刚才的情况，从中得出两种可能。

　　一，自己觉醒了能够欺瞒仪器、欺瞒他人的特殊能力。

　　二，有神狩者对仪器做了手脚，并说了谎。

　　第二种猜测可能性极低，因为她先前从没接触过任何一位神狩者，自身也缺乏令他们出手相助的价值。若是说有以前的朋友成为神狩者、进入实验室救她，那就更不可能了。当时她年纪还小，圈子更是狭窄。世上哪有这样的巧合？

　　然而第一种猜测看似没问题，细细推敲又有难以解释的疑点。最明显的一样，自身觉醒了能力，她自己不可能没有一点觉察。她可从未听说过特殊能力能不经过自身控制就发挥作用的。

　　*

　　“嘭！”地一声，从外界而来的动静冲进黑暗，将恍惚中的楚瑾颜震醒。她想要起身一探究竟，想要睁眼看看情况，想要张嘴询问，奈何什么都做不到。

　　黑暗屏障剧烈摇晃起来，仿佛昭示着外界变故。

　　这个关头，突如其来的机械声在耳边炸响：“想要活着出去吗？”。

　　楚瑾颜一愣，继而发现自己正踩在一个悬空的白色平台中。它看起来颇为坚固，笼罩着一层朦胧的光彩，驱散了周围的黑暗。

　　奇怪，实验室里有这样的地方吗？这是庄周梦蝶？楚瑾颜不解。

　　“想要活着出去吗？”机械声再起。

　　“我已经死了。”楚瑾颜道。虽然不知外界发生了什么，但以自己那种情况，应当是活不下去的。

　　“你还没死。不过，若是你不答应与我绑定，那真的要死了。我叫横横，是一个智能系统。”

　　系统？快穿？楚瑾颜顿时想起工作人员无聊讲的一些小说。这种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怎么看都有种不真实感——但也未必不是个机会。一个，逃离魔窟的机会。“你有什么功能，能帮我逃离这个实验室？相应的，我需要做什么？奖励？惩罚？”

　　“一旦你答应绑定，如何逃离实验室就是我的工作。作为代价，你将前往不同的世界，获取我所需的东西。如果任务失败，你可以得到一次倒带机会。当然，所有的帮助都不会没有缘故。我选择了你，希望你能够展现相应的价值。”

　　楚瑾颜把系统的话反复琢磨了几遍，没有发现疑点。此时她就像久旱逢甘霖的旅人，几乎瞬间迷失自我。定定神，她试图获取更多的信息。“那我什么时候能回来？前往的世界数量是多少？两边世界的流速相同吗？”

　　“任务世界数量不会超过十个，你越早完成任务便越早回来。世界流速方面你放心，穿越多个世界回来也不过几瞬罢了。”系统的机械声不带任何感情，态度却极好。除了涉及隐秘的事情不能回答，其他的真是问什么就答什么。

　　楚瑾颜觉得有点奇怪。

　　作为一个能够掌握对方生死、选择具有不唯一特性的存在，系统哪怕态度恶劣宿主大概也必须照常任务。两者地位根本不对等。这态度好得简直挑不出毛病，是因为程序设定如此，还是另有图谋？

　　这念头一起就再也压不下去。楚瑾颜有心以沉默拖延时间，想从环境入手观察出什么。然而，对方远比她能耐得住气。你不说话我也不说话。周围一片死寂给人一种极其不舒服的感觉，像是回到了那个冰冷的实验室。

　　平台静静漂浮着，一点异样也无。上面除了自己再没有别人，发声形体更是无从找起。看不到对方，光听机械声也无法根据语气判断善恶。第六感觉得并无恶意，但警惕如她不肯轻易相信。

　　楚瑾颜张张嘴，又抿紧了。对实验室的恐惧已经刻进了她骨子里，她真不想再面对。不过，她虽然有些动摇，但不想就这样妥协。

　　“考虑好了吗？”系统适时打破寂静，给她下去的台阶。这发声时机把握得太微妙，让楚瑾颜内心的疑惑更重。它好像，很清楚自己的各种反应，并懂得如何做能照顾到自己的情绪。只是一段程序，为何会有这样细心的做法？

　　不管目的是什么，楚瑾颜无法否认系统这种做法对自己造成了冲击。犹豫片刻后，她选择了绑定。比起在空洞苍白的实验室待到死亡，她宁愿选择未知的前路，放手一搏说不定还能有意外收获。反正再坏的结果不比现在差多少。

　　“你不会后悔这个决定的。”机械声因染上丝缕情绪而有些扭曲，落入楚瑾颜耳中带着莫名的熟悉。她努力想要将之与记忆相连，却是徒劳，什么都没想起来已经陷入彻底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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