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非人类做人[穿书]》尧三青

11、11

　　是不是傻子不重要，最关键的是电话掐断前一秒，他说了句但傻子长得挺好看。

　　长得很好看的傻子，莫菲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

　　叶父脱离轨道去世了，狐狸失去了原本重回这里的理由。

　　那么它必定会以另外一种方式回到这里。

　　莫菲突然就有点坐不住了，意思意思的又稍微待了会，便起身往家赶。

　　今天天气不太好，外面已经起风了，眼瞅着就要下大雨。

　　叶瓷想让她再等等，过会让别人送她。

　　“不用，打个车也一样，你们忙你们的。”

　　莫菲说完就从叶家住宅离开了，现在讲究环境，这里虽说是富人区，但远离城市，打车并不方便。

　　道路两旁的梧桐被吹的“哗哗”响，大风夹杂着残叶在地面翻滚，隐隐的有闷雷响起。

　　莫菲一边加快脚步往外走，一边手机定位找车子。

　　今天运气很背，接单的一个都没有。

　　她抬头看看天，眉心缓缓拢了起来，有点烦躁。

　　脚步不由自主的加快，小跑了一段后，又一声闷雷划过，莫菲额头落了几滴雨水，她抬手摸了摸，倾盆大雨终于迎面落了下来。

　　她低骂了声，抬手徒劳的遮在额前，在一个人影都没有的大马路上奋力狂奔。

　　路很远，雨很大，莫菲多少是有点崩溃的。

　　最近的公交车站还得跑个两公里，她平时不是爱动的人，这两公里有的受了。

　　雨水将衣衫全打湿了，鞋子也能养鱼了，双脚重的厉害。

　　雨水疯狂的暴击让她视线受阻严重。

　　莫菲最后是被汽车喇叭声逼停的脚步，她喘着气，眯眼看渐渐停下来的宝蓝色跑车。

　　副驾驶的车窗降下来了一些，里面的人脸因着雨水看不清，传来的声音也像糊了一层薄膜。

　　“上车。”

　　莫菲喊了声：“不了吧，我都湿透了。”

　　“上车！”

　　莫菲吞咽了下口水，还有点犹豫，自己这么淌着水上去，车子还能好吗？

　　沈泽信用力敲了下方向盘，喇叭声极为刺耳：“上车！”

　　莫菲拉开车门坐了上去，瞬间她所在的位置湿的一塌糊涂。

　　车厢内围绕着淡淡的香味，悦耳的钢琴音，宁静的氛围跟窗外近乎两个世界。

　　莫菲两只脚蹭了蹭，说：“不好意思啊！”

　　沈泽信上下扫了她一眼，从凹槽里捞了块黑色的方巾丢给她，说：“擦吧。”

　　莫菲道了声谢，一边擦头发，一边没话找话的说：“这毛巾手感真好，下次我也去买几块。”

　　沈泽信将车子开出去，不冷不淡的说：“我拿来擦车的，想要送你几块。”

　　“……”莫菲默了默，“我真谢谢你了。”

　　沈泽信要笑不笑的勾了下嘴角，转了话题：“你是回家？”

　　莫菲“嗯”了一声，又擦了下胳膊，将方巾放在了膝盖上。

　　车里开了空调，这会兜头吹过来，有点点的冷，她猛的打了个喷嚏。

　　沈泽信什么都没说，径自将温度调高了些。

　　这个男人其实还算体贴，只要不故意针对，不算是难相处的人。

　　莫菲住处在弄堂中间的位置，车子进不去，没有伞，雨不停也没弱的意思。

　　车子停在了弄堂口，沈泽信直接熄了火，隔着玻璃，窗外的雨声闷闷的。

　　莫菲下不去，只能这么干坐着，她看了男人一眼，清淡的面容，读不出情绪。

　　“叶瓷这两天的状态一直不好。”她说。

　　沈泽信：“正常的，都要靠时间，久了也就走出来了。”

　　失去至亲不是小事，一时无法接受是再合理不过的事情。

　　“你们后面打算怎么办？”

　　“不好说，也说不清。”

　　莫菲点头，说：“到时候有要我帮忙的直接说。”

　　沈泽信挑眉轻轻的笑了声。

　　莫菲“啧”了一声，说：“你这声笑让我觉得很讽刺是为什么？”

　　“我只是在想你的价值在哪，结果发现你并没有价值。”

　　“所以我就不能出于好意表达一下我的态度了？”莫菲不可思议的说。

　　“表态有什么用吗？并没有实际的使用价值是不是？”

　　莫菲动了动身子，面向他，说：“你这人很奇怪耶，人情世故懂不懂？你一个大老板这么不会做人的？”

　　“对你我用得着动用这些？”

　　这话太他妈瞧不起人了。

　　莫菲说：“我真不想跟你在一个空间呆着。”

　　沈泽信伸了伸手，做出一副“请”的姿态。

　　是可忍孰不可忍！

　　莫菲将膝盖上的方巾用力一甩，推开门，冲进了大雨中。

　　雨势比刚才稍微小了点，但是对于没有任何遮挡物的人来说，还是够呛。

　　沈泽信坐在车里，看着莫菲狼狈跑远，他回味了一下前一刻的对话，突然对自己有了不一样的认知。

　　挺新鲜，也挺有意思。

　　莫菲到家后第一时间冲澡换衣服，然后下楼找莫琛，他在忙着新到的一批草帽，又换了花样，这次比较繁琐，相对的收入也就多一些。

　　莫菲往他跟前一蹲，捞了一顶帽子转圈来回看，莫琛冲她笑了笑，说：“我给你冲了杯姜茶，就放在灶台上，去喝了去去寒。”

　　“好。”莫菲去厨房将姜茶端过来，继续看莫琛工作，一边小口小口抿着喝，试探着问，“你之前说的那个人出现多久了？”

　　莫琛一顶套着一顶摞在一块，说：“就这两天吧，之前没听人说起。”

　　“他做什么了吗？”

　　“没有，就是在附近晃悠，也不知道他要干嘛。”莫琛抬头看她，“怎么了？”

　　“就问问，有点好奇。”莫菲笑了下，又看了眼窗外，“这样的天，你说的这个傻子不知道会怎么样。”

　　莫琛也看向窗外：“会找个地方躲吧。”

　　莫菲点点头。

　　一杯姜茶下肚后，身体热了很多，因为是夏季，隐隐的又闷出了一层细汗。

　　莫菲呆了没多久就上了楼，她在考虑是否要出门去试着偶遇一下。

　　半小时后雨停了，室外有雨后特有的清新气味，类似青草混合着泥土的味道。

　　弄堂里有不少的小水洼，莫菲时不时踩上一脚，在周边走动了一番。

　　邻里熟稔的闲聊声，窗口偶尔泄出的炒菜声，淡淡的米饭香，这条窄窄的弄堂里充斥满了烟火气息。

　　莫菲拐弯进了一家小店，买了一包口香糖，拆封抽了一条出来塞嘴里。

　　她一边咀嚼着，一边继续朝外走。

　　没几分钟，她开始觉得有点不对。

　　路过邻居王大妈家门口，对方正巧开门出来，莫菲还没来得及打招呼，对方突然先一步上前，一把拽住了莫菲的手往身后用力一扯，冲着她身后就吼：“干什么你！滚远点！小心我报警抓你！”

　　莫菲扭过头，看到一道颀长的身影，想试着看清他脸，王大妈却已经把她拉进了门，“啪”一声把院门给关严了。

　　莫菲在这住了有段时间了，周边邻里也认识的差不多了，平时虽然接触少，但碰上面了也会打声招呼。

　　王大妈侧头防备的看了眼大门，好似那个人会推门进来似的，压低声音说：“你以后这边进出都小心着点，这人鬼鬼祟祟好几天了，也被人赶过但没什么用，因为没干什么出格的事，我们也没法报警，只有靠自己注意了。”

　　莫菲点头：“我听我弟说了，他本地人吗？”

　　“谁知道呢，跟他说话也不吭声的，”王大妈戳了戳自己的太阳穴，“感觉这里有点问题。”

　　莫菲在王大妈家待了会，出来后的小弄堂又静静的一个人都没有。

　　莫菲朝着刚才那个人出现的方向走，一段距离后停了脚步。

　　边上有一栋老房子，大门紧闭。

　　房主前几年赌博欠了巨款，逃跑后就再没回来过。

　　这栋房子后面还有一个小院，连接小院的门已经坏了，挡在那纯粹是摆样子的。

　　莫菲看了一会，转身走了进去。

　　太久没人来了，荒草丛生，房屋墙壁上长了不少青苔，朝里走甚至有些无处下脚的感觉。

　　莫菲将锈迹斑斑的门锁拨到一边，推门走入后院。

　　这里的荒草更密集，几块坍塌的地方可以看出有人经过的痕迹。

　　后院很小，一眼就能望全，塌了一半的水泥板边上就蹲着个人。

　　穿的灰不溜秋的，在那缩成一团，也看不出其他什么细节的东西。

　　莫菲到了这时突然就有点怂，生出了点退意来，这要万一不是那狐狸，而是什么神经搭错的流浪汉，她岂不是就要交代在这了？

　　她停在原地，越想越恐怖的情况下准备开始往后退，缩着的那一团就是这时候倏地转头看过来。

　　这是一张很年轻的脸，眼尾上扬，搭着一双很典型的狐狸眼，皮肤异常的白，显得薄而紧抿的双唇更加嫣红，鼻梁下颌的每一个弧度，每一根脸部线条都完美到无可挑剔。

　　这张脸已经不单单是用漂亮能来形容的，像有一种莫名的引力，死命的拽着你，让你不由自主的深陷在里面出不来。

　　他的表情一开始有点阴冷狠戾，在接触到来人是莫菲后，又转瞬变得平静下来。

　　莫菲靠近了些，俯身，双手撑住膝盖与他对视，才发现这男人眼尾往下的位置还长了一颗泪痣，更添了几分妖娆的味道。

　　作为一个男人长得如此妖孽，要说不是那只狐狸才有鬼吧！

　　莫菲冲他勾了勾嘴角：“走吧，回家。”